蒙書悅哪裡還敢讓他繼續推那兩個大人的身體,趕緊將人給攔了下來:“你這裡問問他們就好了。”
“可是……他們都睡着了……”包子還是猶猶豫豫地說着,“我叫過好幾次了,都叫不醒,也不起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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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書悅只能安撫道:“那就讓他們繼續這樣睡着好不好?”
反正你也不可能將他們再叫醒了。
包子想了想了,手裡還緊緊地捏着乾糧,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點了點頭:“你們買了我,阿孃說,被買了以後,一定是要聽話的。”
蒙書悅終於是長長地鬆了口氣,打算帶着孩子離開這個房間,起碼,要想辦法給他洗個澡,然後看看能不能換個衣服什麼的,不然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帶着他一道上路的。
就在蒙書悅這樣想的時候,惠娘忽然開口問他:“你的父母,是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睡覺的?”
蒙書悅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惠娘就已經站到了那一對男女的屍體邊上了,而且已經繞了一圈觀察過了。
她自己反正是太敢去仔細地看的。
包子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七八天之前吧……”
畢竟,他年紀也是小,對於這些事情,到底記憶得不是十分清晰了。
蒙書悅只以爲那一對夫婦是死於這一次的水災,但是聽到惠孃的問話,才感覺出問題來。
這個民居里頭,除了前廳以外,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到也還好,只是被水衝過了而已,破壞得並不是很嚴重,惠娘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大木桶,然後燒了熱水,讓包子先去洗澡。
就在包子洗澡的時候,蒙書悅才偷偷的問惠娘,有沒有發現什麼。
“那一家三口人,並不是死於水災的。”惠娘這樣說。
“啊?不是死於水災的?”蒙書悅有點震驚。
“是的,如果是死於水災的話,那麼肯定不會這麼安穩地坐在桌子邊上,還是一副睡着了的樣子。那個孩子那麼小,也沒有力氣將人給擺成這幅樣子。”
聽到惠孃的話,蒙書悅也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我剛纔看了看,他們都是被人勒死的,然後被故意擺成了這個樣子,只是因爲死太久了,而且又泡過水,所以脖子上基本也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難道,這戶人家,還有什麼仇家嗎?”蒙書悅忍不住問道。
“不清楚,但是看樣子,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家。”惠娘也跟着分析道。
的確,如果是普通的人家,即便是這樣一個鎮子上的小院子,其實也應該是住不起的。一般的普通百姓,其實都是好幾戶人住在一起的。
能夠這樣獨門獨戶住的人家,一看就不是什麼特別普通的人家。
“既然是惹到了仇家,那麼,那個小孩子,到底是怎麼被留下來的呢?”蒙書悅就這麼自言自語地說着,也不是要問惠娘,就是自己唸叨
了兩句。
因爲並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也不好說,惠娘也就只是聽着蒙書悅自言自語,並沒有再搭話了。
等到包子被收拾好了帶出來,蒙書悅才發現,雖然瘦了很多,但是,包子看起來卻是個十分可愛的男孩子的模樣。
頭髮梳理整齊了以後,能夠看出來,他從小應該受過很不錯的教養,眼睛大大的,膚色很白,手上一看也是沒有做過什麼粗重的活,而且,還認字。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能夠教孩子認字的家庭,一定不會是很普通的家庭,怎麼看,都應該是比較有文化的家庭了,起碼,家裡是應該有讀書人的。
“你說你小名叫餅兒,那有大名嗎?”見包子出來以後的樣子,惠娘便開口問道。
小男孩愣了愣,只說:“我叫包子……”
蒙書悅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這個小男孩的名字叫餅兒,聽見他這麼自覺的就給自己改了名字,認了包子這個名字,頓時就對這個包子心生了十分的好感,笑着去摸了摸他的頭。
惠娘見蒙書悅這個樣子,到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只能是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打算等到她們空閒下來了,再將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統統彙報給越宮景。
蒙書悅雖然很欣慰小男孩這麼快就認了自己的名字變成了包子,但是過了一會兒,到底也反應了過來,這個男孩彷彿是在故意要隱瞞什麼東西似的。
只是後來,不管蒙書悅與惠娘二人再怎麼詢問,包子一概都只說自己叫包子了,至於大名什麼的,他倒是一直都是一副不太記得的樣子。
蒙書悅考慮到他後來的確是同那一家三口在一起住了那麼長的時間,可能也是受到了刺-激之類的,所以,也不那麼急切地不停地逼問他了。
三個人就在這個鎮子上停留了一會兒。
惠娘就直接將蒙書悅安置在了這個民居的偏廳裡頭。
正廳裡是那一家三口,蒙書悅反正是肯定會繞着走的,偏廳被惠娘拾掇了一下,雖然還是非常地殘破,但是作爲一個臨時休息的場所,也還是可以的。
蒙書悅並沒有那樣的嬌貴,這種地方,只要不去想正廳裡的那一家三口,她自覺就算是晚上住下來,那也是可以的。
安頓好了蒙書悅以後,也是因爲這一家三口的緣故,惠娘在鎮子裡頭轉悠了一圈。
這個鎮子裡面,不要說活人,可以說,除了這個現在叫做包子的小男孩以外,已經是沒有任何活着的東西在了。
就連會動的狗或者雞什麼的,都是沒有的。
惠娘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受災以後的聚居點。可是,那些村落,或者城鎮,就算是受災了,到底也還是有活人在的。但是,這個村子裡面,居然除了這個孩子以外,就真的沒有活着的生物了。
這樣的結果,讓惠娘有點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裡應該是發生過一些其他的什麼事情,然後纔會變成現在這樣沒有人的樣子,而不是因爲水災這種天災。
當然,這些預感也不過僅僅只是預感而已,在沒有證據的時候,惠娘是不會隨便就將這個話說出來的。
況且,因爲這裡的環境問題,所以雖然現在天色已經非常晚了。但是,惠娘還是打算儘快將這裡探查一遍,整理好了方向就帶着蒙書悅離開這裡。
這個處處都透着一種奇妙的詭異的地方,並不適合過夜。
到了這個時候,惠娘再一次回去的時候,蒙書悅才反應過來,套了好幾次包子的話。
但是到最後,包子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卻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
他原來,曾經是跟着他之前的父母,是去過充州的州府的。
而且,在鎮子上探查了一圈回來的惠娘,震驚地發現,這個鎮子的位置並不算特別的偏僻,其實是個挺大的鎮子了,距離充州的州府也是很近的。
沒有想到穿過小路能夠這麼快就接近目的地的蒙書悅,一下就猶豫了。
從時間上來說,她約定的和東方百利回合的時間,其實還沒有到。
而且,在書信裡頭,東方百利也說過了,充州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所以他要先去州府,然後給她探查一下充州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樣她來的時候,纔不會是兩眼一抹黑的瞎抓。
現在提前去的話,會不會影響到東方百利在充州做好的安排呢?
蒙書悅忍不住這樣想着。
惠娘看見蒙書悅在思考,彷彿是在猶豫要不要立刻就啓程離開的樣子,連忙提醒道:“既然現在充州的情況這樣複雜,那麼夫人就應該早一點過去,這樣的話,免得到時候,時間上比較緊急,更加不好安排。”
聽到惠孃的話,蒙書悅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但還是道:“提前過去,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相信他也應該是到了州府了,而小七那邊,大概也是出發了,他在明面上,我是在暗處的……”
蒙書悅沉吟了一會兒,看着已經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大概是因爲這幾天實在是太累,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包子,緩緩地說:“我們是抄小路過來的,並沒有進入充州的路引,要怎麼進入充州的州府呢?”
這個倒是一個問題。
因爲那個村子的村正是直接帶着蒙書悅與惠娘二人從小路過來的,所以一路上就沒有遇到過官兵之類的人,應該說,別說是官兵了,可以說,就連個其他人,她們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過。
之前官兵在設置關卡的時候,惠娘是很擔心,蒙書悅出京的消息纔剛剛穿出來,如果直接就在這裡暴露身份的話,那麼這邊的人大可以以“皇后娘娘剛剛出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之類事情當做理由。
然後,直接就用最爲簡單粗暴的方式將她給解決了。
這樣的話,就算是惠娘在,她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而惠娘這一路跟着蒙書悅,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作用,就是爲了保護蒙書悅的安全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