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不要……不要!”
“阿悅,阿悅……你怎麼了?”越宮景在前面處理大石,耳根裡也聽着她的動靜,開始時,她只是動來動去,似乎很不安,而他所能做的是加快速度。她的低語越來越大聲,終於變成了驚呼。
蒙書悅在黑暗中茫然的睜着眼睛,“這是哪裡?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你是誰?”
越宮景心裡一沉,又聽到她瑟瑟發抖的聲音,“孃親!孃親在哪……不,我不要孃親,孃親不要,我以後乖了,再也不去跟二姐、四姐爭東西了,孃親……”像是無意識的,嚶嚶哭了起來。
“阿悅……別哭,別怕,我是越宮景啊,你夢到什麼了?”越宮景抱着她,焦急地詢問。
在他的安撫下,蒙書悅似乎清醒了過來,平復一下心緒之後才說:“我沒事,只是夢到了孃親,夢到小時候的事情……”想到夢裡孃親拿針扎她的事情,又停頓下來,這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她的夢境而已?四姨娘爲什麼嘴巴那麼嚴,就是不肯將孃親的秘密說出來?
在黑暗中這麼久,也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目不能視物,至少能看出一個輪廓,“去挖石頭吧,早點離開這裡比較安全。”
越宮景聽她的語氣,似乎真的沒事了,也想着早點離開,就放開她,繼續去跟石塊鬥爭。真是,他們的運氣要不要這麼背,一次比一次悽慘。上次在皇陵,好歹手裡都有稱手的武器,這次倒好,他被烏那聖女捉到後,全身扒個精光,隨身不離的軟劍也被卸掉,好不容易在洞裡找到破月劍,這地動又來得措手不及。一路通暢,眼見着要到盡頭了,又來幾塊石頭擋路!
“阿悅,你說我們從這出去後,是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蒙書悅知道他是想調解一下現在的沉悶氣氛,順着他的話說:“上次在皇陵你也這麼說,結果還不是這麼背。”
“所以,大概好運氣都是人掙來的,不是上天給的。”
蒙書悅笑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鍾玉兒帶着她,一路上滴水不漏,平靜無波,她總以爲大概不會有人來救她了。沒想到他竟然來了,而且她易容成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他卻逃出去了,又跑回來帶上她。
“鍾玉兒確實厲害,瞞天過海又加李代桃僵,東方和我還曾追到了東郡,就連東方都相信東夷人潛進來,把你抓走了。”越宮景停下來,休息一會,辛苦了這麼半天,石塊之間還是隻鑿出一個手臂粗細的間隙。
“你們去了東郡?越宮璃不是在東郡嗎?東夷人被趕走了嗎?”
“所謂病急亂投醫,你失蹤那麼多天一點線索都找不到,驀然聽到你去了東郡,就算明知是假的,也要追上去探個仔細了。越宮璃把東夷人趕走了,還佔領了惡魔島,聽說東夷大皇派了人過來賠罪請和。這一次他又立了大功,朝堂上很快又會變成他的一言堂,之後馬上又是他的大婚,皇陵爆炸案帶給他的負面影
響,很快就會蕩然無存了。”
“所以這次,你要跟他一爭高下的話,就只有找到寶藏?”
黑暗中,他的手摸過來,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不,我們的婚事一定不會輸給他。石錦泉那小子膽夠肥,心夠狠,之前石家老大、老二打壓他的生意,現在十倍、百倍的還了回來。他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我手上有三大茶園、四個馬場、十個糧食產地,再加上其他各種鋪子,絕對比他富多了,將來都是你的!”
蒙書悅啞然失笑,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快點,不離開這裡,說什麼都是空的。”
“好呢!那你親我一下,說不定我就能力量爆發,一掌就把石頭劈碎了!”
蒙書悅一把推開他湊過來的臉,“你劈開了再說了!”
“劈開了就不只是親一下這麼簡單了哦!”說着還是在她臉上偷親了一口,對着石頭,嘴裡唸唸有詞。只聽咣噹一聲,最上面的一塊石頭順着滑了出去,留出一個足夠兩人爬出去的空間。
只是兩人心頭剛剛涌上來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分享,又感覺到地面微微的顫抖!兩人一言不發,越宮景先衝了出去,又回身過來拉住蒙書悅,剛好把她扯出去,就聽到轟隆一聲,剛剛劈開的洞口已經完全被落石封死。
兩人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暗暗後怕。如果再晚一瞬間,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崖壁上竟然泛着幽光,兩人一動,水面上波紋層層暈開,越宮景拉着蒙書悅走了幾步,停下來,從衣角上撕下一塊布條,纏在兩人手腕上:“這一次再也不要分開了。阿悅,你會潛水嗎?”
“會一點。”小時候孃親偷偷教過她,只是後來她去世之後,自己便再沒下過水。直到嫁進太子府,陰謀詭計都找上門,自己也曾落水兩次,又才偷偷地學起了潛水。
走了幾步,蒙書悅一個趔趄,撲嗵一下摔進水裡,驚呼着說:“這是酒,不是水!”香味淺淡,口感卻絕對醇正。
越宮景嚐了一小口,笑着說:“這下好了,不用怕喝水了。”
“這麼大的一個酒池?”蒙書悅想起她有壁畫的那個石室,莫非花池裡的酒水就是由此而來?可是憑感覺而來,花池不是在上嗎?
“既然有光,就一定有出口。”最不濟也是落入暗河,他相信只要有巨蟒在,就一定會來找到他們,把他們帶出去。
沒有想象中那麼深,最深處也只是浸到蒙書悅的胸口下。踩到石頭,滑倒的情況出現了幾次,最壞是越宮景,他滑倒的時候,一定會把她拉倒,而她滑倒的時候,都沒有伸手去扶她。
不可避免的都喝了一肚子水,走了小半天,才完全從水裡出來,洞穴裡陰風一吹,蒙書悅立即就打了個抖。奇怪的是,身體上冷一陣熱一陣,又不像是受寒的那種冷熱交替。
越宮景自己也感覺到少許異樣,忽冷忽熱,熱氣由丹田而生,最後都集中於下體,“阿悅,你覺得
怎樣?好像不對。”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回頭一看,她正靠在石壁上,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越宮景退回去,扶着她,手一碰到她,像像碰到熱鐵似的,退回來。
蒙書悅只感覺自己渾身突然滾燙起來,面頰潮紅,呼吸急促,還當自己酒勁上來了,扶着潮溼陰涼的石壁,喘息着說:“我沒事……”聲音一出口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的聲音怎麼變成了這樣?嬌得好像能滴出水來……
越宮景不知道自己該上前還是該退後,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前不久纔在烏那聖女手上吃過虧。
“阿悅……”
“你不要過來!”這不是喝醉了,雖然她的酒量一般,但她前世也嘗過喝醉的感覺,更知道現在這種感覺——他們怎麼會中了媚毒?
越宮景控制不住自己,從她身上幽幽傳來的冷香,一陣陣鑽進鼻息,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她移過去。
蒙書悅眉頭一皺,在他的手伸過來時,身子一矮,旋身躲到另一邊,沉聲說:“越宮景!你不要發瘋!”
她壓抑的聲音反而更添幾分魅惑,尤其是他們身上穿着薄衣,此時溼透,貼在她曲線玲瓏的身體上。越宮景哪裡忍受得住,周身血脈沸騰,長臂一伸,一把抓過她,不由分說摟她進懷,軟玉溫香,春色無邊,兩片炙熱的嘴脣便覆蓋在她的嘴上。
蒙書悅眉心緊鎖,心跳加劇,她也想沉淪於此,貼近他炙熱的身體,卻比剛纔貼着冰冷的石壁讓她感覺更舒服。看向他,他閉着眼睛,眉梢輕蹙,竟似十分痛苦的模樣,抱着她的手臂更似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一般。
“越宮景……”蒙書悅的理智正在天人大戰,伸手推向他的肩膀,多希望他能清醒過來,阻止這錯誤繼續。
越宮景體內的火山噴薄而出,腦中嗡嗡作響,喉間驀然出一聲狂暴的喘息,欲-火焚身,沸騰的清火炙熱入岩漿噴,抱着她壓了下去。
蒙書悅嘴脣輕啓,發出一聲纏綿低沉的呻吟,眼波迷離,如春水般盪漾,纖腰曲挺,一把抱住他的腰,揮手扯開長袍,纖細的手指在他健碩的胸肌上輕輕劃過,帶起肌膚的一陣戰慄。看到他沉醉的表情,然後用力一按……
“啊!”
“撲嗵!”
同時響起。
就見到越宮景飛了出去,撲在水裡。跟東方混那麼久也不是白混的,全身穴道她沒掌握,幾大穴位她還是知道的。剛纔的那一下,已經足夠讓他痛清醒了。
“等你清醒了再跟過來。”蒙書悅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和不適,快步流星走出去。
越宮景神智漸漸清明過來,知道自己又闖了大禍,知道蒙書悅的脾氣,這次又不知要生氣成什麼模樣。可他此時卻渾身虛弱,幾乎沒有力氣說話,身後的風徐徐而吹,除了她輕輕的腳步聲,萬籟俱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連身子都凍僵硬了,他才覺得力氣又回到了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