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娟有些納悶,不是鳳藻宮發生了些事情嗎,這種時候找她去做什麼?
懷着疑惑的心,她跟着良玉一路到了鳳藻宮,剛到了門口就感覺到鳳藻宮和往日有所不同,宮女太監都跪在大門口,個個瑟瑟發抖。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林娟娟瞧着他們更加疑惑的問道良玉,隱隱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良玉瞟了她一眼沒個好臉色,冷哼一聲道:“進屋不就知道了?”
良玉覺得就是林娟娟害了允兒,對於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良玉爲之不屑,想着珍妃娘娘平素裡待她那麼的好,誰知道竟然會被反咬一口!
被良玉瞪了一眼的林娟娟只覺得莫名其妙,她又沒招惹這個奴才也覺得從沒得罪過他。
但是她在鳳藻宮又不是在她的偏殿,良玉也不是她偏殿的奴才她不好責罵,只好撇了撇嘴往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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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流一直走,過了橋,到了殿門口她便聞到一種難聞的中藥味。
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腦中開始胡思亂想,該不會是珍妃忽然生了重病什麼的,快不行了,所以急着要見她最後一面,當下林娟娟的臉色就變得慘白,提起裙子快步走了進去,誰知一進內殿,撞見的就是雪暮卿陰沉的臉色。
林娟娟木然愣了一愣,看了看坐在牀上,似乎不是彌留狀態的允兒,這才行禮道:“臣妾叩見皇上。”
雪暮卿冷冷掃了她一眼也不言也不多說,走回牀邊握住了允兒的手。
林娟娟這纔看到牀榻上面色蒼白的允兒,青絲披肩,膚色無血。
“娘娘,您怎麼了?”林娟娟從來沒見過允兒這個樣子,一直以來允兒都對她很好,而且都是笑顏以對,這樣病殃殃的模樣還真不像她。
“只是病了而已。”允兒淡淡的說着仔細打量她面上的神色,緊張中帶着一些疑惑,不像是作假。
她倒是覺得自己看人一直都很準,林娟娟如果真的是害她的人,就算城府再深也不可能表現得滴水不漏。
“你可認得這是什麼?”雪暮卿這時候開口說話了,一伸手便指着桌上支離破碎的麒麟送子圖問道。
“那不是……”她不可置信的瞧着桌上被撕得破碎的麒麟送子圖,她怎麼可能不認識,那是她親自挑選親自送到允兒手裡的東西。
“那這個你可知道用什麼做的?”雪暮卿一攤手,六兒很識趣的將那畫軸放到了他手心,他順而便把畫軸遞到了林娟娟面前。
林娟娟接過,莫名的看了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自己也不知雪暮卿這樣問的意義何在,“皇上,這應該是麒麟送子圖的畫軸纔對啊,普通的木棍而已麼。”
“哼。”雪暮卿冷哼一聲眯起了眼來,笑道:“你可知就是這畫軸險些害了允兒和朕的孩子,你,該當何罪?”
“什……什麼?”林娟娟驚訝的嘴巴都可以放下一顆雞蛋久久和不攏,雪暮卿的話信息量太大,允兒的孩子,她害了?是因爲她手裡的畫軸?
“還想狡辯不成?這麒麟送子圖既是你送的,那這畫軸上的麒麟香也該是你浸的,還有什麼話好說?”雪暮卿雙目灼灼的盯着她,眸光似乎又洞穿人心的力量,一般人若是被他這麼一瞪,真要做了虧心事不用用刑怕都會全盤招供。
可是,林娟娟在他攝人的目光下卻一個勁的擺手,“不是的,皇上,臣妾沒有做過這種事,不是臣妾害了珍妃娘娘,真的不是。”
她焦急重複着同樣的話,一邊說着急的眼淚就跟着掉了下來。
“如果不是你得知允兒懷有身孕蓄意謀害,怎麼會突然挑一幅送子圖來送給她?”這纔是雪暮卿最不明白的一點,她爲何非要送一幅送子圖過來。
“不是,是因爲唐貴嬪說麒麟送子圖很靈驗,所以臣妾纔想到送珍妃娘娘一幅。”林娟娟不明不白的就別進這樣的事件裡自己也很害怕,雖然她如今在宮中是最受寵的,但是她也深諳,伴君如伴虎,只要雪暮卿降怒於她,就是她恩寵將近之時。
允兒瞧着她淚水如珍珠,大顆大顆的落下也是於心不忍,嘆了口氣反握住了雪暮卿的手說道:“皇上,就別嚇唬她了,先讓她回去,這事還得再琢磨琢磨。”
她覺得林娟娟不是作假,聽她這麼一番話允兒更是篤定了心中想法,這不是林娟娟做的。
雪暮卿看了她一眼,從她眸光裡看出了文章,明白她是又想到了些什麼。
他清咳了兩聲,明白允兒的意思,於是對林娟娟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娟娟原本以爲自己會受到責罰,可是並沒有,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一邊抹眼淚一邊磕頭謝恩:“謝皇上,珍妃娘娘,臣妾先行告退了。”
說罷,她擡眼看了允兒一眼眸光裡滿是委屈,轉身離去,背影蕭索。
允兒心裡也不好受,看她的模樣是自己冤枉了她。
“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雪暮卿見林娟娟出了門口急忙開口問道。
“也不算想到線索,只是推測。”允兒咬了咬脣說道:“方纔瑜嬪說是唐玉萱讓她送這麒麟送子圖的,我就想,或許有人想要一箭雙鵰,不僅陷害了瑜嬪而且還能害了我。”
“你是說唐玉萱?”雪暮卿方纔聽林娟娟的話也有所猜測了。
林娟娟並沒有要害允兒的理由,她現在本來就恩寵備至不用嫉妒允兒,她說是唐玉萱讓她送的,就讓雪暮卿想到最有動機的人。
那個人就是唐玉萱,如今允兒懷有身孕,唐玉萱又有大皇子,恐怕她是擔心允兒地位比她高又比她得寵,怕生下孩子後爭奪儲君之位。
允兒也是這麼想的:“瑜嬪不像是那種城府極深的人,她經常出入鳳藻宮,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害我,偏偏選了最明顯的一種,我認爲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我懷有身孕是絕對保密的事,要是有人知道,除了林娟娟外最有可能的就是鳳儀宮的人,因爲我把桂花糕桂花蜜都送給了瑜嬪,或許正因爲如此讓唐玉萱產生了疑惑,不知從何得知我有身孕的事實。”
雪暮卿頷首,允兒很聰明,分析事情也很透徹。
唐玉萱曾經懷有身孕,知道什麼東西不該多吃,只要是產生了懷疑,讓人稍稍打探觀察一番得知允兒懷有身孕也並非難事。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難辦了,這樣一來沒有確着證據的情況下想治唐玉萱的罪難如登天,首先不是她親自所爲,二來她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娘娘的那一關肯定是過不了。”允兒說着嘆了一口氣,唐玉萱不僅是太后的親侄女,還是太后親自出面給雪暮卿要來的女人,雖然太后表面上對唐玉萱不冷不熱,但畢竟唐玉萱的地位和臉面都牽涉着唐家的利益,所以太后暗地裡其實一直都關心着她。如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治罪於唐玉萱,無疑是在挑戰太后的威嚴。
這後宮有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無論是雪暮卿還是允兒都心知肚明。
“其實也可以讓她再露出馬腳。”雪暮卿淡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看着她愁眉苦臉的樣子道:“她現在並沒有得手肯定會再有所行動,只要讓她再動手,朕一定會讓她原形畢露。”
他纔不管唐玉萱能不能動,唐玉萱能在宮裡有今天的地位,說到底只是因爲她姓唐罷了,她要是想害允兒雪暮卿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只是事情要講究個輕重緩急,唐玉萱定會付出代價,但卻不是現在。
其實雪暮卿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太后,長期存在着一種愧疚感。
從前因爲他手裡沒權沒勢,沒能力保護自己的母親,讓她跟着他吃了很多的苦。
如今終於苦盡甘來,他想讓自己的母親安安心心安度餘生,如果真要動唐玉萱的話,他希望是用柔和的手段,能少讓母親傷心,至少手裡必須有唐玉萱的罪證。
“她這次沒有得手再出手是什麼時候?她應該也擔心會查到她的頭上,現在肯定是小心翼翼行事。”允兒撇了撇嘴有些頹敗,唐玉萱那個人她清楚,心思可謂是九曲十八彎,而且會裝能忍,絕對不是那種急於求成的人。
雪暮卿沉吟了片刻有了決定,拍手說道:“既然她擔心,就讓她不擔心好了,讓她放鬆警惕,讓她決定有機可乘,便可以讓她露出馬腳抓住把柄。”
有時候雪暮卿覺得,這後庭的事比朝前的事還要費時費力,如果是前朝之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來做,遇到案件都直接交給大理寺或者詔獄,那裡有各種人纔會想各種辦法讓犯人說出實話的。
“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允兒一聽來了興致,湊上腦袋,雙眼眨巴着看着他,似乎是想看出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瞳眸裡隱藏着什麼心思。
“什麼叫陰謀詭計,朕這是決策懂不懂?”雪暮卿邪魅一笑,擡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其實很簡單,麒麟送子圖是瑜嬪送的,就當是瑜嬪想害你,把瑜嬪罰了,那唐玉萱就會認爲只是計劃失敗了讓你逃過一劫而已。”
“確實是個好辦法。”允兒贊同道,但是眸光一轉,狐疑的看着他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置林娟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