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你們主僕年紀輕輕,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會哄孩子啊?”
“當然是學的呀。”
“你還這麼小學哄孩子做什麼?”
“我娘說了,這些東西要早些學,免得到時候照顧小少爺的時候慌了手腳。”
“嘖嘖~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家小花也會照顧孩子!”
“…”
陶和按寧薇的吩咐找來了奶孃,富寶珠的兒子小石頭吃完奶後,精氣神十足,怎麼哄都不睡。
入夜後,無人搭理,他便大哭起來,哭聲又大又嘹亮,弄得醫館後院住着的衆人都沒法睡覺。
富寶珠手足無措,只得找寧薇主僕求救,這會兒巧竹正抱着小石頭哄着,富寶珠則好奇的問東問西。
巧竹輕拍着小石頭的後背,臉上神情有些無奈。
方纔富寶珠一來,劍眉立即表示她不會哄孩子,用這個藉口湊到寧薇牀上去睡了,巧竹只好接下小石頭,一邊哄他,一邊還要應付富寶珠。
“要不你把孩子放在我這,你先去睡吧。”巧竹打了個哈欠,含糊的對富寶珠說道。
富寶珠見狀,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耷拉着眼皮說道:“我還是和你們一起睡吧,一個人待在那邊屋裡,怪冷清的。”
巧竹:“…”
這對母子實在磨人,給她準備了單獨的屋子不睡,硬是要來和她們幾個擠。
巧竹腹議着富寶珠,隱隱有些擔心,這富寶珠如果找不到肖衛,不會就一直不走了吧?
想到這裡,巧竹精神一震,她立即出聲問向富寶珠,“你往後有什麼打算啊?如果找不到你相公該怎麼辦?”
一聽到‘相公’二字,富寶珠睡意盡消,她扁了扁嘴,氣呼呼的說道:“哼~還相公呢!殺千刀的肖衛纔不是我相公,我要給他寫休書,把他休了,讓他跟野女人逍遙去!”
巧竹嘴角抽搐了幾下,另一張牀上的寧薇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在她看來,富寶珠對肖衛一無所知,她說的話,估計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做不得數。
巧竹好心的提醒道:“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我覺得你應該回去等他纔對,這樣在外頭找怎麼可能找得到?”
“纔沒有誤會,都有人看見了還能有錯?他一回家就心不在焉的,肯定是心裡有鬼,他肯定以後都不會回家了。”富寶珠語氣篤定極了。
安靜了片刻,富寶珠恨恨的繼續說道:“當初要不是看他長得俊,我也不會嫁給他,哼~老人家說的話果然沒錯,長得好看的男人沒良心!”
“那可說不好!”巧竹撇了撇嘴,對富寶珠此話不願苟同。
富寶珠苦大仇深的看着巧竹,諄諄教誨道:“巧兒妹子啊,你可別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以後你找相公,千萬不要光看臉。你瞧瞧我,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那我就找個醜的。”巧竹犯困,聽到富寶珠的話,便隨口說了一句。
富寶珠贊同的點點頭,想了想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嘟囔道:“太醜了也不行,看着吃不下飯,還是要長相周正一些才行…”
“…”巧竹無言以對,她悄悄閉上眼睛,將頭歪在軟墊上。
富寶珠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信誓旦旦道:“待我把肖衛休了,就去找個比肖衛俊的,氣死他那個王八蛋,殺千刀的,哼~我要找大齊第一美男當我相公!”
她前言不搭後語,越說越激動。
自打她進來以後,一直不曾動彈的寧薇終於翻起了白眼。
大齊第一美男是我的!想到齊玄宸的俊臉,她忍不住在心中默唸了一句。
片刻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隱隱發燙的臉,想起了自己今晚還有正事。
原本她今晚打算潛進賀府,爲寧雨秋渡靈氣,試試看能不能將寧雨秋的瘋病治好,是以一直沒有睡着,躺在牀上靜等夜深。
這會子本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然,富寶珠此刻還在沒完沒了的自說自話,遲遲不肯睡去,寧薇心中無奈至極!
她就知道留下富寶珠會是個麻煩,果然,這才第一日就耽誤她辦事了。
……
賀府
一個寧家影衛一動不動的趴在房樑上,見文氏躺在牀上許久沒有動靜了,他悄無聲息跳下房樑,打算去找些吃食果腹。
正欲跳窗離開,突然聽到門外有響動,那聲音極其細微,若不是影衛一直保持着警覺,定然會注意不到。
聽到聲響後,他立刻停下了跳窗的動作,不急不躁的掩上窗戶,提氣再度躍上房樑。
片刻過後,門縫之中有刀刃伸進來,刀刃緩緩移動,費時良久纔將門栓撥開。
隨後,一個黑衣人閃身而入。
寧家影衛心中一喜,難道這是來與文氏接頭之人?
小姐說過,文氏害姑奶奶之舉並不單純,她背後有人指使,看來文氏背後之人要出現了!
這個寧家影衛從進城開始便在監視文氏,爲了找出文氏背後之人,他可算是卯足了勁,每日除了文氏睡熟或有別的影衛來替他監視時,他纔會離開片刻,解決自己的吃喝拉撒。
然,文氏這些天從來不曾與陌生人接觸,她身邊也沒有可疑之人,背後之人就像不存在一般。
好在寧家影衛相信寧薇不會料錯,且他極有耐心,縱是沒有任何線索,他也依舊盡職的監視着文氏。
此刻見到有人偷偷摸摸潛進文氏的屋子,影衛立即精神抖擻起來,他眯着眼睛,觀察着來人的一舉一動,心中暗暗思索該不該將此人拿下?
從撬門的手法來看,來人不像做慣偷摸之事的人,但他身手矯健,行事較爲周全,進門後躲藏了一陣,見沒有任何動靜纔再度行動。
他悄悄來到文氏牀邊,確定文氏已經睡着了,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
寧家影衛瞳孔微縮,他可不認爲小瓷瓶裡裝的會是蜜糖水!這場景怎麼看都像是殺人滅口啊!
難道是文氏背後之人要過河拆橋,半夜派人來毒死她?
這可不行,小姐可是說了,文氏留着還有用,要不是留着有用,她墳頭早就長草了!
再說文氏若是死了,線索豈不是斷了麼?
寧家影衛皺了皺眉,決定救文氏一命。
……
於亦景作風向來正派,他從未做過偷雞摸狗之事,像今日這種深更半夜悄悄潛進別人屋子的事,他想都不曾想過。
要不是對文氏起了殺心,實在容不下文氏,他也不會潛入賀府來給文氏下毒。
說起來,用下毒這種法子對付一個女子,怎麼說都不怎麼光彩,可他不但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是心中有些憋屈。
在他看來,像文氏這種人就該拉出去遊街三月,然後押到菜市口砍頭示衆!
於亦景不是沒想過將文氏惡行稟告給渤襄王,讓渤襄王來處置她。可他查探之後才發現,文氏和王府走的很近。
他細細想過之後,便沒有了告狀的打算。
賀良失蹤,文氏在賀府作威作福,這些事傳得沸沸揚揚,賀良是渤襄王麾下大將,他失蹤之後家宅不寧,以渤襄王對他的重視,應當要管一管此事纔是。
既然到如今都沒有動靜,說明他根本不想插手此事。
或許,這其中還有別的理由!於亦景眸色暗了暗,伸手拔掉瓶塞。
他手中的小瓷瓶中,裝的是劇毒鶴頂紅,一滴足矣致命。
於亦景伸出手想要捏着文氏的臉頰,想了想又嫌棄的收回手,他左右看了看,隨手拽下牀簾銀鉤,俯下身用銀鉤將文氏的嘴脣勾開一條縫。
文氏此時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要喂她喝下劇毒。
銀鉤碰上她的嘴脣,她還無意識的吧唧了兩下嘴巴,若是於亦景將毒藥倒進她嘴裡,只怕她還會主動吞下去!
寧家影衛見狀,連忙躍下房樑,趁於亦景不查,奪過他手中的小瓷瓶。
於亦景反應也不慢,迅速伸手去奪,兩人不發一言,迅速纏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