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藏起內心的感情,對待無辜的人,你從不曾絕情,欠六弟的是我們一起欠的,你明白嗎?”
楚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如黛的眉宇微微彎起,被窩裡,一雙不安分的小手開始深入男子的裡衣,遊走於那矯健的身軀之上。
此時的楚曦漸漸意亂情迷,這團火一旦點燃,歐陽嬴衍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慾望,邪?惡的笑了一聲,開始配合起來。
秋王兩家衰落下去後,孟家的氣勢越發的水漲船高,成爲了京都最大的一個新貴,但是作爲整個臨天/朝最大商賈的孟家,卻沒有像秋王二家那樣,送自己的女兒進宮,硬要塞給皇上,自楚曦有了身孕後,朝中的臣子原本高呼皇上娶妃的聲音也漸漸熄了下去,大亂之後,也着實平靜平靜了一段時間。
只是楚曦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場內戰所帶來的後患竟是那麼嚴重。
後來楚曦聽歐陽嬴衍說,根據被俘虜的蒙聶的口供,那個假扮自己,留在嬴衍身邊的女子竟是昔日那個溫婉賢淑的王貴妃。楚曦雖然與她相交不深,但是依舊記得當初的王貴妃的氣質是那樣的尊貴,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尊敬,而當初那個假扮自己的人,帶着她的臉,面目猙獰,猶如瘋狗,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人。
楚曦仍舊是一腦子的不解,問道,“很奇怪,她是王貴妃,爲什麼王家的人似乎不知道?還有,你之前不是說她跟南詔人勾結麼?她爲什麼要幫助南詔人?”
“因爲她曾模仿你的一舉一動,神態舉止,當初有好長一段時間我以爲她真的是你。但蒙聶知道她的身份,以此要挾。”
“什麼?”楚曦感覺越來越迷惑,他知道自己的夫君迷人,但沒想到王貴妃癡迷到了這個程度,只是奇怪,她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還有,易容術極爲罕見,難道說是蒙聶給她易的容?只是蒙聶怎麼會巫族的易容術?
巫族?楚曦神色一緊,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可怕的人!
“水水,你肯定會覺得她這麼做簡直太蠢了,但那個時候父皇失勢,她就沒有任何前途,這個時候,有個人開始在她身邊煽風點火,並揚言能幫她。我到覺得,王貴妃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因爲她臨死前似乎也很錯愕。”
楚曦接過歐陽嬴衍的話,喃喃道,“是無緣,他或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便實現將王青雨安插在你身邊。自從得知子毅哥哥爲我而死的那一日,無緣就沒有想過放過我與你!這個人簡直是太恐怖了。”
歐陽嬴衍笑笑,“水水,你這是在誇他?他最終還不是失算了,不僅那蠱毒沒有帶走你,現他的陰謀也被我挫敗。一個王青雨,根本不足爲患,時間久了,我就會發現她不是你。走吧,不要總是想着這些事,水水,今天雪停了,我帶你去湖心亭賞雪。”
楚曦笑道,“好吧,反正也無聊。”
皇宮中建築頗多,水也多,雪景是十分漂亮的,每當白茫茫一片的時候,總是那麼寧靜。只是二人到了湖心亭的時候,卻發現亭子裡站着一個人。
平常,除了帝后,歐陽嬴衍的東宮是無人敢靠近的,除了他的師妹,秋月,秋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十分荒涼。
在湖邊,楚曦拉住歐陽嬴衍,眼神卻落在了那個纖瘦的身影上,問道,“她該怎麼辦?你或許該告訴她事實,是她現在的那個父親害死了她的父親。”
每每提起嬴衍的母親和師父,他的眉宇間總有一股濃厚的哀傷,十分的固執,“不!師父是爲了救我而死的。水水,那個時候師父已經奄奄一息,即便秋老爺沒有派人殺他,他也活不下去。”
楚曦知曉他不愛聽這些話,但唯恐秋月會成爲不必要的麻煩,依舊狠下心道,“你知道她去看秋家人的時候,秋老爺和她說了什麼嗎?她是你的師妹,你應該不希望她被秋家不屬於她的仇恨壓一輩子,做出什麼傻事吧?”
歐陽嬴衍猛然僵住,腦中不斷回想着楚曦所說的話,對於秋月,無疑他是感覺愧疚的,終究是點了頭。
“小月!”
如天籟般動聽的聲音在橋上傳來,秋月聞聲回頭,紅腫的目光在歐陽嬴衍和楚曦身上打探了一圈,又嘲笑的面相湖水,“無影哥哥,你好久不這樣叫我了。”
她臉色十分蒼白,經此鉅變,眼中也早已沒了當日的浪漫天真,只是淡淡的,似乎對周圍一切,都漠視了。
楚曦手心有些發汗,她太過熟悉這種轉變,她也慶幸自己如今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愚蠢的少女,可不知爲何,她厭惡秋月的這種和自己當初如出一轍的表情。
歐陽嬴衍不知說些什麼,秋月走到他身邊,接着道,“無影哥哥,你以前很疼我的。可要不是你身後的那個妖孽,我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殺了青雪,還殺了我爹和哥哥姐姐,爲什麼不殺我?”
楚曦知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打算跟她一般見識,反正對於這種給她亂扣罪名的事,她已經習慣了。
歐陽嬴衍有些無措,除了對着楚曦以外的人,他似乎說不出任何甜言蜜語,“小月,朕不會殺你。你莫再傷心!”
楚曦臉色一黑,嬴衍這種安慰人的法子實在是...
果真,不出片刻,便有兩行淚水從秋月紅腫的眼睛裡滑下,開始大吼道,“無影哥哥,什麼叫不傷心,你娘死的時候你難道不會傷心嗎?你殺了我爹,可我又不能殺你,嗚嗚...”
歐陽嬴衍臉色變青,眼中躥出兩簇怒火,不過須臾這憤怒就被他壓了下去,但表情卻是冷冷的,“小月,秋明澤只是你的叔父,當初他爲了秋家的當家地位,派人刺殺了你父親。他不是你爹!”
歐陽嬴衍的態度讓秋月越發的激動起來,她的聲音已經嘶啞了,仍舊扯着嗓子叫喊道,“你騙人,你騙人,我小時候你對我這麼好。要是之前你娶了我和青雪就不會這樣了。”
見他如此模樣,歐陽嬴衍着實十分苦惱,卻沒有發現她手下的的小動作,只覺得當時眼前閃過一道利光,秋月的匕首已經靠近水水了。
“你做什麼!”他怒斥一聲,正要用手臂替楚曦擋去攻擊,楚曦卻似乎早有防備,提前截住了那把匕首。
歐陽嬴衍憤怒的臉色讓秋月氣得臉色一紅,一跺腳便推開二人,終身跳入了湖中。
寒冬季節,湖水冰涼得要人命,這個秋月,應該是真的不要命了。若是要找人來救,估計秋月已經見閻王了,所以歐陽嬴衍下水的時候,楚曦心中雖是害怕萬分,卻並未阻止。
索性,最終秋月和嬴衍還是平安上岸,只是秋月這個身子被她這麼一個折騰,大夫說受了寒,恐怕不能生育了,歐陽嬴衍也爲此感染了風寒,一直昏迷,喝了許多藥,兩日都不見起色,王神醫來看過兩遍,那個老東西什麼事只告訴嬴衍,都不會和楚曦說。
幸好兩日後他終於醒了,不然楚曦會等到絕望的。
“都兩日沒和孩子說話了,他應該很想父皇。”這是他甦醒的第一句話。
楚曦臉上擔憂之色未退,脫口說道,“我比孩子更想你。王神醫看了你幾次,但不告訴我你的情況,怎麼一次風寒會這麼嚴重?那個秋月都能下地了。”
歐陽嬴衍想坐起來,抱住牀沿的女子,卻發覺自己腳下發麻,使不上力,只得無奈的笑道,“水水,孩子好像大了。”
楚曦臉上一抽,用眼神告訴他,才兩天而已!
這時,王神醫進來了,見樓主終於醒來,忙顛着蒼老的身子奔過來,給他把了把脈,臉上一片遐思。
許久之後,楚曦見他神情繃緊,小心翼翼的問道,“燒退了,應該無事了吧?”
王神醫看了一眼歐陽嬴衍,再得到他的肯定之後,便說出了事情,當初將所有毒素逼至他的下肢是非常危險的做法,當時在天龍國回來時,歐陽嬴衍體內的毒素已經十分洶涌,隨時都有可能癱瘓,然而寒氣侵體,已經惡化了這種情況。
楚曦聽完這個消息,血氣上涌,幾欲暈厥。
她一直以爲會沒有事的,王神醫的意思也就是說,嬴衍的腿已經殘廢了。
歐陽嬴衍淡淡一笑,看似並不在乎這個,讓王神醫下去了,他心中早已經料到了,見楚曦仍是一副臉色慘白的樣子,忽略掉心中的痛意,笑道,“水水,過來,我想抱你!”
楚曦吸了吸鼻子,脫去鞋襪,鑽進了歐陽嬴衍的懷中,一國之君若是癱瘓了,只要想起他日後所要面臨壓力,楚曦便心疼的要命。
他再也不能溫柔地抱着自己走向牀榻,再也不能站着陪她看着天下風景。
“水水。”耳邊傳來歐陽嬴衍的細語。
“嗯?”
“你之前說過,不管如何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所以即便這樣了,你也不會離開我,我應該慶幸,別哭了,以後孩子也會是個愛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