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打了個哈欠,臉上略顯疲憊,“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
一起用膳是二人的約定,永遠不變!
逼宮的事歐陽嬴衍沒多提一句,他知曉水水能對付那些人,沒有擔憂只有心疼。他意識到了唯有自己地位穩固,才能掃清一切障礙,給水水一世無憂!
用完膳,歐陽嬴衍帶楚曦泡了個溫泉浴,直到完全消除她的疲憊,歐陽嬴衍爲她穿好衣服的時候,突然摟了摟楚曦的腰,突然開口道,“水水,胖了很多。”
晶瑩的水珠還掛在他的臉上,自那剛硬的輪廓一顆一顆的滑下,楚曦突然一下將身子軟在他懷中,又開始了撒嬌賣乖,“累了,走不動了。”
歐陽嬴衍沉重咳嗽了幾聲,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水水,你在勾引我?”
楚曦臉色一黑,明明是他衣衫不整,吵着非要用手給自己穿衣量尺寸的好吧?爲什麼這廝什麼都讓着她,偏偏在這種事上總是處於下風?
想到這裡,楚曦哪裡甘心,她蹙了蹙眉,一雙小爪子開始在他身上不安分起來,反正衣裳凌亂,楚曦的手到了哪裡都是光溜溜的一片,感覺很是不錯,於是她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主動扯掉那搭在他身上的鬆散外袍,衝他眨着眼睛,“可是你先勾引我的,今晚就讓爲妻將你吃抹乾淨!”
歐陽嬴衍笑得十分滿意,他大掌一掀,輕易地掀開了了方纔沒怎麼爲楚曦繫緊的褻衣,二人之間,瞬間沒了阻礙。
楚曦看着那鬆散的褻衣,恍然大悟,這廝,竟然早有準備,根本沒想過扣上鈕釦。
一番正事過後已是深夜,好不容易恢復精力,楚曦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全身渙散無力,可怎麼也睡不着了。
二人的青絲緊緊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歐陽嬴衍淺笑一聲,用絲巾擦乾楚曦額上的虛汗,將她拉到自己的身上,面對着自己,問道,“水水,你有心事?”
楚曦點頭表示默認,“我的名聲原本就不好,這些大臣的勸諫永無止日,避不了一世,嬴衍,爲了穩固你的皇位,必須要和大臣聯姻,若真到了那麼一日...”
歐陽嬴衍用深情的吻堵住了楚曦的話,這個吻帶着霸道,似乎向楚曦訴說着他的怒氣,“水水,別想離開本宮!不會有這麼一日,這個皇位我從未打算永遠坐下去。”
楚曦一怔,睜着眼睛,問道,“爲何?”
歐陽嬴衍搖搖頭,不再言語,他猛地起身,將楚曦橫抱起來,笑道,“反正是睡不着,水水,帶你去見一個人。”
歐陽鈺自從被臨天皇軟禁以來,便不曾出過莫桑宮,甚至就連歐陽嬴衍撤掉了軟禁他的侍衛,他依舊沒有踏出一步。
已是三更時刻,他還在看書,神情頗是認真。楚曦嘆了一口氣,隨着歐陽嬴衍走了進去。
“你這是何苦?”
歐陽鈺擡頭,看見來人,眼中的喜悅之情稍縱即逝,便立即放下書,正色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他對楚曦這種細微末節的關注與擔憂,歐陽嬴衍何嘗看不出來,他更能看出歐陽鈺對於人生的態度已是十分消極。
楚曦接受着歐陽嬴衍向自己投過來的笑意,立即明白他帶自己來這裡見歐陽鈺的目的,雖說他一生的悲哀由歐陽鈺的命格所引起,但嬴衍從未真正怨恨過這個兄弟,他或許是不忍歐陽鈺終其一生都這般消極避世。
楚曦走過去,隨手拿起歐陽鈺放下的書,翻了幾頁,緩緩開口道,“上面的內容都是一些各國山水名勝,看來王爺志不在朝堂,只是你何必固步自封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蹉跎歲月光陰?”
聽完楚曦的話,歐陽鈺一滯,曦兒的語氣雖不冷不淡,話裡話間卻對他的前途充滿了擔憂,原來她心中還是有他的一席之地,不然她今晚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勸他。
這個事實讓歐陽鈺那壓抑在心底的愧疚猛然升起,他低下頭,平復了心中一切波瀾之後,目光移到了楚曦平坦的腹部上,歐陽鈺嘴角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孩子什麼時候出生的,叫何名字?”
他挑起的這個話題問得二人措手不及,楚曦見歐陽嬴衍不忍的望着自己,對他微微一笑之後,便轉過頭來和歐陽鈺道,“孩子沒了,七個月大的時候打掉了,我身子弱,不能懷着他。”
原來還以爲孩子出生了,歐陽鈺錯愕的張着嘴,水一般的眼睛裡泛着疼惜的光,七個月大的孩子就這麼放棄,看來在皇兄眼中,確實什麼都比不上曦兒,他從一開始就望塵莫及!
楚曦習慣了他這種多愁善感的態度,並未多作他想,接着開口勸道,“生死無常,所以歲月應該珍惜。楚王,嬴衍既然答應了你不會傷害皇上就不會食言,你無須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留在朝堂幹一番事業,或者雲遊四海,總歸是對自己有個交代,總比在這裡消極避世要好。”
“對自己有個交代...”歐陽鈺暗自呢喃着這句話,心中苦笑一聲,他欠的人太多,要交代的事太多,都來不及向自己交代,這世上沒有人能體會他心中的掙扎與痛苦。
歐陽鈺輕嗤一聲,凝視着近處的歐陽嬴衍,嚴肅的開口,“皇兄,太子之位你好不容易奪回來,你怕不怕我的那個命格?”
歐陽嬴衍淡淡一笑,“怕三分,其餘七分我信自己!”
政治鬥爭中最忌心慈手軟,皇兄和曦兒除了對方,對任何人都不會縱容,無可否認,皇兄比他更適合這個皇位,他身上有着他所缺乏的皇者之氣。
“這樣的回答很好,我有一天會想通的,只是現在還想多陪陪母后,你們放心!”
楚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歐陽嬴衍衝自己搖了搖頭,便住口了,既然他心中有了想法便好,多說也無益。
由於求和終於令邊關地區安靜了一段時間,短短几天內,朝中的勢力漸漸呈現聚攏之勢,當初宗政彥死後,臨天皇將所有大半兵權都交付給他的心腹內閣大臣,朝廷從一品官員,官職僅次於丞相。
這個內閣大臣,知道天龍國在攻打臨天/朝,仗着距離天龍國下一個關口的官兵由他掌控,便一心妄想着以此威脅太子衍,伺機待發,扭轉乾坤,替臨天皇除掉歐陽嬴衍這個心腹大患,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太子衍竟然在這個時候割讓城池講和,使他邊關的那些將士毫無用武之地,沒了威脅太子衍的資本。
不久,內閣大臣舉家下獄,那內閣大臣臨死前還咬着牙詛咒,“太子衍荒淫無道,聽信妖孽讒言,割地求和,國之必亡!”
那四座城池是臨天朝邊疆的天然屏障,有着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然而太子衍就這麼輕鬆的割讓了,雖說那內閣大臣是臨天皇那邊的人,但是他這句話卻引起了滿朝文武不少人的共鳴,割讓城池只能求得一時安逸,天龍國總有一天還會對臨天朝大肆進攻的,就在他們商討着如何應對天龍國的時候,邊關的探子突然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四座城池內,天龍國新駐紮進去的五萬大軍已有大半染了瘟疫。
這就是楚曦的計謀,當初若是事先派人埋伏,天龍國必然有所防備,若是太子衍撤離所有駐守軍隊,再在裡面埋下疫種,任誰也想象不到。時間一到,疫源神不知鬼不覺的擴散,等他們發現爲時已晚。
那疫源取自淮南,需要一味重要的藥材——青蒿!這種藥在天龍國少見,多生於南詔,這種形勢下,南詔人是絕不會賣藥給天龍國,加之臨天/朝的青蒿早已被楚曦壟斷,這一計絕對令他們元氣大傷,很久無暇對付臨天/朝。
早朝上,當聽探子說出這個消息時,衆臣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刻他們還是砧板上的肉,這一刻已經反客爲主,佔了上風。就在他們對天龍國不斷在經濟打壓臨天朝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們口中的妖妃悄無聲息的解決了難題。
這一刻,上上下下所有對太子妃的謾罵聲都消失了...
楚曦這一計雖然巧妙,但是散播瘟疫,禍亂蒼生,這對於天龍國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罪孽,也是從那一段時間起,臨天/朝的太子妃被天龍國的臣民恨得咬牙切齒,一夜之間,她成了天龍國首號罪人,只要她一踏進天龍國國土,眨眼之間便會被剁成肉醬。
當龍淵知道自己被楚曦耍了的時候,悔得連腸子都青了,若是當初在無緣說楚曦是妖孽的時候,他不曾阻止,或許就不會惹來今日之禍,那個時候,他就發誓,總有一日要讓太子衍和楚曦死在他的手中!
以至於後來嫁去天龍國的宗政若嫣都在感嘆,心腸歹毒不到一定的程度,是想不出這個計謀的,對於楚曦,她是真的甘拜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