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這麼聰明自己猜,你知道最後決定的是樓主作的,我這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夫人,你該不會想弄出人命吧?”意思就是楚曦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件事完全和他無關,你要問應該問對人。
“老傢伙,我不是你的樓主,不吃這一套,你不說,我叫老大他們去毀了你的藥爐子,從現在開始,一盞茶的時間,說不說隨你!”楚曦慵懶的揮了揮手,從王神醫旁邊擦身而過。
“慢着!”王神醫驚叫出聲,“打蛇扼其七寸,夫人,老夫算是服了你!”
楚曦頓住步伐,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是否孩子有什麼問題?我那日的腹痛究竟是爲何?”
難道他們發現她在服用那個藥水?除了這個,楚曦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能讓嬴衍親手打掉他們的孩子,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用來救他的啊。
“夫人可記得當初楚平向你下過的毒?那毒對夫人你的身體傷害極大,所以不適合懷孕,若是強求很可能一屍兩命!”
“因爲這個?”楚曦詫異,半信半疑的問道,“那爲何當初不說?”
王神醫拉了一把鬍鬚,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當初我沒爲夫人看過脈,所以不清楚,直到兩個月前,夫人身體有些變化,我纔看了出來!這個樓主怕你傷心,就瞞着,不過夫人心智堅韌,如今說出來了,我想沒什麼影響,就是樓主那個人太杞人憂天了些。”
楚曦思索了片刻,語氣突然凌厲起來,“你當我是傻子嗎?這麼好糊弄,我最後問你一遍,究竟你們發現了什麼?”
王神醫道,“夫人難道有事瞞着我們?發現什麼?”
楚曦沉默了......
無緣那傢伙就愛搞些高深莫測的東西,當初告訴她那個法子時,他說過那藥是巫族秘方,常人極難看出來,當初她曾問過子毅哥哥,無緣可不可信,子毅告訴過她可信。
這世上,她即便不信所有人,子毅哥哥和歐陽嬴衍她也會相信的,所以對無緣,她沒有懷疑。難不成真是楚平給她下的那個毒傷了她的身子?
要是這樣,沒了那個孩子嬴衍的毒該怎麼辦?
楚曦神色不安的看着前方,都忘記叫老大他們放了王神醫,歐陽嬴衍進來的時候,看見王神醫還被兩個人駕着,擡手示意老大他們將王神醫帶了出去。
感覺肩上搭了一雙溫暖的手掌,楚曦拉回思緒,問道,“今日的事棘手嗎?”
之前楚曦就聽李晉說過,天龍國一直在打壓着臨□□的經濟,上一段時間因爲瘟疫救災,用了不少銀子,再者歐陽嬴衍初登廟堂,天龍國選擇在這個時候打壓臨天/朝的經濟,無疑是最恰當的。
歐陽嬴衍點頭,“還行,這事只要謹慎處理便好。”
“你的地位還不穩,這個時候不能落人把柄,經濟能直接影響百姓的生存,或許我可以...”
“噓!”歐陽嬴衍用食指堵住楚曦要說的話,柔聲道,“水水,龍淵走前,留下了不少人盯着我們,那寶藏是你舅舅留給你的,日後等到了時機,你需要用那些寶藏對付蒙氏。天龍國此舉就是引誘我們動用那寶藏,這些只是小事,我會解決。”
楚曦心中一暖,也不再勉強,想了一會兒接着說道,“自從南詔那邊撤軍後,天龍國便對我們大舉進犯,再加上經濟問題,實在讓人捉襟見肘。對內你尚未安定,又哪來的力氣對付天龍國,南詔天高水遠,根本幫不上忙。這個時候,能否求和?”
“可以,但唯有割讓城池,本宮已有打算,只要我們同意割讓城池,虛與委蛇拖上一段時間,只要事先埋伏,再請君入甕,引天龍國?軍隊入城,便能反客爲主,只是既然同意割讓城池,再在那裡埋伏人的話,定會惹人懷疑。”
楚曦認真的聽着,接着問道,“這些日子上朝都在討論這個?或許我有法子,只是有些缺德,你可願聽聽?”
歐陽嬴衍一笑,親了她一口,“爲夫洗耳恭聽!”
“若是派人埋伏定會令他們生疑,不過能殺人的不只是人....”
翌日,歐陽嬴衍宣佈同天龍國議和,同意割讓邊界處的四座城池,天龍國纔開始停止了對於臨□□經濟上的打擊,只是這種屈辱的協議但凡是有點愛國之心的平民百姓都會反對的,更何況滿朝文武。
那一段時間,太子衍在京中民聲載道,更有人說太子衍荒淫無道,寵溺太子妃,聽信讒言,更有人翻出楚曦弒父殺兄的事,以及當初無緣預言楚曦乃妖孽一事,進行添油加醋,認定了這位太子妃是禍水紅顏。
不然,世上有哪一個君王之命的人只有一個妻子?
秋王兩家趁着這個時機,聯合黨羽,上書請求太子衍廢除楚曦,另立賢妃,言辭鑿鑿,用心良苦,別說是這兩家視楚曦爲眼中釘的人,就連玉錦和李晉對於楚曦和太子衍的這種行爲都持懷疑的態度。
朝裡朝外,人聲鼎沸,說太子和太子妃都只爲圖一時歡毅,出賣?國域。
外面的謠言雖多,但這幾日天氣良好,楚曦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有空就回去湖心亭垂釣,等着歐陽嬴衍下朝。
“夫人,你當真不在意?這些天他們都在談論請主子廢妃的事,想是主子的態度太過強硬,他們開始改變主意,請主子納妃了。”老大筆直地站在楚曦後面,說道。
楚曦換了一個餌,再次將魚勾拋向湖中心,“無論軍力,財勢天龍國都是無可比擬的,我們最近是多事之秋,政治又不穩定,若不求和,天龍國繼續打壓的話,內憂外患,很容易被奸臣有機可趁。”
秋王二家已有尾大不掉之勢,這個時候,嬴衍必須將精力放在安內之上。只要撐到舅父的舊部班師回朝,一切都會好起來。
老大認可的點頭,看着前面靜靜坐立的女子,她還是一樣冷淡平靜,從容淡定,卻在無形當中透着一股高貴之氣,讓人不忍褻瀆。
他們身爲太子衍的暗衛,只知道主子做事自有道理。他們追隨太子衍多年,深知他心思深沉,絕不會如表面這般昏庸。
“夫人,左相過來了。”
楚曦轉眼,放下魚竿,看着從涼亭盡頭漸漸走進的人,疲勞的嘆了一口氣,玉錦又恢復了左相的官職,楚曦深知他是個問題極多,又不好打發的人,他還沒走近時,楚曦已經心累了。
“哼,楚曦,你也太沒良心了。”玉錦一走進,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直接對着壺口咕嚕的灌了幾口,便一臉委屈的瞪着楚曦,就像是楚曦讓他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楚曦不明所以,聳了聳肩,“怎麼了?”
玉錦粗魯地坐下,翹着個二郎腿,悠閒的晃着,臉上看來似乎還在生着悶氣,“我實在不明白了,嬴衍看上你哪點,天下這麼多美女,他就吊死在你這顆樹上了,他不廢你也就算了,在秋王兩家多娶幾個老婆就能讓那些人少鬧騰一陣子,他還偏不。”
“那我怎麼沒良心了?”
玉錦猛地轉過身,楚曦臉上那無辜的表情實在是太刺眼了。
“哼!他不娶就將那些女人賜給我了,才暫時堵住那些人的嘴。我是勉爲其難的娶了,就是太便宜你了,心裡堵得慌!”
楚曦咋舌,這個玉錦在朝堂上有板有眼的,在自己面前就只會耍無賴了。自己明明風流的要死,娶了那麼多美女心中該是高興的,偏偏又愛得了便宜又賣乖,等到之後歐陽嬴衍告訴楚曦,玉錦是毛遂自薦娶那些人的,楚曦正在喝水,差點沒被嗆死。
“哎,算了!”玉錦見楚曦不說話,以爲自己害她心裡有些內疚了,便推了推楚曦的茶杯,很是大方地說,“看見你懂得內疚的份上,不怪你了,上個月我有了個大胖兒子,懶得理你,回家看兒子去。”
“等一下!”楚曦扯住他的下襬,玉錦臉色又休又驚,“你做什麼?”
楚曦白了他一眼,您老別老想的這麼多行嗎?
“宗政若情怎麼樣了?”
玉錦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失望之後,又一臉笑嘻嘻的,“變乖了,只是宗政若嫣那女人寫了一封信說宗政將軍是你和太子衍害死的,她對你有些仇恨。”
“哦,有魚了,快些回去看你家兒子吧。”楚曦扯了扯魚竿,絲毫沒將玉錦的話聽進去,胡亂的打發了他。
湖心亭的對面掩藏在柳樹枝後面的是一個亭子,楚曦望不到對面,但坐在石桌上的王貴妃卻可以透過柳枝間的縫隙將楚曦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歐陽嬴衍自進宮以來,一直是太子,又一直不曾納妃,所以她尚是皇妃,這些日子不論朝中有多少壓力,歐陽嬴衍始終不改初衷,護着楚曦,就連納妃都不同意,這樣癡情的男子日漸迷惑着她的內心,有時候王貴妃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要這麼關注楚曦,或許是因爲羨慕,只是不知若是沒了這個女人,他會不會注意到她?
若是陪在太子衍身邊的是她王青雨,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