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4 局中
白素情看着那手機,瞪大了眼睛驚慌的搖頭,“我……”
“別跟我說不知道電話號碼哦。沐如嵐道,本來還以爲一直都是白素情搞的鬼呢,原來還有幕後黑手嗎?真叫人好奇吶。
白素情有點慌張,電話號碼,她當然知道,但是……但是她很怕他……她尊敬着那個人愛戴着那個人同時也恐懼着那個人……剛剛對沐如嵐說出那句話已經是背叛了他,她怎麼還敢告訴沐如嵐電話號碼讓她打過去?即使他不在眼前遠在千里之外,但是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害怕了……
“不說嗎?”沐如嵐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白素情猛然感覺到下脣出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感,她驚恐的撇開腦袋,然後看到沐如嵐手上的針尖部有着一抹猩紅色……
白素情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剛剛沐如嵐在幹什麼?啊?!她在幹什麼?!真的要把她的嘴……
“情情好像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呢。”沐如嵐一隻手壓在白素情的腦袋上,身子彎下,臉蛋湊近了白素情,笑得溫柔的看着她。
白素情似乎這才清楚的意識到,沐如嵐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威脅,而是真的!根本不是她可以忽悠過去的,在忽悠她就要死了!
意識到這一點,白素情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滿心的都是配合沐如嵐,救自己,雖然她尊敬愛戴着那個哥哥,但是他根本沒辦法救她也不會救她,他是冷酷無情的,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妹妹過,他心裡只有他那個已經死掉不知道多久的親生妹妹……
把他的聯繫號碼告訴沐如嵐,沐如嵐絲毫沒有遲疑的便撥打了出去,忙音顯示,這將是一通國際電話。
趁着還沒有撥通電話的空檔,沐如嵐又問白素情,“你哥哥跟柯家又有什麼仇呢?”
“我不知道。”從頭到尾,白素情都只是接受任務,然後自己想盡一切法子來完成這項任務,哥哥說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那你完成任務失敗後,他會採取新的一輪計策來奪取柯家的一切是嗎?”這可真叫人頭疼呢,一個白素情完了之後,難道還會出現無數個白素情嗎?前世她與柯家沒有交集,二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並不知道後來柯家發生什麼事情,白素情又做出什麼事情,只是現在柯家有她重要的家人吶,不可能放任不管哦。
“我……我不知道……”白素情咬着脣搖搖頭,這些事她確實是不知道的。
“真是的,怎麼一問三不知呢。”
此時,那邊電話撥通了,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就等着那邊的人接起來了。
沐如嵐靠在推車上,笑容依舊,白素情卻有些緊張了起來。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沐如嵐幾乎以爲那邊不會有人接的時候,那邊卻驀地被接了起來,一道還尚帶着幾分睡意的低沉成熟的男性嗓音傳了過來,“hello?”
光是聽着那聲音就覺得是一個很有氣勢的男人呢。
沐如嵐看着白素情緊張到微微張開口的樣子,脣角的笑容微微的加深了一些,“你好先生,請問是白素情的哥哥嗎?”
那邊的人驟然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時已經沒有了那幾分睡意,隔着電話聽他講話,都能感覺到一種濃重的壓迫感,“你是誰?”
沐如嵐手中的針針尖輕輕來回不斷的撫過白素情的臉頰,“我是沐如嵐。”
白素情緊緊的咬着脣,她覺得希望之光近在眼前,但是又覺得死神離她如此之近,她相信,只要只要她敢出聲,沐如嵐會立刻叫她再也開不了口。
我是沐如嵐。
那邊的聲音再次沉默,隨後又響起,隱約的,帶着幾分諷刺,“白素情現在在你手上。”
“你要救她嗎?”
“魔鬼會爲了一個沒用的傢伙變得心軟麼?”
沐如嵐輕笑出聲,“是呢。”
“你還真是繼承了你們家的‘光榮傳統’,難怪柯老頭會這麼重視你。”那邊的人諷刺的更加的明顯,叫沐如嵐甚至都以爲自己是說錯什麼話了導致對方一副跟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的語氣。
“柯家跟你有什麼過節嗎?”沐如嵐問道。
“魔鬼怎麼會記得曾經踩死過幾只螻蟻?”
“也是呢。”沐如嵐笑容微微的冷了一些,“既然這位先生知道螻蟻就是死了也不會被記住,又何必要求呢?替螻蟻報仇的魔鬼似乎也顯得很可笑吧。”
真是不留餘地的反擊。
那邊的男人低低的笑了起來,卻叫人感覺到一種戰慄的危險感,“沐如嵐……很好,很好。”兩個很好,對面的男人掛了電話。
白素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沐如嵐,帶着一種難以置信,她難以置信沐如嵐竟然敢這樣跟那個男人說話,她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有多麼可怕?沐如嵐簡直就是在找死!
“真沒禮貌吶。”沐如嵐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有點遺憾的道。不過倒是可以確定了,對方和柯家確實有仇呢,大概想一下,因爲柯家的原因,導致對方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很平常的理由,不過也算正常。
“你什麼都不知道嗎?”沐如嵐看向白素情。
白素情有點驚慌的點頭,生怕回答晚了沐如嵐又開始動手腳了。
“這樣啊,那我們快點開始吧。”沐如嵐微笑着道。伸出手拿起推車上面的一卷透明膠,抓住頭頭,撕拉一聲,那聲音刺耳極了。
白素情驚恐的看着沐如嵐,“你要幹什麼?!你說了我聽話就不殺我的!”
“我沒有要殺你啊,放輕鬆,別緊張。”沐如嵐說着,拉長了手上的膠帶,把一部分貼在白素情脖頸後面的椅背上,然後伸手按住白素情的額頭,把她的腦袋往椅背上按去,叫她腦袋仰了起來,白素情想掙扎,卻奈何一個腦袋的力氣根本敵不過沐如嵐的手,膠布從她的額頭上橫貼過去,捲了好幾圈,最後再次貼在靠椅後面。
剪開之後,她又開始從白素情的下巴開始,貼到她的腦袋上,同樣繞了好幾圈,叫她的嘴巴無法張開……
好一會兒,呈現在沐如嵐面前的是一個從腳到腦袋都跟椅子緊緊相貼的白素情,雙腿分開跟前面的兩根椅腿綁在一起,雙臂跟兩個扶手綁在一起,背脊緊貼着椅背,腦袋仰着後腦緊靠在椅背上面,如果換上白色的紗布,就像一個石膏雕塑。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眯起,十分的享受癡迷,“真是漂亮吶,情情,你果然一早就該爲藝術獻身了呢。”
白素情眼睛轉動努力的想要朝沐如嵐那邊看去,心臟如雷搗鼓,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上下顎被緊緊的貼着,她除了緊閉雙脣之外根本毫無辦法。
“不要着急哦。”沐如嵐笑容溫柔的道,“我們慢慢來吶,今天的步驟要花費的時間和我們今天剩下的時間相比要短上一些,所以我們可以慢慢來,我會把情情弄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吶。山雞變成鳳凰,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呢。”
粗粗的針在燈光下寒光閃爍,水色的絲線穿過,在末梢打上一個漂亮的小結,隨後輕輕的靠上白素情的肌膚,在白素情差點嚇暈過去的時候,又突然拿開,懊惱的敲了下腦袋,“差點忘了呢,得先消毒啊。”
被消毒藥水擦過的針,顯得更加的冰冷凜冽,白素情瞪圓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
黑色的車子漸漸的遠去,墨謙人依舊坐在禮堂中,神色淡漠中又彷彿有些許的複雜暗色。
墨無痕勾着夜白的手走進來,“哥,嫂子要下課了,你還不去接她?”
墨謙人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邁着步子走出禮堂,外面的天空被厚厚的雲層遮擋,看不到藍天,此時顯得陰暗陰鬱,叫人看着便心生不喜,影響心情。
他站在門廊上,雙手插進褲兜裡,眼皮緩緩的覆上,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剪影,略顯蒼白的下顎微擡,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一瞬間彷彿壓下了什麼,慢慢的睜開眼,那雙眼眸平靜的猶如深夜中的湖面,平靜的彷彿連塵埃都能倒映出來,卻又像連這麼大的世界都不在他眼中。
他邁開步伐,腳步踩在潮溼的地面,身影顯得消瘦清冷,自成一個世界。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明天是你和嵐嵐訂婚的日子,但是就在同一時間,那條線索你要是沒有及時抓住,就會消失無影無蹤,而你想再一次和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拉近距離,需要的時間有多少,你應該知道。”那個如同花妖一樣妖嬈漂亮的少年如是說道:“不用想着威脅我,沒有一條法律規定我一定要提供罪犯的犯罪線索。So,你選擇替父親報仇還是選擇跟嵐嵐訂婚呢?不用太在意,這就是個遊戲,訂婚這種東西,不過是一場宴會的事,什麼時候舉行多少次都是可以的吧,不過抓住真兇什麼的,機會可就只有這麼一次了。”
墨謙人剛剛走出莊園大門,天空又飄起了細雨,已經發芽的柳條在風中搖擺,身姿那樣婀娜。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腳步徒然頓住,目光落在前方,一瞬間如同在平靜的湖面落下一支羽毛,輕飄飄的,偏偏蕩起了圈圈溫柔的漣漪。
柳枝飄蕩的柳樹下,少女撐着一支淺藍色的傘,手上還捻着一支細細的柳條,靜謐如畫的站在那裡,看着他,勾着笑,淺淡溫柔,卻偏偏猶如重量驚人的,撞進他的心中。
他總是安靜沉默,就像一個冷眼旁觀世間紅塵喧囂的君王,淡漠而高高在上。
她總是溫暖柔和,就像被上帝遺忘在人間的天使,溫柔寬容的讓各種人都想要靠近。
他是冷月。
她是暖日。
彼此本該毫無交集,卻偏偏走到一起。
沐如嵐慢慢的走向墨謙人,烏黑細長的髮絲隨風輕輕的飄蕩,姿態一如既往的愜意彷彿漫步在雲端。
墨謙人沉默着看着她,淡漠的眸中倒映着少女纖細的身影,心臟一瞬間彷彿溫熱了起來。
“謙人。”沐如嵐踮起腳尖,擡高了手,把傘分給他一半,一隻手有些擔憂的覆在他的臉頰上,“怎麼了?”
墨謙人沒說話,臉頰上的觸感很明顯,少女的手總是暖暖的,而他總是有些涼,那種溫暖叫他着迷。
他微微的彎下腰,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頸窩上,閉上眼眸,深呼吸,“沒事。”
沐如嵐一手舉着傘,眼眸轉動落在男人的側臉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伸出另一隻手回抱住男人,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我在這裡哦,謙人。”
男人的背脊一瞬間僵了僵,下一秒雙臂鬆開一些,又猛然抱緊。
那天是盛夏的一個夜。
天空繁星點點,一個除了在科學上是天才之外的笨男人帶着智商高達230以上的兒子在美國加州旅遊,有個自稱鄰居的英俊帥氣的男人前來拜訪,前一秒還風度翩翩與父親相談甚歡,下一秒突然化身成冷血可怕的惡魔,事情發生的突然,叫人始料未及。
父親把孩子藏在衣櫃裡,卻又很快被發現,那名爲父親的人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他被綁在牆角,父親還沒死,還睜着眼睛看着他,那把刀子卻一下子砍掉他的手,一下子砍掉他的腳,一下子割掉他的耳朵,他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切,心臟像被什麼堵住了,咽喉火辣辣的疼連一個音節都沒辦法發出分不清是恐懼還是心痛,眼睛乾澀的連眼淚這種東西都沒辦法冒出,直到那個名爲父親的人終於閉上眼睛……
墨家人看了一段視頻,他在現場看了全程,連續48個小時,漫長的彷彿一個世紀。拯救他的不是FBI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當他們趕到,看到的是一個小身影,雙手沾滿了鮮血,一步步的邁出,就像從地獄走來,那面目猙獰的變態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就像惡夢一樣揮之不去的記憶。
那年,墨謙人九歲。
那不是一個變態一時興起的殺戮,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所以才那麼的不可原諒。
沐如嵐抱着他,眼眸微微的眯起,是誰讓她的謙人覺得不高興了呢?吶,是誰呢?
好一會兒,墨謙人鬆開手,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無波的模樣,從沐如嵐手上接過雨傘,摟着人慢慢往車子那邊走去。
墨謙人沒說,沐如嵐也沒問。
雨總是下不大,就像春天一樣的繾倦纏綿,給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層輕紗。
墨謙人跟沐如嵐回了墨家,墨家依舊熱鬧,本來四合院裡也沒有那麼多人的,是那件事發生以後,所有人都默契的時常到這邊來聚着玩,效果很顯著,墨爺爺和墨媽媽似乎也漸漸的擺脫了陰影,再次有了笑容。
夜晚。
沐如嵐趴在墨謙人懷裡,墨謙人勾着她一縷烏黑的髮絲卷在手上把玩,淡漠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輕輕的響起,平淡的彷彿只是在說天氣情況,“一個變態食人魔吃了我父親。”
沐如嵐快要聳拉下來睡過去的眼皮猛的睜開,擡頭,看到男人的下巴,好一會兒,她問:“然後呢?”
“這是一場謀殺。有人在背後搞鬼。”
“然後?”
“沒然後了。”他只是在告訴沐如嵐一件他小時候的事情罷了。
“背後搞鬼的人沒找到嗎?”
“會找到的。”他一定會找到的。
“那就好。”沐如嵐脣角勾起一抹笑,抱着男人的腰蹭蹭他的胸口,“晚安。”
墨謙人輕撫着她的發,脣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淺淡卻柔和的弧度,低低的嗓音就像在耳邊輕喃的耳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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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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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纏綿了幾天的細雨終於不再,天空厚重的雲層終於散開了些許,陽光透過雲層縫隙落在地面,就像細碎的金子落了一地。
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們大多在訂婚宴開始前便已經到達京城,統一入住的是京都酒店,人們似乎還有掩不住的好奇和驚訝,被邀請的人幾乎都是跟墨家有些聯繫的,知道墨謙人,卻很少有人見過,很少有人知道墨謙人就是世界頂級的犯罪心理學專家Amon,本來已經漸漸忘記墨家還有這麼一個孩子的,這會兒卻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訂婚宴給打了一棒似的,特別是要跟對方訂婚的對象竟然是柯家唯一的公主,着實叫人費解。
墨家怎麼就和柯家扯上關係了?怎麼看都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家。
不管如何,禮物要準備好,笑臉要準備好,賀詞要準備好,誰也不能出了岔子,這場訂婚宴上可是大人物齊聚呢。
晚上七點十分,車子一輛輛的抵達俱樂部莊園,客人被招待着進入會場,墨媽媽穿着禮服,臉上笑得快出花了。
二樓那邊。
亞久津淳子正在幫沐如嵐化妝,隔壁間,已經換好了衣服的墨謙人正在接電話。
“……對方已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再過三十分鐘就會搭上飛往美國的飛機……”少年微啞勾魂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他穿着白色的晚禮服,就像一場宴會上的主人公,妖嬈卻不失帥氣,帶着些許少年的狂傲不羈。
墨謙人側頭看向窗外,漆黑無光的夜,只依稀可見星芒微弱的幾點在遙遠的地方閃爍。淡漠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就像黑夜中的一潭深湖。
不一會兒,他緩緩的站起身,步伐清冷高貴的走了出去。
指針指到六的時候,賓客都已經入場,有幾人就像天生比別人尊貴,遠遠的坐在那裡,便叫人有種必須要擡頭仰望的感覺,人們時不時的側頭看過去,神色各異。
柯昌煌神情嚴肅,隱隱的有點發臭。坐在他對面的老頭卻是笑眯眯的,看起來頗有在看老頑童耍無賴的味道,只是眼底同樣閃爍的精光卻同樣不見得有多良善。他是霍冠,從年少時期便跟柯昌煌鬥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的傢伙。
霍冠身邊坐着好幾人,都是孫輩的,兒子們都太忙了,只有這些小的有時間陪他。光從氣勢上來看,便是一個個發着金光的金龜婿,女性們一個個側頭觀望,眼裡有着垂涎的光芒。
即使是柯昌煌也不得不承認,霍冠的兒子孫子都是人中龍鳳,有人看起來堅毅剛正,有人看起來俊逸文雅,有人看起來邪魅紈絝卻不能忽略他的豐功偉績,即使在京城最小的孫子霍夜舟看起來都是十分優秀的,至於那個跑到香港去的霍瑾楓就不提了,那傢伙是專門來氣霍冠的。
可能是基因不一樣,比起曾經有四個女人的柯昌煌,霍冠可是和精挑細選的優秀女人白頭偕老,所以每個孩子的基因都很出色,霍家是出了名的在挑選媳婦上面嚴苛至極的。
“太可惜了,本來像沐如嵐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應該很適合我們家的,沒想到被老墨家那個給搶先一步了。”霍冠摸着下巴上的小撮鬍子笑眯眯的道。
“我纔不會讓我外孫女嫁進你們家呢。”柯昌煌一臉嫌棄的掃過那幾個瞬間被他的眼神搞得無語的年輕人。
“沐如嵐?是當初讓阿棋簽了那份合約的那個女孩子?”那看起來俊逸文雅的男人突然出聲問道。
“就是她。”軍人一般連坐姿都挺拔有魄力的男人道。
“大哥,讓你整天搗鼓那些破玩意兒,記性越來越差了。”交疊着雙腿還在朝不遠處的女孩子放電,惹得對方滿臉嬌羞的男人笑得邪魅風流的道。
那男人但笑不語,側頭看去,便看到自家爺爺和柯昌煌一個笑眯眯一個嚴肅着一張臉在無聲對峙着,無奈的搖頭。
此時,燈光漸暗,人們向前靠攏。
墨媽媽站在臺上笑眯眯的出聲,“非常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參加這場訂婚宴,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說太多客套話了,今天是我們家的大喜日子,大家把勁兒卯足了來祝福就行了。”
下面笑聲伴隨着掌聲一片,墨媽媽這人在衆多朋友中是極有人氣的,一個懂事爽朗明理又堅強的女人,是很受歡迎的。
然而不同於此時下面的笑聲宴宴,此時樓上卻有些亂了。
“謙人呢?還是沒有找到?!”亞久津淳子皺着眉頭問道。
墨無痕有些無措的抓頭髮,“給他打電話了,但是手機放在房間裡沒有帶走……”
“這馬上就要下去了,怎麼就……”饒是亞久津淳子脾氣再好都有些生氣了,怎麼到了這麼重要的時刻人就不見了?
沐如嵐坐在牀邊,脣角笑容卻依舊溫柔,“無痕下去跟媽媽說一聲,把事情推遲些。”
墨無痕連忙點頭跑下去,晚了墨媽媽喊人卻沒見人下去纔是糟糕的。
本來墨媽媽說完話就該兩個主角出場的,結果墨無痕卻突然出現在墨媽媽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叫墨媽媽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在場的人們都是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有問題,只是都默契的當做不知道。
蘇澄湘和陸子孟站在一起,握緊了手上的杯子,她深呼吸了幾下,卻還是壓不住那種竊喜的心情,明明只是一場訂婚,但是不少人都知道,這訂婚和結婚其實並不存在太大的差別的。
“怎麼回事?!”墨媽媽臉色有點發臭。
“老哥不知道上哪去了。”
有侍者神色怪異的掃過人們,端着托盤悄悄的下去了。
“是嗎?真可惜,本來還想炸了那個莊園呢。”段堯笑得妖嬈的道,眸底隱隱的有些許的暗色癡狂。還以爲墨謙人那種傢伙根本不可能會拋下沐如嵐呢,所以他有另一手準備,只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既然如此,就撤了吧,動作小心點,霍家那邊的保安團可不好忽悠。”
“是。”電話那頭應了聲,隨後掛斷了電話。
那邊人們還在心裡各種猜測,二樓那邊卻又出了其他狀況,怎麼連沐如嵐也突然不見了?!
“這是要鬧哪樣啊啊啊啊啊!”
……
那邊燈火通明十分喧鬧,而就在距離屋子不遠處,偌大的湖泊邊緣,一匹白色駿馬沿着湖邊慢慢的走動着,馬蹄踩着些許的水漬,發出清洌的聲音。
月光灑在湖面,粼粼波光閃爍,碩大的月牙彷彿就在湖中心。
沐如嵐側坐在男人身前,溫暖的大衣把她裹在男人的懷中,只有一個腦袋露在了外面,她懷裡抱着一個小禮盒,脣角勾着笑,“你出去就是爲了拿這個?”
墨謙人沉默了幾秒,耳尖悄悄的有點紅了,“……你會喜歡的。”
“當然會喜歡。不過把他們丟在大廳那裡沒關係嗎?”沐如嵐眨眨眼,抱緊了禮物問道。兩個主角拋下那麼多的賓客跑到湖邊來浪漫什麼的,真的沒關係嗎?
“晚點再過去。”墨謙人淡漠的眸子看向某處,彷彿看透了一切阻礙物,看到了什麼東西。
跟犯罪心理學專家玩陰謀是需要勇氣和智慧的,特別還是墨謙人這種天賦異稟的犯罪心理學家。
------題外話------
卡文卡文卡文……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