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把兩顆火氣威猛的霹靂金彈握在手中,準備隨時引動。
不僅僅任曉恍與易天行變了臉,寧音塵也驚愕萬分,她在空間裡一刻都不閒,使勁用自己的神識撞,希望可以突破身體的侷限,神識能出空間。只要能出空間,她手腕的機關獸便可以將任曉恍與易天行二人殺死!
可是身體被迷昏,她根本就出不去!
突然一聲厲雷劃破天際,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外面除了暴雨與雷聲,還是轟隆隆的山石滾動聲音。而巖洞猛然一震,五個人的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巖洞頂上的碎石開始掉落。
“山洪要衝垮山洞!”嚴華厲聲道,“方師妹,快引動!”
再不引動,這裡就要塌了,嚴華不想讓他們倆逃出去。
一塊尖銳的石塊掉下來,砸中了寧音塵的左邊大腿,頓時血流咕咕。她的神識也一瞬間出了空間。但是出空間的那一剎那,劇烈疼痛鋪天蓋地,她只差疼得昏過去。
咬牙忍住疼痛,手腕機關獸發動,寧音塵瞄準了任曉恍與易天行。
任曉恍與易天行正在躲避頭頂掉下來的石礫,左蔽右閃,可是下一瞬,他們倆突然鎮住,一動不動。
方靜正要引動手中的霹靂金彈,卻留意到任曉恍與易天行兩人的異樣。
一個石礫砸下來,任曉恍沒有躲開,噗通一聲倒下,頭破血流,眼睛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方靜手型一頓,心中驚愕。跟昨晚一樣,莫名地死亡。昨晚那些六蹄白眼狼也是這樣死的。
易天行腳下一軟,也倒了下去,可是眼睛依舊睜着。
山體動搖更加劇烈,不斷有大的石塊砸下。
山洪沖斷了山脈,讓山體動搖,這個巖洞眼看就要塌了。
嚴華防禦功夫不好,輕功卻是極佳的。他眼瞧山洞要榻,急忙拉着方靜衝到洞口,兩人各自試了試任曉恍與易天行的脈搏,的確已經死透了。嚴華抽出腰間的短刀,快速剁下任曉恍與易天行二人的頭。
速度極快,頸脖的血還是噴了出來。
寧音塵已經醒了,大腿的疼痛令她快要昏厥,還是不停地有石礫砸開,她的頭被小型石塊砸中數次,耳邊嗡嗡作響。
嚴華剁了易天行與任曉恍的頭,丟在一旁。那兩顆血淋漓、睜大眼睛的頭顱滑向了寧音塵的腳邊。
她的眼睛一瞬間呆滯,胃裡排山倒海的翻滾,急忙閉上眼。
“方師妹,走!”嚴華抱住方靜,兩人冒着大雨與雷電,衝出了山洞。
寧音塵望着他們倆的背影,心中焦急萬分,她剛剛纔衝破身體的桎梏,但是身體虛弱,大腿幾乎被砸斷,血流不止,令她沒有一絲力氣說話。看着嚴華與方靜衝了出去,而巖洞裡的石礫越掉越多,寧音塵心中萬念俱灰!
她怕是要葬身此地了!
嚴華帶着方靜走了,寧音塵便要留下來與任曉恍爲伴,看着腳邊的頭顱,她心中一陣陣的悲痛。
又是一陣巨雷,巖洞搖動得更加厲害,寧音塵身後的一塊地方已經在下榻。她用力推開砸在自己大腿上的石塊。
可是石塊砸在肉骨裡,一動便全身痙攣般疼痛。
她不想死,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眼前光線一晃,一個青灰色的身影衝了進山,全身溼透,身量依舊矮小瘦弱,用手擋出掉下來的石礫,尋摸寧音塵的方向而來。
是嚴華!
寧音塵頓時眼淚落下,聲音尖銳:“二師兄,二師兄!”
嚴華見寧音塵已經醒了,吃了一驚,急忙把她抱起。看到裝着一旁的六蹄白眼狼王的揹筐,嚴華用腳一提,勾在腳腕,抱着寧音塵與揹筐衝出了山洞。
下面是懸崖峭壁,寧音塵不敢看,緊緊縮在嚴華的懷裡,不敢動彈。大腿上的石塊在緊張匆忙中掉落,寧音塵注意力被分散,只是猛烈疼痛襲來,才知道石塊掉了。
強雨打在他們身上,又涼又痛。三個人在懸崖邊不能動彈。
方靜一直在哭,雨水打在臉上,攙和了她的眼淚,只是看到她聳動的肩頭,寧音塵才知道她在哭。
嚴華見寧音塵腿上的血一直在流,大雨衝擊之下,很難止住,只怕會血流致死!他脫下自己的外袍,一層又一層地裹在寧音塵的傷口,壓住傷口的血流,讓雨水進不去!
七月的雨原本應該很解暑的。但是深山原本氣溫就低,一下雨便有一股早春的寒意。嚴華只穿了一件外袍,此刻正裹在寧音塵的腿上。他的身子很瘦很小,全是骨頭,像骷髏一般。
雨水一顆顆打在他赤果果的上身,起了一層的疙瘩。寧音塵見他微微一抖,應該是很冷。
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她一路上都不喜歡的二師兄、爲人刻薄的二師兄、外貌矮小精瘦甚至看上去有些猥瑣的二師兄,冒着被巖洞掩埋的危險,把她搶救了出來。
當時寧音塵是迷昏的,如果嚴華不回去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會怪罪嚴華的。
“二師兄,多謝你!”寧音塵的聲音早已哽咽。
“少屁話!”嚴華冷冷打斷寧音塵的話,繼續幫她裹住血流的腿,然後大聲道,“你這條腿算是廢了,以後不準怪我救你出來……殘廢地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寧音塵猛然鎮住!
大雨依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嚴華光着膀子,不願意要寧音塵的衣物蔽體,口中罵罵咧咧沒有一句安慰的話,但是他冒死把寧音塵救出來,已經是極大的恩德,寧音塵心中感激萬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懸崖邊偶然一陣巨響,有山體被山洪衝下去。不遠處的深林有猛獸的嘶吼。
嚴華、方靜、寧音塵三人緊緊扣住彼此的手,湊在一起,抵禦這茫茫黑夜。
寧音塵假裝睡着,拖着病殘的腿,進了空間。她記得空間裡的靈泉可以修復一切的傷痛。當初她的內傷就是這靈泉修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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