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塵聽到是楚扶玄的聲音,開門便劈面怒斥道:“這都什麼時辰了?”楚扶玄訕訕一笑,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頗爲尷尬難捱。
張老爺子已經睡下了,寧音塵瞧見他的模樣,只得嘆了一口氣,道:“走吧,有什麼到外面去說老爺子他們都睡下了。”說罷,便隨手將院門拉上,同楚扶玄走了出去。
他們的身後,一個淡淡血紅身影慢慢潛伏下去,最終與黑夜融爲一體,只是那雙眼睛,帶着噬人般的怒焰,卻生生將自己的情緒壓下,裝作若無其事,只是緊緊盯着寧音塵,最後憤怒握緊拳頭:“離開我,便是爲了這樣?”……,………,………,……
“什麼意思?”寧音塵與楚扶玄一邊行走,一邊聽他將今日聽聞道來。
楚扶玄道:“如今各大宗門都注意到你的修爲,他們紛紛猜測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今日姜長老還問我你說我應該如何回答?我總不能自己編了,回頭你這邊對不上吧?塵兒,咱們的身世,應該編一個藉口吧?否則總是被人懷疑我能不能說我們是從東寒極地而來?東寒極地在最偏遠的地方,望極大陸從來沒有人去過…………”“他們想怎麼對付我?”寧音塵最終吸了一口氣,問道。
楚扶玄一愣,這才笑了:“原來你擔心這個?不用憂心的,他們不會對付你。因爲不知道你的來歷,他們也猜測你是大的宗門愛女,個個想巴結你尚且來不及
”
寧音塵聽到這話,眼眸微動,心中漸漸浮起一絲清晰來,便道:“既是這樣,你便說我們是從東寒極地來的吧”
回去的時候,她莫名心情大好。
………,…………,………,………,………,………,………,………,………,………,……
在路口與楚扶玄道別之後,寧音塵突然又感覺到了那股子奇怪的氣息,便是寧尤晝身上發出來的修爲。她因爲跟他有過肌膚相親,更加熟悉他身上的氣息。她腳步一頓,控制好自己的修爲,半晌再感覺的時候,寧尤晝的氣息又不見了,跟剛剛一樣。
她撫額嘆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離開太久了,所以想他了?
她心底雖然不承認,卻也是明白的,自己會想念他,特別是夜色降臨的時候。
以前每天到了傍晚,他們會一起燒飯,然後坐在樹下的石桌石椅上吃。她喜歡清冷,他也不愛說胡,兩人總是靜悄悄的,卻特別的溫馨。每天到了橡晚,寧音塵就會覺得失落。
越是這樣,她越發覺得自己離開是正確的。
不能受了他的盅惑,做出天理難容之事來。
……,……,………,…………,………,………,………,………,………,………,……,………,………,………,………,………,………
往後的日子,來張氏藥鋪買藥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如今不僅僅是衝着弓先生來,更多是衝着寧音塵。她的生意極好,掙的錢也夠養藥草的,但是那株地等靈草,還是沒有成熟。她必須耐心等待。
偶爾也會有人問她的修爲問題,寧音塵臉色一落,氣勢頗爲冷豔,那些人好似被她強大的氣勢嚇住,頓時嚇得不敢多問了。張老爺子依舊每日躲出去,張阿泉依舊在“生病”。只是廖東家好似對他們特別熱心,送了好幾回自釀好酒給他們,也不說明緣由。
張老爺子便談:“廖小子是個聰明的娃娃,跟丫頭稱倒是一樣。
一樣摳門,一樣精明”寧音塵不肯把身份告訴他,而他的身份卻告訴了寧音塵,這讓他十分不平衡時常在她耳邊唸叨幾句,這纔有點像個老頑童的模樣。
寧音塵照例裝作聽不見,只是道:“老爺子你不厚道,人家給你送了好酒,你反而說人家小氣回頭我告訴廖東家去,讓他以後再也不給你了……”
張老爺子這才笑了起來。
偶爾的時候,也會感覺到寧尤晝的氣息。但是總是驚鴻一瞥,等到她再次去尋找的時候,卻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寧音塵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次數多了,也生出戒備來,心底空落落的,好似做了虧心事一般。
不知道相見時,他會不會說出埋怨的話來……
月底的時候,藥鋪裡突然來了兩個人,一襲玄色外袍,氣質頗好。直到他們作揖,寧音塵才發現,居然是黃氏兄弟,不免吃驚。
“怎麼,姑娘已經不認爲我們兄弟了?”黃老大呵呵笑道,似乎比上次看上去年輕十歲,而且修爲大有增益,居然是坎靈一品。他弟弟黃文也變了模樣,從巽靈九品變成了坎靈一品,整個人顯得既年輕又精神,乍一看,的確與從前判若兩人!
正好鋪子裡暫時無客,寧音塵便奉茶招待他們,笑道:“真想不到,你們兄弟如今的模樣跟從前大不相同這要是路上遇到,我定是不敢相認的……你們找老爺子是不是?”黃老大笑了笑:“這還要多謝姑娘與老爺子!不僅僅沒有爲難我們,還贈藥,姑娘與老爺子是我們兄弟的再生父母啊!我們今日來,一是想當年謝謝老爺子:二是想問問,能不能爲我們引薦到雲天宗招新快要結束了……”寧音塵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不過老爺子最近都是早出晚歸,你們估計要等到很晚。不如你們先去忙活,晚上的時候再來別忘了提壺好酒,老爺子愛這口。”黃氏兄弟得到寧音塵的指點,立刻道謝,又道晚上什麼時辰能來等等。聊了一會兒家常才離去。
寧音塵剛剛想要把櫃檯擦擦,便聽到耳邊一陣風聲,拳風甚急從她的後頸襲來。她身子一凜,急忙從前一撲,跳躍而出櫃檯,纔沒有被擊中。
回眸時,只見一個男子立在她的身後,滿臉大髯,頭髮蓬鬆,眼睛裡冒出紅光,把寧音塵嚇了一跳:他爲何從後院進來?再定眼瞧時,居然是張阿泉。
穩定心神,寧音塵吃驚問道:“阿泉哥,怎麼”
張阿泉憤怒哼了一聲:“我爺爺呢?他把我鎖了這麼久,不就是怕我去參加宗門的招新?如今招新結束了沒有?”
寧音塵愣愣望着他。
他卻大手一揮,在櫃檯翻箱倒櫃,最終尋出了錢櫃,劈開鎖便要拿錢。
寧音塵這才上前,按住他的手道:“阿泉哥,這樣不好吧?老爺子不在家,我是看店的,你拿了錢,回頭我沒有法子跟老爺子交代”“少管閒事!”張阿泉反手一掌,直直朝他劈來。他大約坎靈五品的修爲,比寧音塵差遠了,這點小動作在寧音塵眼裡不算什麼。
身子一晃,她輕飄飄繞開了,那個錢櫃落在她手裡。神色微斂,她聲音嚴厲道:“這不是什麼管閒事!我替老爺子看點,你不經同意便擅自取錢,沒有這樣的道理!倘若你要拿錢,等老爺子回來吧!”
張阿泉一愣,轉身想要撲過來,卻瞧見了寧音塵的修爲,腳步一頓,驚愕問道:“你你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兌靈一品的修爲呢?她明明是巽靈期的修士啊!心中顧忌,卻再也不敢撲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