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尤晝與晏岑寂的大戰,半個時辰之內也沒有分出勝負來。兩人都有些焦急,手段越來越極端,不惜傷了自己,亦要拉上對方陪葬。
寧尤晝沒有晏岑寂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晏岑寂那柄九階暖玉小
劍,靈力遠在寧尤晝的意料之外。兩人不相上下僵持了半個時辰。晏岑寂終於有些扛不住了,畢竟他年紀大些,而且修爲比寧尤晝低兩個等級,他能撐到現在,都是那柄碧綠小劍的功勞。
寧尤晝一個虛晃,晏岑寂沒有接住,瞬間全部被冰層封住。寧尤晝鬆了一口氣,正要準備接着發力,突然一股子炙熱氣息擊在胸口。
兩人各自被對方擊中,身形一晃,落在地上。
寧尤晝後退三步,被勉強支撐住身子:晏岑寂臉色煞白,眉毛上都結了厚厚的冰層。他見寧尤晝亦重創,突然一把拽起身邊的楚扶玄,厲聲喝道:“跟我走!”
寧尤晝沒有去追。晏岑寂的氣息消失在五里之外,他才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紅血液。剛剛那一掌,他傷得並不比晏岑寂輕。他記得附近不遠處的地方有個水潭。只是在水中,他的靈力就會慢慢恢復過來。蛟龍亦不能離開水。
拖着重傷的身子,寧尤晝雖然走得很急,卻很小心防止背後被人偷襲。直到到了那個山峰,他知道底下就是深潭,噗通一聲跳了下去,直接落入譚中。
這是他被蛟龍內丹附體的那個深潭,亦是當初與寧音塵被困在這裡的深潭。寧尤晝在寒冷潭水中暢遊,腦海中總是能想起當初那個親吻,冰涼的潭水糾纏中,她的脣有些寒意,卻軟的不可思議。寧尤晝越是想起這些,身子越是難受得厲害”眼眸漸漸沒有了神識。他雖然進步很快,還是不能控制這條蛟龍,常常被他帶着走。而這個蛟龍,似乎是他心底最不堪的慾望。
那次在瀑布下面”寧音塵的衣衫被他錄落,差點就成了他的人。
當時他極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才止住了自己的慾望。寧尤晝現在想起了,心中是後悔的:“倘若當初不出去,如今的生活裡就不會有這麼的痛苦倘若當初狠心佔有了她,如今也不會這樣患得患失”
倘若……
倘若……
就是人倫二字,令心底的渴望全部變成了倘若。現在的他、寧音塵,都是古獸的化形,爲何還要在乎這些人倫的俗套?寧尤晝不明白。
他是庶子,卻也結識過很多大戶人家的閨秀。寧府是召南城一霸,就算寧尤晝是庶子”巴結他的人家亦舉不勝舉。那些閨秀前赴後繼想要嫁入寧家的嘴臉,寧尤晝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可能是因爲這樣的環境,改變了他對女子的喜好。看過了世俗的諂媚,他居然對自己的堂妹有了好感,這樣的好感在化形後,獸行佔了身體一大半之後,便無形地誇大了數倍。如今不僅僅是好感,而是一種勢在必得的佔有慾,他一看到寧音塵身邊的男人,瞬間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該死!
對嚴華、對楚扶玄,寧尤晝都是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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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尤晝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二刻。他剛剛回到家中,他的心腹小廝稟兒立馬湊過來,鬼鬼祟祟跟他說些事情:“三少爺,您可回來了……告訴您,家裡今日好熱鬧……”
又是好熱鬧!寧尤晝今日聽夠了熱鬧二字,頓時臉色一繃,問道:“到底什麼事情?快說,我今日累了,沒功夫跟你閒猜”
“是音塵小姐的”稟兒被他一喝,頓時八卦的心淡了,說的有些囫圇吞棗。
寧尤晝腳步一停,緊緊盯着稟兒道:“她怎麼了?給我說清楚,一個字都不準漏……”
稟兒被他嚇了一跳,不敢賣關子,也不敢敷衍了,一字字說的清晰:“黃昏的時候吧,小的看到西門當值的人鬼鬼祟祟一起往門後縮,好像不想被人看見。小的覺得奇怪,就躲在一旁踩在石頭往外看。二房的音塵小姐從外面回來,跟一個男人說說笑笑的後來那人先走了,音塵小姐站了一下,準備回來的時候,突然角落裡蹦出三個大漢,拿那麼粗的棍子打昏了她然後就裝馬車帶走了。那些當值的這纔出去,少爺,他們是知道的,早就謀劃好了。那些當值的,是三房的人。小的見事情鬧成這樣,就躲在那裡動不敢動。。 剛剛,老爺的馬車出去的,我看到他故意丟了一袋銀子出來,
給那些當值的原來不是三房的人,是咱們老爺呢小的還躲着,您沒回來,我也沒事做。少爺,剛剛護院們全部出去了,換了夜行衣,從西門出去,不知道是找老爺還是音塵小姐……”稟兒說完,發現寧尤晝的臉色有些發紫,他才訕訕閉嘴道:“少爺,小的怕是想多了不過音塵小姐的確是在咱們家門口被人綁了”
“這件事,到我這裡爲止,不准你再告訴任何人,聽懂了嗎?”寧尤晝呵斥道。
稟兒自然懂得,急忙點點頭。
主僕兩人回去,寧尤晝換下溼漉漉的衣衫,尋了一套夜行衣穿着。
稟兒一愣,急忙道:“少爺,您也要出去啊?不行的不行的,姨娘要是知道您管老爺的事情,還不得打死小的?姨娘說了,老爺不管做什麼,叫少爺不準多嘴……少爺少爺,您別出去允”
寧尤晝手指一點,稟兒立馬癱軟下去,倒在地上。
寧尤晝叫了丫鬟進來。新來的丫鬟一個叫巧月,一個叫巧娥,都是寧尤晝自己買來的,是江湖人家的女兒,因爲得罪了朝廷被抄家,販賣出來。寧尤晝每次一身血回來,巧月與巧娥都裝作看不見,待他與平常無異。而且這兩個小婢子〖體〗內有真氣,雖然不是很足,卻養育着寧尤晝的神識。
雖然他每次都很粗魯,巧月與巧娥都沒有像上次那些婢女那樣直接死去,就這是她們倆的好處。寧尤晝每次行房事的時候,都是被蛟龍操控着。他清翼的時候,對這種事情很節制,也很尊重女孩子,不管是不是低賤的婢女。但是他一旦化形,就是一頭野獸。
佔有過後,巧月與巧娥對寧尤晝反而更加盡心。婢女就是這樣,佔有了她們,她們反而覺得自己是少爺的人,就更加維護寧尤晝。
“看好稟兒,他明天傍晚纔會醒。倘若我明天早上沒有回來,姨娘過來了,就說我去了採藥閣看師兄們,一大清早便走了”寧尤晝囑咐道。
巧月與巧娥忙點頭,十分乖巧。
寧尤晝站在西門的不遠處,調動自己的神識。半晌,終於辨別出了一絲氣味。寧音塵的氣息與寧穀風的氣息,是自在同一個方向,雖然寧穀風拐了三個彎,繞了很多路,依舊是同一個方向。寧尤晝心中涌起不安。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愛的女人。倘若等會兒到了他們生死較量的時刻,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
寧尤晝吸了一口氣,沿着那個方向追去。
在玄難河邊上,有個龍王廟,曾經香火十分鼎盛,後來玄難河十幾年沒有發過大水,人們漸漸忘了龍王廟的作用,這個廟也慢慢荒廢了。
前年的時候,看廟的老和尚死了,這個廟就徹底廢了。寧尤晝奔到龍王廟前,才緩緩停住了腳步。廟裡面,有一絲光線迸射而出,不是火光,是靈力發出來的光。
紅色中透出一絲青烏,是寧音塵的斯首容陀獸!
“不好!”寧尤晝大驚,只怕父親寧尤晝以前跟寧音塵還不是很熟悉的時候,他就看得出來,這個堂妹很恨他的父親。具體因爲什麼,寧尤晝也想過。當時有人傳言,寧音塵的母親huā稍,一開始被寧穀風看上了,甚至想娶她爲妻。huā家都答應了。
huā稍不同意,居然跟養育了她十年的huā稍斷了關係。huā稍是養女,斷了關係後也就跟huā家不來往。反而那個時候,跟寧家的老二寧採風好上了。兩人後來居然喜結連理,生了寧音塵。後來,huā稍突然暴斃,有人說是寧家做了手腳:沒過半年,寧採風摔下懸崖,找到的時候,已經摔得血肉模糊。有人說是寧穀風與寧時風做的。
很多人說過,寧音塵父母,都是被寧家老大寧穀風害死的。至於真假,便無從判別了。寧尤晝想,寧音塵之所以那麼很他的父親,怕也是聽力了這些傳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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