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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晟說的慷慨陳詞,眼中帶着無限的激情,整個人更是神采奕奕。他絲毫沒有發現榮氏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蕭景晟還欲再說,榮氏已經冷冷的開口,:“你閉嘴!”
蕭景晟這才轉頭看着榮氏,榮氏的臉色已經可以用相當難看來形容了。
“母親,怎麼了?你不同意嗎?”蕭景晟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光看榮氏的臉色,其實都不用多說什麼了。
但是蕭景晟還是想要努力一下,畢竟這纔是他最大的心願,也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榮氏狠狠的看着蕭景晟,那種懊惱和傷心根本就是不用掩飾的,就算是掩飾,也掩飾不了。
“晟哥兒,你也要和你父親一樣,要來氣死我嗎?”榮氏捂着心口,滿臉傷心的說道。
蕭景晟忙勸道,:“母親,我沒那個意思的,我真沒那個意思啊,母親。”
“晟哥兒,你可是晉國公府二房的嫡長子,我就你這麼一個親生兒子,你現在竟然要去經商,士農工商,你可知道,商人排在最末等,你這是在用刀子剜我的心啊!”榮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剛纔聽了蕭景晟的話,真的是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就這樣砸在了她頭上。
她多麼希望自己剛纔聽到的話全都是假的,都是在做夢,她做引以爲傲,唯一能夠指望的兒子,竟然來告訴她,要去經商,商人在大宇朝的地位雖然不是最低,但也絕對和上流沾不上邊,這讓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母親,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商人有什麼不好?如果沒有商人的話,你身上的綾羅綢緞,頭上的珠釵首飾,都是從哪裡來的?你怎麼可以跟外頭的人一樣這麼庸俗呢?”蕭景晟實在不想聽這樣的話,他就是喜歡經商,喜歡做生意,那又如何?
榮氏更加的惱怒,:“我庸俗,蕭景晟,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好嗎?你若是真的走了這條路,那你想過以後嗎?你大哥這般優秀,以後位極人臣,權利滔天的時候,你卻只能做個低賤的商人,你心裡能夠平衡嗎?蕭景晟,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同意,你要是經商的話,除非我死了!”榮氏說的斬釘截鐵,根本一絲商量的餘地。
她不能放任兒子任性的去選擇這樣一條路,尤其是這根本就不是一條光明大道,堂堂國公府的少爺在外頭經商,說出去,真的成了笑話了。
“母親,您怎麼這般固執呢?我根本就不願意唸書,我是文不成武不就,我就樂意經商,就樂意做生意,雖說錢財俗氣了些,可是如今到哪裡,沒有錢都是萬萬不成的,我若是真的在商界上創出了一片天地,就算以後國公府分了家,咱們二房也可以過着富貴生活,根本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榮氏剛想說話,蕭景晟又繼續說道,:“大哥是何等人物,我這輩子就是騎馬也是追不上大哥的,但是你想啊,大哥走仕途,肯定需要銀錢來打點,而我做生意,也需要有身份的人開路,我們兄弟完全可以互惠互利嘛。”
蕭景晟說的理所當然,可見這蕭景晟真的是天生的商人,才十四歲的年紀,就將一切都看得這麼透徹,他對自己的未來根本就是早有了規劃和打算,就算不能走仕途,以後也絕對是個人物。
榮氏是內宅婦人,眼眶並不高,肯定不會想到這麼多的事情,蕭景晟的話,她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的。
“不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這荒謬的要求!”榮氏還是搖着頭拒絕,神情十分的堅決。
蕭景晟也很生氣,他都說了這麼多了,榮氏竟然一點兒都沒聽進去,:“母親,你這也太固執了吧,大伯父這麼深謀遠慮的人,都能聽得進去我說的話,你怎麼油鹽不進呢!”
榮氏一聽,頓時挑眉問道,:“你說什麼,你早就跟你大伯父說過你的想法?”
蕭景晟點頭,:“是啊,兩年前我就說過了,我一早就發現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大伯父也建議我讓我走武官的路子,可我也不喜歡練武,我就喜歡做生氣,喜歡經商,兩年前大伯父把他名下的兩個鋪子讓我來打理,還說如果我一年之內能讓鋪子的收益翻一番,就將鋪子送給我,我做到了,有了這兩間鋪子,我賺了錢,還另開了一間金鋪,和一間酒樓,現在利潤相當的大,母親,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有潛力,如果專心致志涉足商界的話,我肯定可以成爲大宇朝第一首富的!”一說起自己的生意,蕭景晟頓時就來了精神,彷彿只有在這上面,蕭景晟才能找得到優渥的感覺!
榮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比剛纔還要難看好多倍,她冷笑了幾聲,眼中一片陰鷙,:“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非要學着經商,原來是你大伯父在背後給你做參謀啊,他真是好計謀啊,自己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還不夠,還要來算計我的孩子,我現在就去問問他,把你害成現在這副樣子,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榮氏氣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然後就要往外衝。
蕭景晟完全懵了,他真的有些跟不上榮氏的思路,更加的不知道榮氏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是無限感激大伯父的,如果沒有大伯父,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尊在的價值,也找不到這麼高的成就感。
怎麼到自己母親嘴裡,就完全變了味道?
“母親,你要去哪裡?”蕭景晟慌忙追了出去。
這個時候,蕭清和肯定是不在家的,可榮氏實在是等不了了,這麼大的事情,蕭大太太肯定也是知情的,他們是夫妻,找不到蕭清和,榮氏肯定就把帳算在蕭大太太頭上了。
於是一路狂奔,就來到了上房。
此刻也是趕巧了,蕭紫語也正在這裡,後天就是蕭老太太的壽辰,蕭紫語這個時候肯定是忙的不行,而蕭大太太昨晚還答應蕭景鵬要儘快的給蕭紫晴定下和裴三爺的親事。
所以母女二人都很忙,蕭大太太還有些事情想要跟蕭紫語商議,索性兩人就到了一處。
而蕭大太太此刻正在和蕭紫語商量着蕭紫晴和裴三爺的親事,榮氏卻大刺刺的闖入了院中。
院子裡的丫頭想要攔着,卻被榮氏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外頭吵吵嚷嚷的,蕭大太太讓採蓮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採蓮忙應聲去了。
採蓮來到院子裡,正好瞧見了榮氏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忙上前請安道,:“給二太太請安。”
榮氏冷哼了一聲,:“你們太太呢?”
採蓮的態度仍舊不卑不亢,:“我們太太和三姑娘在商議事情呢。”
榮氏冷笑,:“我找你們太太有事。”
“那容奴婢通報一聲,二太太稍等。”採蓮說完,不等榮氏說話,轉身就走了進去。
“太太,三姑娘,是二太太來了,看樣子,來者不善。”採蓮進屋說道。
蕭紫語皺了皺眉,:“她這是又抽的哪門子瘋?”
蕭大太太也有些疑惑,榮氏臨走之前跟她說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兩個人應該算是和解了啊,怎麼現在又這樣了呢?
“讓她進來吧,在外頭鬧騰也是不像話。”蕭大太太想了想說道。
採蓮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蕭紫語卻抿脣不語,榮氏來的很快,一進門就不客氣的說道,:“大嫂,你也太過分了吧,你若是對我有意見大可以衝着我來,幹嘛對孩子下手啊?”
蕭大太太簡直就是一頭霧水啊,完全聽不到榮氏到底在說些什麼?
看着蕭大太太一臉糊塗的樣子,榮氏連連冷笑,:“哎喲喂,大嫂還在這揣着明白裝糊塗啊,小心做了太多的虧心事,最後有報應!”榮氏狠狠的說道。
“夠了,二太太鬧夠了嗎?”蕭紫語放下手中的名冊,冷冷的問道。
榮氏也是氣得狠了,並沒有看到蕭紫語。
“二太太這是要做什麼?我母親什麼都沒錯,你就跑過來鬧騰,是打量我們大房的人好欺負嗎?”蕭紫語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榮氏面前,和榮氏直直的對視着。
榮氏看了一眼蕭紫語,蕭紫雲面色陰沉,眼中的寒光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爲了蕭景晟,榮氏真的是什麼都能豁出去了。
她的人生已經是一團糟了,婚姻這麼的不幸,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兒子,現在這些人竟然要把自己的兒子給毀了,榮氏如何能願意。
榮氏剛想開口,蕭景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後頭還跟着一個丫頭。
那丫頭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請罪道,:“太太,三姑娘,奴婢攔不住三爺。”
蕭紫語沒在意,揮手道,“沒事,你先下去。”
那丫頭才退了下去。
蕭紫語看着氣喘吁吁的蕭景晟,微微蹙眉,看來榮氏跑過來興師問罪,很有可能是爲了蕭景晟。
蕭紫語對這個三哥還是知道一些的。
蕭景晟可以說是蕭家的一個另類,是蕭家這一輩裡唯一沒有走仕途的男人。
照理說,蕭景晟是二房的嫡長子,二房的重擔肯定是要落在蕭景晟身上的,可是蕭景晟的選擇另衆人都大跌眼鏡。
因爲他竟然選擇了經商,走了商界這條路。
當時爲了這件事情,蕭家沒少鬧騰,二房更是鬧的雞飛狗跳的,但是最終蕭清風和榮氏也沒能夠攔得住蕭景晟。
蕭景晟還是毅然決然離開了國子監,開始經商。
當然,他也不算白手起家,他的創業資金,還是蕭清和給的,不過從這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五年的時間,蕭景晟的生意佈滿了大江南北。
成爲了大宇朝第一商賈,可以這麼說,蕭景晟跺一跺腳,整個商界都要抖三抖,這絕對不假。
那個時候,蕭景晟才只有二十二歲,可謂是大宇朝第一人。
世人都說,蕭家出人才,這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假。
蕭景宸是文韜武略,天下第一。
若論起商界霸主,蕭景晟若是認第二,真的沒人敢認第一。
而當年奪嫡大戰中,宇文逸所耗費的打量銀錢,大多都是蕭景晟提供的。
蕭景晟成爲商界神話之後,就成了蕭家的錢袋子,而蕭景晟爲了感念當初蕭清和的資助之恩,每年都會給蕭家提供大量的銀錢,甚至國公府所有的開銷,都是蕭景晟來買單。
爲此,榮氏還很是吃味兒,不過蕭景晟直接不買賬。
當年榮氏因爲他一心經商,沒少給打他罵他,而且還給他使絆子,破壞他的生意,這些,都讓蕭景晟心裡很不舒服。
榮氏心裡也冤枉的很,她這也不是爲了蕭景晟好嗎?想着蕭景晟要是經商失敗了,不就可以回心轉意在回到國子監唸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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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蕭景晟的親生母親,怎麼不可能盼着自己的兒子好呢,只是沒想到蕭景晟全都記在了心上,這讓榮氏十分的懊惱。
想到了這些,蕭紫語有些愕然,榮氏不會是因爲這個來鬧騰的吧。
不應該啊,蕭景晟當年離開國公府開始經商應該是在三年後啊,蕭景晟十七歲的那一年,五年之後成爲了大宇朝商界的霸主。
可明顯時間沒到啊。
蕭紫語來不及多想,蕭景晟先給蕭大太太請安道,:“侄兒給大伯母請安了。”
蕭大太太溫和的說道,:“晟哥兒快起來。”
蕭景晟站起來,就走過來拉住了榮氏,忙說道,:“母親,您這是幹什麼,一切都是兒子的錯,母親就跟我回去吧,別在這給大伯母添麻煩了。”
榮氏一下子就甩開了蕭景晟的手,冷冷的看着蕭大太太,:“我今天就是想要問問大嫂,爲什麼要害我的晟哥兒,大少爺在這帝都何等的有才名,他這般優秀,你還嫌不夠嗎?我的晟哥兒到底是哪裡礙着你們的眼了,你們要如此算計他!”
蕭大太太真的是糊塗了,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了啊?
“母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大伯母什麼時候害我了啊,我又不是三歲的黃口小兒,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沒有任何人逼迫與我,母親,你就不要在這兒胡攪蠻纏了好不好?:”蕭景晟顯然是着急的狠了。
他真的搞不清自己母親到底是個什麼腦筋迴路啊,他想要經商,這和別人有什麼關係,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
“你閉嘴,你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若不是有心人挑撥,你會做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嗎?今天我若是問不明白,我就不走了!”榮氏直接坐了下來。
蕭景晟直接愣住了,看來真的是沒法交流了。
蕭紫語從母子二人的談話中,大概也聽出了些端倪。
果然蕭景晟現在就開始涉足商界了,而且還沒榮氏發現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榮氏幹嘛跑到大房來鬧騰。
不過蕭紫語的確是聰慧,稍微一想,也就想通了這裡頭的關竅。
只怕蕭景晟早就開始經商了,最初的時候,大概是暗地裡經營,而只怕還有一個背後支持他的人,這個人,十有**就是自己的父親,蕭清和。
因爲蕭景晟十七歲那一年,是和榮氏和蕭清風鬧翻了之後,離開了國公府,聲稱不靠着國公府,也要混出個人樣來。
當時蕭老太爺保持中立,是父親偷偷的資助了蕭景晟,而且還給蕭景晟提供了不少便利,不然蕭景晟就是玉帝下凡也不可能把生意發展的這麼快。
看來,蕭景晟的事情,是在榮氏這裡東窗事發了,然後得知一切的榮氏,就把這一切都怪到了父親頭頭上,現在找不到父親,可不就把邪火都發到這裡來了。
蕭紫語嘲諷一笑,榮氏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真是沒見識。
“夠了,二太太,我大概也聽明白了,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和我們大房沒有一點兒關係,三哥他想選擇什麼路,這是他的事情,就像三哥說的,他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人能夠矇騙的了他,即便他想要去經商,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說不定幾年後,三哥就會成爲商界的霸主,整個大宇朝的商業命脈,都要握在三哥手裡了!”蕭紫語挑眉說道。
而且說的那麼的雲淡風輕。
“喲,三姑娘這真的站着說話不腰疼啊,晟哥兒纔多大,不過才十四歲,能有什麼成熟的想法,若不是有你父親在他背後扶持,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我就不信他有多會經商,你父親還有送鋪子,又支持的,這不是要毀了他是什麼?”榮氏狠狠的說道。
蕭紫語總算是聽明白榮氏的意思了。
原來榮氏根本就不相信蕭景晟會做生意,她以爲蕭景晟所作出來的成績,全都是蕭清和僞造的,目的就是想要讓蕭景晟以爲自己在經商這條路上很有天分,從而對經商癡迷,然後達到荒廢他學業的目的。
蕭紫語覺得這實在太好笑了,不,應該是實在太荒謬了,她其實很佩服榮氏的想象力,能想出這樣的天馬行空的事情來,也真是天下第一人了。
榮氏平時糊塗,可在今天這件事情上,卻真的是精明過了頭。
她大概也是把別人都想的太齷齪了吧。
人家誰閒的這麼沒事幹,去算計蕭景晟啊。
就像榮氏所說的,蕭景宸纔是蕭家的嫡長孫,而且文韜武略,首屈一指,是帝都的第一公子。
他們幹嘛還要閒得沒事幹,去算計蕭景晟啊,蕭景晟也就是一個一般人,根本對蕭景宸夠不起一絲威脅。
“母親,你這是說都什麼話啊?”蕭景晟也明白了榮氏的意思,惱怒的問道。
“大伯父看重我,纔會培養我,但我也是有真本事的,你怎麼可以質疑我的能力呢?”蕭景晟十分不滿的問道。
他的鋪子全是自己用能力得來的,可是現在被榮氏一說,好像自己還是那個無用的人。
蕭大太太其實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而且到現在聽得也是一頭霧水的,她只聽到了一句,晟哥兒要去經商,這的確是有些天方夜譚。
一般勳貴人家肯定名下都有產業,可是沒有哪個主子會公開說自己要走商業這條道路的。
因爲商業算是比較下等的行業了。
雖然來錢快,可是地位低,若真的成了商家,只怕會別人瞧不起。
怪不得榮氏會這麼生氣了,要是換了她,只怕也會十分傷心的。
“你這孩子,就是個糊塗人,你若但凡長點心,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的不妥了,你竟然還說的像是什麼宏偉事情一般,真真是要氣死人了!”榮氏捶着胸口說道。
“母親,你跟我回去,別在大伯母這裡瞎鬧了,大伯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當初大伯父把鋪子交給我經營的時候,我們就說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所以你不要再這裡做無用功了!”蕭景晟上前拉着榮氏想要離開。
榮氏再一次甩開了蕭景晟的手,:“我不相信,我今天一定要弄個清清楚楚,到底是誰挑唆你去幹這種下等事情的,若是弄不明白,我絕對不會離開的。”
蕭紫語看着一臉決絕的榮氏,真的覺得和這個女人多說無益。
“二太太,你不是不知道,後天是老太太的壽宴,我和母親都沒有空陪你在這說這些無聊的問題,所以,我鄭重的請你離開,你如果不聽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蕭紫語斜睨着榮氏,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客氣。”榮氏挑了挑眉,十分挑釁的看着蕭紫語,:“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敢怎麼對我不客氣,我可是你的二嬸孃。”
蕭紫語勾了勾脣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嘲諷的笑容,看着蕭靜兒和繡心說道,:“靜兒,繡心,你們倆把二太太送出去,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二太太出現在這個房間裡。”
繡心和蕭靜兒點了點頭,然後一前一後對着榮氏走了過去。
榮氏看着繡心和蕭靜兒虎視眈眈的樣子,她依稀記得,這兩個丫頭都是學武的。
榮氏一臉驚愕的看着兩個人,:“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是二太太,你們倆可都是奴才,你們要是敢冒犯我,我可饒不了你們!”
繡心和蕭靜兒根本就不會對榮氏客氣,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了榮氏,然後就往外走。
蕭景晟也沒想到蕭紫語會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榮氏,就這麼直接叉出去了,他雖然心裡覺得不舒服,可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要說榮氏這也是自己活該。
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可她偏偏自己跑到這兒來讓人糟踐,這能怪的了誰啊?
蕭景晟也怕她們傷着榮氏,忙跟着一起走了。
榮氏就這樣被拖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嚷嚷着,無非是說蕭紫語不敬長輩云云。
蕭紫語聽了就當沒聽到,長輩,拉倒吧,榮氏現在哪裡有個長輩的樣子,連個潑婦都不如,根本就一點兒道理都沒有,跑到這裡來鬧騰,還真當自己是好欺負的了。
蕭紫語繼續看賬冊,蕭大太太卻忍不住問道,:“你三哥不會真的要走商途吧?”
蕭紫語點了點頭,:“看樣子只怕是真的,不然二太太也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蕭大太太有些惋惜的說道,:“晟哥兒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好好的讀書不好嗎?然後捐個官,你大哥是個重情義的,肯定會提攜兄弟,真是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想的?”
蕭紫語笑了笑,但是並沒有接話,如果她們知道蕭景晟以後的成就,只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其實蕭紫語倒是蠻欣賞蕭景晟,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習武的材料,所以給自己選擇了另外一條光明大道。
蕭紫語認爲,其實不管選擇那一條出路,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就好,就像蕭景晟,明明不適合讀書,在國子監呆個幾年,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即便大哥在提攜兄弟,也就是像父親那樣,給他尋一個閒職,不鹹不淡靠着祖蔭過日子,還不如自己找找出路,就像前世的蕭景晟,雖說走了商途,可是誰敢小瞧他,不都將他當財神爺供着嗎?
這樣,其實真的挺不錯的。
“母親,你就不要操心三哥了,三哥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蕭紫語說道。
蕭大太太點了點頭,:“我不是擔心他,我只是有些可惜。”再怎麼說蕭景晟也不是她的兒子,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你說,真的是你父親在背後支持你三哥的嗎?”蕭大太太又問道。
蕭紫語撇嘴道,:“你自己問問父親不就得了,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蕭大太太自言自語道,:“這倒是,你父親在外頭的事情,別說你了,就是我也不清楚啊,趕晚上的時候,我要問問他,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瞧今天二太太的樣子,就差要吃人了,再說你父親處在這個位置,搞不好要裡外不是人的。”蕭大太太說着又有幾分的擔憂。
“好啦,母親,你就別瞎擔心了,咱們現在首要大事,就是要把老太太的壽宴給操辦好,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咱們國公府的臉面可就全都丟光了。”蕭紫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知道,不過我還沒說你呢,你剛纔那樣對二太太,始終是不太妥當的,她畢竟是你的長輩,若是傳了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蕭大太太唸叨着。
其實她也覺得真的是蠻解恨的,可就是對蕭紫語的名聲不好。
“好啦,母親,你若是覺得不妥,我讓繡心和靜兒再把她弄回來可好?”
蕭大太太連連擺手,:“算了,二太太那個樣子,還是別讓她回來了,只是你這樣也只能暫時解決事情,二太太性子這麼左,肯定還會來找麻煩的。”
蕭紫語揉了揉眉心,放下手裡的名單說道,:“這幾天我都要忙死了,哪裡有時間去應付她,等老太太壽宴過了,她要是再鬧騰,我絕對有法子讓她閉嘴。”
蕭大太太聽了,也就沒再發表意見了,其實她真的覺得,她很有必要跟着女兒學習如何管家,偌大的國公府,若是自己還是這個性子,只怕真的管不好。
“對了,大姑娘的親事,你也不要太着急,等老太太壽宴過了再說不遲,反正定親也不麻煩,主要就是兩頰交換庚帖什麼的,裴家那邊只要有意,一切都好說。”
蕭大太太點頭,:“裴家那邊自然是樂意的,不管是門第還是什麼,裴家都是想和咱們結親的,前兒的時候裴家還託了官媒上門來說合,想要儘快的定下親事,我也是想着老太太的壽宴過了再說。”
蕭大太太說完,頓了頓,又問道,:“寶丫啊,別的還好說,只是這嫁妝我有些犯愁了。”
蕭紫語並沒有擡頭,低頭忙着,然後問道,:“這怎麼話說的,公中不是有慣例嗎?發什麼愁?”
蕭大太太點頭,:“自然是有的,國公府歷來的慣例,庶女出嫁大約是兩萬兩銀子的嫁妝,現銀一萬兩,剩下的就是添妝鋪子,古玩字畫什麼的。” щщщ☢ ттκan☢ co
“這個我知道。”蕭紫語接口道。
蕭大太太嘆了口氣,才說道,:“可大姑娘畢竟是你父親的長女,也是國公府的大姑娘,照理說,我這個做太太的私下裡添一些也是應該的,可是想想大姑娘和方姨娘那個樣子,我真是一兩銀子都不想給。”蕭大太太說着,一臉嫌棄的表情。
蕭紫語突然覺得很好笑,忍不住擡頭問道,:“母親就是爲了這個發愁?你的私產都是你個人的財產,你不想給就不給嘍,誰還能逼你不成。”
蕭大太太啐了蕭紫語一口,:“死丫頭,你誠心的是不是,你還不知道我到底在顧慮什麼嗎?”
蕭紫語自然明白,可就是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她搖着頭,:“不明白,母親還是有話直說吧。”
“臭丫頭,我這不是顧慮你父親嗎?”蕭大太太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蕭紫語捂着脣偷笑,看蕭大太太有些惱了,才說道,:“母親,你這就有些杞人憂天了,你可以直接告訴父親你的想法,父親肯定不會勉強你的。”
“算了,我還是給大姑娘少添一些吧,我不想你父親爲難,再說錢財都是身外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蕭大太太很大方的說道。
蕭大太太當年嫁過來的時候,那可是十里紅妝,莫家是武將出身,這家底就不用多說了。
而且莫家三位老爺加上兩位老人,都疼愛蕭大太太到了極點,給的嫁妝,全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蕭大太太每年填裝鋪子的收益就有大把的銀子,肯定是不差這點兒小錢的。
“那好,那就隨母親吧,其實真的也無所謂,就像老太太,平時也不待見大姑娘,但是大姑娘出嫁,肯定也是要額外添妝的,我也是,畢竟我們是姐妹,這都是面上情,多少過的去就行了,母親不用糾結這些小事。”蕭紫語很不在意的說道。
“恩,這樣最好了。”蕭大太太笑着說道。
其實蕭紫語說的是沒錯的,世家大族就是這樣,不管在家裡怎麼鬧騰,但是當着外人的面兒,大家都是好姐妹。
如果被外人瞧出了端倪,那丟的可就是蕭家的面子了。
蕭紫語其實大概也能估算出來,蕭紫晴出嫁的話,公中兩萬兩銀子的嫁妝,在加上雜七雜八的添妝,應該有個三萬兩差不多,就算不到,也差不了多少,這也算是一筆很大的嫁妝了。
如果她能夠安安心心好生過日子,肯定能過的很不錯。
“對了,裴家那邊說聘禮的事情了嗎?”蕭紫語突然問道,裴尚書是三品大員,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也算是炙手可熱,裴家應該也有幾分家底。
但是裴三爺畢竟是庶出,不是嫡出,這聘禮應該不會太多。
“已經說過了,裴家出的是兩萬兩銀子。”蕭大太太答道。
“裴家還挺有誠意的。”蕭紫語抿了抿脣說道,蕭紫語估摸着最多也就一萬兩的,能拿出兩萬兩銀子下聘,不單單是有誠意,也真的是給足了蕭家面子。
當然,聘禮蕭家是不會留的,肯定會一併當作嫁妝給蕭紫晴陪嫁過去。
有了這些錢在他們夫妻手裡,如果蕭紫晴安心過日子,不管裴三爺有沒有出息,以後日子肯定都能過好,怕就怕蕭紫晴不甘心,自己作死,最後把自己給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蕭紫語想想也是有些頭大,如果不是爲了償還蕭景鵬前世的情誼,蕭紫語根本記不會管蕭紫晴的死活,這種智商,屬於倒貼錢的,真的是死了也不多。
可誰讓蕭紫晴是蕭景鵬的姐姐呢,真是夠不省心的。
“的確,我一開始也有些吃驚,可看到裴家這麼有誠意,我才更覺得,這門親事,應該很適合大姑娘。”蕭大太太附和着說道。
“就看大姑娘自己的了,她若是不知足,不惜福,別人也幫不了她。”蕭大太太感嘆道。
“這個以後再說吧,母親,我給你說說宴會上的細節問題。”蕭紫語說着,衝着蕭大太太走了過去。
蕭大太太很細心的聽着蕭紫語的講解,蕭紫語也是一遍一遍很耐心的講解,她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心得全都傳授給蕭大太太。
她太瞭解掌家的不易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壽宴過後,蕭大太太就要接下賬本和鑰匙,還有所有的事情了,如果不盡快的熟悉,只怕會做不來。
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幫着蕭大太太的,這一次壽宴她可以全權負責,可下一年,在下一年呢,如果不讓蕭大太太試着自己努力,那麼一輩子蕭大太太都打理不好後宅。
這樣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蕭紫語也說的差不多了,:“母親,你都差不多記住了嗎?”
蕭大太太的神色有些茫然,其實她已經很努力的在記了,可有些細節,還是記不住,畢竟壽宴這麼大的宴會,她是從來沒有操辦過的,就是從旁協助,也是沒有的。
蕭紫語看蕭大太太的表情就知道了,不過她也不着急,只是說道,:“母親,別灰心,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你這些年最多的也就管管自己院子的事,而於媽媽還替你打理了不少,等半年後就是老太爺的壽宴,到時候你在跟着我操辦一次,應該就記得差不多了。”
聽着蕭紫語的安慰,蕭大太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她真是沒用,人家都是母親幫女兒,可是到她這裡,總是她來依靠女兒,看着女兒稚嫩的臉龐,蕭大太太真的有些沒臉面對她。
“好了,母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也不行,咱們傳膳吧,待會兒我再給您講解一遍。”蕭紫語笑着把蕭大太太拉起來,向飯廳走去。
如此蕭大太太也就釋然了,不管怎麼樣,有語兒這樣陪在身邊,她就該知足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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