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

54章

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在學校住了一個多月,也不見嚴景清打電話來,嚴敘很不高興。於是趁着剛考完模擬考有時間休息,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結果接電話的又是那秘書小姐,冷言冷語的問了嚴景清的近況。

美女秘書被嚴敘整怕了,老老實實,事無鉅細的向嚴敘彙報嚴景清這一段時間的不正常事蹟,最後提到總裁正和天龍集團的蕭先生在洽談。

這蕭先生不是別人,正是蕭一鳴那貨!據秘書小姐說,那貨賊心不死,打着合作的招牌,隔三差五的來嚴氏喝茶,還時不時邀請總裁共進晚餐,可都被總裁拒絕了。

嚴敘聽前半部分的時候,嘴角揚的老高的,可一聽後半部分,立馬黑着臉殺過來。侯在會議室門口,等人出來,二話不說把人劫走。蕭一鳴正再一次開口邀請嚴景清一起用餐,可話剛說到一半就看到嚴景清被一個高大冷峻的男子拉走,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由十分尷尬。

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那有些眼熟的背影,蕭一鳴眉頭緊皺,“那是……嚴少?”

美女秘書看着那氣勢洶洶的背影,心裡抹了把汗,對蕭一鳴笑道:“呵呵,可不就是嘛。估計嚴少是有急事要和總裁談吧,哈哈……蕭先生別見怪。這快到中午了,我已經在龍騰閣定了位置,不知蕭先生……?”

“能和美麗的秘書小姐共進午餐,這是蕭某的榮幸。”蕭一鳴淡笑,收回瞥向嚴景清走遠的背影的目光,把眼底的不甘隱藏起來。

猛地被人拉走,嚴景清一驚,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但一擡頭就看到那熟悉的臉龐。愣了愣,沒掙扎,順着他的勁道走。

他對那總是一臉溫和的笑着的蕭一鳴有着莫名的厭惡,第一眼看到這人就不喜歡,自然的心裡就很排斥和這人接觸。他原本想着兩人不會有什麼交集,也就沒去在意。誰知道這人居然說要和他合作,還帶了團隊過來。他是商人,沒道理因爲討厭一個人就和錢過不去,於是接受了合作的提議。可這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都說了不願意有生意上的其他來往,還厚着臉皮來嚴氏找他喝茶聊天,並執意邀請他吃飯。他推遲了好幾次,可這人還是不死心,剛纔又當着衆人的面再次提出來。這下被嚴敘拉走,他也鬆了一口氣,不用當着衆人的面拉下臉來拒絕他。

看着眼前那棱角分明,越顯男性魅力的臉龐,嚴景清目光微閃。

一個月不見,小敘好像又長高了。再看拉着自己的手,寬厚有力,乾燥溫暖。讓人覺得越來越有安全感了……

嚴景清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帶着幾許感慨幾許惆悵。見嚴敘一言不發就只顧着往前走,只好出聲喚道。

“小敘?”

“嗯。”直到把人拉入電梯,嚴敘才放開他的手,可還是板着臉。

“怎麼突然來了?”嚴景輕聲問。

嚴敘看他面色淡淡的,不悅的挑眉,“你不想看到我?”

呃?嚴景清訝然,“怎麼會?”一個多月沒見,他很想念嚴敘,可礙着嚴敘之前說的話,他纔沒有打電話給他。

“既然想見我,那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嚴敘盯着他的眼睛問。

嚴景清眨了眨眼,沒回答。嚴敘又問,“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打算這樣對我不聞不問了?”

“我沒有。”嚴景清反駁,對上嚴敘控訴的目光,低聲道:“我問過你的班主任,你班主任說你在學校一切安好……”

“你問了老馬?”嚴敘詫異的挑眉。難怪最近老馬看他的眼神很是詭異,看得他雞皮疙瘩狂起,還以爲老馬怎麼了。

“沒大沒小。對老師要尊敬,別亂叫。”

嚴敘無所謂的聳聳肩,眼神幽暗的看着他,“我只對你沒大沒小……”

“胡說八道!”感覺臉有些發燙,嚴景清狠狠地瞪他一眼。嚴敘笑笑,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微紅的臉頰。

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嚴景清彆扭的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嚴敘輕笑,“什麼眼神?”說着嘴角揚起邪肆的弧度,看他的目光又灼熱深沉了幾分。

那漆黑深邃的眼,彷彿會把人吸進去似的,嚴景清看了眼急忙別開臉。感覺臉越來越熱,心跳也快了很多。拳頭不由緊握,暗自警告自己不許多想。

看他臉色突然冷下來,嚴敘見好就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說完有氣無力的把頭靠在他身上,嚷嚷道:“我一考完試就跑過來了,你得好好犒勞我啊……最近死命死命的學習,你看我整個人是不是瘦了很多?”

嚴景清一愣,還真的伸手去摸了一把嚴敘的腰,結果入手的都是緊實的肌肉,頓時臉色爆紅的把嚴敘推開。

“哎哎,你別不信啊,我昨天去稱了下,輕了兩斤呢!”嚴敘煞有其事的道。“爲了這次的模擬考,我這幾天可是廢寢忘食的,你看我整個人是不是憔悴了不少?”

嚴景清不再理他,電梯一到,就徑自先走,嚴敘急忙跟上,吊兒郎當的道:“你看你看,我是不是沒以前帥了?”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看他這樣嘻皮笑臉的,嚴景清回頭涼涼的瞥他一眼。

嚴敘很想說,我只對你不正經。可這話真說出口,估計這人又會不理他了,於是斂了笑意,板着張臉,一本正經的走在他身邊。

嚴景清看他一臉冷酷,整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很是無語。

兩人去取了車,然後去陶然居吃飯。

嚴敘點的菜,全是嚴景清愛吃的。聽嚴敘報菜名的時候,嚴景清微訝,沒想到自己的喜好嚴敘會記得那麼清楚。心裡一暖,想說不用點那麼多的,但對上嚴敘溫柔的眼,眼神猶豫了下,也就隨他去了。

菜上得很快。嚴敘先給嚴景清盛了碗湯纔給自己盛。期間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默默的吃着飯,氣氛安好。

其實他們這算是約會吧?是吧是吧?嚴敘看着對面雖然不說話,但從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心情不錯的人頗爲得意的想。

雖然嚴景清還是沒有接受他,但看得出,他的心防已經在時間的消磨下薄弱了很多,對於他過分親密的動作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嚴敘嘴角微彎,爲嚴景清添了幾筷子喜歡吃的菜。

許久不見,嚴景清是真的想念嚴敘,嘴上雖然不說,可眼底的喜悅自從看到嚴敘後就未曾消褪。雖說理智一直告誡他不能深陷,但心底的聲音卻反駁道,只是吃個飯,又不是做別的什麼,沒有必要忌諱。有了這樣的藉口,嚴景清就心安理得的和嚴敘一起吃飯。

等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嚴敘纔開口問蕭一鳴的事。嚴景清眉頭輕皺,簡單的說了下情況。對此人莫名其妙的執着表示難以理解。他都已經擺明態度不想和他深交,可這人聽不懂似的,還要厚着臉皮來親近他,說希望和他做朋友什麼的。他不勝其擾,可蕭一鳴頂着合作者的身份來,他不好直接把人趕走,只能把他晾在一邊,不去理會。

嚴敘眸色微沉。如果他沒有重生,或許蕭一鳴憑藉着死纏爛打的勁說不定還真的會入了嚴景清的眼。可他在,是絕對不會讓蕭一鳴還像上輩子那樣用手段接近嚴景清,更不會允許他在嚴景清心中佔據一絲一毫的分量!

他現在還什麼都沒有,不能和蕭一鳴對着幹,可他會好好的把這些記在心上,日後一筆一筆的找他算清楚!他堅信,這一天不會很久!

不想因爲這人壞了心情,嚴敘叫人上了嚴景清喜歡的飯後甜品,然後和他聊了些別的事情。知道他拉不下臉來問自己,就主動告訴他自己在學校的境況和一些趣事。嚴景清神色柔和的聽着,眼裡有淡淡的笑意。

兩人就這樣氣氛溫馨的共度了個美好的午餐時光,等兩點多鐘的時候,嚴景清開車把人送回學校。

下車前,嚴敘認真的看着他,“蕭一鳴這人明顯的別有居心,我不喜歡你和他有過多的來往,我很討厭他。”

嚴景清愕然,嚴敘接着道:“一定不要和他出去吃飯!要不然我還是會像今天一樣直接把你拉走的!”

原來是這樣,他還奇怪嚴敘怎麼突然跑來公司。嚴景清哭笑不得,可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嚴敘這才滿意的下車。

末了,又用那種惑人的深情目光看着他,頗爲煽情的道:“我走了,記得要想我啊!”

嚴景清臉上一紅,不理他,直接開車走人。

看着絕塵而去的跑車,嚴敘眸色深沉的勾起嘴角。其實這樣也不錯,偶爾出來一起吃個飯,不經意的佔點小便宜……說不定還可以像普通情侶那樣一起去看個電影什麼的?想到這裡,嚴敘眼裡精光一閃。嗯,這個可行!想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嚴景清的心防可是極低的,只要要求不太過分,嚴景清會很容易答應的……

事實證明,嚴敘想的沒錯。原本兩人就是相互喜歡,只是礙於嚴景清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纔沒有成爲真正的情侶,可這並不能阻止兩顆渴望靠近的心。嚴敘正是很好的把握了這一點,很注意分寸的與嚴景清“約會”什麼的,因爲沒有涉及原則問題,嚴景清也就自欺欺人的沒有拒絕嚴敘的邀約。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爲,嚴景清很清楚的知道。可他拒絕不了沒有對他做過任何過分舉動的嚴敘的接近,也捨不得拒絕。一遍遍安撫躁動的理智,就只是這樣,不會有其他逾越的舉止的,就只這樣,沒關係的……

對此,嚴敘喜聞樂見,不點破,反而言行間更是收斂了不少,可眼底壓抑的感情卻日益膨脹。

他在尋找一個契機,一個徹底推翻嚴景清心中顧慮的契機,一個讓嚴景清永遠屬於他的契機。

時間就在忙碌的備考與忙裡偷閒的約會及耐心的等待中度過。六月終於來臨了。

“終於來了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嚴敘看了眼上面寫着“離高考還有5天”的倒計時的牌子,輕嘆道。

林溪也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明天出去逛逛吧,就當過考前放鬆。”該複習的都複習了,剩下幾天時間要適當放鬆和好好休息。

嚴敘許易揚兩人沒意見,於是三人就計劃去爬山。

三人沒走多遠,就在H市附近。H市是沿海城市,隔海相望有個桃花島,輪渡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桃花島因其形狀而得名,島上有座不高的山,叫桃花山。山上有個普緣寺,常年香火鼎盛,島上鮮花四季不敗,是附近旅遊度假的勝地。

三人要爬的就是這桃花山,爬完山順便去品嚐下普緣寺的齋菜。

林溪氣喘吁吁的爬到山頂,看到嚴敘許易揚兩人臉不紅氣不喘的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抱怨了兩句就順着人流進了普緣寺。

今天來桃花山的人不少,有很多看起來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學生。剛開始林溪還以爲這些人是抱着同樣的心思來爬山的,結果卻發現這些人居然是來拜佛的。

不經意見聽到某個人“求佛祖保佑,保佑我一定考上@#¥”的話時,林溪嘴角一抽,滿頭黑線。都說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這還真的是來抱佛腳的……

汗完轉頭找人,發現嚴敘一臉虔誠的跪在那,雙目緊閉的對着佛像叩頭。林溪被嚇到了,連忙找許易揚相問,卻發現許易揚居然和嚴敘一樣,神情肅穆的在跪拜……

一個是偶然,兩個人就……!林溪收起好奇心,站在一旁靜靜看着,等兩人好了纔過去找人。事後林溪也沒問兩人怎麼了,只是心裡奇怪拜完佛的兩人神情鄭重,好像下了什麼決心的樣子。

下山的時候,嚴敘回頭看了眼那寶相莊嚴的佛殿,眸色深沉。

“許易揚,你還會來這裡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許易揚看着天邊的雲,不確定的道。

“我一定會再來的。”嚴敘收回目光,滿眼堅毅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