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校史上最爛的開學典禮過後,於克生髮現學校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自己的政令除非與何錚合作,否則根本出不了校長辦公室。
這一屆的新生也不安生,上課嗆老師,下課聚衆鬥毆,對於校方的管束不管不顧,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小社團如雨後春筍般的遍地而生。
如果說何錚用錢砸暈了紅星社存留社員的話,錢龍則靠着莫須有的兄弟義氣聚攏起一幫鐵桿。兩個月後,高一的喧囂漸漸平靜下來,一個新的社團在錢龍的帶領下宣告成立,得到這一消息的於克生匆忙找來何錚商量。
“藍月團?他大爺的,什麼狗屁不通的名字?!”何錚只瞅了幾眼就把手上的材料一撕兩半,翹着二郎腿坐在那,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錢龍擺明了要跟自己對着幹。
“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忙出出辦法的,現在學校政令不通,連保安我都調動不了。你看看現在的高一,都成什麼樣子了,那些學生就跟學府道職院的渣子一樣。”於克生痛心疾首,心焦如焚。
“保安調不動你就打110啊,抓幾個進去就好了;110要是也不管事,不是還有教育局麼,層層壓下來,肯定OK啊。”何錚眼珠子亂轉,一副無賴樣。
這藍月團的事情他早有耳聞,關於錢龍的信息也爛熟於心。這傢伙從小就是個問題學生,幼兒園時打過老師,小學時天天羣架不斷,初一就交了女朋友,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過家裡後臺硬,幾萬塊就把事情擺平了。後來聚集了一幫狐朋狗友,靠着他老爹的面子在泰順街小一輩裡混的有那麼點意思。
這麼一比較,錢龍從小就比他何錚玩的大,處處壓自己一頭,這讓何錚很不爽。以前的自己肯定沒資格跟錢龍叫板,不過現在的他今非昔比,要玩死錢龍就跟大象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於克生上前推了推正發呆出神的何錚,見他一臉的不在意,不由得心頭火起。
“吵什麼吵,我不是正在想辦法麼!”何錚不耐煩的站起身,豎起夾克衫的衣領,就要走出門去。
“三天之後,也就是週五放假前,你坐在這裡等我的好消息。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學校裡的保送名額你得送我一個。”何錚停在門口,轉身攤牌。
“這個事情不歸我管,要學校開會研究討論,再說了,劉校長跟莊副校長還沒回來,保送名額要等他們拍板才能決定。”於克生搖着頭。
“討論個屁,我先給你一句痛快話,那就是劉校長和莊副校長永遠不會回來了,校長這個位子你坐定了。”何錚嚼着口香糖,說完哼着小曲走了。
在他看來,解決錢龍的事情就是於克生不提,他也不會任由他做大的。現在只不過借題發揮,趁機給自己撈一點外快而已。只要保送名額一到手,剩下的就用錢來鋪路,後果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何哥,什麼事這麼開心,瞧你笑的跟死了爹一樣。”胖子湊上前來,才一張口就令旁邊的幾個人捏了一把汗。
王浩作勢要打,卻被何錚攔了下來。招手讓胖子過來,拍拍他的肥腦袋,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賞給他。
“你們看什麼看,他說的不對麼?我家老頭子要是死了,他的遺產還不得分我一點,十幾個億的身家,隨便摳出一點來,都夠我這一輩子衣食無憂了,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樂呵的事情?”何錚自我感覺良好的解釋着,幾個人諾諾連聲。
等衆人散去,何錚把王浩單獨留了下來。摟着他的肩膀出了學校,打的去剛重新開業的麗都大酒店,選了一個小包間,等酒菜上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王浩坐在那裡不敢動筷子,眼瞅着何錚吃的歡,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吃啊,跟什麼過不去也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這年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會享福,剩下的就只有受罪了。老子受罪這麼多年,逮到機會還不得好好奢侈一把,今朝有酒今朝醉,省的明天空流淚。”何錚嘴裡啃着醬肘子,含糊不清的大發一通感慨。
王浩本來糊塗的腦子現在直接成了漿糊,根本不明白何錚是什麼意思。想問又害怕他懲罰自己,悶在那裡快要憋死了。
“何哥,開學典禮的事情您沒跟我通氣,再加上我當時大腦短路了,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王浩離椅跪地,低着頭做懺悔。
“那你意思是我的不對了,我做事要事先通知你咯?”何錚將骨頭吐到他臉上,滋溜一口啤酒,剔剔牙,擦擦手,悠閒的點上一支菸。
“不是,不是,我這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說話不經過大腦,沒邏輯,總之,總之........。”王浩膽戰心驚,一時語塞,自己抽着自己的臉,啪啪作響。
“行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還能要你命咋地?實話跟你說,這件事是我故意讓你兄弟瞞你的,就爲了當時你的表情真一點,這樣我纔好繼續演下去麼。你要是早知道,我還演個錘子。”何錚擡腳踹踹王浩,讓他起來說話。
“何哥英明神武,何哥高見啊,您這邏輯思維,真是神了,神的一塌糊塗。”王浩拍着馬屁,諂媚的笑。
“行了,少給老子屁股上貼金。現在有個活交給你幹,找幾個人在週五放學時把錢龍給我收拾掉,逼他進紅星社,要是不進,直接打死就好。這傢伙就是個渣子,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廢物。”何錚摁滅菸蒂,給王浩下達了命令。
“怎麼,做不了?”何錚見他面露難色,歪眼問道。
“何哥,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老頭子知道麼?”王浩囁嚅着,提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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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動一個小癟三麼,讓他知道幹毛?你放心,不管人是死是活,我都有錢把你撈出來,叫兄弟們放手去做,捅再大的窟窿,爺也能用錢給你填平咯。”何錚有些不耐煩,對於王浩的不爭氣更是心生鄙夷。
“何哥,可能有些事你不知道,錢龍是泰順街錢泰的獨子,錢泰最近當了泰順街的家,與方文山和古蘭社的三哥他們稱兄道弟的,風頭正勁呢。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恐怕.......。”王浩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不料何錚不僅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他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這就更好辦了,你先去把人給我抓起來,然後給我打電話,你放心,他爸就是警察局長,我也能擺平,更何況是個給老子提鞋都不配的社會混子,分分鐘就能辦挺他。”何錚打個哈欠,離椅出門去桑拿了。剩下王浩坐在那裡獨自尋思,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古蘭社就是何錚自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