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過,學府道如中國其他任何一處的街道一樣,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萬家燈火中,大家正在團年,小孩子和少年們在街上放着焰火和摔炮,路上的私家車急急忙忙的往家趕。
伍學長站在那裡,身子擰了一個圈,四下張望着,哪裡還有堵新振的影子。他再次打謝慶的電話,這次還是顯示正在通話中。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開始沿着街道尋找。朔風呼嘯,伴隨着刺鼻的硫磺味,年味很濃,濃的讓伍學長有些喘不過氣來。
......
學府道秦晉住處,裝扮一新的秦晉坐在那裡靜靜等着,望向門口,等着自己的獵物上門。出租屋樓下,一輛普桑緩緩停下,獨眼龍從副駕駛位子上推門而出,顛顛的跑到後車門處給藏獒開門。
藏獒打扮的像個新郎,站在車前感慨了一會兒,身後跟着兩個小弟,有一個走上前,給了獨眼龍一包錢。
“這小兄弟面生的緊,是獒哥你新收的小弟吧?”獨眼龍笑嘻嘻的接過錢,盯了一眼面前的非主流。
“你在一中上學可能沒見過,他以前跟着麥芒混的,麥芒倒了之後四處爲家,前段時間剛跟了我。姚修竹出賣麥芒的消息就是他遞出來的。”藏獒點着一支菸,慢條斯理的說道。獨眼龍禁不住又打量非主流一眼,暗歎人不可貌相。
幾個人在樓下等藏獒抽完煙,向着樓內走去。藏獒整整新衣服,有種小時候過年的感覺,很喜慶,很激動。
秦晉依舊望着門口,等待着敲門聲響起,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些心虛,神情緊張起來。站起身,試圖去喝杯水以緩解一下緊張的神經,剛一動,桌面上的手機震動,是熊少發來的短信。
“今天晚上不行,剛做完手術,我身體很不好,改天一起吃飯吧。再說了,大過年的,你不陪你父母麼?”秦晉皺着眉頭髮完短信,直接將電話關機。不知怎麼的,心裡的不安感更甚,讓她有些焦躁起來。
走向飲水機,正倒水呢,門鈴響起。對着鏡子整理一下妝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提示自己只是個交易而已。慢悠悠的過去開門,一張略顯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你......。”
“你......。”
門外門內的兩人同時出聲,顯然都認識對方。秦晉心裡一慌,下意思的去關門,藏獒一隻腳別在門口阻止門關上,將她一推,擠了進來。
事發突然,是秦晉始料未及的。她後退幾步靠在牆角,手一伸,將一把水果刀攥在手裡。面前的藏獒跟自己一個學校,還是一個年級,彼此之間熟悉的很。
獨眼龍站在那裡撓撓頭皮,有些不知所以然。生意好好的,怎麼一見面就動手,這是鬧的哪一齣啊?
“獒哥......。”獨眼龍想上前,被非主流一伸手攔住了,站在那裡,意識到事兒要黃。
“這就是你給我介紹的處女?那個小沫兒?正如你所說的,的確本人比照片還好看,但是本人我他媽見過百八十回了,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女騙子,交際花。對吧,秦晉?”藏獒陰笑着,向秦晉靠過去。秦晉退無可退,將水果刀橫在胸前,大喊着讓藏獒滾,生意她不做了。
“草泥馬的,你說不做就不做,你當自己是上帝啊?”藏獒罵罵咧咧的,直視秦晉的雙眼,身形甫動,欺身而上,右手抓住秦晉拿刀的手腕,只一捏,水果刀掉在地上,噹啷啷一陣響。秦晉痛的佝僂起身子,被藏獒掐着脖子提溜到獨眼龍跟前,眼淚流了出來。
“你問問非主流,就這爛逼貨,起碼被吳校長、麥芒等人上過十幾次了,除了臉蛋長得好,其他的地方比大街上的母狗都不如,就這樣的,你都能介紹給我,還他媽的處女?如假包換?”藏獒氣呼呼的高聲吵嚷着,獨眼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剛想說,被一耳光招呼過去,打的原地轉圈,口腔充血,眼冒金星。
藏獒一擺頭,非主流和另一個小弟將獨眼龍架起來,一下一下的掏着胃部,打的他中午飯都出來了。獨眼龍求着饒,哭爹喊孃的,總算讓藏獒滿肚子的氣發泄出來一半。擺擺手,讓兩個小弟停下。
望了眼像一灘爛泥似的獨眼龍,藏獒收回目光,落在秦晉的身子上,盯得她直哆嗦。本來今天晚上滿懷憧憬的來找樂子,上個處女的,結果碰到本校有名的女騙子,騷貨一枚,讓藏獒的熱度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一下子不淡定了。
餘怒未消的他扳過秦晉的臉,直接啃了下去。這騷娘們在學校的時候趾高氣揚,頤指氣使,從來不把自己放眼裡。現在落到他的手裡,不好好整整,根本對不起往日平白無故受的怨氣。
啃了大半晌,將秦晉打橫了,丟進沙發裡,藏獒開始脫衣服。燈光下,那張扭曲的狗臉上滿是怒意,眼睛發出噬人的光。
秦晉猝不及防下被啃得差點背過氣去,心裡一陣陣作嘔,剛緩過神來,又被丟到沙發上,摔的渾身發疼。睜眼一瞧,看到藏獒那張醜臉,心驚膽寒。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儘快脫身,要不然今天晚上能被藏獒給玩死。
“獒哥,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吧,那一萬塊錢,我加倍還給你。另外,另外我介紹一個姐妹給你,真的是處女。”秦晉硬撐起身子,求着饒。藏獒扒衣服的手一停,轉頭望向癱軟在那裡的獨眼龍。
“獒哥,你別聽她瞎咧咧。這狐媚子說的話就沒一句是真的,他能騙我是處女,難道就不能在錢的問題上再騙你一次麼?”獨眼龍望着非主流來抓自己衣領的手,嚇得差點尿出來。
“你不信可以看QQ上的聊天記錄,我們交易的的確是一萬塊,我對天發誓,這次絕對沒有半點假話,我......。”秦晉坐起身,急促的說着,話到一半,就被藏獒合身撲倒。剩下的話唄硬生生的打斷。
“別扯這些沒蛋用的,服侍好老子還有我那兩個小弟,今天晚上就留你一條狗命,不然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藏獒撕扯開秦晉的衣服,貪婪的嗅着,就跟狗見到肉骨頭一樣。秦晉無力的反抗着,雙手被反擰,趴在那裡,腰帶被扯斷......。
門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急促而清脆。藏獒正在興頭上,被這一嚇,差點直接萎了。將被整的半死的秦晉丟在那裡,拉上拉鍊,撿起地上的水果刀,示意小弟去開門。
非主流將門開了一條縫,看到一張桀驁的臉。手裡提着吃的,身後跟着兩個膀大腰圓的笨熊。
“你找誰?”非主流問了句,對方看到他顯然一愣,隔了幾秒才緩過神來。
“你他媽的是誰,怎麼在我老婆家?”熊少發着問,趁非主流疑惑的功夫,一腳踹向他的襠部,直接讓他捂蛋躺地上了。熊大熊二很有眼色的上前將門打開,擠身而入,拎起正在哀嚎的非主流,直接丟了出去,嘭的一聲響。
熊少嚼着口香糖踱步進來,看到面前這一幕,聞着空氣中的氣味,有些傻了。手裡的餐點掉在地上,嘴巴微張,看向赤身露體躺在那裡的秦晉,渾身青紫,已經被折磨的半死。
“小子,這裡沒你的事,識相的快滾!”藏獒手裡寒光閃閃,逼視着熊少,踢了踢腳邊的非主流,非主流踉蹌的站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冒。
“熊大,熊二,圍住他們,一個也別讓跑了。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這幫入室強姦犯。”熊少後退半步,掏出手機,開始撥打110。
藏獒悶聲而動,毫無徵兆的直撲而來。熊大熊二作勢攔截,被他閃身避過,手中水果刀扎進熊大的腰眼,沒至刀柄,轉了一圈,猛的拔出。熊大晃了晃,慘叫着倒了下去。熊二看向大哥,一愣神的功夫,胸口一涼,力量急速消失,雙手抓着刀柄倒向哥哥的旁邊。
“哥,好疼。”熊二叫着,意識漸漸模糊。
“疼就咬咬牙,咬緊了,就不疼了。”熊大手伸向弟弟,想給他點溫暖,手到半空,無力的垂了下去。
熊少手裡的電話被藏獒的小弟搶去,待要搶回來時,藏獒已經一腳踹到。熊少飛向門邊,哇的吐出一口血,硬撐着要起身,被非主流提將起來,以牙還牙,右膝蓋頂在襠部,痛的鬼哭狼嚎。一頓組合拳直接把臉揍成了豬頭。
“草泥馬的,你報警啊,你報警啊!”藏獒薅住熊少的頭髮,將他扯過來,淬了一口痰在他臉上,將手機踩了個稀巴爛。
“老子舅舅是張海星,你打我的,我舅舅肯定會十倍的還給你,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熊少瞅着死不瞑目的熊大和熊二,悲從中來,吐口血水,擡頭大吼,回答他的是大耳光,脆響。
“張海星怎麼啦?就那條老狗,除了在泰順街橫以外,在外面什麼狗屁都不是。小子,你聽好了,老子叫藏獒,下去見閻王爺的時候,別忘了!”藏獒從熊二胸口拔出水果刀,將熊少的頭向後一扯,脖子亮出來,作勢就要給他劃開。
身後一陣響動,回頭看時,秦晉光身赤腳已經跑到窗子邊上,開窗踮腳,縱身跳了下去。獨眼龍追到窗邊,毛都沒摸到。趴着看時,秦晉從垃圾堆裡爬起,一瘸一拐的向着巷子口疾行而去。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藏獒率先反應過來,將熊少一手刀打昏,交給小弟,帶着非主流就開門追了下去。
“我的個天呢,這可是四樓啊!”獨眼龍一抹額頭汗,軟軟的重又坐了下去。
藏獒到樓下的時候,秦晉已經快到巷子口了。藏獒急切間四下一望,三下五除二,將普桑的車牌卸下來,招呼非主流矮身進車,發動汽車,朝秦晉撲了過去。
秦晉拖着失去知覺的右腿向巷口光亮處移動着,嘴脣都咬出血來。如果落在藏獒手裡,她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捨命一搏,還有生的希望。她心裡一個聲音高叫着: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因爲自己還有未竟的事業,還有沒享過福的老媽。
身後普桑怪叫着急衝過來,越來越近。秦晉奮力的挪着,眼瞅着就要喪命在車輪下。千鈞一髮之際,巷子口轉出一個人,一張滿含焦急的臉出現在秦晉的面前。
“小心!”那人一呆之下,看到普桑毫無剎車痕跡的撞了過來。顧不得驚訝,一把將秦晉扯過來,轉到路燈杆子後面。
普桑直直的撞在路燈杆子上,車頭變了形,反作用力下,整輛車向後一彈,側翻過去。秦晉倒在男生的懷裡,在失去意識之前說了聲:“我欠你一條命,伍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