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着薄薄的紗窗透了進來，微風有些暖，徐徐而來。
舒苒皺皺眉頭，長長的睫毛在空中顫抖兩下，緩慢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隨風飛舞的窗簾。
陌生的環境讓她頓時清醒過來，橫在腰間腰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全身僵硬，她只記得自己跟媽媽吃飯，然後就醉得不省人事，迷糊中記得自己跟顧以宸在浴室裡。
她緩慢地回過頭，看着如嬰兒般的沉睡的男人，讓她嘴角微微上揚。
緩慢地伸出手指勾畫着他的五官。
“醒了？”顧以宸沒有睜開眼，只是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用下巴抵制在她的頭頂上，“昨天折騰了大半夜，再睡會兒吧。”
誒？
昨天折騰了大大半夜？
她揚起小臉，頭頂撞了他的下巴，響起沉悶的響聲。
“我……我昨天發酒瘋了？”舒苒不太相信的說道，“我一向都很有酒品的，是不可能發酒瘋的啊？”
顧以宸聽見她的話輕笑一聲，用手指着自己的手臂：“恩，酒品極好，直接撲上來咬的。”
舒苒看着顧以宸的手臂有一塊淤青的牙痕，有些地方已經破皮滲出了血，看得出下口的人極狠。
“這真是我咬的？”舒苒猛地坐起身。
“是啊。”
“誒？”舒苒一臉的不相信，就算髮酒瘋，也不會咬人吧，她又不是小狗。
思緒很快將昨天的事情串聯了一遍，緩慢地擡起頭。
“我媽讓你來的？”
顧以宸看着舒苒的樣子，知道她已經知道昨天所發生的事情，點點頭。
“我就說我的酒量沒這麼差吧，怎麼可能喝兩口就醉了，而且還是紅酒。”舒苒癟癟嘴，“還疼不疼？”
“不疼。”
“不行，趕緊去醫院打破傷風針。”舒苒趕緊下了牀，拉着顧以宸就往外走，“這傷口可大可小。”
他沒有阻止，他喜歡看着她爲自己着急的樣子，心裡止不住的喜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綻開笑容。
兩人剛下電梯就看見宋雅涵坐在大廳的等待區，神情有些呆滯，舒苒皺皺眉，拉着顧以宸就走了過去。
“媽媽？你一晚上都沒有回去？”舒苒看着她的黑眼圈驚訝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宋雅涵輕柔地搖搖頭，緊緊地抓着舒苒的手，將視線看向她身邊的顧以宸。
“昨天……”欲言又止，“對不起。”
“媽，說這些幹什麼啊？”舒苒坐在她的身邊，輕撫着她顫抖的背脊，“昨天我喝醉了，你不是讓宸過來照顧我了麼？”
宋雅涵聽見這話，猛地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兩人。
“你們，你們昨天晚上沒有，沒有？”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
“昨天晚上？”舒苒輕聲問道，“媽媽是希望我們昨天晚上能夠發生什麼事情？”
宋雅涵不想跟兩人兜圈子，直接伸手將舒苒領子扯了下來，沒有痕跡，她睜大雙眼頓時跌坐在沙發上。
難道天意如此？
她猛地擡起頭看着顧以宸。
“我不想在她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擁有她。”顧以宸知道她想問什麼。
宋雅涵聽着這句話，嘴角不停地顫抖着，最後也沒說出什麼話來，眼神逐漸變得渙散，緊緊地抱着舒苒，壓抑許久的情感頓時爆發出來，失聲痛哭。
“媽，你到底怎麼了？”舒苒反抱着她的身子，擔憂地問道。
“對不起，苒苒對不起……”
宋雅涵沒有說出原因，只是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不知道是在悔恨當初爲了報仇嫁給高建軍對她不聞不問，還是爲了保護她不告訴龍家的事情。
舒苒只好抱着她，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過了許久，宋雅涵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對於舒苒的問話一字不提。
“昨天沒回去，你高叔叔肯定到處找我，你去幫我攔輛出租車吧。”宋雅涵對着舒苒道。
舒苒看了顧以宸一眼，露出燦爛地笑容道：“好。”
兩人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宋雅涵收回溫柔的視線，冷眼看着眼前的帥得一塌糊塗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跟苒苒結合。”宋雅涵不在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惑，我知道苒苒雖然滿了十八歲，但是對我來說還是個孩子，我爲什麼要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不想說太多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你不想失去她，就按照我的話做！”
顧以宸沉默許久，宋雅涵焦慮擔憂的情緒他能夠完全感受到。
他也相信世上的母親對孩子都是無私的，但是她會給舒苒下藥這件事已經讓他不相信了，這番話也只是聽聽而已。
“你不相信我？”宋雅涵看着顧以宸的表情，皺皺眉斜着看了一眼門口，壓低聲音，語速不由得加快，“如果我真要用苒苒換取我想要的東西，我直接開口找你要就行了，何必要鬧這麼一出？如果我真的想要她換什麼東西，我下了藥，還會給你打電話？”
“爲什麼？”顧以宸緩慢開口，等待對方的解釋。
“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你會失去她的，很快就會失去。”說道這裡，宋雅涵的嘴脣不由得顫抖起來，準確來說是在害怕。
顧以宸看着她壓制着恐懼，雙手不停地揉搓着。
“有人想對苒苒不利？”
“準確是從你身邊將她帶走，你永遠都看不見她了，是永遠。”宋雅涵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到時候你會後悔現在的決定，會後悔的。”
“因爲龍家？”這是他唯一想到的。
他記得在顧家，龍之鱈也曾經對他說過相似的話。
宋雅涵猛地擡起頭，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知道龍家？難道他們已經找上了苒苒？”宋雅涵眨眨眼，使勁地搖搖頭，“不不，他們早就見過苒苒了，如果要帶她走，早就動手了，對，對對，一定是在等着她十八歲纔會帶她離開。”
顧以宸看着宋雅涵有些失控，這是在極度恐懼和極度掙扎下才會出現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