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雷瑾凌走到顧以宸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她必須以你的妻子的身份呆在你身邊。”
“爲什麼？”顧以宸不明白雷瑾凌爲什麼這樣堅持，“是那個人的意思？”
他知道，雷從小到大對自己的話是言聽計從，環視整個顧家，只有顧肖易一人能夠改變他的主意，因爲雷是孤兒，是由顧肖易撫養長大的，對雷來說，顧肖易是神一樣的存在。
“多餘的話，我不想說。”雷瑾凌壓低聲音，“宸，要對付你的人遲早會知道她的存在，同樣是危險，你是願意讓她待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害怕，還是讓她待在你的身邊由你來保護她？”
顧以宸聽見這話，默不作聲。
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他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顧肖易爲什麼會選上她？是因爲她害我失去雙腿，還是另有目的？”顧以宸挑了挑眉，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不介意全部敞開來說。
那個人鬥了大半輩子，什麼風浪沒見過，作爲生意人，他不會讓毫無用處的舒苒進顧家門，一定在她身上發現了可以利用的地方纔會將她推到自己身邊，
“主人也只是想你得到幸福，這是他虧欠你的。”
“呵，只是虧欠兩個字就能抹去當年的一切？”顧以宸冷哼一聲。
“……”雷瑾凌皺皺眉，沒有吭聲。
顧家內部爭鬥的那些骯髒事情，他是一清二楚，但是沒有主子的命令，他不能做任何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只是提醒顧以宸。
“我不想爭辯什麼，你走吧。”顧以宸緊抿着嘴角，將輪椅轉動到一邊不想在說些什麼。
雷瑾凌深深地看了顧以宸的背影一眼，轉身開門離開。
顧以宸緊緊地捏着拳頭，他從來沒想過要得到昊海，但是那些人，那些所謂的親人卻將他逼上了絕路。
三年前北夜溫泉出現的殺手是誰派來的，他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他們將黑手伸向了舒苒。
藉助車禍的事情，裝失憶，爲了就是讓這羣人以爲自己跟舒苒毫無關係，但是顧肖易卻執意將她送到他的身邊，雖然不清楚他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主意。
“叮。”清脆的響聲讓他回過神，電腦上出現一個對話框。
【一切準備就緒，等待命令。】
顧以宸看見這句話，緊皺的眉宇纔有些鬆動，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快速地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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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開始。】
對話框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桌上的菜都已經涼了，舒苒只好將用保鮮膜將它們遮蓋起來放在冰箱裡，直到雷瑾凌從樓上下來。
“本家還有病人需要我照顧，以宸少爺就拜託你照顧了。”雷瑾凌看着舒苒指着樓上道，“樓上有三個房間，一個是書房，一個是以宸少爺的臥房，最右手邊的是你的房間。”
“知道了。”舒苒點了點頭，目送對方離開。
如今房間裡只剩下她和顧以宸兩人，但是氣氛卻變得有些尷尬。
舒苒在樓下等了許久，也不見顧以宸出現，她只好將飯菜熱了一點端上了樓，準確無誤地找到書房的位置，伸手敲了敲門。
但是裡面沒有人迴應，她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進來。”沙啞的聲音。
舒苒打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是香菸難聞的氣溫，她皺皺眉頭，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轉身將窗戶打開讓風將屋裡難聞的味道沖淡。
一轉身就看見菸灰缸裡無數的菸頭，這傢伙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嗎？
顧以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在她轉身那一刻，纔將視線移開。
“你出去吧。”顧以宸抽着煙，喃喃道。
舒苒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將他手中的煙搶了過來，下一秒就掐滅丟在菸灰缸裡。
“顧以宸，你少抽一點你會死啊！”舒苒看見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忍不住想爆粗口。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顧以宸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還想要這份工作，請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舒苒看着他冷淡的樣子，這些年的委屈頓時涌上心頭，她緊緊地咬着牙，將菜挑到碗裡遞到他的面前，冷聲道：“吃了！”
顧以宸厭惡地用力揮手，碗衝她的手中掉了下來，飯菜一地有些狼藉，湯汁也因爲這樣燙紅了她的手背。
舒苒緊緊地握了握拳頭，過了片刻才蹲下身將地上的殘渣收拾乾淨。
燙傷的地方在雪白的肌膚上特別顯眼，他的心不由得一驚，眼神中盛滿了心疼和掙扎。
“你這是在爲當年的事情贖罪？”顧以宸拍拍自己的大腿，雲淡風輕道，“雖然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因爲這樣我才能看清楚我身邊的親人朋友，是人是鬼，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內疚！”
舒苒看着他的雙腿，嘴角緊抿，繼續收拾。
“你是聰明人，你應該在聽得懂我在說什麼！”顧以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收拾，冷聲道。
舒苒看了他許久，纔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這一舉動卻讓顧以宸的心猛地一疼，苦澀一笑，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麼？
他看着地上還未收拾乾淨的殘渣，聽着她遠去的腳步聲，眼神不由得暗沉下去。
他還是傷了她不是麼？自嘲一笑，他只想讓她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地生活，不想讓她捲進家族的爭鬥，但是他卻不知，在折磨她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折磨自己。
舒苒在廚房裡忙碌着，心裡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是還是紅了眼。
深呼吸一口氣不讓眼淚掉下來，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如同她對金澤希所說，她只要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其他的她不需要理會。
“把面吃了，早點休息吧。”舒苒端着面再一次踏進書房，看着顧以宸眼中錯愕的神情，喃喃道。
就算這次打翻了，她還會繼續做，知道他吃了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