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如果能一直這樣多好
“你本來就是我的!”元曼珍霸道的口氣令藍尼洛愈加反感。
“你聽清楚了!我不屬於任何人!”
“你難道要爲了這個女人和我決裂!?”元曼珍驚訝的聲音變得尖細。
“答案已經很明顯。我亦不必多說。”藍尼洛撂一下句話,拉着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安景軒邁步離去。
“藍尼洛,你竟然見異思遷!我……”
元曼珍的吼叫漸漸淹沒在了他們的身後。
坐在車廂內安景軒沉默不語,方纔發生的事情彷彿都不真實。
惟獨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真的被那女人給打了!
不過還好她還了回來,不然她可真是腸子都糾結到一起了。
高級轎車緩緩行駛在柏油路上,安景軒側目望了眼藍尼洛毫無表情的容顏,他似乎還在生氣。
安景軒心底有一絲難過,他是在爲什麼生氣?爲元曼珍對她動粗?還是爲離開放棄元曼珍而生氣?
撤離視線,安景軒故作漫不經心道“後悔了嗎?後悔了可以回去找她,我沒有任何意見。”雖然知道此時的他還在火氣上,她不該去往槍口上撞,可還是忍不住發了牢騷。
“我像是那種會隨意改變決定的人麼?今天就算是我給你最好的解釋。”藍尼洛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發火,聲音平靜道,顯然,元曼珍今天約安景軒出來省掉了他很多事。
安景軒斂下眸,不再說話。
高級轎車緩緩駛入藍尼洛的花園,停下後,安景軒便下車向房間內走去。
藍尼洛一直跟隨在她的身後,什麼都沒說。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保持沉默。到達房間內的安景軒還有些火氣未消。
藍尼洛俯身,距離安景軒的臉頰很近,望着她脣角一小片淤青,手指輕輕撫上去。
安景軒頓時疼的唏噓出聲,藍尼洛走出門外喚傭人送來了藥膏。
拿着藥膏再次步回安景軒的身邊將她拉坐在牀沿,邊給她上藥邊咒罵道“該死的女人,竟然下手這麼狠。”
安景軒暗忖,元曼珍的臉蛋估計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她方纔還手時,可是使出吃奶的勁兒打回去的,估計元曼珍比她的臉受創面積還要大,此時半張臉應該都腫成蛤蟆了。
安景軒望着藍尼洛專注給她上藥的模樣,雖然感動,可她不是小女孩了,有些事情必須還是要弄清楚的。
“你就這麼和她分手了?不會不捨得?畢竟在一起兩年了。”
藍尼洛擡首望了眼安景軒試探的眼神,放下了藥膏道“爲什麼要不捨得?如果嚴格說起來的話,我們已經接觸二十年了,我父親和曼珍的父親是至交,我們兩個人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我父親一直知道曼珍喜歡我,就勸說我和她試探着交往,我並沒有強烈的反對,曼珍對於我來說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所以交往抑或者保持原狀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所以我才答應了父親的提議,我對她並沒有任何男女情愛的感情因素,對比來說,更像是兄妹。”只是她過於一相情願罷了。藍尼洛在心底補上了一句,但是句句屬實,他並不喜歡沒事去撒些毫無意義的謊言,除非是必要的時候。
他和元曼珍分手,也只是將一切迴歸了二年前的狀態而已。
安景軒望着藍尼洛毫無雜質的灰色眸子,無法對他的話進行揣測,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安言風曾經的模樣。
藍尼洛如今的狀況和曾經的安言風很像。
安景軒沉默的閉了口,可心底還是產生了一絲芥蒂。
他可以把元曼珍看得這麼淡,那會不會有一天他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
“是不是在想,惟恐哪一天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的身上?”藍尼洛手上繼續着給她脣角擦藥的舉動,眼神同樣看着她的脣,心思卻似乎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被猜中心事的安景軒表情有些愕然,斂下眸,繼續保持着沉默。
“你和她,不一樣。”藍尼洛放下了手中的藥膏,正視安景軒的雙眸。
輕輕在她脣上烙下一個溫柔的吻,微啓薄脣“我想你可能一時無法原諒我對你隱瞞元曼珍的事,好好休息。”
語畢,藍尼洛起身步出了臥室。
安景軒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底一片空曠。
或許她潛意識裡的確非常生氣,但是當看到藍尼洛獨自起身離開時的背影。她又覺得心底如萬蟻啃噬般難以忍受。
女人的倔強令安景軒沒有追出去,只是怔怔的依靠在牀沿熬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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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後推移三天。
這日,藍尼洛剛到達公司,秦亦便上前彙報,臉色有些爲難。
“總裁,元小姐……這三天一直在接待室等您。”秦亦自然知道藍尼洛不會想見到她,但是出於無奈,他還是要來彙報一下。
“告訴她,我不想再見到她。”藍尼洛坐在辦公室的真皮椅子上翻閱着文件,頭也未擡,冰冷的聲音足以使他不怒而威。
“可是,元小姐說,等不到你,她就會一直賴在接待室裡不出來了。”想到那個難纏的女人,秦亦頗爲無奈。
“那就讓她等着好了。”藍尼洛拿起筆在文件上簽寫着。
秦亦安靜的退出了總裁辦公室,藍尼洛一直忙於處理公務,竟忘記了吃飯,自辦公桌內擡首時已是傍晚時分。
望向偌大的落地窗外,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天際。
藍尼洛放下了手中的Diamante鋼筆,輕輕按捏着雙目,這三日他把幾乎需要一個多星期時間才能整理完的事務給全部解決了。
那個女人,不知道消氣了沒有?藍尼洛暗忖,脣角掛上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弧度。
藍尼洛食指輕輕滑過辦公桌上的一個感應燈,秦亦推門而入。
“今天就到這裡吧,準備車回去。”
“可是總裁,元小姐還在接待室……”秦亦說出些話時倍感無力,怎麼以前他就沒有發現元曼珍這麼執着呢?
藍尼洛瞥了眼秦亦略顯無奈的臉龐,淡淡啓脣“不用管她。”她要等就讓她等着好了。
語畢,藍尼洛邁步向門外走去。秦亦緊跟在他的其後。
兩人步入總裁的專屬電梯,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一雙纖細的手指擋住了電梯門的運作。
“洛,難道我現在連見你一面都還要請示別人,然後白癡似的在接待室等你整整幾天嗎?”元曼珍的眼神瞥向藍尼洛身旁的秦亦,語帶諷刺道。
“是我安排他這麼做的,有問題麼?”藍尼洛望着元曼珍越來越放肆的行爲着實不耐煩。
元曼珍顯然被藍尼洛的回答給震住,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就是爲了要說這個?那麼你說完了,可以把手放開了。”藍尼洛望向元曼珍依舊放在電梯門邊緣的手指,冷冷道。
“你難道只顧那個女人的傷就可以不問我了嗎?我的臉也被她打腫了!”藍尼洛淡漠的目光令元曼珍渾身冰冷。
“這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如果她不先動手打安景軒,她會被打嗎?安景軒可不是那種隨便就會動手的女人,除非給惹急了,藍尼洛暗忖。
“我……我可是你女朋友哎!你怎麼能這樣?”元曼珍撫着臉頰淚水登時溢滿眼眶。
“現在已經不是了。”藍尼洛把話說的很直接。
元曼珍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在嬌嫩的兩頰,往日藍尼洛對她的溫聲細語,此時面對他冰冷的臉龐,那些仿若海市蜃樓般,瞬間幻化爲泡影“我這麼相信你,你竟然瞞着我做出這種事……現在竟爲了那個女人如此狠心待我?”
如今眼前女人的淚水已經激不起藍尼洛心底的半點憐惜,他勾起脣角嗤笑“你僱用特級偵探暗中跟蹤調查我,我在哪,在做什麼,所有的一切你應該早就一清二楚的吧?何來隱瞞?”
藍尼洛不屑的輕哼。這個女人竟然和他玩心機,不過她還嫩了點。
元曼珍被藍尼洛冰冷的話震的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也只是……”元曼珍試圖繼續爲自己辯解的話被藍尼洛淡冷的聲音打斷。
“夠了,元曼珍,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是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你也不可能。”她早就該想到,她所做的事一旦被他發現會是怎樣的結果。
藍尼洛毫無感情的冰冷話語令元曼珍的心登時如跌入冰窟般寒冷,她握着電梯門的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
是的,藍尼洛從來不會爲任何人改變。他決定的事,也一樣。
元曼珍呆滯的站在電梯門外,藍尼洛沒有再看她一眼,電梯門靜靜的關上,緩緩下降。
元曼珍的存在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是個不小的絆腳石。
防礙他計劃的人,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有例外。
藍尼洛坐在高級轎車內,思忖着,拿出電話,輕輕撥了一串號碼。
藍尼洛的突然來電令安景軒有些驚愕,試探性的接起電話。
“你準備一下,我在花園等你,我帶你去吃飯。”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宅,只要他不親自叫她出來,她都可以在家呆一年不出門。
安景軒微微顎首,切斷了電話。
神速的收拾了一下,便下了客廳走出花園,遠遠的便看到黑色的高級轎車在夕陽下泛出油亮的光線。
秦亦爲安景軒打開車門,她靜靜坐入車中,不去看身旁那道身影。
轎車緩緩駛出別墅,車廂內充斥着他淡淡的氣息。
自那日藍尼洛離去後,她一連三日沒有見到他。
不知道他住在哪,在做什麼,諸多的疑惑令她煩躁,卻又倔強的不想給他打電話。
轎車緩緩駛入一家高級的西餐廳,秦亦爲安景軒打開車門。
待她下車後,藍尼洛自然的擁上她的腰。
兩人隨着服務員的步伐,進入頂樓的一個風景最優美的餐桌。
藍尼洛靜靜交代服務員他們需要的餐點,服務員點頭離去。
安景軒坐在沙發上安靜的望着樓下的風景,心底在這一刻竟然平靜的出奇。
其實她想問這三日他都去了哪裡,但是似乎問與不問在此時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我已經安排了這一個星期的行程,明早我們就出發。”藍尼洛依舊是往日溫柔的聲線。
安景軒倏地側目迎上藍尼洛的目光“去哪裡?”
“總裁休假,當然要帶上我的女人。”藍尼洛脣角掛着淡淡的弧度,語氣說的理所當然。
安景軒在他的話中怔了又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覆他的話。
“你整日悶在家中,要經常出去走走。”藍尼洛憐惜的目光令安景軒心生些許委屈。
“公司呢?”她不明白藍尼洛這個總裁怎麼做的這麼清閒?
“就我們兩個人去。公司交給秦亦就行了。”其實他這三天早就把公司裡需要整理的業務給辦妥了,其他的小事交給秦亦就行了。
服務員將餐點盛上,安景軒低首用餐。
這頓飯吃的很平靜,誰都沒有提三日前那個不開心的事情。
她亦不想再想起她無緣無故挨的那一巴掌,想起來就覺得不解氣。
享用完晚餐,藍尼洛陪着安景軒四處逛了逛,回到了家中。
這一夜,他擁着她入眠,沉默不語。
安景軒嗅着只屬於他身上的獨特氣息,心底漸漸平靜。
情侶間偶爾發生一些矛盾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哪怕是和前世對她關懷倍至的安楚銀在一起,兩人有時也難免會發生爭執。
藍尼洛還爲了她拋開繁忙的公事,藉口陪她出去遊玩,她還在較什麼真呢。
房間裡只有微弱的月光點點灑瀉進來,安景軒藉着淡淡的光線望着藍尼洛安詳的睡顏。
他需要安穩的睡眠,開着燈的話,他會睡不着,爲了不影響他休息,起初的安景軒總是強迫自己將燈關上。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徹底不再需要開着燈睡覺。
在他的懷裡,總有一種塌實的安全感,有他在,黑夜似乎變得不再可怕。
安景軒將頭依靠藍尼洛結實的胸膛,靜靜聽着他規律的心跳,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吹打在她的臉上。
如果能一直這樣安靜,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