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的距離對於凡人來說是不近的,但對於修仙者哪怕只是煉氣修爲的修仙者來說都是很快就能到達的。傲斬健步如飛,一步一丈,每次都似那獵豹飛奔般迅疾,跟他這十多歲的瘦弱身形極爲的不符。
他一路飛奔,時刻用心神感知着周圍一切。雖然現在還沒有修煉出神識,但他很早就發現自己的感覺靈敏異常,很多時候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覺到很多。他想找到那個放牧之人,知道了他的方位纔會方便自己爲逃離做準備。
可這一路十分的平靜,傲斬絲毫沒有被人窺視與跟蹤的感覺,以致他幾次都想調轉方向逃離此地,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繼續向丹堂方向奔去。心中暗道:“這裡還是屬於靈毒會的山門內,不可能輕易逃跑,看來得先在丹堂混一段時間,摸清楚情況再說。”
途經一片樹林時,忽然聽到裡面有打鬥的聲音傳出,傲斬一直想看看修仙者是如何鬥法的,於是悄悄走了過去,藏身於一顆大樹之下。只見一名相貌兇狠之人用腳踩住一名青年的胸口,被踩青年口中流着鮮血,眼中流露出一股恨意,旁邊站着的兩名青年似乎很懼怕那人,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阻攔。
“說,蠍王藏在哪裡了?說了我便饒了你們,否則我給你們也鬆鬆脛骨,如若騙我,以後靈毒會裡沒你們的好日子。”說着那人腳下用力捻了幾下,被踩青年口中不斷吐出鮮血。
“謝彪,你不要太過分了,那蠍王是黑蠍前輩點名要的,你就不怕日後黑蠍前輩找你麻煩麼?你現在放了他,我許龍就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那站在旁邊的一個青年說完,鼓着氣向前走了一步,似乎那口中所言的黑蠍前輩給了他不少勇氣。
看到謝彪好似有些猶豫,那青年面色一喜,繼續道:“你是知道黑蠍前輩的,這蠍王對於他人也許不是特別珍貴,但對黑蠍前輩卻不同。他老人家一生喜養毒蟲,這蠍王每十年一次纔會從火巖洞來到地面產卵,前輩他已經連續四十年沒有尋到,這次被我等僥倖捕獲,前輩已然知曉,此刻就等我們送過去了。”徐龍目光直鉤鉤的盯着謝彪聲色俱厲。
謝彪臉色一寒,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只聽腳下青年一聲慘叫便直接暈過去。許龍頓時大驚,對另一人喊了一聲:“分頭跑,這王八蛋要殺人滅口。”言罷許龍掉頭就跑,而他跑的方向剛好是傲斬所在之處。
只見那謝彪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口寶劍,直接朝另一名青年丟去,寶劍刺入那青年背部,頓時將他釘在了地上。
“可以使用儲物袋,但寶劍只是丟出傷人而非御劍,此人是煉氣中階,其餘三人皆是煉氣初階。”傲斬心中斷定。
此時,那許龍已然跑到傲斬身邊且看到了他,只聽許龍喊道:“師弟快跑,莫要被謝彪抓住了,速把蠍王送去黑蠍前輩那裡,必會有重賞。”
傲斬真想破口大罵,這許龍明顯是禍水東引,看到自己藏身於此,便想借助自己吸引謝彪注意,爲他逃跑拖延時間。原本他不想趟這趟渾水,此時卻有些騎虎難下了。
但傲斬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最恨的就是別人利用自己。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腳猛一蹬地迎面便向那許龍跑去。
許龍差異這毛小子怎麼朝這邊跑來了,正想提醒他左右分開跑時。只覺得眼前一花,頓時口中吐血倒飛而去,並在空氣中留下一股惡臭。
本欲追來的謝彪看到此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許龍。腹部凹陷,面無血色,那空氣中的惡臭明顯是腸中污穢之物被生生打了出來。
謝彪又看向傲斬,只見一白衣童子,揹負寶劍,雙目如星,那小小的拳頭上竟然有不下於兩百斤的力量。雖看其修爲只是一名煉氣低階弟子,但謝彪亦是不敢小視。
傲斬沒有理會被他一拳打飛出去的許龍,雙目緊盯謝彪防止他偷襲。雖有極品靈器護體,但四肢跟頭部還是會受創的。他知道這謝彪還沒有達到煉氣高階,對他的威脅不大,又想看看到底自己現在能達到什麼樣的地步,就對謝彪道:
“你是何人門下?竟敢爲奪其寶而殘殺同門。今日我傲斬在此你休想離去,乖乖跟我回去認罪還有一絲活路,否則。”傲斬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謝彪必然不會乖乖跟自己回去,之所以這麼逼他就是想與他一戰,也好試試現在自己的戰力到底能達到什麼地步。
“不要以爲你是內門精英,就可以在這裡大放厥詞,讓我跟你回去?你還是給我留下吧。”話未說完謝彪便一拳擊來,拳過風起,直指傲斬頭顱。他知道此事既然不能善了只有滅口之一條路,否則自己必死無疑。謝彪毫不猶豫的動了手,一拳就要將傲斬的頭顱打爆。
傲斬見其出手本在預料之中,他也不避讓右腳蹬地左腳前移,小小的拳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與謝彪對轟在一起。謝彪退後三步,傲斬退後五步。可謝彪心中卻大驚,擡起拳頭一看自己的四指上明顯的印有一個雞蛋大小的拳印,火辣辣的鑽心般疼痛。
謝彪暗道:“這小童力量上雖不如我,可這拳頭怎的如此堅固。看似我佔便宜實則吃虧,以那小童的身體強度,這種打擊根本不會受傷,如此下去我必被擒。”
傲斬與謝彪對轟一拳後雖被震退五步,可卻心中大暢,只見他吐出一口濁氣,揮拳主動攻向謝彪,也沒有什麼套路就是一頓狂風驟雨般的亂轟。感覺是要把這半年來受的悶氣都發泄出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強於同階修士許多,又有靈器護體,根本不怕於那謝彪肉搏。上百拳腳轟擊完畢,傲斬於謝彪都後退幾步以調息混亂的氣息。
謝彪手在袖中顫抖着,剛纔這一陣拳腳好似自己一直在打一塊花崗岩,以他煉氣中階的實力竟然有些吃不消了。謝彪也是經常爭鬥之人,知道絕不能如此下去,他狂笑着對傲斬道:
“小子,有種別跑,跟爺爺鬥鬥劍法。”話沒說完,他便已經向後退去,兩個呼吸就退到剛纔被他釘在地上那名青年邊上,一把將插在那人身體中的寶劍抽出,一股鮮血噴出,將謝彪半邊臉染紅。
此時謝彪臉上、劍上都滴着鮮血,一雙冰冷雙眼看向傲斬。他知道這些內門精英大多沒有見過血腥,肉體雖強,但實戰經驗很少。再者這小童年齡不大,雖揹負寶劍但劍法如何能跟自己相比,自己拿到了寶劍他註定要被此劍飲血,陰冷的笑了笑,朝着傲斬走去。
看着謝彪手提血劍一步步逼向自己,雖然他走的很慢,但給傲斬帶來的壓力很大,每走一步他的氣勢都在增強,一股必殺的信念瀰漫在空氣中。
傲斬知道這是謝彪故意製造出來的氣氛讓自己心中慌亂,他深吸一口氣慎重的看着謝彪,把幽鋒拔了出來。雙手握住幽鋒,傲斬知道自己能否脫險就要看這幽鋒了。
以靜制動,既然謝彪以緩慢移動來給自己製造壓力,那麼自己就站在這裡不動,這樣來破他的勢。
謝彪看着傲斬手中幽藍的寶劍淡淡的靈氣波動從劍中傳出,知道必是靈器。心中貪念大起,自己的寶劍不過是百鍊精鋼所打造的,同時他知道不可力拼,決定以劍術殺傲斬。
在距離傲斬三丈處謝彪突然加速,寶劍從左側斬向傲斬的腰部,傲斬竟不閃躲只是一劍刺向他的胸口,謝彪急速後退寶劍收回,要去擋開刺向胸口的幽鋒。傲斬得勢不讓人,他此番倚仗靈器蠶絲軟甲與謝彪硬拼,破了謝彪的攻勢必不能讓其有機會再施展劍法。傲斬雙手執極品靈器幽鋒當做大刀般一陣劈砍,火星四射。
只聽見一聲脆響,謝彪的劍斷了,持劍手臂也被幽鋒順勢劃破,鮮血直流。謝彪棄了斷劍掉頭就跑,他感覺手臂傷口處沒有疼痛反而麻癢,知道不妙,心道此子所持靈器有毒,所以毫不猶豫的掉頭狂奔。
傲斬本欲追他,但一想自己本來的目的就不是殺他。沒必要去追,被人看到無論對錯總是些麻煩。想到這裡,傲斬將幽鋒上的血跡擦掉,轉身朝丹堂方向走去。至於地上那三人,傲斬才懶的管他們。一路思考剛纔的戰鬥,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倚仗靈器之利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斷他寶劍,如果沒有蠶絲甲鬥劍法自己沒有一絲勝算。
傲斬此生首次體會到法寶之類的好處,心想以後法寶之流要多多益善,這顆喜寶的種子在他心中悄然埋了下來。
其實傲斬之所以不怕跟謝彪鬥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他身處險境那監視自己的放牧人必會援手,這樣正好可以看看那人是誰。可這謝彪也實在是不爭氣。傲斬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欺負謝彪,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吃虧的,只能怪那謝彪搶劫的地點和時間選擇的不好吧。
傲斬離去後,倒在地上的三人身上突然冒起了通紅的火焰,奇怪的是地面上的青草卻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片刻那三人連同衣物便化爲灰燼被一股旋風吹向天空,彷彿這天地間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後又是一陣暴雨沖刷了地面的血跡打鬥痕跡,相信只需再過半天即使有人來這裡也不會有任何發現。
就在傲斬剛纔躲藏的那顆樹梢上,一道身披灰色蓑衣的人影顯現出來,雖然雙日臨空天氣炎熱,但這青年男子卻是一臉的蒼白,也沒有絲毫因爲身上的蓑衣而顯得笨拙,猶如一隻大鳥般立於樹梢之上,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看向傲斬離去的方向自語道:“這小子倒也不傻,沒有選擇逃跑。”低笑了兩聲,他便朝傲斬那個方向飛去,身影變的模糊起來好似與這天地融於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