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生愉悅的搖晃着酒杯,心裡卻是嗤笑不已。那個蠢貨,以爲他們昨天鬧翻了之後,他還會把貨物放在那裡?今天居然帶着人正大光明的檢查船隻?他是傻的嗎?
“扣扣”敲門生打斷了周秉生的思維,有些不耐煩的起身,不會是那個傢伙吧?這麼快到這裡來,還真是沉不住氣。扯起嘴角,周秉生有些嘲諷的打開了們。
“你好。”出乎預料的,是隔壁的女孩子。她來幹什麼?
“你找我什麼事?”細細打量女孩兒,周秉生皺眉。他並不想節外生枝,他感覺這個女孩兒不簡單。而且,潛意識裡,他並不怎麼想要認她!
“我可以進去在說嗎?”周淺淺也細細的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番,心中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個人就是周秉生!壓下心裡的激動,周淺淺有些莫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子天性?一靠近他,周淺淺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審視了她半晌,周秉生纔不怎麼情願的放她進了門。只是抿着嘴脣,皺着眉毛,顯然不怎麼歡迎她這個不速之客。
“有什麼事情?”冷硬的話語,似乎在表示他的不滿。
“儘管有些突兀,但是我想問,你還記得周家村嗎?”周淺淺很是自覺地坐到了沙發對面,然後擡頭,死死的盯住他,不想要錯過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開什麼玩笑,你是來認親的?我可不是你什麼親戚!”周秉生心裡一突,但是面上卻是譏諷的一笑,撇了撇嘴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帶一絲感情和熟悉。
“你是不記得,還是不願意記得呢?在那裡,有個老人家可是很惦念你啊,還有兩個孩子。只不過,聽說他們可沒少被那裡的村長欺負哦,說是他們家裡有什麼值錢的寶貝,一直打着主意呢!現在的話,可能就要活不下去了吧!”周淺淺輕聲的嘆息,然後有些遺憾的攤了攤手。
“你是誰?”周秉生抿着嘴脣,銳利的目光似乎要把周淺淺刺穿,心裡五味陳雜,不平的翻滾着。
“一個知道你一些底細罷了,我只是稍稍有些多嘴,呵呵。”周淺淺無辜的眨眨眼睛,顯得很是單純。
“哼,知道我什麼底細?你可以走了,我是周大福,可不是你認識的某個人。可能我們長得相像,你記錯了。”周秉生指了指門口,示意她走人,臉上平靜無波,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要相信他的話。可是,周淺淺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人,明明就是周秉生。
難道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肯原諒奶奶嗎?那個女人的死,又不是奶奶造成的,說到底是他自己沒用能怪得了誰?
“我還以爲你徹底變了,沒想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周秉生,你是個懦夫!”周淺淺站起身,一字一句的道。真是令人失望的男人,這個人居然是她身體的父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都不敢正視。只知道遷怒奶奶,折磨身邊親近的人。算什麼本事?
“你再說一遍,別以爲你是個小姑娘,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男人猛的盯住周淺淺,眼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周淺淺扯起嘴角,“你承認了?你是周秉生!所以我說他壞話,你這麼生氣!”
“小姑娘,別挑戰我的耐心。”眯着眼,周秉生的臉色陰沉,這種被人拆穿的感覺,可並不怎麼愉快。
而且,他在心底已經拋棄過去的名字,拋去了過去的一切,不願意再想起來!現在這個人,完全就是捉住他的痛腳,死命的在上面撒鹽,他怎麼會給她好臉色?
“呵呵,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是個膽小鬼,懦夫!當初那個女人被她家人帶回去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她的父母不可能再放她出來。既然名聲已經壞了,儘早嫁出去也是可能的,以你的聰明你會想不到?那時你就因該鼓起勇氣帶她走人,而不是等聽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才冒冒失失的跑過去,不但自己被打了個半死,還連累別人!”周淺淺毫不客氣的譏諷,就算世人都會阻攔又怎樣?沒有勇氣自己最求幸福的人,她看不起。因爲,他連一點小小的努力都沒有做過!
從一開始,就天真的抱着期望,看不清現實。到女孩兒嫁給另外一個人的消息傳來,他才受不了的跑去大鬧人家的婚禮。
“你知道什麼?我是希望她能得到家裡的同意,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惱怒的一把揪住周淺淺的衣領,周秉生終於受不住的 痛苦的大吼。
周淺淺一根一根的扳開自己身上的手指,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你只是怕自己受不住留言蜚語,受不了世人歧視的目光,要不然,你不會再她被抓之後,一次也沒去看過她。連她生病了,你也不知道。”
“我不是的,我不是!”哄着眼眶的男人,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低吼。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自己,似乎這樣能減輕痛苦。
周淺淺有些愧疚的看着他,站在旁邊並不出生。她其實知道事情的大概,並不瞭解當時是個什麼樣的具體情況。她說的,不過是她自己的猜測罷了,沒想到他會那麼痛苦。爲了讓他承認自己的過去,爲了讓他回去見見奶奶,周淺淺到底還是做了件殘忍的事情。
對於她來說,奶奶和青平纔是她最親的人,這個男人頂多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你想要怎麼樣?”男人的情緒似乎很快就恢復過來,站起身,坐回了沙發裡,聲音有些沙啞道。
“我不幹什麼,只是希望你有空可以回去看看,那個老人很想你。”周淺淺沉默半晌,才淡淡的開口。並不確定他會不會答應,但是至少要告訴他奶奶對他的關心。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聽罷,男人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冷漠的揮揮手,打發周淺淺走。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了嗎?”周淺淺挑眉,看來他還是不願意回去啊,心結要解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只能找個人跟着他了!免得到時候,又找不到人。
“你是誰,我已經不關心了,你快走吧!”頭也不會的趕人,周淺淺無奈,這個人還不是一般的頑固。周淺淺轉身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驟然停住,然後用他可以聽見的聲音道:“我叫周淺淺,據我的奶奶說,我的父親叫做,周、秉、生。”說完,也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趕上大門,就徑直離去了。她今天的行程還沒有完成呢,要不然,明天也是動不了身的。她纔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心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周翔宇了。
在酒店退了房間,周淺淺拎着自己的小包,施施然的出了門。她已經決定今晚不會來睡了,明天直接坐車去天京。今天晚上嘛,她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裡去看看。在周秉生房間的時候,空間樹的聲音就響起來,說是裡面已經完全穩定下來,可以進去了。
這次一次性的增加了這麼多新的物種,也不知道空間會變成什麼樣子,反正她是挺好奇的。
溜達在人流涌動的街道上,周淺淺愜意的挑選着禮物。這已經成了她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了,沒到一個地方,都要給家裡的人買些東西稍帶回去。
相對於周淺淺的愜意,周秉生就要苦惱的多。被周淺淺最後的那句話弄得全身僵硬的某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個小姑娘居然是他的女兒,那個映象裡唯唯諾諾,沒什麼存在感的孩子?
其實他都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其實還是有兩個孩子的男人了。娶李春娘,完全是自暴自棄的衝動,那種女人,從前的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結了婚之後,沒想到,她會那麼快生孩子,他也不在意。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生的孩子,他也不喜歡。
每天都縣裡的茶館兒、賭場裡混時間。那些個賭徒以爲他是個傻的,經常騙他的銀子花。可是他們那裡知道,他也是耍着他們玩兒呢。
沒過幾年這樣的生活,他就厭倦了,故意輸了一大筆錢,然後跑路。是的,他就是故意的。那時李春娘每天和他鬧,吵着要錢,要他關心家裡,她算是哪根蔥?故意欠下一筆債務,讓李春娘一無所有,算是他對那個女人平時對他母親辱罵的懲罰。就算,他再怎麼怨恨她,那個人始終還是生養他的人。李春梅這個下賤的女人居然敢這麼名囂張的和她對着幹,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膽子。
以前不治她,是因爲他還在。一旦他離開,他就絕對不會給她任何機會。那兩個孩子一直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李春娘生的孩子有什麼好的?儘管體內也留着他的血,他也不在乎。
現在想來,周亞茹會收留這兩個孩子,並沒有多麼的出乎預料,而且,似乎還把他們叫道的很好。至少,剛纔的出現的他的大女兒,表現的就相當不錯。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回去看看呢?這麼多年了,當初的事情雖然還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但她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周秉生又恢復了冷靜的神色,心裡百轉千回。不過,要回去,也不是現在啊。心裡有些期待,他的另一個兒子會是怎麼樣的呢?他承認,他對他們兩姐弟,生出了好奇心。既然他的這個女兒這麼想要他回去,他就抽個時間,好好的回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