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黑心啊,以前還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吶!這些當官兒真不能相信。虧我上次還說他體恤咱老百姓呢!”傍晚,熱鬧的茶館裡,一羣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着一天當中的大事情。而這幾天,武安城裡,市委書記的事情已經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最重要的談資了。這不,今兒的晚報剛剛刊登了省裡調查小組最夏侯淳的調查解僱,並正式拘禁的消息,讓人們一下子沸騰了。
“切,做給我們看的嘛。而且,你看他還養情婦呢!作風不正!”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頂男人不屑的撇嘴道。對於前面的人兒的話,嗤之以鼻。顯然對這夏侯淳這種作風不正的兩面派很是排斥。
“是啊,是啊,當官兒的欺騙的不就是咱老百姓嘛!不過,這次上面派來的人動作怎麼這麼快?以前不都要折騰個十天辦半月的嘛!”一個端着老頭兒端了茶水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後接嘴道。
“誰知道呢,也許他得罪了人也說不定呢!”旁邊的人立馬接嘴,只是帶着些許的幸災樂禍,這樣的貪官惡霸,人人都該喊打的吧。
“這個我知道些,我有個親戚是負責接待上面那些人的,聽說帶隊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呢,好像是什麼齊家的,似乎很厲害!”聽到這兒,另一桌兒正搓着麻將的一個瘦竹竿子立馬接嘴道。
“你騙人的吧,這麼重要的案子,怎麼可能給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辦?”
“我騙你有錢拿啊!不信拉倒,聽說家裡的人都是當官兒的,厲害着呢!”
“原來是憑關係!”另一邊兒鬥地主鬥得熱烈的中年人,頭也不擡的感嘆。“我只剩一張牌了喲!”
“哪有,人家能這麼快的查清楚案子,說明能力也不低嘛!你是不是嫉妒人家?”
“他就是嫉妒了嘛,你說他都四五十歲了,還只能在在清水衙門裡當個小科員,兩相一比,他太遜色了嘛!這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呢!”和中年那人一起鬥着地主的小年輕立馬接嘴。經常在一起打牌,彼此的事情都清楚一些。
“哎呀,原來你也是體制裡的啊,真看不出來!”
“你別說了,我在科室裡就是個打雜的。端茶送水,零零碎碎的都是我的活兒!”
“哎呀,你那些破事兒有什麼好說的。我說啊,人呢,就該知足。你看這個夏侯淳已經爬到了這麼高的位置啦,咱普通人都得仰望來着。可是就是不知足啊,落得現在這個下場,能怪誰啊?”
“你說的也是,咱普普通通的,就操心着材米油鹽,日子不照樣過得開心呢!”
“老人常說的知足常樂嘛!”
“是這個理!”
整個武安,像這樣的對話,到處都在熱烈的上演着。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報道着關於夏侯淳的調查結果。輿論的導向,在這一刻完全的傾倒。夏侯淳還當權的時候,讚美之詞不絕於耳,現在遭難了,也沒有人提出他曾經爲武安做出的不可磨滅的貢獻。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周淺淺趴在窗前,一點兒也不同情夏侯家的人。皺了皺眉,夏候淳的判決還沒下來,但是罪證確鑿,再沒有反駁的餘地。只是,夏侯睿還好好的在外邊呢!
他那個和自己姨夫爭風吃醋的大表哥,已經因爲多項罪名被下獄。還有幾個囂張的,也或多或少得受到了處罰。
夏侯家的財產已經被政府查封,現在和他母親在外面租了間房子住着。周淺淺叫人在周圍盯着,目前還沒發現什麼異樣。
可越是平靜,周淺淺就越覺得不安。似乎有什麼將要發生。
“淺淺,你發什麼呆呢?考試要開始了,你不去你位置上坐着?”周雲霆拉了拉淺淺,有些擔心的問。
“現在一進九點了嗎?”周淺淺瞅了眼教室,本來考試的時候,人就會被分出去一半,這會這個考室的人也還沒來齊,顯得有些冷清。“不是還有人沒來嘛!”
“你在這兒吹冷風,感冒了怎麼辦?看你手都是冰涼的,待會兒怎麼寫字呢!”周雲霆越過淺淺,把窗戶拉過來扣上。然後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揉搓,冰冷的觸感讓他越發的生氣。“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
“好了,我沒事兒,待會兒就可以暖過來了。”周淺淺有些訕訕的瞅了他一眼,嘴角翹起,心裡面暖洋洋的。
“對了,錦年在另一個考室,今兒我們要不要等他一起回家?”周雲霆等一邊搓着她的手,然後有些忐忑的問。自從知道李錦年的病再次復發之後,他一直在猶豫要不和淺淺提起。雖然已經答應了他要保密,但是他覺得如果淺淺知道的話,說不定能勸他現在就去治療。
可是想到那天他那樣痛苦的表情,他又不忍心。一個從小就和醫院‘不離不棄’的人,應該最討厭的就是那裡了吧?如果真的活不長了,他還是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走完最後的路程。所以他糾結的很!
“等他一起走一截路吧,我安排的人現在還沒有撤回來。剩下的路段,應該沒有問題。”他最怕的就是夏侯睿找上李錦年。最然這時的夏侯不一定還糾結在這件事情上,但人的執念是很可怕的。
“那我去和他說一聲,免得他提前交,到時找不到人。”雲霆放開淺淺的手,出門找李錦年去了。周淺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撐着頭,有些無聊的撥弄着桌子上的鉛筆。
“淺淺,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期末考試也不參加了呢!”淑琴已經教室就見着周淺淺,然後坐到了她前面的位子上。
“我還想保住我的寶座呢,不來考試怎麼行?”周淺淺挑眉,“怎麼,幾天沒見我,就這麼想我了?”
“去你的,好好地問你話呢,老是不正經的岔開。”淑琴毫不客氣的在周淺淺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的道。人家真是擔心她呢,結果打電話沒人接,派了周雲霆這個先頭不對,也倒向了敵方陣營。回來胡編亂造一通,也不告訴人到底是什麼事兒!
“沒什麼大事兒,你就當我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假吧!我風雨無阻的堅持每天上學,也沒個全勤獎,所以我抗議了啊。”周淺淺滿臉正經的說着,還一副委屈的神情。
張淑琴無語,得了,問不出來了。反正人已經好好的回來了,她也懶得再問。
“你就貧吧,姐兒是擔心你,才問你呢,要換做別人,我還懶得搭理。”
“是,是,多些姐兒的關懷,小人以後一定團結在姐兒的光輝下,再也不脫離團隊了!”做個西子捧心的樣子,周淺淺甜膩膩的撒嬌道。一邊說,身子還往張淑琴身上靠。
“哎喲,得了,還不給我好好的做好,抽什麼風呢?”嫌棄的推開某人,張淑琴一副被噁心到的樣子。
“什麼嘛,人家難得撒嬌的說。”周淺淺坐正身子,嘟嘴抱怨。
“你這輩子也別撒嬌了,會把人都嚇跑的。”
“放心,我以後只對着你撒嬌,你不會被嚇跑的吧?”淺淺一副安心的樣子道,說完還朝淑琴拋了個媚眼兒。
“你找別人吧,我可承受不起。”連連擺手,張淑琴哭着臉道。開玩笑,淺淺撒嬌跟抽風似地,殺傷力太大了,她怕她英年早逝啊!
“噗,淑琴,原來你也有這麼害怕的事情!”周淺淺終於恢復了正常,只是這會笑得花枝亂顫的,陸續進來的同學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她。
“我是人,當然有害怕的事情。”張淑琴不在意的聳聳肩,人嘛,七情六慾,做最真實的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周淺淺一時無語,只是和張淑琴靜靜的呆着。班上的同學大多數都拿着課本兒在做最後的複習。像周淺淺這樣兒,只帶着筆來考試人,還真沒有。
“淺淺,我已經很李錦年說好了,我們都等到交卷了再出去,在走廊集合。”雲霆圓滿完成任務回來,湊到周淺淺旁邊輕聲道。張淑琴一聽,羨慕道:“我也好想走讀啊,可惜我家沒在市裡。”
“嘿嘿,羨慕嫉妒恨了,可惜啊你也就只能這樣兒了!”雲霆嘿嘿的笑了兩聲,一副得意的表情。張淑琴一巴掌揮在他的大手上,“走開點兒,看着你都煩。要是今兒的考試成績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喂,我所你講點兒禮行不行?你考試不好關我什麼事兒啊?”周雲霆不滿的抱怨,這也太霸道了吧?
“就是因爲你讓我心情不好,影響發揮,成績纔會不好啊!姐兒的成績這麼好,不出意外肯定考的不錯的。到時考差了,自然就是你的問題咯!”張淑琴一本正經的板着手指頭,跟他講道理。
“喂,你太霸道了吧!”
“本小姐從來不霸道的,我們只講實際,只根據事實說話……”
“好了,同學們,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相關的書籍也交到講臺上來,還有十五分鐘考試就要開始了!”監考老師準時的走進教室,放下密封的檔案袋,拍了拍手道。
“哼,下次在和你說,不講道理的女人。”雲霆苦笑不得放下話,回自個兒的位置去了。話雖這麼說着,但心裡確實一點兒沒介意。
“我等着你呢!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