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驟然出現了尖嘯。
無數在武俠星大地上觀望者,聽聞此音便是屁滾尿流,只覺感受到了某種無可比擬的力量在侵襲身軀,耳膜震裂者無可計數。
若換普通無敵,想必是絕對不敢如此的。
時間太敏感,若引發了中立星與搖擺勢力的不穩,也許就是戰局的大變。
問題是,此人不是無敵!
不錯,此人乃神靈,與賈巖一樣,來自銀河系。
神靈做這樣損害凡俗之事,幾乎不可能被定責,因爲沒人敢。
當這道聲浪尖嘯着響起時,整個星空風雲色變,遠方的那黑神真身與怪物交戰場景之中,竟也遽然間受到影響,驀然頓了片刻。
能夠讓那頭的戰爭都停止片刻,已經足以說明,此人不簡單。
當聲浪過後,站在賈巖面前的白神系無敵,已然煥然一新,變成了新的面孔。
“女的?”
賈巖倒是有些意外。
在他面前的不是什麼高大威猛的壯漢強者,而是名嬌靨如花,膚白貌美女子。
“賈巖大人,莫非您看不起女人?”
女子上來就給了個蓋世女拳。
“不,只是沒料到你是女的罷了,況且,誰知道你在外面是人是鬼。”
賈巖淡淡然說着,對方臉色不好看起來。
他又不怕敵人有啥超級強者,連恆星級不都在那頭與黑神分身打得不可開交麼,這麼個穿越到此世界的白神系強者,饒她外界再強,到這裡也強不過恆星,還搞的神秘兮兮的,賈巖說此話,就是要打擊此女心高氣傲氣焰的。
“哼。”女子不太舒服道:“先不計較我是否女的了,賈巖大人,今日之事,我看您是不好收場了,那邊您的真身恐怕是不可能抽手來助拳,而今日我白神系暴露了一個後手,總要有點彩頭,不如您這具分身性命就留在這兒吧。”
她抖抖手臂,指甲上蓋竟然伸出長長武器,看樣子似金屬非金屬,又像某種合金,極其詭譎的樣子。
賈巖仍舊泰然自若。
“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我這具分身是早已在此擔任黑袍之職,不信你問問那邊的同僚,你們這些後到者,竟想要我性命,有點說不過去吧。不如這樣,你們拿了我那黑神真身的命,反而我跟他也不熟。”
賈巖這話說的,好像黑神真身是自己大敵般,壓根不講情面。
然而他很清楚,白神系的人再強,就算有現在就擊殺賈巖黑神真身的實力,恐怕也不會輕而易舉動手的。
現在不是時候,戰爭打達現在,誰都不願在沒有能得到最大限度好處前,將對方一舉消滅。
說白了,賈巖黑神真身站那兒不反抗,讓白海豚去殺,對方都不願殺,現在得到報好處,比他們預期的差了太多。
相對的,賈巖也如此。
白海豚若是露出什麼破綻,讓他有了擊殺的機會,想必賈巖都會猶豫再三。
“賈巖大人,逞口舌之快沒意思,或者您再負隅頑抗一段時間,或者您自己優雅點引頸就戮,咱們就不聊那些虛的了好嗎?”
女子將十指指甲展開,每一根都有兩三米長,仿如孔雀開屏,躍躍欲試。
“你很有自信?”
賈巖還是那麼老神在在。
女子眼睛撲閃撲閃道:“奴家知道您先前利用分身擊殺了好幾位我的同僚,倒也不會輕視於您,然而您的分身手段,對奴家而言,並沒什麼作用呢,要麼您試試看如何,別再多費脣舌了,省得奴家笑話您呢。”
“也對。”
賈巖點點頭。
一直用言語拖延時間,確實有點丟價,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是一名分身那麼簡單。
而是身後有黑神,甚至是外界資深域主等級的‘星空巨獸賈巖’。
花言巧語啥的,不是自己的作風。
這具分身說白了,只是擁有一段自我記憶,實際就算死了,記憶與人生經驗也會流回到真身軀體內,不是沒有人繼承的。
“唉。”
強壯賈巖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這具分身肯定是死定了,因爲跟神靈沒法打,況且就算要打,想拼命都不一定有機會,因爲對方這副胸有成竹模樣,想必已經對他先前擊殺兩大神靈級的分身研究過,有了對抗策略。
指甲豎起,女子已經不多說話了,一派再跟你打馬虎眼我就是傻子的模樣。
賈巖將鬼頭大刀舉起,這具分身承載的武器就是鬼頭大刀,其他武器一概不怎麼順手。
“最後問你一句,你是誰?”
賈巖想要在最後時刻,知曉此女的身份。
女子顧盼生姿間,毫無保留道:“我乃白神系女軍神……”
女軍神?
賈巖眉宇間閃爍出了此人情報,剛皺眉頭,只見那女子輕叱一聲,指甲悄無聲息,化爲了千百米長,刺向了賈巖所在方向。
“也罷,原來是你。”
賈巖嘆息着搖搖頭,手裡的鬼頭大刀毫無做作,正面硬槓這刺殺而來的十根指甲。
天空中黑色能量澎湃激盪,十根指甲凌空飛舞,其中有半數左右,被黑色力量奮力擊斷。
然而另一半卻在電光火石之間,直接抓撓到賈巖壯漢分身強壯身體上。
“賈巖大人,這具分身果然實力與黑神身體有差距呢,連本軍師一招半式都抵擋不住,不如考慮我方纔的建議,直接認輸如何?省得在衆多下屬面前丟臉。”
那女子聲音譏誚着傳來,而且聲音傳蕩四方,餘音繞樑。
賈巖繼續皺眉。
他知道這女子的用意。
黑神身份,在黑神系中如日中天,就跟衆人心目之中的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全知全能神靈似的。
然而他這具黑神本人分身,竟在此地被敵人用戰力戲耍。
雖有腦袋的人都能理性看待此事,知道他不過是具分身罷了。
可惜,腦子裡知道,不代表情緒上也能理解。
這就如同信仰概念被推翻似的,大概會引發軒然大波。
“此女果然與外面一般陰險,這是想要我威望大失,恐怕此戰過後,她還會利用此戰的影響,繼續深入做些活動吧。”
賈巖有些無可奈何,這就是他不喜歡與動腦者交鋒的理由。
有時不是輸贏問題,而是這些動腦者,往往能夠讓你就算贏了,也贏的不是那麼舒服。
況且這戰看起來,還是要輸,對方利用得好整個戰事的節奏,影響可能會極其深遠。
嗡——
賈巖索性將黑色力量直接波散開來,如同領域似的能量,擴散了幾百米,直接籠罩了此女進入自己的領域內部。
這下子好了,外界徹底看不見他受的苦難了。
“領域?賈巖大人果然是天縱奇才,在這世界裡,還能利用自己對力量的理解,弄出這麼個與外界恆星級手段相似的東西。”
女子細細品味了四周一番,不由擊節讚歎。
“閣下若是將心思多放點到修煉上,恐怕成就也不會低於我吧。女軍神麼,我記得你在外面,也是我軍的大敵之一,不過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麼,怎麼,在這片世界裡,敢真身親來我面前了嗎?”
賈巖抱起雙臂,讓黑色力量噴薄,盡全力壓制了女子十根指甲的飛速移動,這樣躲避起來,就容易多了。
也正巧對方是這種攻擊手段之人,否則他可能在神級絕對實力碾壓之下,三兩個招面就兵敗如山倒。
當然,也可能是對方故意爲之。
畢竟賈巖在外界,也只是常聽白海豚下屬中,有一位號稱女軍神的策略大家,卻沒與此女打過照面。
每次他想親自趕往戰場,解決這名指揮作戰的白海豚下屬中的智腦,此女往往能在事前嗅到危險,來個逃之夭夭,讓賈巖每每都撲了個空。
反正在這領域空間裡,如何虐殺賈巖外界都看不見,號稱女軍神的女子,默默降低了攻擊強度。
“瞧大人說的,在外界,那不是怕死嗎?這個世界死不了,我自然想來見見一直想見卻沒見成的賈巖大人。”
“怎樣,我是否與你想像中的一樣?”
“倒也不算失望,只是與我主比起來,您終歸差了點東西。”
“哈哈哈,你倒是個妙人,對我用這樣的激將法,你認爲有用嗎?女軍神之名,似乎也沒那麼玄乎啊。”
“本來小女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女子一位罷了,大家看得起我,起鬨給了女軍神這麼個稱號,讓賈巖大人您見笑了。”
噗。
一道指甲劃下,帶去一蓬鮮血,賈巖皺了皺眉。
“擊殺我一個分身,就讓你堂堂白神系女軍神,如此上心嗎?親自行動,不怕我黑神分身找準機會,將你留在這裡,雖然死不了,但是你家主子可就少了一個得力干將了。”
“不勞賈巖大人擔心了,若您黑神分身能夠動手,想必他早已衝來殺我了,可惜……”
“有恆星級阻攔是嗎?這恆星級是怎麼回事?若你不說清楚,我可就傳念讓黑神分身主動退出這次的世界遊戲了,你家主人如此卑鄙無恥行徑,沒有陪他繼續玩下去的必要。”
“賈巖大人,此事我可不清楚,我家白海豚大人,可是連我這位女軍神都瞞着的,但是我想,您這等剛愎自用性格,就算知道白海豚大人有恆星級手段,想必也不甘退出這個世界的吧?”
“那可不一定,呵呵,女軍神,我告訴你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什麼真理?”
此時此刻,天地之間響徹着‘咻咻咻’不絕於耳長音,那十根指甲不時穿梭在被領域之力阻攔的扭曲虛空內,雖然速度大大放緩,仍舊不時帶起一蓬蓬強壯賈巖的血跡。
賈巖遍體鱗傷,但笑容更盛。
“在這銀河系中,真理便是……”
“弱者,永遠不要去揣測強者!更不要試圖算計強者!因爲……你可能到死,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嗯?”
管你什麼軍神兵王,噱頭大的人物,賈巖這一輩子幹掉的還少嗎?
再吹牛逼,再名氣大,真打起來,實力一路碾壓過去,你又能耐我何?
嘭——
當那女軍神面色陰晴不定過後,她只覺自己身後的扭曲空間裡,驟然出現一道裂縫。
漆黑的裂縫出現瞬間,直接又變成了一個人影,裂縫剎那消失,如同不存在般。
這人影渾身帶有濃郁煞氣,神情雖然古井不波,卻又有那種強人戰鬥過後的力量些許不穩感。
但這份不穩遠遠不到其極限,更不到令其後繼無力的程度。
大概是熱身過後的樣子吧。
出現的人影,莆一現身,絲毫不做任何停留,步伐長驅直入,挺近那白神系女軍神身邊。
提手,發動攻擊。
一切都那麼樸實無華,完全屬於普通一拳罷了。
然而這普通一拳,卻不是女子能夠抵擋的。
她是白神系神靈不錯。
然而神靈與神靈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她可以碾壓壯漢分身,但是黑神分身呢?
來者正是賈巖黑神真身!
“你!?”
女軍神簡直魂飛魄散。
更是不敢置信。
別看這次作戰很簡單,但是她算到了全部。
黑神賈巖,頻頻讓分身擊殺白神系神靈,白神繫上下義憤填膺,於是她決定給賈巖下個套,起碼要摧毀一名賈巖分身,這樣以後賈巖還想故技重施,也會收斂點。
她甚至計算到了賈巖可能會出動的情況,本來有其他計算,但在問明瞭白海豚,知道他竟擁有恆星級手段後,她修改了自己的計劃。
即便黑神賈巖親自出動,一名恆星級足以拖住賈巖。
而她呢,親自出手,對付賈巖這邊的壯漢分身。
她有針對賈巖分身的幾種手段,做了完全的準備,比如自爆,又比如黑色力量法器。
種種都算無遺策,本來不應該出意外的纔對。
但是。
但是!
“爲什麼?!”
“爲什麼他會在此?!”
女軍神望着眼前逐漸放大的拳頭,滿心的不甘與不爽。
在這個世界死亡並非絕對死亡,但是自詡神機妙算的她,竟吃了如此大虧,她又如何能甘心。
這短短剎那,她想動彈,想掙扎,可惜都太慢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