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聽不聽得到,音樂名字叫aesthetic,意爲美學
聽不到的話,百度MPS上有,摸摸留言的筒子。
最後,求包養。
得到格蘭肯定的回答,阿爾瓦的心情一時複雜的難以言喻,回去的路上同去時一樣尷尬,甚至還多了幾分羞怯感。當天晚上,格溫布里便幫忙將新採的樹脂蒸餾分離。阿爾瓦拿着跨越千年後,重現於眼前的松香感慨萬分。湊近低嗅,淡淡的松脂香味飄入鼻中,半透明的橙黃色晶體小巧簡單,凝結着的是人類智慧,阿爾瓦將松香緊緊握在手中,對着格溫布里說,
“要開始了喲,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辛苦的,要做好心理準備。”
基因改造人的天賦的確是得天獨厚,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格溫布里便能把小提琴拉得有模有樣。不過,這也得益於他的勤學苦練。平時看起來不靠譜的一個人,竟爲了學一門返祖樂器,把除了準備比賽的曲子和吃飯睡覺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練習小提琴了。連阿爾瓦都不得不佩服他這股瘋勁。後來問及他爲什麼,這傢伙一臉慷慨說是爲了朋友理所應當的。但阿爾瓦無意中翻開FU最大實名音樂網後發現,這不老實的傢伙在他說要演繹異常美學後,便在網上放出豪言,說要和自己給音樂界來一場美學的震撼。
話是阿爾瓦的原話沒錯,但阿爾瓦用箭頭一路將頁面拉下,看到豪言下戰況慘烈的口水戰後,默默關掉了網頁,無視了一羣顏飯音飯,紅與黑的無盡頭口水較量,打開混音器開始調音。
他就知道那傢伙沒這麼省事!那傢伙難道就沒想過把話說得這麼滿,真栽了跟頭該怎麼辦?一羣人正在網絡那頭盯着等着看好戲,他都不想知道其他知名音樂網和音樂節目是怎麼評價他的這次舉動了!騎虎難下啊騎虎難下!阿爾瓦當場便煩躁得連格溫布里帶回來的口信也沒心情聽。什麼安德爾當衆道了歉,並找到格溫布里想和自己好好認識一下之類的,還說什麼很關注這次關於美學的音樂云云。
話說,安德爾是誰?他認識他嗎?誰有空管這事啊!煩死了!
但煩躁歸煩躁,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好,再加上覆賽也快近了,可複賽的歌曲阿爾瓦還沒想好。
據往年經驗,複賽一般是命題作品,提前一天發表題目,餘一天準備,這場比賽拼得的就是歌者的理解和演奏技巧,還有現場人氣。說到底就是想準備也無法準備,心裡沒底的感覺不好受,阿爾瓦只得將注意力轉移到網絡上。
一面是他一人的等待,等待着題目揭曉的焦心,一面是成千上萬FU樂迷的等待,等待着他一曲美學的震撼,或是跌落谷底,或是再創輝煌。哪邊都不是省心的事。一連聽了各種電視臺對於他這次音樂的各種猜測,阿爾瓦騎虎難下的煩躁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憤怒感,看到最後,阿爾瓦索性把電視也戒了。
一羣人說着什麼一種樂器的輝煌難以撐起一個新興流派的長久發展,什麼憑他一個十七歲少年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不錯,再創輝煌恐怕是難啊,什麼後生可畏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揚言給美學定義的這種少年意氣值得欣賞但不敢苟同。
各色評論只有越看越氣的份,阿爾瓦雖然從未想過返祖音樂一推出便能得到音樂界人士的認可,但這麼一致的打擊聲音,還是讓他憤憤難平。連日來無事,他也在實名音樂網上聽了不少的混音電子樂。作爲當今音樂的主流,混音電子音樂的繁榮是返祖音樂不可比擬的。音樂榜單上,除了他的一首by our love擠進新晉榜第一名,當月排行榜第二名,其他的榜單皆是混音電子的天下。少的可憐返祖自然音樂被擠在角落裡,稀稀拉拉的點擊和票數,讓人根本無法在榜單上發現其蹤影。當然,阿爾瓦承認混音電子樂中也不乏部分優秀作品,那歌聲和混音效果也極其動聽,極其打動人心。
但也不能因此就全盤否定了返祖自然音樂的價值,聽着自稱專家學者的人,光是一句憑經驗,一句憑閱歷,看似有理地分析來分析去,然後爲返祖樂器蓋棺定論,斷言這樣一種新生音樂毫無前途。就是真有好的音樂也被打壓下去了。
再者,縱使返祖音樂在近代音樂史上沒有掀起什麼壯闊的波瀾,可試問這羣人又是否真正瞭解過真實的返祖音樂,憑着一家之言,斷了其他音樂的道路,一心想着一門獨大。阿爾瓦實在無法將這樣的言論看完。試問,一家之言,何以言天下。
又試問,僅僅以一種音樂,可否唱盡百感千回,人生百態。
不過,託這些評論的福,阿爾瓦之後算是全心全意地精心製作這次的音樂,誓要讓一羣專家學者好好聽聽。
這樣一首賭上了一名歌者的尊嚴的歌,這樣一首給所有在返祖音樂上的領路者的歌,也值得他去爲之拼命。
因爲,他要唱響的,是一場來自遠古的溫柔的革命。
格溫布里約定的上傳歌曲的日子,不僅所有粉絲,就連許多音樂家也在關注這次上傳。一時間,實名音樂網的服務器擠入了大量等待歌曲上傳的網民。網站管理人員不得不開啓後備服務器勉強撐了一段時間。結果沒過多久,網站登錄系統還是崩潰了,最後實在不行,實名網向6sing的借了部分服務器支持,才勉強撐了下來。
阿爾瓦和格溫布里坐在阿爾瓦臥房裡的家用電腦的屏幕前。格溫布里緊張地將帳號連連打錯,最後還是阿爾瓦幫他登上的。格溫布里看着這龐大的在線人數,嚥了口唾沫,吞吞吐吐說,
“阿爾瓦,我手不聽使喚,要不,你來點上傳吧。”
阿爾瓦二話沒說拉過屏幕,擡手準備點,卻又被格溫布里攔住。
格溫布里拉着阿爾瓦的手腕問,忐忑得連說話都含糊不清。他問,“要是,我們的音樂沒人認同怎麼辦?”
阿爾瓦平靜地看着格溫布里,忽然安撫地笑了,“即使只有一個人說好聽,我覺得,那也是對我們的認同,再說,你要相信我啊。”
而他,相信他的音樂。這首歌是他的決心,他對音樂虔誠的愛,是發自內心的歌唱。
來自靈魂深處的歌,總有人會被它打動。
“好,我相信你,我們一起點。”格溫布里看着阿爾瓦堅定的雙眼,拉着阿爾瓦的手,移向屏幕。
阿爾瓦能感到那微微的顫動,只是說不清這顫動,是格溫布里的,還是他的。
真正的寵辱不驚,常人是難以做到的吧。但即使現在做不到,也無所謂了,是寵是辱他也不去在乎。
人一輩子總有那麼一次,要試着去爲一樣東西拼一次。
實名音樂首頁,兩個個藍色默認頭像下,幾個簡單的字母,標着阿爾瓦·馬科和格溫布里兩個普通的名字。
一對書名號括着一次美學的震撼,兩個少年的夢想,一場革命的前奏,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首aesthetic,爲逝去的前人謳歌,讚頌着來自時間長河悠悠的美。
從未聽過的 獨一無二的混音一時間從各式各樣的音響流瀉而出。
Longing for you day and in dream(在白晝與夢中,嚮往着你)
Im hoping you are here and leading my way(願你來引領,引領我前進的路)
You steers my road anytime I need(無論何時我需要,你都會爲我掌舵)
If you walk away, I will follow you(如果你遠去,我將跟隨)
With your sacred gifts you gave to me(盡我此生,以你贈我的神聖禮物)
I won’t vain and succeed it as your precious soul(不會讓它變成徒勞,我會繼承你的靈魂)
And Im walking through the all of the world(握着你的手,我隨你走過整個世界)
Carrying your wish like the Venus in the dim sky(帶着你的期盼,像顆晨星閃耀在暗空)
僅利用一種空氣擴散時的震動感營造出的聲音,如自然的嘆息,道盡天地間浩瀚的空曠感。
隨着這一聲連綿漸遠的嘆息消散,鋼琴琴鍵輕敲幾聲,叮咚如泉響,心中被這聲嘆息激起的漣漪,隨着琴音擴散開來,惆悵之感頓生。
乾淨如同來自高山白雪的聲音,空靈清澈,緩緩傾訴着心中虔誠的崇敬。如天籟般的悠遠歌聲的身邊,小提琴的略帶傷感的琴音不知何時走近,來回拉響起心中的遺憾與失落,鋼琴輕且堅毅的聲音與它一同高歌,相互輝映。
歌者純淨渾厚的聲音便停在那裡,聆聽着由兩種樂器拉開生者與逝者的距離。琴聲漸遠後,是歌者對着空曠的世界輕哼。用一個單純的音節清唱起的寧靜的歌,沒有歌詞,沒有多餘的修飾技巧的歌聲,像是小時候窩在外婆懷裡聽到的,那哄人安穩哄人入睡的聲聲輕哼。
滿滿的,輕輕的,柔柔的,皆是安心,皆是平和,皆是深深,深深的懷念。
心潮忽然得就隨着這輕哼涌上,漲得喉嚨發堵,眼睛發澀。
一曲歌,便在歲月的清唱中漸行漸遠。讓落在後面的人不禁擡起腳步,想要跟着前行,想要牽着那走在前面的人的手,說
“請等等我,再等等我。”
還不想失去,還想跟着你走得更遠,還想讓你陪着。感傷的心情躍上心頭,在電腦邊的人擡手忍不住再次點擊。
不想讓你消失在我耳邊。
握着你的手,聽着你的歌,我想隨你走過整個世界,走過整個悠悠的歲月長河。
坐在網絡另一頭的一位FU音樂節的評委聽着這以美學命名的歌,頁面旁邊是混音電子樂專業留言板上這些天來的評價,他的視線落在傲慢兩字上,不禁微笑
“傲慢嗎?的確是。不過,也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