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宅子乃是城西劉家的住宅,劉家也是青州的一個世家,不過相較於李家卻要強一些,一直都是和楊家在爭城西的地位。
前些日子楊家的女兒楊歆本來要攀上鹽幫的高枝,這劉家本來已經準備上門賠禮道歉,讓出城西的生意了。
誰料李逆突然出手,將楊歆和那鹽幫舵主之子盡都斬殺。劉家家主劉鎮遠一方面是震驚,畢竟鹽幫可不是尋常的小幫派,一個舵主之子說殺就殺,這需要何等狠厲。
另一方面卻是高興了,這楊歆一死,自然就談不上和鹽幫搭上關係,甚至那舵主死了兒子,還要怪罪楊家,卻是再也不能壓他劉家一頭了。
想到這裡,劉鎮遠便是頗爲欣慰,劉家本就不弱於楊家,要不是楊家家主楊風早已步入先天七重的境界,再加上楊家的空山掌法頗爲玄妙,劉鎮遠自知不是對手,否則早就下手了。
現在楊家不僅沒有抱上鹽幫大腿,反而無形中得罪了鹽幫,日後的日子,自然是無比難過,而劉家也正好趁機崛起了。
李逆在劉家觀察良久,方纔走到劉家家主劉鎮遠的居所,他靜靜在他房中等待,直至夜色到臨,四處亮起了燈火。
劉鎮遠一進房間,李逆便快步走出道:“劉世伯,好久不見了!”
聽到李逆的聲音,劉鎮遠當即身形一震,冷汗便隨之流淌下來。以他先天的境界,竟然沒有感覺到李逆在房中,難道李逆已然到了武道境界嗎?
李逆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點破,心中知道這是易筋鍛骨篇的作用,這一動一靜之間,內力不斷修煉運轉,自然感受不到修爲。
他輕輕說道:“劉世伯,我此來是和你談一筆生意!”
劉鎮遠聽到這句話,稍微放鬆了一下心態,但還是警覺道:“賢侄,你眼下可是被全城通緝着,那鹽幫的方舵主,可是很想要你這條性命的,你不急着逃命,就不怕我泄露你的行蹤嗎?”
李逆淡然一笑,嘴中卻是吐出幾個字,“我想世伯沒有這麼愚蠢吧,那楊林當初也是如此,如今卻是見了閻王!”
李逆這句話一出口,房內的氣氛便是降到了冰點,劉鎮遠的神情也變得極其肅然起來,他靜聲道:“賢侄是在威脅我嗎?”
李逆搖了搖頭,“威脅不敢,只是誠心想和世伯談筆生意,於你我雙方皆有好處!”
劉鎮遠聞此,卻是並未直接答應,反而問道:“賢侄有何要求?”
李逆淡聲一笑:“我要楊家覆滅,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劉鎮遠聞此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李逆沒有顏色的臉上,那絲淡笑卻極爲邪氣,輕飄飄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似乎在說着某件尋常小事一般。
“賢侄打算如何說動我?”劉鎮遠見到如此的李逆,心中雖然頗爲瘮得慌,但是還是問向他。
“我手中有空山掌法的精要,還有李家的所有地契財寶,只要劉世伯幫我,我便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你!”李逆說完,從懷中拿出厚厚一沓書頁。
劉鎮遠輕輕接過,快速翻開那些無用的地契房契,直至最後一本書冊之時,卻讓他眼神一愣,隨即狂喜起來,這正是楊家的絕學,空山掌法。
楊歆當初和李逆在一起之時,爲了敷衍這個大少,曾帶他去過楊家的藏書房,空山掌法的秘籍也給他看過,本來看準了李逆是個廢物,對他沒有防備。誰料這個大少雖然草包,但對這個表妹卻是寶貝得很,竟然將之背了下來,後來遠去大漠,卻是成全了現在的李逆。
劉鎮遠翻開這本《空山掌法》,卻見只有上冊,另外較爲關鍵的下冊李逆並未拿出,他便低聲問道:“賢侄,這下冊在哪裡?”
李逆卻是輕聲一笑,“下冊我藏了起來,只要劉世伯答應我,我自然會將之交付於你!”
劉鎮遠心中惱怒,但面上還是不做聲息,只是嘆息道:“那楊風已入先天八重,我不過先天三重境界,招法也沒他厲害,如何是他的對手?”
“這個世伯不用擔心,你我之力,自能斬殺楊風,只要楊家一滅,我自會交於你書冊,到時候你不僅得了功法,還能吞併楊家產業,成爲城西一霸,何樂不爲?”李逆慢慢構築着謀劃,在劉鎮遠面前極力勸導。
卻聽到劉鎮遠話鋒一轉,冷聲道:“賢侄就不怕我把你賣給鹽幫,交好他們?”
李逆聞此,絲毫不爲所動,卻是笑道:“劉世伯沒有這麼蠢吧,犯不着爲了一個子虛烏有的鹽幫好感,就放棄到嘴的好肉?”
劉鎮遠眼神一變,卻是大笑起來,“既然賢侄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要是再不答應,豈不是太過迂腐了?你的提議,我同意了!”
李逆見塵埃落定,便和劉鎮遠商議了接下來的計劃,直至子夜將至,李逆方纔離開劉宅,回到那破敗的李家。
確定了李逆離去,劉鎮遠方纔嘀咕道:“這李老三的兒子,去了趟大漠,卻是如同變了個人,不過楊風啊楊風,這回看你如何應對?”
接下來的幾日,李逆依舊在李家舊宅蟄伏,每日只是修煉易筋鍛骨篇和斗轉星移的功法,慢慢提升自己的實力,卻是再沒出去了。
半月之後,和當初劉鎮遠約定的時間一到,李逆便收拾好了東西,看着李家密室裡搜出來的那把五品凡兵破空劍,他輕輕觸了觸劍鋒,凌空一握,聽到劍刃破空的“錚錚”聲響,李逆卻是朝着楊家走去。
夜色已然將至,街上的人流也漸漸稀少,通往楊家的路程,似乎轉瞬即到,李逆看着遠處街角旁的楊府,默默壓低了帽檐,靜靜等待起來。
月色逐漸走上雲邊,寂靜的夜月裡,這條長街似乎陷入了死一般寂靜,直至片刻之後,方纔聽到些許腳步聲,朝着楊府走去。
李逆看着遠處的黑衣人羣,默默握緊了手中破空劍的劍鞘,慢慢朝着楊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