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重山的陪伴下,顧遠的情況日益好轉起來,毒癮就算偶爾發作,那些曾經讓他生不如死的症狀也越來越輕。
開學後,顧遠執意要回學校上課,但王重山依舊不放心讓顧遠一個人待在a大的宿舍裡,顧遠拗不過在這一點上格外固執的王重山,只好退一步,答應改爲走讀,不上課的時間留在在王家大宅裡調養。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邊吃得好,睡得好,就是老師那裡事情不少,我天天忙着跑腿,沒什麼時間給你打電話。我特想你,還想你給我做的醬肘子。”顧遠對着電腦屏幕上的xxx撒嬌,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略顯單薄的肩頭,他笑容燦爛,明媚了一室。
“教授能找你做事那是看重你,別人還沒有這個機會呢,你還抱怨。”黃xx不輕不重地教訓了他兩句。
不過到底是做母親的,細細地打量過顧遠的臉,黃xx眼中流露出心疼,“是不是真的特別忙啊?我瞧着你的臉都瘦了一圈。”
“是嗎?”顧遠一愣,眼睛一轉,左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孩子氣地捏起這陣子好不容易纔養出來的肉,“我怎麼覺得自己吃得多了,也胖了,還每天晚上都出去跑圈。”
黃xx被他逗得抿嘴直笑,“好啦,好啦,都幾歲了還這麼孩子氣。”
顧遠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悄悄鬆了口氣。
他誇張地一拍額頭,做出一副“糟糕了”的表情,“哎呦,媽,我忘了老師交待我整理的資料還沒整理,說了待會就要送過去的,不能和你聊了。”
“才幾歲的人忘性就這麼大,整天冒冒失失,一點都不穩重。”黃xx嗔怪,“快去做正事要緊,免得你交不上資料,教授會覺得你懶怠。”
顧遠不好意思的笑笑,依依不捨地和黃xx告別。
等屏幕上的人像消失,顧遠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懶懶的伏倒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養神。
現在的他就是個內裡被掏空了的紙片人,連在院子裡散個步都要一步喘三喘,剛剛在黃xx面前的那番唱唸做打,撒嬌賣癡已經耗費了他大半體力。
王重山一直守在黃xx看不見的地方處理文件,顧遠一把視頻關掉,他就扔下手頭的文件,坐在一動不動的顧遠身邊。
他伸手從顧遠的脖子後面攬住他的肩膀,微微使力,扶着顧遠的上半身,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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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眼皮都不帶掀一下,任憑王重山把自己攬入懷中,只是稍稍挪動了一下腦袋,讓自己可以更舒服地躺着。
王重山疼惜地在他的額上落下幾個親吻,然後開始輕手輕腳地幫他把身上的外套脫掉。
爲了不讓黃xx起疑,顧遠特地換上了平常的穿的常服。只是普通的裡外兩件,但因爲顧遠的身體虛弱,整棟房子的溫度都打得比較高,顧遠和黃xx說了那麼許久的話,衣服裡早已經憋出了一身細汗。
王重山拿過旁邊一直溫着的毛巾,從脖子到胸膛,再到腋下,都一一擦過,把這伺候人的工作做得無比細緻。
顧遠的身體在這麼多天的折騰後,愈發的消瘦,脫掉上衣後,兩排肋骨赤/裸/裸地突兀地,像是薄薄的一張皮繃在骨頭上,已經絲毫沒有美感可言,但王重山流連其上的眼神依舊溫柔,氤氳着的愛意讓人心醉。
換上舒適綿軟的居家睡衣後,顧遠總算來了點精神,他半闔着眼皮,伸手圓形茶几上的書摸到面前,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頁,一行一行,看得很慢。
王重山乾脆讓顧遠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的手搭在顧遠尖得硌手的肩頭,陪着顧遠一塊看。這些內容都是他小時候的必修功課,他就算閉着眼也能說個□□不離十,顧遠偶爾有看不懂的地方,他就解釋上一兩句,充當自動應答機。
“……也就是說傳統金融學和行爲金融學的不同之處在於……”顧遠咬着手指,凝神沉思。
“聰明,沒錯。”王重山親暱地在他鼻尖親了一口,順手把顧遠牙齒下的手指抽出來,含進嘴裡。
顧遠微紅着臉把手縮回來。自從搬進這裡,王重山的動作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不管身邊有沒有人,隨時隨地就對顧遠抱抱親親,讓他時不時就鬧個大紅臉。
顧遠強迫自己把眼睛放在書上,做出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耳朵卻不爭氣地紅了一點尖尖。
王重山瞧見,笑得眼睛眯成一道彎彎,直起身體做起來,兩手摟在顧遠的肚子上,把顧遠完全嵌進自己懷裡,下巴抵着他的肩窩,一口把那隻白裡透紅的耳垂含進嘴裡。
顧遠感到溼滑的舌頭沿着耳朵最外面的輪廓細細描摹着,然後慢慢往裡,把每一處地方都舔溼,一股骨髓裡爬出來的酥麻瘙癢讓他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髒不髒啊!”顧遠羞憤地把王重山的腦袋推開,一手緊緊捂住發燙的耳朵,大口喘氣消解身體的燥熱。
王重山不以爲忤,“哪裡髒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我親手洗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髒。”
許是沒想到王重山還有這麼沒臉沒皮的一面,顧遠嘴巴張了又張,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無賴”後,乾脆把書蓋在臉上,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候,大門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五秒之後,老管家親自推着餐車進來。
王重山瞄了一眼手錶,示意老管家出去,他伸手拿掉顧遠蓋在臉上的書,拍了拍他的屁股,“起來喝藥了。”
掀開蓋着的蓋子,一股帶着苦澀的藥材香氣開始在客廳裡瀰漫開來,白釉小碗裡盛着小半碗濃濃的藥湯,近乎墨汁的顏色讓人望而生畏。
醫生說顧遠身上的毒癮算是已經徹底戒除了,但是毒/品帶給他身體和心上的創傷卻需要更長的時間來癒合。
西醫治病快,但長久的調養還是得靠中醫。
王重山特地請了皇城最有聲望的中醫來爲顧遠看診,老人家在一套上好的明代瓷器和一枚和田玉印章這樣的重禮下終於肯勞動大駕,對着顧遠望聞問切一番之後洋洋灑灑地開出一張藥方,還特地叮囑要按時節氣候增減藥量,這樣靠譜周到,回去后王重山又加厚了一倍禮。
端過藥碗,王重山先淺淺地嚐了一口,確認溫度適合後,才遞到顧遠手裡。
這樣喝了快一個多月,顧遠喝起來已經可以做到像喝水一樣面不改色,拿過碗來兩三口就灌下肚去。
他喝得有點急,來不及吞嚥下的藥汁殘留在嘴角,隱隱泛着光。
王重山看得心念一動,俯身吻在顧遠的嘴角,舔掉那點藥漬。
對於這種時不時流氓行徑,顧遠大翻白眼,沒好氣地問:“好喝嗎?”
誰料王重山點點頭,一臉肯定地說:“好喝,又香又甜。”
顧遠實在恨得牙癢癢,把碗往旁邊一丟,撲倒在王重山身上,兩腳分開跪在他身體兩邊,對着王重山的脖子磨牙。
王重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爲非作歹,只顧着兩手扶着顧遠的腰,生怕他一個沒注意摔到地上。
顧遠報復地用牙尖來回磨蹭着王重山脖子的一小塊肉,直到留下痕跡,才換個地方,接着咬。
直到王重山的脖子佈滿星星點點的紅痕,他才覺得稍稍解氣了那麼一點點,支撐着身體的雙臂力氣一鬆,整個人倒進王重山的懷裡。
王重山單手摟住顧遠,把自己的小腿壓在顧遠的小腿上,兩個人交疊成一個極其親密而癡纏的姿態,如同兩個棵已經經脈相連,枝葉交疊的樹,任憑外人如何拉扯,他們也不會被分開。
顧遠側臉貼着王重山的胸口,想了又想,還是把繞在舌尖大半天的話說了出來,“那個……星期天系裡有一個志願者活動,文堔,田小陽他們都去的,我……”
“你也想去?”王重山眉毛一跳,眼中醞釀着危險的光芒。
顧遠聞言心中警鈴大作,因爲身體的原因他被王重山禁止了一切計劃外的活動,以免出現任何意外。
他趕緊摸着王重山的胸口,安撫道:“只是去學校附近的孤兒院而已,最多也就是喂喂飯,玩玩遊戲之類,不會有事的。”
王重山抿脣思索,似在權衡。
顧遠趕緊打蛇棍上,揪着王重山的領子軟言哀求:“這個是關係到課外活動學分,很重要的。孤兒院都是些孩子能出什麼意外呢,大不了我保證,萬一真有什麼事,我一定第一個跑得遠遠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重山哪裡還能不同意。他輕嘆一聲,抓着顧遠作亂的手指握在手中,“沒說不讓你去,我只是擔心孩子們太鬧騰,你哪有精力照顧他們?”
這就是答應了!顧遠心中大樂,捧着王重山的臉一通亂親,“我會量力而行的,再說,不是還有文堔,小陽他們嗎?”
話一出口,王重山就已經爲自己的一時心軟後悔不已,只能補充要求,“多帶兩個人去,讓他們在外面,不會進去打擾你的。”
顧遠心知這已經是王重山的最大讓步,他要是再爭執下去,王重山就要翻臉不認人了。縱使心裡不樂意對了人跟在身後,還是點頭答應。
王重山這才稍微安慰,他也知道顧遠心裡不好受,只有貼着他的耳朵溫柔地安慰:“再等一陣,再等一陣你養好了,我就再也不拘着你,到時候你想去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