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的b大新生適應期在經歷了找不到教室,搶不到位子,澡堂震撼等種種兵荒馬亂的事後終於過去了。他在b大的學習生涯正式拉開帷幕。
b大不愧是雲集了華國最優秀學子的學校,這裡的學生競爭意識和自制力都很強,上課時聚精會神地聽講,下課後通宵達旦地在圖書館自習室裡複習,顧遠感覺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高三時期忙碌而緊張的生活,這樣忙碌充實的生活節奏反而讓他有中實在感。
當然,顧遠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的,至少在室友這個方面。開學那天結識的周文堔,田陽,一個大方爽朗好說話,一個害羞靦腆年紀小,三個人很快就打成一片,結伴去食堂,圖書館,上課時佔個位什麼的。但他們寢室的第四個人,開學報道那天一張嘴就罵了顧遠笨的那位,和他們其他三位就不怎麼處得來了。
楚孟鑫,華國另一個有名的城市海城人,父母經商,據說在海市也是頗具知名度是人物。他從小就被父母送出國直到高三那年纔回來。以上這些消息全是顧遠從系裡的同學那裡聽來的。楚孟鑫雖然和顧遠他們關係不好,但他和a大今年新生裡幾個風雲人物打得火熱,出手闊綽,全身名牌,外表俊郎,再加上那輛外形和顏色一樣騷包的瑪莎拉蒂,楚孟鑫很快也成爲了風雲人物中的一員,讓顧遠想不知道都難。
這樣全身上下閃爍着金光芒芒,照得其他人黯然失色,頓時無形的人物當然不會和顧遠他們這羣小流螢有什麼交情。楚孟鑫把學校的宿舍當成廉價的旅館,每天大清早就不見人影,晚上掐着樓管關門的點回來,早出晚歸的勁頭一點也不比顧遠他們搶圖書館座位的熱情差。
今天下午沒有課,不過這時候去圖書館肯定已經搶不到座位了,顧遠和田陽,周文堔乾脆全都窩在寢室。三臺電腦全都開着,周文堔帶着耳機玩遊戲,把鍵盤噼噼啪啪打得震天響,時不時吼上兩聲,讓人爲之一震;田陽外放着聲音看動漫,日本萌系少女的聲音聽得人一身雞皮疙瘩;顧遠正耐心地瀏覽房產交易網站,邊看還邊在本子上做筆記,認真的樣子和讀書做研究似的。
“砰”地一聲,宿舍的防盜門重重地在牆上砸了一下又反彈回去,顧遠筆一歪,整潔的筆記上留下了一道礙眼的劃痕。顧遠皺起眉頭,撕下帶劃痕的那頁紙,向門口看去。
楚孟鑫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左右扶着架進來,他臉色通紅,滿身酒氣,都走不穩了嘴裡還稀裡糊塗地說着話,“我和你們說,呃,皇城還真沒,沒有海城那裡好,改天,你們上我那去,去一趟,你們就知道了……”靠門位子上的田陽顯然嚇得不輕,盯着醉醺醺的楚孟鑫說不出話。周文堔起身過去過去把他拉過來,顧遠瞄了一眼他的屏幕,身穿鎧甲的角色已經閉着眼倒在了地上。
因爲牀鋪都在上面,兩個男生只能把楚孟鑫放在他的椅子上,楚孟鑫往前一趴,把頭埋在手臂裡,嘴裡還在不停了絮絮叨叨。其中一個男生在寢室裡逛了一圈,抽出楚孟鑫架子上掛着的毛巾扔在桌子上,“你們誰去打盆水來給他擦擦?”他頭也不回地吩咐。
顧遠和田陽,周文堔對視一眼,沒人動彈。
那人等了半晌見他們無動於衷,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他猛踢了一下田陽的椅子,“嘿,我說你們呆坐着幹什麼?沒看見這人都醉成什麼樣了,一個個都是什麼人啊。”身邊的人拉着他,“算了,我去吧。”
顧遠“譁”地一下站起來把田陽和周文堔都嚇了一跳,那人一臉本該如此的表情,“行,總算還有一個明白事的。”
顧遠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陽臺門前拉開緊閉着的玻璃門,新鮮空氣一下涌了醒來,原本寢室裡濃濃的酒氣逐漸散去。顧遠深深吸了乾淨的口氣,回頭看周文堔和田陽,“先散散氣,我們出去逛逛吧。”
“好。”周文堔立刻收拾起書桌上的東西,田陽動作迅速地把電腦胡亂塞進包裡,催促他們:“快點。”顧遠把電腦放到櫃子裡,拿上手機和錢包,無視拿着毛巾的那個人一陣紅一陣青的臉色,三個人討論着晚上的晚餐要在哪裡解決,出門去了。
三個人走到宿舍樓下,周文堔憋不住先開口了,“你說那些人怎麼都一個德行啊,使喚我們跟使喚家裡的保姆似的!”都是同宿舍的同學,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是這種情況下誰都回去幫一把。只是那人說話的態度太理所當然了,彷彿這些事情就應該由他們來做,讓人實在無法接受。哪怕那人多說一句謝謝,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顧遠面無表情地說。其他人聯想起之前楚孟鑫在寢室裡的種種事蹟心有慼慼地點點頭。
“我知道剛纔說話的那個人,他是英語系的劉東楠,據說家裡來頭不小,還有他旁邊是那個是王鬆源,也是。”田陽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顧遠笑着扯扯他的臉皮,調侃道:“行啊,我們小田陽門挺廣的啊,居然認識這麼多外系的。”
田陽一巴掌拍下顧遠在他臉上捉弄的手,丟給他一個大白眼,“我是聽張婷婷她們說的好不好。”張婷婷是他們班上的團支書,平時正事沒見她幹多少,成天就領着一幫女生邊百~萬\小!說邊聊八卦。此女還有一個愛好,就是調戲年紀小,長相又可愛的小正太田陽。
周文堔一把攬過田陽的肩膀,“快來和哥哥說說,那個張婷婷還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說那個劉東楠長得帥,成績好,在學生會又混得開,簡直就是偶像中的偶像。還有那個王鬆源,女朋友是新任校花許小琴。他們都和上幾屆的風雲人物混得很好。”
周文堔不屑地撇撇嘴,“這些女生,眼睛裡也就看到這些。”
田陽憂心忡忡地說:“他們都跟學生會的人很熟啊,我擔心以後楚孟鑫他們會……”會打擊報復?這樣也不是不可能,就衝今天那個劉東楠頤指氣使的態度,他們這樣下人家的面子,很可能運用手裡的關係和他們爲難。大學就是一個微縮的社會,關係,權利,利益,這些社會上的人要面對的東西他們一樣要面對。
顧遠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覺得問心無愧,也不怕他們說什麼。”
周文堔頜首,正色道:“顧遠說得對,只要問心無愧就好。其他的,不管他們搞什麼,見招拆招就是了。”他突然一拍腦袋,“糟了,我任務還沒做完呢。我要趕緊找個網吧了,你們要一起嗎?”
田陽臉上的憂慮淡去不少,眼睛綻放出興奮的光彩,“我和你一起吧,我還沒去過網吧呢。”他好像想起什麼一下臉色又暗淡下來,聲音裡滿是沮喪,“算了,我還沒成年呢,去了也不讓進,我還是找個咖啡館看動漫去吧。”
“我等下有事還要辦。”顧遠說。
三個人在校門口正式分別,向着各自的目的地進發。顧遠攔下一輛出租車,大熱天的從有空調的涼爽寢室裡跑出來,出了一身大汗。車上的冷氣吹得他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
半小時之後,顧遠在一條有些冷清的街道上下車。
桐柏楠街,是緊鄰着皇城最繁華的購物街——華新的一條街道。這裡道整潔,兩旁的樓房也是這幾年才新起的,但比起華新街的人頭攢動,車水馬龍,松柏楠街就顯得格外冷清了。
說起來兩條人流的巨大差別也是有原因的。華新街連接着中心商業區和到外圍住宅區的道,成一條直線,一般在商業區下班是人都會直接走華新街,採購完之後直接回家。而松柏楠街雖然和華新街比鄰,但是松柏楠街連接的是另一個方向的,除非是皇城塞車的高峰期有車輛願意繞遠從這裡街道,否則很少有車願意走這裡。
當初開發商設計松柏楠街的時候原本是想借華新街的人流,沒想到異常失敗,這裡的門面基本上租不出去,店鋪也是開一陣子就匆忙停業。
顧遠慢悠悠地走着,看着沿街不少商鋪都打出了出售的字樣。這幅在別人眼中格外破敗的景象在顧遠的眼裡卻到處都充滿着商機。
在他的記憶力,上一世的松柏楠街因爲一件事而重新煥發生機。就在他大學的第一年裡,新安街出現了一次比較大的地面塌陷事故,雖然索性沒有人員傷亡,但卻被恰巧在場的外國媒體拍了個正着,並出現在了國外報紙的版面上。這下華國的領導人震怒了,新安街被徹底封鎖,開始了爲期一年的排查危險,整修面的工作,而在這一期間,被選來承接華新街功能的,就是和它近鄰着的松柏楠街。
一年的時間足夠一些品牌在這裡生根發芽了,就這樣原本死氣沉沉的松柏楠街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各大品牌,商城的入駐,使得原本低迷的房價一看漲,最後竟然達到一間不大的店面月租金要幾十萬的恐怖地步。
現在顧遠手頭上就有一筆資金,黃玉珏在他要進入大學的前一晚把這筆錢交到他手上,並且說明這是他去世的外公要給他的成年禮金,交待黃玉珏在顧遠上了大學後交給他讓他自主支配,黃玉珏也說了不會干涉顧遠對這筆錢的使用。
那天晚上,顧遠手裡攥着存着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他對外公的沒有太多的記憶,但在黃玉珏的口中他一直是個睿智的老人,他給了自己這筆錢一定不會是想讓顧遠存進銀行,雖然上輩子的顧遠就是這麼做的,最終那筆錢也在顧潛聲出事的時候被銀行凍結。
那麼有什麼是穩賺不配的買賣呢?顧遠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了那個上輩子幾乎人盡皆知的松柏楠街神話。無數人因爲它一夜暴富,無數人錯失良機扼腕不已。松柏楠街,就是顧遠爲自己選擇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