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不知道,別裝出一副自己好像很懂的樣子出來……”杜青豔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老夫人,我不是質疑您,只是,我們歐陽家的血脈一向只傳男不傳女,即便是男子,也不是每一個都能夠被傳承到,一般來說,一代人中只會有一個孩子具有傳承的血脈。”歐陽友德作爲歐陽家的旁系子孫,歐陽石隱的堂兄發表意見到,若是每一個歐陽家的子孫都能繼承家族血脈,也就不會有他們旁系的存在了。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從一出生就註定了他們之間的區別,註定他們只能臣服於歐陽石隱。
“的確如此,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地方弄錯了,亦或是有些人是爲了能夠回到歐陽家來使的詭計呢?”歐陽石隱的堂弟歐陽善治道,他嘴上雖然說的是可能,心裡頭卻是認定風千韻是騙子。
他們都沒能繼承到血脈,爲什麼她一個女孩子卻可以?
兩位堂兄弟都開口了,歐陽家的其他旁系也紛紛開了口,都對風千韻產生了質疑。
杜青豔聞言勾了勾嘴角,她巴不得他們趕緊將風千韻給趕走,省得在這裡傷她的眼睛。
“囉嗦什麼,我在這裡還輪不到你們七嘴八舌的!”老夫人喝止了這些人質疑的聲音,這不代表她有多麼信任風千韻,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會兒就有結果了,說再多都沒有用,看結果纔是最明智的。
風千韻直起了身子,心裡算是有了結果了。
“怎麼樣?”老夫人見風千韻結束了診斷,便急切地詢問她結果。
“《扁鵲·遊疾篇》裡有記載,山之隱者,力壯如牛,某日徒生怪疾,臥牀不起,食難下嚥,舌白,瞳散,骨痛如芒刺,七日有餘,則身體發黑,口流白液,十五日,則內臟腐壞,不過二十日,肌肉消減,不復人形,不到一月,卒。他的症狀應該是處於第二天的樣子,這病有一定的潛伏期,也就是說他一早就得了這毛病了,只是現在開始發出來了,大概還能再活一個月的樣子。”風千韻回答道。
照這麼說起來……當初,在她和媽媽離開歐陽家不到一年之後,他就過世了?早了風依琳一步離開人世了?關於這一點,風千韻已經無法考證了。
“什麼《扁鵲·遊疾篇》,聽都沒有聽說過,你該不會是胡謅的吧?”杜青豔第一時間就提出了質疑,當然這不是她一個人的疑惑,雖然風千韻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大家都不太相信風千韻說的。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那隻能說明你無知,懂?”風千韻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們愛信不信,我還有事情要忙,沒空和你們做科普,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走了。”
她沒那個義務一定讓他們都相信。
“你等等。”歐陽老夫人喊住了風千韻,“我先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剛纔你是用天罡元氣對他進行診斷的?這樣說你身上的天罡元氣是探知屬性的?”
老夫人的聲音有些激動,探知屬性的天罡元氣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歐陽家出現過了。
“別激動,我姓風,和你們歐陽家沒什麼關係,我今天來純屬是爲了給躺在牀上的這個人診治來的。他是生病不是中毒,和我,和我媽媽都沒有關係,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老夫人怎麼可能讓風千韻就這樣走掉?
先不說風千韻身上的秘密還沒有弄清楚,她兒子如今還沒有清醒過來,其實老夫人是知道歐陽石隱不是中毒的。
她在嫁入歐陽家之前也是個醫生,在歐陽家待了這段時間也學習了不少,歐陽家不準女人學習武功,但是沒說不允許女人學習醫術。
所以老夫人也是行家,她自己一早就看出來歐陽石隱可能是染上了某種不知名的疾病了。
只是她和家族裡的其他人都沒有辦法治療,這纔想到了可能集成了家族血脈的風千韻。
“老夫人難道想要強行將我留下嗎?”風千韻問道,這種事情還想來強的?歐陽家能將她的人留下,但是不能強制讓她給歐陽石隱治療。
“他是你的父親,雖然他和你媽媽離婚了,但是你是他的女兒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如今他生病了,你做女兒的難道不應該盡心竭力地去救他嗎?”
老夫人給風千韻扣上了一個大帽子。
的確,他是父親,她是女兒,他們之間有着無論如何都斬斷不了的血緣關係,他危在旦夕,風千韻作爲女兒能救的話應該竭力救助纔是。
剛好……這一次,將這份父女之情還給他……自己的生命牀上的這個人有份,風千韻知道自己會幫他,不過……
“很遺憾,我現在有了新爸爸了,我這個人比較喜新厭舊,所以呢……”風千韻痞痞地笑着,那張雖然尚顯幼稚卻已經極有風韻的臉上充滿了不羈,挑釁的眼神彷彿在說,我不願意,你們拿我怎樣?
風千韻還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老夫人。
老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那張雖然上了年紀,卻保養得還算不錯的臉上有明顯的怒意。
“不過……”風千韻這邊還有後話,“作爲一個醫生,這有病人需要的時候,自然是可以伸出援手的,當然,診金合理的話。”
沒見過哪個女兒給老爸看病還要錢的!
在場的,都是歐陽家的人,包括老夫人在內的大家都因爲風千韻提出的“診金”而變了臉色。
說起來這個大小姐,以前在歐陽家的時候挺沒有存在感的,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了?
老夫人很惱,不過目前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她兒子的生命安全,如果她真的有辦法讓她兒子恢復健康,出點錢她還是不介意的。
“好,診金是小事,當然前提是你真的有這個本事可以治癒石隱,別忘了,你身上帶着的是探知屬性的天罡元氣,不是治癒屬性的。”老夫人提醒道,意思是讓風千韻不要太盲目自大了,她能不能治好還是一個大問題呢,能治好那當然最好不過了,不能的話……她也不會過分苛責她,畢竟她是歐陽家新一代裡面繼承了血脈之人,雖然女子繼承血脈一事不曾出現過,但不代表完全不可能。
“老夫人可別答應得太爽快了,我要的診金是歐陽家一半的家產,當然,歐陽宅邸以及那些房產地產我不要。”風千韻道。
“你開什麼玩笑!”這回,連老夫人也沒有辦法保持鄭靜了,她厲聲道,歐陽家一半的財產?她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筆財富嗎?
“你想錢想瘋了吧!”杜青豔冷聲道,歐陽家的財產以後都是她的兒子的,怎麼能讓這個賠錢貨給拿走,哪怕是一成都不行,更何況還是獅子大開口地要一半?
“是嗎?我媽媽和我爸爸離婚的時候一份贍養費都沒拿到,就是你搞的鬼吧?”風千韻看着杜青豔,還故意要挾她媽媽簽下什麼合約,說是自動放棄財產,笑話!
“幹嘛?她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歐陽家的財產給她根本就是浪費,她不過是生了一個沒用的女兒,憑什麼拿走歐陽家的錢?”杜青豔嘲諷地說道,風依琳有本事就來跟她爭呀,沒本事就乖乖地給她滾蛋!
“那麼我外公外婆過世後留給我媽媽的風家的財產呢?”風千韻問歐陽老夫人。
歐陽老夫人被風千韻看着,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初是她心甘情願地將風家的財產併入歐陽家,交給石隱來打理的,都已經歸入歐陽家爲歐陽就家所有了,那就是歐陽家的財產了,給出去的東西就是別人的了,那部分企業早就姓歐陽不姓風了。”
“哦,那我現在已經離開歐陽家了,我已經姓風了,不姓歐陽了,那姓了歐陽的企業和我媽媽沒有關係了,那麼改姓了風的我應該也和你們歐陽家和牀上的這個人沒有關係了。我們現在的關係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我開出我的條件,你們接受我就診治,你們不接受我就走人,這是一筆買賣,你情我願,你若不願意,我絕對不強求。”
風千韻這可都是按照她老人家的理論的來的!
“你……”老夫人被風千韻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個時候,牀上的歐陽石隱說話了,“我同意……”
他現在身體狀況很糟糕,不過神智還比較清醒的,他們的話他都聽得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石隱,你說什麼?”
“媽,這是我欠她們母女的……”歐陽石隱看着風千韻臉上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來,“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雖然金錢不能做什麼,但這應該是面前的我唯一能做的。”
“石隱,你……”
“老公,你怎麼……”
歐陽老夫人和杜青豔雙雙開口,想要改變歐陽石隱的決定。
“你們……都住口……這,是我的決定,現在我還是歐陽家的家主,我有權做這樣的決定。”歐陽石隱覺得有些荒謬,身體的疼痛是那麼清晰,感覺到自己剩下的時日不多了,離死很近了,他的腦海裡那些被他埋藏了的關於風依琳的影響竟然越來越清晰了,想抹也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