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救她,賠上下半輩子?
霸道自我,是他一貫的標籤。
夏無鋒已經達到冥階了,而風千韻尚在玄階,他扣住風千韻的武器不動,以冥階的實力壓迫風千韻,僅僅是內力上的差距,就讓風千韻的身體面臨着強大的威脅。
面對這樣的壓迫,如果風千韻是普通人的話,五臟六腑早就已經裂開來了。
好在風千韻的身體裡還有一股別人不具備的力量。有天罡元氣護着,風千韻可以保住自己的身體不會因爲夏無鋒強大的內力而被震裂。
“從你被趕出歐陽家到現在不過半年的時間,你的成長很迅速。”夏無鋒用陳述的口吻說,
他是知道風千韻之前是從來沒有學習過武功的,因爲歐陽家不允許女孩子習武,這樣的規矩是從很久很久之前傳下來的,即使是時代走到了今天,歐陽家已經沒有更改這樣的規矩,作爲一個現代古武家族,歐陽家有着太多的陳舊規矩。
風千韻緊抿着雙脣,沒有絲毫要屈服的意思。
被夏無鋒的內力逼迫着風千韻本該是強弩之末了,身體應該是撐不了太久的。
任誰看到這樣的實力差距,都不會覺得風千韻是有反抗的能力的。
誰知,風千韻忽然鬆了手,放開了手上的長鋼棍,一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轉,同時手腳以驚人的靈活度運轉的。
風千韻這些日子的苦可不是白受的,封學逸的訓練也不是訓的,她自己準備的以及列缺給她準備的藥澡也不是白泡的。
這招式……
夏無鋒愣了一下,這一愣讓他閃躲慢了一拍。
風千韻的手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夏無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手掌心上的紅色是他自己的血,這道傷口與他以往受的傷比起來,根本不足一提,但卻是痛得最明顯的。
剛纔的招式,很奇怪,夏無鋒之前不曾見過,而且也出奇地適合如今還是孩子的她。
當然是沒有見過的,因爲那是風千韻自創的,她從封學逸那裡學了基礎的,鍛鍊了筋骨,在列缺那裡學了精妙的一招,那一次她和封學逸對招的時候嘗試着將招式反過來使用,發現得到了很不錯的效果。
於是風千韻在後來的訓練中就開始試着自己演化招式,以列缺教給她的那一招爲出發點,衍生出屬於她自己的一系列招式,特點是變化多端,靈巧,適合她自己。
封學逸原本計劃着還要再給風千韻訓練個一兩個月的,看到風千韻已經懂得運用用着自己的招式,封學逸提前結束了這場訓練,因爲她已經不需要他來教導了。
封學逸教人手腳功夫有原則,學員的功夫不到家他是不放人走的,風千韻是他到目前爲止見到的最快學成的人,沒有之一。
可惜,風千韻成長的時間依舊還是太短了。
夏無鋒也沒有再留情,他出招要比一開始狠了許多。
風千韻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她人小,手上又丟了武器,看起來是很吃虧的,不過人小了也就意味着自己身體更加靈活了,所以她能躲就躲,找到機會再攻擊一下。
偉大的革命成果告訴風千韻,游擊戰是確實有效可行的戰術。
面對風千韻這種有些無賴卻不失爲聰明的打法,夏無鋒一時也拿她沒有辦法。
籃球館內,風千韻四處跑,兩人的速度都極快,身影詭譎。
玄階巔峰對戰冥階初級,體育館內有兩股不尋常的氣流在激盪,金屬製的籃球架發生了震顫的聲響,周圍的看臺上前排的塑料椅子出現了裂紋。
夏無鋒停了下來,站定,原以爲風千韻會毫無反抗之力,沒想到她不但跟他耗了這麼久,還在一點一滴中積累着自己的優勢。
夏無鋒的眼神晦暗難辨。
風千韻見夏無鋒停下來了,也跟着停住了腳步,遠遠地看着。
夏無鋒取出了一個貝殼,與上次張旭琛的那個很相似,那裡面存放的是什麼東西,風千韻知道。
火焰,原本是人類無法掌握的一樣東西,但是夏無鋒與生俱來就可以讓他目之所及的火焰爲他所用,可以將火焰當做玩具一樣操控與鼓掌之間。
炎之朱雀夏家,被選中的傳承者,每一代都會誕生一個繼承人,天生就有控制火焰的能力,而爲了讓這種能力變得很強大,夏家人會尋找更加厲害的火焰。
由於燃燒的原料的不同,火焰是存在較大的差異,比如說磷火也就是俗稱的鬼火溫度就很低,連紙張都點燃不了,人可以毫無問題地觸碰,就沒有什麼傷害裡。
而現代工業的一些火的種類,煤氣,甲烷,氫氣,乙炔等燃燒產生的火焰也有差異,夏家的人一直都在尋找着殺傷力更大的火焰種類。
上一次燒掉服裝店的火,是一種特殊的火,採自上古炎地,想要採集這種火尋常人是做不到的,但是夏無鋒可以,採集了火種之後用炎貝裝好,就可以作爲夏家獨有的武器使用。
這一次,夏無鋒拿出的貝殼,顯然也是裝有某一種火種的炎貝。
也就是意味着,夏無鋒要用到他特殊的能力了。
風千韻淡淡一笑,既然知道夏無鋒會來找她,沒理由不考慮到這一點,風千韻計算過了,她擁有對周圍環境的探知能力,只要運用得好,可以幫助她躲開被夏無鋒操控的火焰的攻擊的。
夏無鋒沒有急着釋放出藏於炎貝之中的火焰來,他對風千韻說道:“不知道在H市的你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媽媽?!
“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麼?”風千韻沒有想到夏無鋒會去找她的媽媽!
“曾經高貴優雅的歐陽家的夫人,如今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藥店裡幫忙打雜,很出乎我的意外。”夏無鋒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用他的話告訴風千韻,他知道她媽媽在哪裡,所以極有可能已經對她媽媽做了些什麼了。
風千韻停在原地,她好像還是把夏無鋒想得善良了,她以爲這是屬於她和夏無鋒之間的戰鬥,原來對方沒想過要公平地跟她比試。
他還真是知道風千韻的弱點,拿風千韻的媽媽來威脅風千韻。
風千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想怎樣。”
“站在那裡不要動,承受你應該承受的一切,違背了和我的約定,這是你要受的懲罰。”夏無鋒冷酷得就像一個修羅。
夠狠,夠絕,也夠陰險,夠卑鄙。
風千韻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沒有動。
火焰從夏無鋒手中的炎貝里飛出,在夏無鋒的操控下飛向風千韻,火焰繞着風千韻的身體飛了一陣,讓她整個人都處於被火焰的包裹之中。
最後,在夏無鋒的操控下,火焰將風千韻整個人團團裹住,不留一絲縫隙。
火焰灼燒着風千韻的身體,剝奪着風千韻的意識。
上午第三節課的時候,高一的同學上體育課,男生籃球班的同學來到了體育館,幾個人剛進門,就看到了倒在籃球場上的一個黑影。
“喂,好像是個人……”
遠遠地看過去,大概是個人影,身上的衣服好好的,但因爲衣服包裹下的身體黑乎乎的,他們不太敢確定。
男生們面面相覷,對看了幾眼之後慢慢地往籃球場中央位置走過去。
然後,他們看清楚了。
“啊,真的是個人,還是個燒焦了的人,快,快報警!”
男生們被嚇到了,想要報警的男生拿着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的,按了兩個鍵,手機就掉到地上去了。
看到被燒得很慘的風千韻,衆人都嚇壞了,周圍沒有任何被燒掉的痕跡,連她的衣服都還好好的,獨獨就風千韻這個人被燒得面目全非了。
人們報警,還撥打了急救電話,心想,都燒成了這樣了,還會活着嗎?
商小葉和歐陽智敏本來是來圍觀的,但是看到風千韻,兩個人的心不由自主地就被捏緊了,這身形,絕對是風千韻錯不了!
兩人又看到了掉落在風千韻的身邊的染血的那跟可以變化長短的鋼棍,便肯定了,這個被嚴重燒傷的人就是風千韻!
兩人哪裡還顧得上上課,追着去了醫院。
風千韻被送進了博愛醫院,歐陽智敏還算冷靜,忙打電話給薛允冉,這裡是他家的地方,跟他聯繫一下,總比他和商小葉這兩個外行人像只無頭蒼蠅一樣瞎轉悠來得好!
薛允冉接到電話,驚訝得回不過神來,漸漸地化爲他臉上的害怕,怕風千韻有生命危險,按照歐陽智敏的描述,風千韻體表已經大面積燒傷了,不說燒傷本身對身體的傷害,就說燒傷後對身體機能的影響,一旦燒傷的面積太大,人體表皮的抵禦能力就會喪失,人體會受到各種各樣的感染。
一旦燒傷的面積超過了體表的百分之九十,燒傷深度超過二,人幾乎就失去了存活的可能性了。
薛允冉眉頭緊皺,臉色白了很多,忙給自己認識的最好的燒傷科的醫師打電話。
想想覺得還不夠,又讓他爸爸聯繫在國外的有關方面的專家,尋求幫助,希望對方能夠儘快來一趟。
薛允冉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學校裡,本來他人還在學生會處理事情,接到電話就直接開車回到了醫院。
來的路上薛允冉一直心神不寧,幾次油門都當剎車踩,差點出事。
到了醫院之後,風千韻還在搶救,歐陽智敏和商小葉在外面等着。
薛允冉看着手術室亮起的紅燈,愈發覺得緊張,自己也是個醫生,親自進裡面操刀動手術的次數也很多了,從小就出入醫院的他已經無數次看見過這盞紅燈,這是第一次他覺得這紅燈刺眼。
“小葉,你不要太擔心了,韻韻她不會有事的。”歐陽智敏雖然自己也緊張擔心得要死,但是身爲男人,這個時候應該安慰一下身邊的女孩子。
商小葉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怎麼可能沒事!都黑掉了!”商小葉哭着吼道。
“那……現在的醫術這麼發達,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歐陽智敏想起剛纔看到的風千韻的樣子,也是一陣害怕,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降了好幾度,“說不定不是韻韻老大,只是剛好穿着韻韻老大的衣服,韻韻老大的武器剛好就在邊上,又剛剛好身形和韻韻老大差不多而已……”
“哪來這麼多剛剛好……怎麼辦……韻韻她……到底是誰把韻韻害成這樣的……我好沒用,什麼都幫不到韻韻,現在她躺在裡面,我什麼都做不到……”商小葉泣不成聲。
歐陽智敏自己也是一團亂,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對了,我打電話給韓莫珏,他一定知道韻韻老大去哪裡了,裡面的人一定不是韻韻老大!”
歐陽智敏即使知道里面的人不是風千韻的機會嗯渺茫,但還是希望不是,然後他打了韓莫珏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韓莫珏才接的,韓莫珏現在人在喬溪村,工程還在如火如荼地建設中,他和風千韻又評估過,打算頂下那家制藥廠,所以這邊工地要加緊了。
“歐陽智敏,你不上課打電話給我幹嘛?”
“韓莫珏,韻韻老大她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小媳婦兒她今天去學校上課呀,怎麼了?”
去學校上課……僅有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韓莫珏發現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就追問,“歐陽智敏,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歐陽智敏這邊又是好長一會兒的沉默,“韓莫珏,今天學校體育館裡發現了一個被燒焦了的人,穿着韻韻老大的衣服,身邊還有韻韻老大的武器,身形也是……”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燒焦了,衣服怎麼還會在,歐陽智敏,不准你跟我開這種玩笑,聽到了沒有!”韓莫珏咆哮。
“我們在博愛醫院,你來一趟吧……”歐陽智敏的聲音低沉厚重。
“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別亂玩我,我現在有正事!”韓莫珏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怎麼搞的,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韓莫珏,我他媽的也希望這不是真的!”歐陽智敏吼了一句,然後按斷了電話。
加護病房中,心跳儀器滴滴地聲音響着,屏幕上顯示風千韻還有微弱的心跳。
從醫生那裡得到的情況是,風千韻存活的希望不大,被燒成了這樣還有生命跡象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醫生要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
薛允冉是學外科的,對燒傷也有所涉獵,看着加護病房內的風千韻,心裡是知道她有多危險的……
四人沉默地看着已經面目全非的風千韻。
“韓莫珏,你一定知道是誰把韻韻老大弄成這樣的對不對?”歐陽智敏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是誰將風千韻弄成這樣的。
韓莫珏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點燃,一口一口地抽着,淡淡的煙霧縈繞在他的身旁。
“歐陽智敏,不要想着去做傻事,現在要做的是先想辦法讓她醒過來。”
韓莫珏緊抿着脣,中長的頭髮遮住了光線,讓他的臉處於陰影之下。
“薛允冉,你是醫生,準確點說,小媳婦兒現在的情況,有幾分希望。”
薛允冉的臉色比起剛纔還要白了幾分,他的嘴脣動了動,喉嚨有些艱難地發聲,“零。”
零,就是按照他的經驗和知識來說,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以他的知識來說,風千韻現在就不應該還活着,這樣的傷放在別人身上,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聞言,商小葉的眼淚就流得更厲害了。
韓莫珏的口中吐出一口煙,“能安排她出院嗎?”
出院?
薛允冉聞言,說道,“你是有好的想法嗎?如果是有更優秀的醫院可以安排轉院,如果有別的醫師我會讓我爸爸幫忙聯繫讓對方來這裡,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是適合換地方。”
“是想到了一個地方,但是沒有辦法讓對方過來,我打算送小媳婦兒過去。”韓莫珏沉沉地說着,也許那裡可以幫到小媳婦兒吧。
呵,好像還要付出一些代價。
不過眼下,還是小媳婦兒比較重要。
薛允冉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韓莫珏是不會說笑的,他是認真的,於是他點頭,“出院的事情我來辦,你儘快安排好韻韻的事情,她的情況拖得越久就越難辦,另外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不管你要帶她去哪裡,請讓我也一起去,她幫過我也救過我,這個時候我不能不管,我是醫生,路上有個醫生照顧一下不會是壞事。”薛允冉很執意要跟着一起去。
韓莫珏點頭,沒有拒絕。
在薛允冉的安排下,風千韻這個重傷病人被瞧瞧地安排了出院,醫院派了一輛救護車,送風千韻去韓莫珏說的地方。
路途有點遠,車子離開了Z省,下了高速之後越開越偏僻。
“韓莫珏,你確定沒有記錯地方嗎?”薛允冉看着這路越走越偏僻,有些納悶了。
韓莫珏點頭,“沒有走錯。”
韓莫珏很肯定地回答,他們要去的地方的確很偏僻,是在大山裡頭的一個小村莊。
車子在蜿蜒狹窄的山路上走着,司機是博愛醫院的人,他真想不通把這樣一個重度燒傷的人運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好像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都燒成這樣了,就算能活下去,那估計也很難再正常生活了吧。
司機的心裡這樣想着,不過他只是一個司機,拿工資只負責開車的,其他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又開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不得不停下來了,前面是山路了,車子開不上去了。
這輛救護車停了,韓莫珏和薛允冉從車子上下來,又將風千韻擡了下來。
“我們要徒步翻過前面的那座山,才能到底目的地,這裡比較偏,前面的公路還沒有修,我們只能用走的。”
有不少的地方都有這樣的情況,因爲偏遠,經濟條件落後而沒有修路,過這裡有點特別,山裡頭住的人其實並不想修路。
此時的風千韻身上穿着特製的無菌衣,她的身體不能直接接觸空氣,避免身體感染。
韓莫珏抱起了牀上的風千韻。
“小心點,她現在的身體經不起一點點的傷害。”薛允冉提醒道。
韓莫珏點頭,表示瞭解。
韓莫珏體力還不錯,抱着風千韻一直都沒有放手,一直抱着她上了山,山路崎嶇,兩人小心地護着風千韻。
過了山,果然在山坳之中有一個小村莊,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大多數的房子是水泥蓋的平房,其中還參雜了零星的一些黃泥房子。
薛允冉不明白韓莫珏要帶風千韻來這裡做什麼,但知道韓莫珏對風千韻的擔憂不見得比他的少,不可能會亂來,便按捺着疑惑的心,跟着他繼續往前。
進了村,愈發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看到路過的一些村民,好多身上都揹着筍帶,這附近一帶的山上多種毛竹和紅竹,現在這個時間正是筍成熟的時間。
韓莫珏擋在了其中一個路過的挑着一擔子毛竹筍的村民面前,“帶我去族長那裡。”
對方因爲韓莫珏說到了“族長”,而多打量了韓莫珏幾眼,“你是什麼人。”
“我有事要見你們族長,我與易澈認識。”韓莫珏知道自己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方是不會帶他去見他想要見的人的。
聽韓莫珏這麼說,又看到韓莫珏懷裡抱着的風千韻,才確定了韓莫珏的來意。
“你等等。”那人將自己身上挑着的擔子放到了地上,“你跟我來吧。”
薛允冉看着韓莫珏和那人的對話,雖然聽得有些迷糊,但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來了。
看來這個小村莊有些什麼秘密。
韓莫珏知道薛允冉的疑惑,就跟他說,“這個村莊建起來沒多久,二戰的時候,他們因爲不想被捲入戰爭,就躲到了這裡,然後在這裡安定了下來,後來二戰結束了,他們也沒有離開。這一族人個個都是草藥師,對草藥頗有研究,其中以他們的族長最爲厲害。”
鴉片戰爭之後,不少民間高手都躲了起來,選擇了避世,韓莫珏如今帶薛允冉來的這個地方的村民就是其中的一批。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可惜了。”這應該算是醫學界的一大損失吧。
在那人的帶領之下,韓莫珏薛允冉來到了族長的家門口。
是很普通的平房,還是用黃泥和着石頭造的那種,房頂是黑色的土瓦。
到了門口,那村民就走掉了。
“易澈,你在家嗎?”韓莫珏看着這破爛不堪的房子,真是不敢恭維。
“嘭——”
就在這個時候,房子裡傳來了很大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濃煙從房間裡冒了胡來。
“咳咳咳額——”
濃煙中,跑出來一個男人,臉上黑漆漆的,都看不清楚是什麼長相。
“咳咳咳……”易澈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擡頭才注意到韓莫珏和薛允冉,以爲是村裡頭來了什麼陌生人,可是其中一個人好像又有一點眼熟……然後努力地回憶,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韓莫珏!”易澈老半天終於是將韓莫珏給想起來了,“你怎麼來這裡了?難道說你想通了?”
“是,不過條件要換一下。”韓莫珏說道。
條件換一下?
易澈注意到了韓莫珏懷裡抱着的風千韻,“你的意思是,你要救你懷裡的這個小孩?”
韓莫珏點頭。
“哦?”易澈來了興致,他走上前細細地打量着風千韻,“她對你很重要?”
“廢話那麼多幹嘛,要你救你就救!”韓莫珏不想跟易澈廢話。
“別兇呀,我說過了,我只是個草藥師,識別草藥,曬草藥,磨草藥和研究藥草纔是我的本職工作,救人只是附帶的。你帶來的人能救不能救,我還不知道呢!”
“你做前面那些工作的目的不就是用你的藥救人嗎?”
“誰說的,我纔不救人,我要救貓貓狗狗!”
“廢話別多,先看人。”韓莫珏沒這個閒工夫跟易澈磨嘴皮子。
“真兇,真不知道我妹妹看上你哪一點了!”易澈吐槽道,“好,我們先進屋去……”易澈剛想讓韓莫珏他們進房子,一回頭看到剛剛被他搞成一團糟糕的房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前面去旁邊的房間吧,那是我妹妹的房間,她今天上山找草藥了,人不在。
現在誰還跟他計較這麼多,救人要緊。
薛允冉還以爲那個“族長”應該會是一位長者,誰想居然是這麼年輕的一個男人。
韓莫珏抱着風千韻進了易澈的妹妹的房間,將風千韻放到牀上後,易澈查看了風千韻的情況。
易澈的表情猛地一緊,臉上分明寫着“驚訝”兩個字。
心裡有了結論,“她不需要我救。”
韓莫珏一聽這話,直接將易澈給拎了起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她已經沒辦法救了嗎?你算什麼族長!”
韓莫珏這兩天的冷靜不見了。
“你先聽我說!”易澈被韓莫珏的憤怒給嚇到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韓莫珏這麼激動呢!“我說她不需要我救不是說我救不了她,是她不需要我救,她的身體在康復中,過些日子自己就能痊癒了。”
“你說什麼?”韓莫珏驚訝了,自己在康復?
“是呀,我也被嚇了一跳,按理說,人被燒傷成這樣是不可能還活着的,但是她不但活着,身體還在不斷地進行着自我修復,她的脈息已經幾乎正常了,而且,她的康復是由內而外的,證明這是她自己身體的作用,看來她一定是個很特別的人,不然她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易澈也對風千韻充滿了好奇,覺得她現在這個狀況很不可思議。
“你是說,她不會死了?”薛允冉急切地問道,這麼多天來,臉上第一次有了神采,之前他臉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的。
易澈點頭,很肯定地回答了薛允冉的話題,“從傳統醫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從我的認知來說,也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許,等她醒來之後,我們可以問一問她自己。”
“那她的皮膚能不能恢復?”韓莫珏又問道,風千韻現在全身都被燒焦了,體無完膚,正常人是絕對不可能恢復了,是風千韻的話,可以嗎?
有這樣的可能嗎?這樣的重度燒傷也恢復?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回答不了,她現在的情況就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了,後面的事情,我們就用我們的眼睛來見證好了。”易澈說道,“如果與必要的話,我會給她準備一些草藥,你們可以像包糉子一樣將她整個人包起來。”
“你說誰是糉子!”韓莫珏因爲易澈的這個比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比喻,只是個比喻而已,”真嚇人,好好的露出這麼可怕的眼神來,他的小心肝啊!“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她是你的什麼人呢,之前你都不肯給我當妹夫,這次爲了她,你居然肯答應做我妹夫,終身留在這裡,不再踏出這裡半步。”
“關你屁事!我家的小媳婦兒,你有意見啊?”韓莫珏聽聞風千韻沒危險了,狀態又回來了,說話中氣也足了。
“我是沒意見,我怕一會兒我妹妹回來了,她有意見。”他妹妹易嵐可是很喜歡韓莫珏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妾有情,郎卻無心。“因爲我沒有幫上什麼忙,所以剛纔說的還不作數,你不需要留下來做我妹夫的。”
“再等一等,等確認了她會恢復之後再說,如果她的皮膚不能自己恢復,我們的協議還是成立的。”韓莫珏看着牀上的風千韻認真地說道。
“我沒有聽錯吧?韓莫珏,爲了救這個女孩,你願意丟棄自己的下半輩子,終生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已經夠驚訝的了,現在她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爲了她的外貌,你就打算把自己的下半生賠上?”易澈驚訝地說道。
“廢話不要多,值得不值得是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情,總之你到時候只要照做就是了。”韓莫珏自己心裡有一把秤,自己會衡量。
一個女孩子,如果容貌全毀,跟要了她的命有什麼分別?
“好,我不問,你們肚子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給你們吧,這小女孩就暫時留在這裡觀察一段時間,直到她痊癒爲止。”易澈直搖頭,要說韓莫珏對牀上的這個女孩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他纔不相信。
哎,他希望女孩能夠自己完完全全地康復,如果他和韓莫珏的協議達成,而韓莫珏的心裡又裝着別人,勉強留在這個地方和他的妹妹在一起,對誰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嗯,我真的餓了,有什麼好吃的都弄來吧,你做飯還行不?做的不好吃我可不吃的。”風千韻被確認沒危險了,韓莫珏的胃口也就來了,嗚嗚嗚,小媳婦兒這樣,害他這兩天都吃不下東西了,現在感覺好餓哦!
易澈的嘴角抽搐,他還真是不知道客氣。
旁晚的時候,去山上採草藥的易嵐回來了。
進了門,看到房間裡烏煙瘴氣的,見怪不怪了,準又是她哥哥弄成這樣的,她將草藥簍放在了門邊,“哥,你猜我今天採到了什麼?”
易嵐說完發現她哥不在這間屋子裡,納悶地往旁邊的屋子找去。
他們家一共就四間屋子,一家吃飯的,一間廚房,還有兩間是他們兩個的臥室。
易嵐去廚房的時候路過她自己的房間,發現裡面有人影。
哥哥怎麼這樣,不是跟他說了,不準隨便進她的房間嗎?
易嵐氣呼呼地推開門,“哥你怎麼……”
聲音停住,易嵐看到韓莫珏,還以爲自己眼花了。
韓莫珏看到易嵐,臉上也有些尷尬。
“韓莫珏?”易嵐走近,真的是韓莫珏……“你……你怎麼來了?”
易嵐的臉上有着明顯的驚喜和女兒家的嬌羞。
“我朋友生病了,我帶她過來。”韓莫珏的口氣有些生硬,和易嵐說話他會覺得彆扭。
“嗯……”易嵐也不知道要跟韓莫珏說什麼,畢竟自己曾經那麼丟人地跟他表白過,被拒絕後還硬是倒貼上去,“那我哥人呢?我去找他來。”
“不用了,他已經看過了,他現在人在廚房裡。”韓莫珏回答道。
“天!他居然進廚房了!”易嵐聞言驚呼,然後忙朝着廚房跑去,再晚一點,她怕廚房都讓她哥哥給燒了!她哥哥是生活技能九級殘廢!
易嵐跑出去後,薛允冉把這些看在眼裡,“她好像很喜歡你。”
剛纔韓莫珏和易澈的對方薛允冉都聽見了,所以大概也聽出了一些名堂來,好像是易澈的妹妹喜歡韓莫珏,所以想要韓莫珏留在這裡並且娶易嵐,還開出了條件,不過韓莫珏沒有答應,現在韓莫珏因爲想要救風千韻,再一次來到這裡,打算接受原本他沒有接受的條件。
“薛允冉,小媳婦兒醒來後,關於你剛纔聽到的事情不准你跟小媳婦兒提半個字。”韓莫珏很嚴肅認真地交代薛允冉。
“爲什麼?”薛允冉不解地問,“如果韻韻的皮膚不能康復,需要易澈幫忙的話,那就等於是你答應了易澈的條件,以後都留在這裡,並且和剛纔的易澈的妹妹結婚,這樣你都不打算告訴韻韻嗎?”
對於像韓莫珏這樣的人來說,待在這樣淳樸的小山村,娶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人,應該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吧?
“要她知道做什麼,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她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而且,還是事後讓她知道,她說不定會宰了我呢!”韓莫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薛允冉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嗯,我知道了。”
還是希望韻韻可以自己康復吧,不然的話,韓莫珏做出的犧牲就大了。
“韓……”易嵐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連帶着易澈也跟着享福了,本來易澈又一次將廚房搞得亂七八糟少不了易嵐一頓罵,今天難得的,易嵐不但沒有罵他,還加菜做了一頓異常豐富的晚餐。
易澈知道那是因爲韓莫珏他纔有的福利。
“來來來,我們來吃飯,我妹妹的手藝很不錯的,你們一定要嘗一嘗!那邊的屋子還沒有打掃乾淨,我們就先在這裡吃晚飯吧!”易澈招呼韓莫珏和薛允冉坐下吃飯。
韓莫珏和薛允冉坐下。
韓莫珏拿着飯碗回頭看了眼牀上的風千韻,“對了易澈,她現在這樣沒有關係嗎?進山之前一直給她打着點滴的,其中就有營養液,因爲要上山,那些點滴都拔掉了,那現在這樣她會不會有問題?”
他們要吃飯補充體能了,但是風千韻現在不具備進食的能力,就這麼放着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事的,我剛檢查她身體的時候發現她身體內部的狀態很好,這個樣子維持個一個禮拜應該沒有問題,那些點滴對她身體的作用沒有那麼大,不要也罷。”易澈做出了他專業的判斷。
聽到易澈這麼說,韓莫珏才放心吃飯。
薛允冉嚐了幾口飯菜,不由地稱讚道,“易小姐做的東西真美味。”
被誇獎了的易嵐有些嬌羞,“謝謝。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呢?”易澈神經比較大條,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問。
“額……易小姐不用這麼客氣的,”薛允冉聽到易嵐這麼尊敬的問法,怪彆扭的,“我叫薛允冉。”
“對了,哥哥,牀上的那個女孩的情況怎麼樣了?”易嵐沒忘問她哥哥風千韻的情況,因爲風千韻是韓莫珏帶來的人,應該對韓莫珏比較重要,不然韓莫珏也不會帶着她來找她哥哥了。
“她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她的皮膚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得了,對了,小嵐,你明天上山採草藥的時候,注意一下,有幾味平時不太需要的藥材可能需要,我一會兒寫一張單子給你。”易澈通常只管搗鼓草藥,採藥都是他妹妹易嵐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