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博愛醫院頂樓院長辦公室的辦公桌不幸慘遭摧殘。
“老頭,我說我要放假,聽到了沒有!”風千韻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對着坐在辦公椅上的醫院院長氣呼呼地說道,這老頭簡直就是壓榨她,她要休息,她要放假!
風千韻口中的老頭,也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薛義森。
“咳咳。”薛義森輕咳了一聲,“小韻,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還債啊!”
這混蛋老頭,就知道拿這件事情來壓她,她念高中的時候母親去世了,是老頭出錢給母親買了塊墓地,也是老頭出錢讓她念書的。
雖然她上了大學之後就一直半工半讀,不再花老頭的錢。
畢業後她就給這混蛋老頭賣命來了。
“不管,就算要還債那也慢慢來,我要放假!”她已經整整四年沒有放過假了,全年無休,大年夜的還守在醫院裡。
再說了,憑藉白髮怪老頭教她的絕世醫術,她成了醫院的搖錢樹,給醫院賺了大把大把的錢。
她給看的那些個病人,要的價錢都是嚇死人的,可沒少給醫院賺錢!
“放假做什麼,你一沒親人,二沒男人的,放了假你也是一個人。”薛義森笑呵呵地說道,臭丫頭,戳到你的痛楚的吧!
哎,小丫頭長大後越發不可愛了,整天就知道對他這個老頭子兇!
薛義森很喜歡看風千韻氣呼呼的樣子。
“老頭,你再不給我放假,我就告訴允冉哥你偷小護士的小內的事情了!”好吧,他說的都是事實,她沒男人就沒男人,幹嘛整天掛在嘴邊啊!
薛允冉是薛義森的兒子,是風千韻僅有的一個朋友。
薛義森一聽,頓時漲紅了老臉,“臭丫頭,你別胡說八道啊,我什麼時候偷小護士的,的,那啥了!”
“上次我推門進來的時候,那條掛在你辦公椅扶手上的東西,你別告訴我那是你自己的!,咳咳,我記得好像是黑色蕾絲的呢。”還是穿過了的!
“那是那個小護士想要……咳咳那啥我,自己跑到我辦公室裡來跳那種一邊蹦一邊脫着衣服的舞蹈,被我轟了出去,誰想到……”誰想到“罪證”給留在了辦公室,還好死不死地給這個臭丫頭給撞見了。
薛義森當場嘔了個半死。
其實薛義森在這個位置坐了那麼多年,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不過他是個有原則的人,更何況他自覺自己糟老頭一個,實在不適合去糟踐那些年輕的姑娘。
“咳咳。”薛義森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今天是媽媽的忌日,準備一下就過去H市吧,明天也不用來醫院了。”
原來薛義森都知道。
臭老頭,記得就記得,幹嘛非要繞這麼半天才肯說麼!風千韻不滿地嘟了嘟嘴,然後轉身離開。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薛義森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平時你要放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找到男朋友了,我就放你一個長假。”老頭賊兮兮地笑道。
“嘭——”回答薛義森的是辦公室的門發出的巨大的碰撞聲。
嘖嘖,當初裝修辦公室的時候選用高檔貨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風千韻下了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了一下東西,離開前,看了一眼擺在辦公桌上的那張有些發黃了的照片,照片很顯然已經有一些年代了,照片上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窩在女人的懷裡,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
媽媽……
學醫是過世的母親的心願,風千韻知道母親活着的時候一直都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挺直了腰板站在那個拋棄了她們母女的父親的面前。
她的那個所謂的父親說起來還是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至少在外人眼裡是這樣的。他就是歐陽家的當家人歐陽石隱,歐陽跨國集團的董事長。
十三歲那年,她和母親被歐陽家掃地出門,父親養在外面的情婦以及情婦爲父親生的兒子光明正大地入主歐陽家。
她大概還記得當初父親對她的母親說的話。
“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我們好聚好散,更何況你生的是一個丫頭片子,這麼多年也沒有能生一個兒子出來,這若放在別人家也就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歐陽家,能夠繼承家族血脈的人只有男孩!”
所以她這個女孩即使被趕出歐陽家,對他們來說也不會有損失。
父親說完絕然轉身,沒有再看她們母女一眼,風千韻記得她還有一個奶奶,在她父親要將她們兩人趕走的時候正抱着她的孫子開心地逗弄着,一眼都沒有看她們母女。
她記得那是冬天的一天,天氣不是很好,南方的冬天刺骨的冷,她和母親兩人從華麗的歐陽家的別墅離開,沒有人送她們,出門的時候,她只聽到背後的譏笑之聲。
母親沒有哭,拉着她凍紅的小手,一路堅定往前走,風很大,她害怕地瑟縮在母親的懷抱裡,卻發現母親渾身都在顫抖着。
一路上都沒有車,兩人徒步走了很長的路,她不記得走了多久,只知道直到天黑了,她們纔看到一家小店,凍僵了的她們進了店,要了一碗熱乎乎的牛肉麪。
離開了歐陽家,母親和她兩個勉強租了一個十幾平大的屋子,母親爲了供養她,每天都要打兩份工。
母親在嫁入歐陽家之前是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後來外公外婆雙雙離世,留下的家產母親也無心打理,便交給了她信任的丈夫。
她們一無所有,母親的學歷不低,學的是金融,按理說離開了歐陽家還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可是不知道爲何她投出去的簡歷無一例外地石沉大海了。
現在風千韻才明白,那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父親後來帶進門的那個女人杜青豔在背後搞的鬼。
歐陽家跺一跺腳,整個H市都要抖一抖,大企業都和歐陽家有些交情,中小企業沒事也不敢得罪歐陽家,於是母親只能給別人做做鐘點工,去附近的小餐館打打雜。
母親是堅強的,風千韻記得,母親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掉過一滴眼淚,有幾個夜晚她半夜醒來發現母親不在她身邊,聽到櫃子邊傳來一陣陣細若蚊吟的哭泣聲。
現在的風千韻明白,對於母親來說,父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然而,父親卻背棄了她。那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母親的世界轟然坍塌了,而自己,就是母親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母親是堅強的,然而,爲了賺錢,她每天超負荷的工作最終讓她的身體積勞成疾,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但她從來都沒有跟她講過,直到她高一的那一年,老師跑來找她,告訴她,她的母親在醫院裡等着見她最後一面。
她瘋了一般地跑到醫院,就看到了母親慘白的面容。
她握住母親的手,竟然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醫生告訴她,剛開始母親由於不規律的飲食和過重的身體負荷得了胃潰瘍,然後是胃穿孔,之前他們一直勸母親來治療,只是母親不肯,她不想浪費錢,說是要把錢留着給她念書。
當風千韻知道的那一刻,母親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母親用顫抖的手將一張存摺交到了她的手中,風千韻看着上面五位數的存款,再看着母親瘦削的面容,身體僵硬。
其實那上面只有一萬多塊錢,但是對於她和母親來說,是很不容易的一筆存款。
那一天,她送走了母親……
風千韻甩一甩頭,將這些過去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離開了醫院,風千韻擠入了滿是人流的地鐵站,前往火車站,幾天前她已經訂好了從M市到H市的高鐵票了。
“天吶!軌道上有一個小孩!”人羣中,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
站在站臺靠前位置的風千韻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小孩。
一個三四歲樣子的小女孩,手中還抱着一個洋娃娃。
地鐵進站的警鈴在這個時候響起。
“地鐵馬上就要進站了,請各位乘客站在安全線以外候車……”
“地鐵馬上就要進站了,請各位乘客站在安全線以外候車……”
風千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以自己的身手是可以救下小女孩的。
風千韻唸書的時候學習了空手道,還拿過全國錦標賽的冠軍,身手矯捷。
生死關頭,風千韻沒有猶豫,從站臺上一躍而下。
“哇,快看,有人跳下去了!”
“天吶,她不要命了嗎?”
“好勇敢的女生!”
“哇,她的是速度好快!”
有人擔憂,有人爲風千夜的舉動詫異驚歎。
風千韻雙臂將小女孩圈入自己的懷裡,正要將她抱起,一剎那她頓住了。
好重!
她根本沒有辦法將小女孩抱起來,小女孩彷彿就像是雙腳長在了地上一般,重如千斤。
低頭,更大的詫異!小女孩沒有臉!
詫異和困惑的那瞬間,疾馳的地鐵已經進站,風千韻的世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韻韻,醒醒。”
有人搖動了風千韻的身體,風千韻努力地將眼睛睜開。
“韻韻,你好些了嗎?”
慈愛的聲音,對風千韻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遙遠。
媽媽……
風千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她死了嗎,所以和媽媽重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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