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這青衙街賣的商品倒是統一，全是石頭，大的小的，全堆在店裡。儘管商品統一，但店裡的顧客的數目卻不那麼統一了。有的門庭若市，有的裡面只是小貓兩三隻，更有甚者，店主坐在那閒得摳鼻屎。
不過他們打出的招牌都很有意思，什麼大賭石，兩佰元一塊，隨便挑隨便選，多選多中，一夜暴富就在現在
一路走走停停，劉沁兩人來到一處熱門的鋪子面前。看到人一窩蜂地圍做一團，劉沁看着人山人海的，擠不進去，撅着嘴站在一旁。
“啊，出綠了出綠了”
“真的啊？”
“老周，我出兩百萬，轉手不？”
“啊，出這點綠就值兩百萬啊？”
“噫，你真外行這抹綠可是好東西呀，都快接近冰種了，水頭也好，況且這麼一大塊籽料，要是賭漲了，那可是”
似乎那石頭的擁有者要考慮，老闆抽空走了出來，看到劉沁和關林，俱是一副生手的樣子，馬上笑眯眯地道：“先生小姐，賭石呢？哎喲喂，你們還真來對地方了，咱們店的毛料可是一等一得好，保證童叟無欺。哪哪哪，剛纔那個顧客切出綠來了，可見我這批貨出綠的可能性高啊，你們儘可以進來挑挑，咱也不宰生了，五百塊錢一塊。”
聽到老闆轉眼就把價格翻了一番，劉沁笑道：“老闆，你還說不欺生呢，剛纔還三百塊錢一塊呢，現在馬上都五百了，這不是坐地起價麼？”劉沁指了指他立在店前的木牌子，上百寫着的可是三百塊錢一塊石頭。
“哎呀，小姐喂，你看我對面的那店，還兩百塊錢賣一塊石頭呢。沒出過綠的或鮮少出綠的，買來做什麼？純粹是拿着錢打水漂。我這毛料可不一樣啊，那可是天天都有人切出綠來的。”那老闆是看在劉沁關林兩人俊男美女站在一塊賞心悅目份上，這才破例和他們多聊幾句，要是別人在這當口和他砍價，他直接不理你，愛買不買。反正他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賭石，劉沁不懂，但她覺得嘛，買賣，萬變不離其宗。質量好的，顧客肯定不少就是了，所以她才挑了這間人滿爲患的店，準備在這買上兩塊，不管能不能出綠，反正能一圓夙願。
“那行，老闆，我們進去挑幾塊。”劉沁笑道。
那老闆讓劉沁關林兩人進去後，吩咐手下看着，又鑽進人羣中去了。
兩人挑挑揀揀，最後一人拿了兩塊石頭。此時人羣已經散了一小半，大多數人都是搖着頭嘆息着走的。
“賭垮了，可惜了，那麼好的水頭，那麼豔麗的綠”
“是啊，哪裡曾想過這只是靠皮綠”
“老周這次可栽了，兩百多萬，一下子沒了。”
“哎，看開點吧，賭石就是這樣了。”
賭垮了？劉沁看着蹲坐在那悶着臉吸着煙的老頭，心裡閃過一抹同情，不過隨即搖了搖頭。這賭石就是如此了，玩的就是心跳。他們兩人把那四塊石頭堆在櫃檯下面。
此時那老闆也是一臉鬱郁，賭垮了，他店裡的生意自然受到影響，能不鬱悶嗎？他只好把剛纔新掛上去的價格撤了下來，把原來三百塊的標價牌再次放了下去。
“小姐，選好了？”看到堆在櫃檯下的幾塊石頭，那胖老闆眼睛又眯了起來，笑呵呵地問道。
“嗯。”劉沁點了點頭，然後從錢包裡拿出兩千塊，遞給老闆，“對了老闆，可以幫我切一下嗎？”
那老闆爽快地接過錢，看到劉沁沒有坐地降價，對她很有好感，“你要解石？”
“是呀。”
“成，沒問題，小六子，過來把這幾塊石頭搬過去。”說完就從櫃檯走出來，領着劉沁兩人來到解石機面前。
流連着未走的人一見又有人解石，頓時又圍了上來。
胖老闆捋了捋袖子，朝那放在解石機固定好的石頭比劃了一下，道：“小姐，你想怎麼切？”
劉沁轉頭看了眼關林，關林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懂。劉沁只好笑着道：“老闆，我是個外行，不懂這個，你就按你的經驗和技術來切吧。”
“老王啊，人家小姑娘那麼信任你，你可得攸着點來啊，別把這石頭給切壞了。”
“哎呀，我老王出手，你們就放心吧，小姑娘，你也放心，二十年前我可是一解石的好手”胖老闆拍拍胸脯向他們保證道。
二十年前的好手？靠不靠得住的？劉沁暗自笑道，不過仍然讓他操刀，
連切了兩塊，裡面全是白花花的石頭，別說豔綠了，就是靠皮綠也沒見着一絲。
不少觀衆都吹噓不已。
此時胖老闆已經汗如雨下了，蒼天啊，大地啊，來點靠皮綠也好啊。要是這四塊毛料切了，裡面都是白花花的石頭的話，那他這店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呀，綠了”切第三塊時，不知誰叫了那麼一下。
胖老闆心裡暗鬆了口氣，隨即笑道;“小姐，還切下去嗎？按我個人的意見是轉手賣了吧？”按他的經驗來看，這是靠皮綠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八十啊，而且看這水頭就像豆種，他不怎麼看好啊。
“轉手的話，我出兩萬”
看這抹綠的種、色、水頭，這個價還算高了。人羣中也沒有人再出價，大家都等着劉沁的回答。
劉沁搖了搖頭，道：“不了，老闆，麻煩你繼續切吧。”她的本意並不是賺錢，一開始確實是爲了一圓夙願而已。如今出了綠，不管品種好不好，她都想帶回去，到時找匠人打造成飾品，自己收藏也好，送給家裡的幾位長輩也不錯。
胖老闆見勸說不住，搖了搖頭，繼續解石。
哪知越擦進去，裡面的色澤就越清澈純正，質地也比一般的豆種細，半透明狀，其色雖然不濃，但很清雅，雖不夠透，但也不幹，很耐看。這這這，這分明是芙蓉種嘛。
隨着附在上面的石塊一一剝落，裡面的露出了嬰兒拳頭般大的翡翠，而圍觀的人也炸開了鍋，有些沉不住氣的直接開價了，“小姐，這翡翠你要是賣的話，我出價20萬，如何？”
“老林，你欺生啊，這麼純正的芙蓉種哪裡只值二十萬。小姑娘，我出五十萬買了，你意下如何？”一位滿臉正氣的老頭斥責了剛纔出價的男子後，詢問劉沁的意思。
劉沁搖了搖頭，抱歉地說道：“大叔，對不起，這翡翠我不打算賣呢。”
原本蠢蠢欲動的買家漸漸安靜下來，人家物主都不打算賣，自己口袋裡有幾塊錢也折騰不出什麼來啊。
胖老闆是個機靈的，讓小六拿了袋子把那翡翠包好後才轉交給劉沁，“小姐，還有一塊石頭，你看？”
劉沁接過，點了點頭，“一起切了吧。”
最後一塊切了，裡面全是石頭，周圍的看客又是一陣嘆息。
對這結果，劉沁倒是不置可否，四塊石頭有一塊賭漲了，這已經算不錯了，雖然品種不算頂好，但也是自己運氣不是？第四塊不出綠，在劉沁的意料之中。
“先生小姐，你們要不要再看看？裡面的石頭四百塊一塊，隨便你們挑”胖老闆笑呵呵地道，多虧了這對男女，他家的生意又能漲價啦。雖然剛纔劉沁賭出了一塊品質上佳的芙蓉種，他並不嫉妒，並非是他看不上這翡翠。而是做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嫉妒了，他年輕的時候也賭過石，其中的漲漲挎挎，他經歷得多了，自然也看破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和運氣，別人是強求不來的。
劉沁笑了笑，拒絕了，“不了，我得了這麼一塊，已是運氣。”人，還是別那麼貪得好。
此話一出，胖老闆看她的眼光不同了，蘊含着一抹欣賞。年輕人，有自知之明，而且懂得適可而止的人不多，小小年紀，就能看透這點，非常難得啊。
“小姑娘，歡迎下次再來啊。”胖老闆的語氣中少了那麼一絲客氣，透露着一股親近。
劉沁僅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並不答話，她估計她是不會再來了。她將裝着翡翠的袋子交給關林，讓他代爲保管。
關林毫不推辭地接了過來，這條街不知道冶安怎麼樣。這袋子的翡翠價值幾十萬，難保不會有人見財起意。錢財丟了倒無所謂，傷着了她就不好了，所以這東西還是自己保管比較妥當。
“嗨，小七，想不到在這裡居然也能碰到你？想來咱們的緣份不淺啊。”
劉沁擡眼，看到俞夏領着一男一女來到店門口。聽到小七這稱呼，劉沁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關林，果然看到他亦是板着一張臉，劉沁知道，他生氣了。
頓時，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俞先生，咱們不熟吧？我不介意你叫我劉小姐或者直接叫我劉沁。”
俞夏自然也注意到了劉沁身後的男子，也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再結合她現在的言辭，不難猜出他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