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男人不可思議地皺着眉頭,“你說是她開車送我來的?”
“沒錯,她來之前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到醫院掛急診,她下車的時候,我就站在醫院門口。”
成澤傲眉宇皺的越發深了幾許,這丫頭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是不是她還會開飛機?但阿桑調查過她的底細,並沒有從她的案底上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你剛纔說什麼?她被警察帶走了?”
阿桑點了點頭,男人頓時火冒三丈,“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做什麼!今天晚上不把人給我帶回來,你們都他媽的別幹了,一羣廢物!”
“老大!”阿桑思忖了幾秒,積壓已久的疑問終於衝口而出,“您忘了秦小姐了嗎?她…”
阿桑本想說以前的教訓難道都忘了嗎?但剩下的話,硬生生地在男人厲色的眼神中被湮沒。他趕緊走出去,剛走到門口,身後立刻又傳來了一道聲音,“等等!”
成澤傲掀開被子,一把撕開膠帶,將針頭猛地撥了出來,手背上頓時鮮血汩汩地往外流,“我跟你一起去!”
“老大,您身體還沒好…”
“別廢話,快去取車!”男人說着,高大的身體已經隱匿在樓梯間。
阿桑快步跟上,以他對老大的瞭解,這個男人一旦認定某件事,就會堅持到底。就像現在,估計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黑色幽靈在夜色中一路狂奔,成澤傲坐在後座上,臉上沒有一點兒血絲,他薄脣抿着,強忍着腹部傳來的疼痛。此刻的他虛弱無力,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兒,他想他會睡到明天下午再起牀。
男人看向窗外,玻璃上浮上一層白霧,明明白天溫度還不錯,到了夜晚,天氣卻驟然變涼。朝陽穿的單薄,這樣瘦弱嬌小的女孩兒被關在看守所,一個晚上非凍出病來不可。
男人修長的指尖在玻璃上畫了幾下,隨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車子很快停在齊嶺市的交警大隊門口,成澤傲率先走下車,大步流星地向裡面走去。
阿桑甩上車門,在經過車身時看見玻璃上氤氳的兩個字有些模糊,卻依然看得清楚。
丫頭。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交警隊的人基本已經下班,只有寥寥地幾個值班人員坐在室內,聊的熱火朝天。成澤傲站在窗口,銳眸微眯,他敲了敲窗戶,裡面的人透過玻璃窗口淡淡問道,“什麼事?”
男人眉頭緊鎖,心中的火氣頓時冒了起來,他轉身看向阿桑,語氣中帶着毋庸置疑的篤定,“給他們老大打電話!他媽的!還弄不死他們!”
阿桑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一串號碼,在電話裡說了幾句便走了回來,“老大,錢隊長馬上就到。”
男人點點頭,走到一側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頎長的身子靠在冰冷的牆面上,冷冷地說道,“阿桑,你跟了我多少年。”
阿桑身體一怔,右眼不停地跳動,“整整五年。”
成澤傲冷哼一聲,嘴角勾了勾,腥目簇起一股怒火,儘管男人因爲生病而面色蒼白,但依然掩蓋不了獨屬於他的霸道和強勢。他的臉沉浸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半隱匿地黑暗中,左耳的藍鑽在燈光下折射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你倒是記得清楚!那你跟我說說,爲什麼在我醒來之前不找人把她撈出來?”
阿桑知道,什麼也瞞不住他的眼。他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當時他確實是想救她來着,但一想到老大腹部上的撞傷,和以前那個秦小姐,他就想借此機會讓她吃點苦頭!所以當柿子問他要不要救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說,不救!
“你他媽的倒是說話呀!”成澤傲眼色一凜,“我知道你看她不順眼,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從今以後,你們都給我記好了,誰敢再動她一根頭髮,都他媽的給老子滾蛋!”
巨大的怒吼聲迴盪的空曠的樓道中,讓人震耳欲聾,阿桑跟了他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男人身體怔了怔,卻只是低着頭,不敢說話。
“喲,這是誰發這麼大火呀?”錢元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語氣中帶着老奸巨滑的味道。
成澤傲嘻皮笑臉地站起來,前一刻還面色陰狠,一瞬間又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臉。他上前和錢元握了握手,“錢叔,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您,沒驚了您的良辰美夜吧。”
錢元一身警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這麼久不見,還是一點正形都沒有。”錢元邊說邊領着男人向自己辦公室走去,路過值班室的時候,他沒好氣地瞪了裡面同人一眼,隨後又笑着說道,“什麼人這麼重要,還值得你親自跑一趟,讓我猜猜,一定是一位美女吧?”
成澤傲笑而不答,他大搖大擺地坐進沙發,臉上的笑容變的有些冷,“我的車子闖了紅燈,結果你們的人就把我的人給抓了回來,您看這天氣……”
“媽的!誰這麼大膽,我現在就讓他滾蛋!”錢元說着便準備去打電話,成澤傲卻笑着拉住他,“錢叔,不要發這麼大火嘛,你的人也是照章辦事,我不想把事情搞大。”
“行,那我趕緊讓人把人給放了,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