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限圓滿的週五過去,經過週六週日,到了下週一,果不其然一大早上面就一紙令下,懷姜縣升級爲懷姜市——這個對懷姜人來說沸沸揚揚的大事件,卻已經影響不到於青家分毫了。
方萍按時去市裡銀行報了道,隨後培訓上崗,一切都很按部就班。而最大的變化無非就是因爲要去市裡上班,方萍需要一大早的就和於成勇出門,到晚上下班才能回家。
於青於是被安排去姥姥家吃中午飯,於青表示一切都很NICE,她從小就是姥姥帶大的,感情自然好的不得了,特別是重活的這這一回,再一次見到頭髮居然還泛着青、腰板硬朗的姥姥姥爺時,她還特沒出息的跑去個牆角旮旯偷偷哭了一泡。
畢竟在上一世,姥姥姥爺俱已經都作古了。
一切都很NICE,於青心情愉悅過着自己的重生生活。時間是最好的潤滑劑,特別於青又是個還蠻能適應的人,一開始的各種不習慣她也已經克服了個七七八八了。
畢竟這是她活過的一遍的日子,一回生,二回熟嘛!
只不過叫她萬萬沒料到的是,江河鳴還是出事了。
出的事倒也眼熟,和上一世一樣一樣的,還是因爲上體育課,江河鳴的右胳膊給摔骨折了!
於青這陣子全神貫注她媽工作調動的事,對江河鳴和孫倩倩這對彆扭人沒再持續關注,現在看來,這一對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就是死活非要作的小情侶行進的不大順當。
江河鳴是從雙槓上掉下來,右臂骨折,當下就被送去了鎮上的醫院,於青這天中午放學後拿零用錢買了一兜香蕉,去鎮醫院看望江河鳴。
她走在路上還在想,上一輩子自己暗戀的何其卑微而辛苦,甚至在得知江河鳴骨折住院後,想去看他一眼都不能,怕被人看出她的心思,更怕被人嘲笑。
萬幸現在長成一顆熟女心的她再沒了這些小姑娘家家前怕狼後怕虎的詭異思想,她大大方方的從護士站問到了江河鳴的病房,推門進去的時候,江河鳴正尋着開門聲朝門口扭過臉來,一瞧見是她,蠟黃的臉色甚至騰的紅了一紅,嘴脣張了張,沒說話。
於青向來很欣賞江河鳴的長相,他不屬於小白臉那一型,而是臉部輪廓分明,眉骨高眼窩深,密匝匝的黑睫毛掩映下,襯的眼珠格外黝黑。特別是現在受了傷,自己一個人頗頹廢的孤零零靠在牀頭,胸前吊着打着石膏的右臂,落在於青眼裡,竟生生瞧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美感。
她這審美也是挺不走尋常路的。
病房是個三人牀位的病房,但其他兩個病牀都空着,房間裡只有江河鳴一人,也瞧不見他父母的影子,於青上前,彎腰敲了敲石膏臂,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我還叮囑過你。”
江河鳴臉紅脖子粗,半天才哼出一句:“你咋來了啊……”
於青露出一副智者的神情,心知肚明的問:“還是因爲孫倩倩?”
自然是因爲孫倩倩,於青還記得這事的起因。
起因是因爲班裡一個挺漂亮的女生,叫李紅霞,估計是因爲到初三了,想好生努把力,提高下學習成績,於是向班主任申請給自己調換一個學習好的同桌,好帶帶自己。
當時江河鳴正好到了爆發期,考了個全班第一,班主任感念李紅霞的上進心,於是就讓他倆做了同桌。
沒想到此舉惹惱了一直和江河鳴郎有情妾有意的孫倩倩,而且孫倩倩認定江河鳴居然就這麼服從了班主任,肯定是對同桌變成個漂亮女生從打心眼裡甚是高興!孫倩倩覺得江河鳴的這種“服從”是對她的一種背叛,所以手撕小紙條,傳信江河鳴,上面寫道:“以後我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江河鳴接到“絕交”紙條,大爲震驚,怎麼也猜不透自己到底是哪裡惹怒了心上人,可偏偏他性子也是個犟的,孫倩倩這種二話不說就單方面斷交的行爲激怒了少男的自尊心,於是也回覆一紙條說:“好,那我也不跟你說話,三年。”
這少男少女的嘴上雖硬,這內心可是飽受着痛苦的折磨,特別是江河鳴見孫倩倩對自己天天介一張冷漠臉,是內心抓狂如焚,結果上個體育課都上的遊魂一般,從單槓上掉下來摔折了胳膊。
這是於青所瞭解到的上一世他們這段糾纏的“原委”,還是多年以後同學聚會後,江河鳴親口告訴她的,估計是拿來當了個談資。
但當時江河鳴摔折胳膊後,孫倩倩居然還真沉得住氣,一沒探望,二還是一句話都不跟江河鳴說。兩個犟到一處的人果真三年沒再說過一句話,其間經歷了中考,兩個人考入高中,雖還是同學但不再同班。
三年期滿,也就是他們正當高二時,江河鳴鼓起勇氣去孫倩倩的班去找她,想跟她說一聲,我說到做到了。結果孫倩倩拒絕見他,從此兩人再無交集。
後面的情形也都是上一輩子同學聚會後,江河鳴找她暢談當年的同窗情誼時自曝的,於青聽後對這倆人的觀感特真心實意,那就是:倆傻叉。
不過叫現在的於青納悶的是,因爲她知道江河鳴和孫倩倩交惡是因爲李紅霞這個導火索,所以之前還曾特意叮囑過他,讓他一定不要答應換同桌。
江河鳴現在在班裡排名第一,只要他不願意,班主任也不會勉強他。估計江河鳴也聽了她的話,所以這一世李紅霞並沒有變成江河鳴的同桌,這導火索都沒了,按於青的想法這江河鳴和孫倩倩理應是該窗戶紙捅破,你儂我儂情誼兩依依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落到這摔斷胳膊的下場。
江河鳴紅着臉,支支吾吾,根本不敢看於青,於青沒耐煩跟他搞這些少男少女的旖旎範兒,捅了他一把:“說啊,到底咋回事?”
“……疼……”
江河鳴歪着個身子,狼狽的掛着胳膊,被於青左右逼問的沒法,梗着個脖子,低頭悶了一聲:“還不是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