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黑黑沾滿泥土的東西?!
蘇閒看了好一會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末了跑去水邊將其洗了乾淨,可能是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整整洗了一個時辰,才能看出來此物的原形。
東西沾了水,在陽光之下散發一層瑩瑩的光暈,黑如墨的玉簡墨得逼人,晃了人的心神,她神色一陣恍惚,猛地一下驚醒,這是、這是下了禁忌之術!
禁忌之術是一種用來掩蓋了其中的氣息的法術,在修仙界修道者收藏東西的時候最是常用,先在寶物印刻上神識印記,在蓋上禁忌之術,這樣可以避免東西被人找到。
這塊東西的光暈已經極淡,但是還是有薄薄的一層光暈啊,此時經過千萬年的磨損,不仔細看卻已經看不出來了,也正是因爲如此,裡面的神識印記和蘊含的靈氣外泄,白雲獸才能找到此物。
這是一塊玉簡!
而且還是個被埋了不知多少年的玉簡!
蘇閒心底微微驚訝,玉簡不是修仙界纔有的東西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在這個連靈氣都沒有的地方,怎麼會出現修仙者的玉簡?!難道這這個世間也曾有人像她一樣是從修仙界過來的,或者是這個世間本來也是有修仙者的,可是也不對啊,若是有修仙者,那麼這個世間應該有靈氣纔是,沒有靈氣,那麼這些修仙者是怎麼修煉的?!
很奇怪!
玉簡一般是修仙者用來傳遞信息或是探知生死的東西,只要神識印記還在,便說明這位道者還活着,印記消散便說明已經死去。
這個玉簡,也曾有神識印記的痕跡,許是被時間磨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奇怪的是,不知經過了千年還是萬年,這一抹神識刻下的信息依然存在,這個信息,該不會是她剛纔看到的場面?!
滅世?!那一抹似乎要滅世的感覺,可是真的存在?!是在預示未來,還是記錄過去?!
這個玉簡,似乎藏着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蘇閒沉思了一會,見玉簡放在一旁,然後自己揉了一點神識探了進去,她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玉簡有着非同一般的秘密,或許這個世間便會翻天覆地。
玉簡裡依舊是她先前看到的世界,景象依舊,但是天地卻是一片混亂,火、風、雪交加,天崩地裂,濤聲怒吼,世間的塵埃都在迎着疾風飛揚,似乎天與地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而來,天威蓋世,大道三千無能能抗!
爾等無心,殺戮天下,何以爲道!
聲音轟隆隆地伴着天邊的滾雷而來,好似天地突然崩塌了一般,天地一片黑暗混沌,好似一切都回歸了混沌。
蘇閒猛地驚醒,嚇出一身冷汗,睜開眼好一些時候才恢復清明,白雲獸正摟着她的脖子,眨着眼睛擔憂地看她。
“我無事。”蘇閒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底翻騰的駭然之感,伸手摸摸它軟綿綿的毛,上前撿起玉簡,猶豫了一下揮手使了一個禁忌纔將其守在袖子裡。
這個玉簡總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有一種感覺,她必須帶上它,這樣才能走下去,但是她又不傻,留着這東西萬一出事怎麼辦,留個禁忌免得傷到自己。
處理好一切之後才下山,她的仙裙從來不沾塵埃,便是使出化神中期的能力也不一樣將其毀掉,所以她從來都不擔心衣裙弄壞的問題,便是長長的髮絲,也不會掃到地上。
這次她沒有坐上白雲獸,而是沿着蜿蜒的小路下山,她打算進城一趟,把手中的堆積不好收藏的藥材賣了,原來她還打算用這些藥材製藥煉丹的,但是此時不好帶着,也只好作罷,反正此時她有了小白雲在身旁,找一些好些的藥材也不是什麼難事。
且,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缺錢了,沒有了錢帛,她和紅珠於一於二等人的生存估摸着會不好,雖然百里棘定然有錢,但是她總不能靠着百里棘吧?!這樣子非常不好,她自己都覺得丟人,她也丟不起這個人。
山路崎嶇往下,路旁的樹木高大青翠,不遠處還有山泉流水涓涓而下,水中的涼氣滲了出來,隨着風飄晃,空氣清涼清涼的,十分舒服。
蘇閒一路上都在想那個玉簡的事,倒也沒注意別的東西,走着走着便聽到有人的說話聲,伴着涓涓流水,風吹竹林動,落葉沙沙。
“此處精緻幽靜,閒適非常,是個難得的好出去。”
“然也,此時正值夏日,難得清閒處,果真好去處。”
“此處竹林蕭索,流暢曲水,聽山音,飲美酒,不若撫琴歌一曲,陶冶情操。”
“據聞七郎琴音絕世,不知諸位可曾聽過。”
“七郎那樣的神仙姿,卻是世間無人能相提並論。”
“...據聞姜國襄平有一女郎,才華驚世,惹了無數郎君盡折腰,也不知道是真爲假,某倒是想一見。”
“傳言不過傳言罷了.....”
蘇閒走過竹林,踩着乾枯的竹葉,擡着看着遠處走來的外出遊玩的郎君,她看着,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此處的郎君與襄平的不同,穿着要華麗許多,頭戴玉冠,衣袍華麗飄逸俊美,風來之時衣帶飄飄,有的手上帶着寶石戒指,錦袍之上綴着明珠寶玉,腰間繫着薰香的錦囊荷包或是珊瑚寶石玉佩,手中拿着象牙骨的扇子.....
她好像在白雲獸上坐了好幾日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了什麼地方。
難不成到了南朝?!這二十餘個郎君是南朝的人?!
她多看了幾眼,原來想上前問一下她這是到了哪裡,但是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嘆了口氣,默默地往一邊走去,她這樣子走出去可能會嚇到人的,還不日就此下山,到山下問他人。
諸位郎君們正在舉杯飲酒,各自行樂,忽見一白衣長髮的身影往竹林的另一方走去,風紛紛,竹葉飛揚,流水潺潺,癡了人的眼,可是一轉眼,那身影卻隱入竹林見,消失不見。
“七郎,因何發呆?!”竹樓下繁花如故流水從中流過,最高貴的郎君坐在竹樓的露臺之上品酒,底下的郎君們坐在案几前,舉酒吟詩,好不熱鬧。
謝錚擡眼,他的容顏清俊,雖不及離淵的驚華,但卻有着內斂沉穩的俊朗,出身於南朝著名大氏族謝氏,舉手投足之間皆帶着優雅的貴氣,雖然病弱,但此人謀略才情驚世,不容小視。
“某方纔見了有仙子從竹林間走過,白衣素縞,長髮如瀑,一時失了神,失禮了.....”
七郎,不正是南朝最具讚譽的郎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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