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茶已經冷了,她看着洛純漸行漸遠的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心裡有莫名的有了幾分失落,不知是爲了這兩人還是爲了什麼,總之十分只不好受。
襄平迎來了這些人之後,然後各種各樣的人都開始忙了起來,不管是街道上的小販還是商店的老闆都一個樣,忙進忙出的半天都見不到人影。
此時一行名士已經住在了城主府中,各位氏族已經想盡辦法想要討好這些名士,算計這怎麼樣才能得到這個名士的賞識,不管是氏族還是郎君女郎,甚至是平民婢子,那一個沒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可惜了那些名士除了在襄平的各處四處遊玩之外,便一直呆在城主府之中,從來不曾外出,估計,這些名士走過的路上,總是擠滿了圍觀的人們,想要目睹一下這些名士的風姿,看着他們遊山觀水,吟詩作賦,舉酒相邀,提筆作畫,那絲竹箜篌之聲嫋嫋,最是讓人心動,雖然聽不懂,但是聽着這樣的聲音也是醉人的,多麼希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也是世人敬仰的名士,想象着自己也能披上最華美的華衣,坐在的絲竹美酒之中。
此時各位氏族坐在船頭,風吹華裳,江上煙波勝景,遠山青翠,白雲悠然,那水是清的水,雲是白的,人是鮮活的,身著着最華美的衣裳,吹着風,看着煙波醉。
洛純坐在一個角落裡,安靜地看着這些人談天說地,說到上下五千年,古今傳說帝王還有各種奇人異事。
那些人手中舉着美酒,聽着那絲竹之音。處在這一片煙波畫船之上,享受着世間最好的一切。
她喝了一口水,嘴角扯起一些諷刺的笑容,這些人,不過也是空有一些文雅,識得幾個大字的的人,脫去了這一身華裳。不過也是一些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廢人!
在這個世間之上。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洛純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謝錚身上,心底的苦澀卻是抵不住地往外冒。這個郎君,許是世上最尊貴的郎君,不管走到何方,都是那一副尊貴慢悠悠的樣子。從來都是不慌不急的從容,談笑之間指點江山。那文才飛揚,潑墨吹簫。
洛純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的那些文人雅士,竟然還有這樣的郎君。前世的她並不喜歡這些名士,便是重生之後也不喜歡,便是因爲這些名士。因爲那些言論,所以她一輩子不管雲翌娶她爲妻還是爲妾。她都只能和雲翌在一起,不能是別人,而今生也是如此,因爲這些名士,因爲名聲,她連那一點想念都不敢有。
像七郎這樣的郎君,他本該像今時這般受着世人的膜拜,高高在上,而她會讓他跌落在塵埃裡,他待她越好,她越是要爲他着想,而且,這樣的感情,能持續多久,是一天兩天,是一年還是兩年。
洛純不知道!
經過前世雲翌的欺騙和傷害,她早已變得不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了,她當初她也是和雲翌青梅竹馬,在臨別之時還唱着‘待我長髮及腰,歸來娶我可好。’可是到了最後,他凱旋而歸,還帶回了一個傾世的美人,他的妻子,而她自能呆在角落裡,默默地任由眼淚流下。
他說,他會請旨娶她爲妾,希望她幫他,幫他打造以及錦繡山河,帝城雄關,可是到了後來,他也親自爲她送行,因爲世人說她是妖,要用桃木將她燒死。
他說,飲下這杯酒,你就解脫了.....
那時候的他已經是人間帝王,她爲他獻上所有的一切,他打天下,她在幕後爲他籌備所有的一切,軍餉、糧食,而他卻在軍前與那女子講述一段生死相隨的伉儷情深,那麼她呢,他又將她置於何地?!
當時飲下這杯毒酒,最是不甘心和怨恨,是怨恨!怨恨雲翌,怨恨那個女子,恨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
今生今世,她一定要讓雲翌生不如死,他想要的,她便要毀得一乾二淨,他不是想做帝王嗎?!她就讓他過得連乞丐都不如!
“怎麼了,在這發呆......”不知何時謝錚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後,見她在發生,而且臉色青黑冰寒,似乎是十分怨恨的樣子,那一股子冰寒之氣,似是要將全世界一同陪葬。
謝錚沒有見過這樣的洛純,不由地吃了一驚,究竟是經歷過什麼的人能有這樣的恨意,父母大仇?!生死仇敵?!他不明白,好像有好多在洛純身上發生的時候,他都找不到根據,就算是恨,也找不到根據,就像是她突然弄死了某某人一樣。
她的恨,像是沒有原因一般,便是聰明如他,也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你幹什麼?!”洛純臉色一遍,驚得差點連魂魄都沒有的,她不知道謝錚是何時站在她的身後的,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竟有一股寒意在心底升起,好像會從高處的懸崖跌下去,死無全屍一樣!
她自然反應地將不死之刃抽了出來,看清眼前這人是謝錚,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七、七郎......”洛純的手抖了抖,手中的匕首都有些握不穩了,差一點,差一點她便要殺了眼前這個人。
“嗯?!”謝錚的手握緊她的手,將她手中的匕首搶了下來,不死之刃是一把十分鋒利的匕首,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是世上了不起的一把兵器,上面精緻地雕刻着似有優雅的蝶戀花,也就是不死花。
“我記得阿純身上並沒有帶着匕首,這又是從何處而來......”謝錚細細地看着手中的匕首,說話的語氣都是清清淡淡的,可是那雙眼睛映在她的眼眸之中卻也是笑意十足的,可是這樣的笑意,卻是讓她感覺到十分的危險。
謝錚此人,別看像是文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的本事,隱藏得極深。
“拿着玩的,七郎說笑了。”洛純想要伸手拿回匕首,可是被謝錚往後退了一步,負手放在了他的身後,他眉頭微微一挑,似有有了笑意,“若是阿純願意告訴錚剛纔在想什麼這麼出神,錚便將這匕首換你,如何?!”
“或者說,阿純願意擔待這個謀害謝氏七郎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