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陰謀

重生之仙門嫡女 137 陰謀 萬更

這是何等的囂張呀。

當時安柔蝶就忍不住想翻一個白眼。

向氏又吩咐了給寧輕陌準備了筆墨紙硯,寧輕陌就坐在安柔蝶的旁邊,輕蔑的勾起了嘴角。

安柔蝶見寧輕陌看着她,還將自己的畫紙往邊上挪了挪。

寧輕陌無語的翻了翻眼睛。

就她那一點小伎倆,她也需要去偷看麼?

在心裡一頓冷嘲熱諷後,她就兀自提筆自己描繪了起來。

然此刻,明皇宮,墨唯逸的寢宮卻是一片漆黑。

墨唯逸呆呆的坐在牀榻上,手中緊緊攥着那幾顆記憶石,十指用力,好像再用一絲力就會將那些記憶石給捏碎一樣。

龍子夜曾經跟他說過,他愛的女人,不愛他。

他也曾經對龍子夜說過,如果你愛一個人,就要下手快很準,猶猶豫豫的,人家就跑了。

籠子夜曾經也對他說過,他很小就喜歡一個人了,喜歡了很久。

他對他說,他喜歡的女孩子,有着旁人都沒有的一雙最乾淨的眼睛,她很善良,很義氣,對自己認定的朋友會很好,就算別人擺盤她,她就算心裡難過,她也會強裝着,她脾氣也很倔強,自己決定的事情,別人怎麼說都拉不會來,她很孝順,以前很愛笑,但是現在卻不怎麼笑了。

他對他說,他不知道她現在要什麼了,他追上她的腳步了。

他也對龍子夜說過,既然他喜歡,就一直守護着她就好了。

他更對龍子夜說過,那種不長眼的女人,不要也罷。

他們曾經說了那麼多,可是,他竟然都不知道龍子夜口中的那個女孩兒,就是他說在蛋殼中早就爲自己找好的未來的媳婦。

她們是同一個人,就是寧輕陌。

墨唯逸笑了,他撐着額頭,他密長的睫毛微微闔着,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他整個人都好似被灌在了冷水中。

縱然這記憶石也沒有直接告訴他,龍子夜和寧輕陌曾經就在一起過,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們的一舉一動,分明都是對對方有感情的。

他竟然從來沒有見過寧輕陌那般小女人的模樣,他甚至都沒有見過她撒嬌的樣子。

可是,龍子夜都見過,他陪過了她的童真年代,他見過她最純真的笑容。

沒來由的,他瘋狂的嫉妒自己的舅舅。

他想着心裡頭就越發的鬱悶,他甩起手將那記憶石摔的滿地都是,記憶石在接觸到地面上的時候,砰的一下全部都碎了。

它們碎成了一個個在陽光下發出七彩光芒的泡泡,全部騰昇起來,飄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那些破碎的記憶,他漆黑的眼眸中溢滿了悲傷。

這一刻,他好似能體會到龍子夜的心情了。

原來,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心情竟然會是這麼的沉重。

他倏地起身,拂袖而過,那些泡泡就全部消失在了陽光下。

他踱步到窗邊,打開窗櫺,他看着屋外的一磚一瓦,看着藍天白雲,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攢着的眉頭忽然就舒展了開來。

如果,他就能被這些已經過去的東西打敗的話,那他又何必陪着寧輕陌重新走一遭人生呢?

兩世的人生,她註定是他的。

他捂着心口,默默感受那刺痛鑽入心臟內,只可惜,這一世的很多東西,都不在他的操縱範圍內,大抵,這就叫輪迴報應吧。

百花會估摸着還沒有結束,他理了理衣衫,又是那個精神氣爽的墨唯逸。

百花會上,寧輕陌淡淡然的這邊描繪一下,那邊描繪一下,洋洋灑灑的,看起來十分的隨性。

倒是其他姑娘們都緊張的不行,有的眉頭皺的死緊,有的眼睛滴溜的轉,有的乾脆放下筆,好似實在是找不着靈感放棄了一般。

向氏看看時間,一揮手,道:“時間到了。”

寧輕陌悠悠的放下筆,站起了身子,在她站起的那一刻,她周圍的如霧氣般仙罩都散了去,然而那副畫,卻依舊莫模糊的讓人要眯眼去看。

向氏示意邊上的仙侍先將寧輕陌的畫拿過來看一下,她看了自己的女兒,心裡有些忐忑。

上一次百花會,寧輕陌真可謂是逆襲了一把。

這一次,她是不能不防呀。

寧輕陌也是淡然,讓仙侍將自己的畫接了過去。

此時,墨唯逸正巧走近了百花會,他一出現,立馬引起了在場所有女子的注意。

本來這整個百花會都好似是寧輕陌的主場了,她們這些女子前來參加都沒了盼頭,有的人就是衝着墨唯逸來的,無奈他一直都沒出現。

沒想到百花會剛開始一會,他竟然出現了,只見他一身紫袍長衫上龍紋祥雲一一俱全,卻都精緻的縫於袖口與裙角邊,一頭墨髮束於腦後露出高挺的鼻樑,薄脣緊抿,黑眸翟若星石,眸光深邃若潭,分明年紀不大,可是卻總有一股威壓的氣勢,他一出現在百花會,端的是一份王者的氣勢。

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寧輕陌,寧輕陌也一眼就瞧見了他。

十分習慣的要勾起嘴角的笑容,可是,在對上墨唯逸那一雙宛若重生過的雙眸的時候,她的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

墨唯逸雙手負於身後,順勢就坐在了寧輕陌之前坐的位置上。

寧輕陌稍稍側首,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的畫,也正在此時在衆人面前被攤了開來。

兀那氏一看見那一副畫,驚的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她整個人都好像被淚劈了一樣,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那畫中一身血衣的女子,她哆嗦着雙手,突然衝過去將畫搶了過去當場就撕的稀巴爛。

這一變故,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不少人都沒瞧見寧輕陌畫的是什麼,一下底下就炸開鍋。

寧輕陌怔愣的站起身子,攀附着她的手臂寬慰道:“娘,你怎麼……”

“跟我回去,這個百花會,我們不參加了。”兀那氏一把用力抓住寧輕陌的手腕,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就將她給拖走了。

“即令夫人……”向氏喊都來不及喊,就見兀那氏拖着寧輕陌消失在了重闕林。

胡憶柳蹲下身子,隨手撿起了一張碎片,巧的是一雙眼眸,然縱然只是一雙眼眸,卻讓胡憶柳的手一顫抖,沒來由的就將那碎紙給扔了。

那雙眼睛,好似帶着無法讓人抗拒的魔力一般,她一看就覺得自己要被吸入了進去一樣。

好魅惑,卻也好恐怖的眼神。

那是誰?

爲什麼寧輕陌會畫那樣一個女子呢?

這一變故襲來,弄的所有人是措手不及,但是百花會還是要繼續,向氏尷尬的笑了笑,宣佈寧輕陌棄權後,只能繼續主持。

“娘……”一路寧輕陌就被兀那氏的手緊緊的攥着,她竟然絲毫都掙脫不了,她從來不知道兀那氏竟然還有這份力氣。

突然兀那氏剎住了腳步,她轉身,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瞪着寧輕陌,卻不是怒氣,反而更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一般。

“娘,你怎麼了?”

這樣的兀那氏,也是寧輕陌從來沒見過的。

她的娘,向來是和藹慈祥溫婉的,就連琉璃不在的那一天,她也只是安靜的靠在寧遠鬆的肩膀上,默默的哭着,卻從來沒有向今日這般模樣。

“輕陌,娘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

……

寧府,緊閉着門扉。

芙蓉院周圍,竟然被佈置上了斑斕的結界,伴隨着那一株木棉高聳入雲。

牀榻上,兀那氏和寧輕陌並肩坐着,沉默着。

她這樣已經很久了,她的眼神一下很亮,一下又黯淡了下去。

寧輕陌也沒有打擾她,她知道,她興許是在回憶着什麼十分痛苦又是讓人無法忘記的回憶。

“輕陌……”

估摸着整理好了語言,兀那氏扭頭,握住了寧輕陌冰涼的手。

“你知道你方纔畫的那個女子,是誰嗎?”

寧輕陌搖了搖頭。

兀那氏莞爾,竟然笑了。

“輕陌,那纔是你的娘,你的親孃。”

寧輕陌震驚,倏地一下就瞪圓了眼睛。

她半張着脣,呆呆的看着兀那氏,她這種呆樣,倒是許久沒有出現過了,她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好似都豎了起來,根根分明,她手腳都軟趴趴的,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一下就不知飄向了何方。

她腦海中回憶起了當初在兀那氏院子裡頭瞧見的那一幅畫,女子血衣傾城,竟是比她這個衆人公認的美人兒還要美上幾分的,可是她縱然無雙,卻是煞氣極重,縱然是通過一幅畫,她也能感覺的到。

寧輕陌半咬住脣,秀眉彎起,嘴角的弧度莫名挎着。

“輕陌啊,你應該從小就知道,你是爹孃從東極帶回來的,當年爹孃謊稱是在東極將你生下才待帶回天宮的,你可還記得?其實不然,爹孃去東極,其實就是爲了去接你的,在爹孃將你帶到天宮來之前,你已經在東極待了幾十萬年了。”

寧輕陌這下是徹底無語了。

兀那氏知道她要說什麼,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對,也許,你比爹孃,還有天帝,都出生的都要早,以至於早到什麼時候,已經無從考證了。”

天吶。

寧輕陌頓時覺得自己坐不住了。

這麼說來,她的年紀竟然一下就秒殺了全天界所有人麼?

她竟然……那麼老了。

“在你的身上,有着一個古老的封印,那封印,能減緩你一切的速度,你的成長,你的修爲,你的生命……這就是你爲何你小的時候總是比別人學仙術要慢上許多的道理,這些年你也慢慢長大,估摸着那封印的力量也會隨着時間稍稍減弱,但是,輕陌,你如今這等成就,若是沒有那封印束縛,是遠遠不止如此的。”

“娘,我究竟是什麼來歷?”寧輕陌攥緊了手心,感覺指甲都戳入了肌膚之中,但是她卻絲毫都不在意。

兀那氏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其實爹孃,也並不知道。”

“畫中女子的卷軸,是東極雲容宮中的棠淺仙尊交給我們的,我們並不認識,他告訴我們,這畫中女子就是你的孃親,等到你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後,要將你的身世告知與你,也同樣要告知你,你的孃親,在六界是一位極其不受歡迎的女子,因爲她曾經在六界留下一段不可磨滅的傷痕,她曾經已一己之力,逼至天宮,差點讓天界易主,所以,天界對於她很是忌憚,也將她的所有故事都在六界抹掉了。”

如果親身經歷過那一年的事情並且都存活下來的人,是不會還記得那個當年釀成天宮一段血腥慘案的女子的。

“所以,天帝並不知道我的孃親?”

“嗯,他並不知道,但是,他的父皇大抵是知道的,無奈,老天帝與帝后,都已經魂歸,但是,六界還是存活着當年活下來的仙者,你方纔將那畫公諸於世,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在六界流傳,那你孃親的事情,可就保不住了。”

“爲何保不住,她當年只是逼至天宮,難道……”

“棠淺仙尊說,你娘當年差點讓仙脈從此毀於一旦,那一場殺戮,絕了不少的仙者,有治癒繫上官家,有咒術落家,包括那個樓江山身後的隱身術樓家,都在當年那一場大戰中凋零了下去,以至於到此刻幾乎都要在六界消失了。”

寧輕陌聽着,忽然就覺得頭頂嗡嗡作響。

她的孃親,竟然有這般的豐功偉績?

在她在六界乃至天界,必定是不能容忍的人了。

那她爲何要逼殺至天宮,殺了那麼多的仙者呢?

“輕陌,所以,你以後一定不要再將那副畫中你孃親的容貌拿出去了,那會害了你的,爹孃死了倒是不怕,可是你的出生,必定是揹負了爹孃無法看穿與理解的責任的,你身上的膽子,任重而道遠呀,棠淺仙尊是何等人物,連他都爲了保護你在東極雲容宮避世了幾百萬年,可見他對你是極爲重視的。”

“那爹孃,爲何要將我抱回天宮呢?”

既然她的孃親這麼可怕,那她日後也一定會給寧家帶來殺戮,爲什麼他們還要冒險將她帶回這個曾經差點被她孃親給毀滅掉的天宮呢?

“棠淺仙尊是何等至高無上之人?他位列仙尊之位之時,那都是幾代天帝之前的事情了,然就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那一日卻跪在了爹孃的面前,你爹爲人耿直,剛正不阿,出了名的老實,哪裡受的起棠淺仙尊這一跪,當下就答應了要將你好好撫養長大,棠淺仙尊也將撫養你日後會出現的危險告知了我們,但是爹孃還是決定撫養你。”

說着,兀那氏嘴角就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你不知道,當年爹孃看到你的時候,你在襁褓之中,咿呀咿呀的發出軟綿綿的哼唧聲,娘瞧見生的濃眉大眼,皮膚白嫩,喜歡的緊,就伸手想要摸摸你,可你一下就抓住了孃的手指,然後裂開嘴巴笑了,當時,孃的心就好像化了,不管你娘是什麼人,不管你爹是誰,你終究是個無辜的孩子,你是跟那段歷史沒有任何關係的啊。”

兀那氏說着就拉過寧輕陌的手,輕緩的摩挲着:“你是爹孃這幾十萬年來的驕傲,輕陌,真的,爹孃從來不會後悔將你帶回天宮,爹孃只想保全好你一輩子,讓你快樂的過一輩子,這也是棠淺仙尊希望你能過的生活。”

不管用什麼姿態,只要能平安快樂的長大,就總比在雲容宮被死氣沉沉的封印着的好。

“娘,棠淺仙尊還在東極嗎?”

寧輕陌十分動容,她靠在兀那氏的肩頭,鼻尖酸酸的。

如若他們說有她此生無憾,那她寧輕陌此生有這樣的爹孃,又求什麼呢?

“棠淺仙尊在爹孃將你帶回天宮之後,就爆丹而死了。”

寧輕陌聽着渾身一怔,然後就將臉埋入了兀那氏的胸前。

那個保護了她很久,最後將她安心交給一對他信任的夫婦就選擇死亡的棠淺仙尊……

那個僅僅存在與六界全史中的棠淺仙尊……

寧輕陌埋在兀那氏懷中的臉稍稍用了點力。

兀那氏的手撫摸着寧輕陌的後腦,有一下沒一下的,好似小時候一般。

“輕陌,不管你爹孃是誰,你都是我們的女兒,你也只要將自己當成我們的女兒就行了,娘將這些告訴你,只是希望你能適當的隱藏並保護好自己,並不要有壓力,畢竟,那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與我們,都是無辜的。”

寧輕陌聽聞點了點頭,抱緊了兀那氏。

芙蓉院上空的結界也適時消散了去。

不一會,外頭就傳來了開門的吱呀聲。

亦桓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好似對方纔的百花會很有感慨。

倒是亦瑾小聲問了句:“輕陌是回來了麼?”

說着,寧輕陌屋子的門就給推開了。

寧輕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們道:“怎麼樣?百花會可好玩?”

亦桓幾步跳上階梯停在寧輕陌身邊狐疑問道:“你還說呢,你是怎麼回事?寧伯母怎麼將你帶走了?”

兀那氏從屋內走了出來,佯裝嗔怒道:“可不許再提了,這丫頭氣死我了。”

瞧見向來溫和的兀那氏竟然發怒了,亦桓有點不敢置信。

“就因爲那畫中的女子嗎?”

他們眼裡好,但也就小小的瞧了一眼就給兀那氏給撕了,不過雖然就一眼,也是能看出那畫中女子的姿色的。

可以說,天上地下,舉世無雙呀。

兀那氏眉梢染上一層怒意,她看了眼寧輕陌道:“這丫頭畫誰不好,偏生畫了一個我平生最討厭的女子,竟說是她好看,她再好看,能有生她養她的娘好看嗎?真是不懂事極了。”

兀那氏最討厭的女子?

那……

是個男人的思維都會轉到即令仙尊沾花惹草,然後觸怒原配的狗血劇情上。

亦桓立馬就換了一副面孔,貼上了兀那氏:“那可不是麼,寧伯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了,不然怎麼會生出輕陌這樣的女兒呢,是吧?伯母可千萬不要生氣,您瞧您現在這生活過的,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您呀,就放寬心吧。”

兀那氏被他說的噗嗤一笑,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就你貧。”

其實兀那氏哪裡有怒氣,不過是藉此話將事情帶過去而已,見她笑也笑了,亦桓也就鬆了一口氣。

將兀那氏送走之後,寧輕陌邀着亦桓亦瑾同坐於木棉下的石桌邊。

“樓江山呢?”

又是不見人影的。

“他說是要留在百花會再玩會。”亦桓倒是沒瞧出什麼不一樣來。

亦瑾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我覺得他最近不對勁,總是看不見人,而且魂不守舍的。”

“有嗎?”亦桓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燙的齜牙咧嘴。

亦瑾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也端起杯盞啜了一口,跟着就差點吐出來:“怎的這麼苦?”

寧輕陌頷首道:“是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這木棉花瓣泡茶就這麼苦了,我對花草其實並不精通,所以也找不出什麼辦法,但是要我扔掉,我又覺得可惜。”

因爲這些花瓣,都是琉璃還在的時候給她存的,若是她扔了,就好似覺得是將琉璃的笑容在她眼前抹去一樣。

琉璃……

這些年來,她該闖的時候闖,該退的時候退,剛殺的時候殺,總是忙忙碌碌,卻從未忘記過去想念琉璃。

她不能保證何時能讓琉璃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但是,時常的想念,至少讓她覺得,琉璃還是活着的。

就如同這杯盞中漂浮着的木棉花瓣一樣,還是如當初採摘下來的那般新鮮。

她好像還能記得琉璃捧着一個瓷罐,微笑的衝她舉了舉。

“不該這麼苦的,這苦的太瑟了,輕陌,你可曾檢查過你那木棉樹?”

亦瑾的眼神落在了邊上的木棉樹上。

“未曾,如何檢查?”

“刨根。”

寧輕陌瞪圓了眼睛。

“哥,你是想弄死輕陌寶貝的木棉嗎?”他簡直是活膩了,亦桓這樣想。

“這木棉是我當年出生的時候我爹在芙蓉院種下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呀。”

寧輕陌也側首瞧了瞧那木棉,沒什麼不對勁嘛,就是泡茶苦了點而已。

亦瑾走到木棉下,撿起一花瓣放在掌心,端詳了很久很久。

寧輕陌也撿起了一花瓣,她將眼睛湊上去,同亦瑾一起看久了,竟然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你們還沒看好嗎?”

亦桓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一下就讓他們兩個回神了過來。

沒來由的,一股後怕從後脊樑升起。

寧輕陌和亦瑾相視一看,均是覺得恐怖。

若不是亦桓那一喊,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暈過去。

這下寧輕陌是絕對相信這顆木棉有問題的了。

“什麼時候刨?”

亦瑾的聲音小心翼翼的。

“今晚。”

寧輕陌眼神堅定,說刨就刨。

她不能讓任何一個不安定的因素留在自己身邊。

然這一晚,卻註定是一個不安定的夜晚。

芙蓉院燈芯微弱,忽明忽暗,亦瑾和亦桓均是一臉嚴肅的看着對面的寧輕陌。

寧輕陌的手緊緊的攥着,實在忍無可忍了。

“樓江山他是吃屎的嗎?”

她冷不丁的就發出了這麼一聲怒吼。

亦桓一楞,也是一臉憤怒。

“他這一次回來,我定要好好質問他一番,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這天宮他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裡一待就這麼久都不回來呢?”

亦瑾摸着下巴很努力的在思考,他也沒見樓江山的交際比他厲害呀?怎麼就混的那麼好日日都不回來呢?

“無須問,我可以打賭,他一定在百花宮。”寧輕陌倏地就站了起來:“先不刨木棉了,我們去百花宮找他。”

反正木棉是死的在那待一個晚上又不是跑掉,但是百花仙子可是個有血有肉的仙子,什麼變數都有可能是在瞬間發生的。

百花宮,地處偏遠,要過去對於寧輕陌他們來說,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不過亦桓要是認真起來,有時候也是很有用的。

他將寧輕陌帶到他覺得樓江山不對勁的那一天走的小路上,寧輕陌一下就找見了被樓江山用隱身術遮住的那條密道。

亦桓和亦瑾瞧不見,寧輕陌手起手落,那隱身罩就碎了,自然,身處百花宮的樓江山也感受到了。

他一下就從灑滿花瓣的牀榻上爬了起來,渾身光**,整個人都無比的驚慌。

“怎麼了?樓?”百花仙子又攀附到他身上,臉頰貼着他的胸膛,一臉的陶醉和滿足。

那**的模樣,與之前在寧府時候的純潔無暇絲毫沾不上邊。

“輕陌發現了……”他低喃着,然後一咕嚕就從牀榻上爬起來開始瘋狂的往身上套衣衫:“我要走了,要是被發現就完蛋了。”

百花仙子一下就被他推到了一邊,不滿意的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他那副見鬼的模樣嘀咕道:“她就算髮現了又怎麼樣呢?她又不是你妻子,你那麼怕她幹什麼?”

她就見不得他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分明是一個精壯的男子,卻對一個柔弱的女子忌憚的很。

樓江山一邊穿衣一邊碎念道:“你不瞭解輕陌的爲人,她是不會拿我怎麼樣,但是我總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反正我要走了,你可千萬別說你見過我,知道嗎?”

百花仙子點了點頭,很是乖巧:“知道了,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不會忘記的。”樓江山說着一下就消失了。

而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間,寧輕陌和亦桓他們也一起出現了百花宮後頭的溫泉池邊上。

“我去……”顯然亦桓沒想到那一條路竟然直接通到的是一個沐浴的地方。

跟着他就想到要是樓江山從這邊過來,豈不是都看見百花仙子沐浴的樣子了?

這麼好命?

他瞬間就不樂意了。

空蕩蕩的溫泉池,微弱的散發着一點點的暖意。

寧輕陌率先邁開步子,亦桓和亦瑾連忙跟着她。

“看,又有人來了。”

“有三個呢,哇哦,好恐怖呀。”

“這下我們肯定死定了。”

花海中,每一朵花兒都感覺自己的死期將近,在風中它們搖曳着,說着人類聽不懂的話語。

倒是寧輕陌停下腳步,看着它們,眼眸晶亮。

“快看,她看着我們呢?”

“難道她聽得懂我們說的話?”

“不知道,那我試試,笨蛋。”

說着一朵不知死活的小花兒就衝寧輕陌說了這麼兩個字。

寧輕陌眉峰一挑,跟着兩指一揮,準確無誤的一把火就燎了方纔說她是笨蛋的那朵花。

頓時整個花海都沉默了。

花兒們都閉上嘴巴,開始爭相當啞巴。

寧輕陌勾脣,走的瀟灑無比。

說她是笨蛋?

真當她聽不懂啊,笨蛋。

當寧輕陌的身影消失在花兒的面前時,它們纔有膽量爲方纔它們死去的同伴默哀。

在這個天宮,就連照顧它們的百花仙子都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麼,可是方纔過去的那女子卻能聽得到還聽得懂。

嗚嗚嗚,可憐的小黃兒,就死在笨蛋這兩個字上面了。

要知道,小黃在過一百年可就可以修成人形啦。

寧輕陌來到百花宮,就是完全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她毫無顧忌,也不管自己隨便推開一扇門會引起多大的動靜,她眼神犀利,這邊看到那邊,看準了目標要是不爽就一腳踹開,好似踹的是樓江山一樣。

在百花宮鬧騰了好一會之後,她停在一座宅邸面前,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這個地方。

她跟着就很不客氣的一腳下去,將那兩扇門都給踢翻了。

亦桓和亦瑾跟在她後面有些不樂意進去,萬一看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可怎麼辦。

寧輕陌也不管他們,風風火火衝進去之後又毀了一扇門,跟着就聽見百花仙子的尖叫聲劃破了長空。

偌大的寢房內,到處擺滿了花朵,然最顯眼的,當屬那一張凌亂不堪,充滿了慾望氣息的牀榻,上面灑滿了各種花瓣,牀單都是凌亂着的,百花仙子一頭秀髮凌亂,滿臉的眼淚,可憐巴巴的縮在被子裡,看着寧輕陌,眼淚流的更兇了。

寧輕陌緊緊握着十指,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樓江山的人,她冷哼,一步向前,正要質問,卻不想百花仙子先一步嚎啕大哭了起來。

“寧大小姐,你要給我做主啊……”

她這麼一嚎,倒是嚎的寧輕陌愣住了。

在外頭的亦桓和亦瑾皆是不明不白,卻見玄華仙尊帶人趕了過來。

如今,玄華仙尊的風頭正盛,儼然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勢。

寧輕陌透過門縫,瞧見玄華仙尊那一張得意的臉,想着他也不怕有一天摔的和逍遙仙尊一樣的慘。

“你們怎麼在這裡?”

玄華仙尊在這看見亦桓和亦瑾先是一驚訝,跟着就瞭然了。

他也停下了腳步,只對屋內喊道:“仙子,不知本仙尊可方便進去?”

他方纔收到百花宮宮娥來報,說百花仙子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情請他過去主持公道,他立馬就跑了過來。

他就見不得這天宮中有任何人受委屈的,他一定要給每個人一份公平。

屋內,百花仙子擦擦眼淚,在寧輕陌的注視下顫巍巍的穿好衣衫,對外頭道:“仙尊請進。”

得到允許,玄華仙尊也不管亦桓和亦瑾了,立馬就走了進去。

屋內,瀰漫着一股讓人面紅耳赤的味道。

縱然是玄華仙尊都不禁紅了老臉,他看見寧輕陌也在裡頭,跟着就楞在了那。

兩個女人……

這……

“仙尊……”百花仙子一下就撲倒在了玄華仙尊腳邊哭道:“您可要爲我做主呀,嗚嗚嗚……”

百花仙子雖然不是絕色,但也是清新秀麗,如今這麼一哭,倒教玄華仙尊來了一股憐香惜玉。

他趕緊將百花仙子扶起,焦急問道:“仙子有何委屈,儘管告訴老身,老身一定爲仙子做主。”

寧輕陌冷眼看着,她倒要看看他們能弄什麼幺蛾子來。

百花仙子畏懼的看了眼寧輕陌,支吾着沒敢說話。

“仙子有話不妨直說,反正玄華仙尊是天宮出了名的公正,他不會委屈你的。”寧輕陌侃調出聲。

百花仙子咬牙,眼淚秫秫就落了下來。

“仙尊,我方纔被人玷污了,我的清白都沒了,仙尊……”百花仙子說着就捂住臉一通哭,好似羞憤的立馬就要去死一樣。

寧輕陌眸光一暗,顯然是早有預兆。

然而玄華仙尊的表演就浮誇極了,他震驚的瞪大眼睛,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仙子,仙子莫哭,快告訴老身,是誰這麼膽大,竟然連天宮的仙子都敢玷污,看老身不立馬稟告天帝,賜他一道天雷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百花仙子哭哭啼啼的就是不說,這可急死了玄華仙尊。

“輕陌,你又是爲何在這?”

寧輕陌勾脣,她知道她突兀的出現在這十分的不合理,但是,她倒也淡定。

“胡伯伯,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讓仙子說說是誰玷污了她吧。”寧輕陌沒有回答玄華仙尊的話,倒是又將話鋒轉到百花仙子那。

玄華仙尊想着也是,又是對百花仙子好一通詢問。

“仙尊,我怕我說了,你們都不信。”百花仙子哭夠了,終於要到說到重點上了。

“你儘管說。”玄華仙尊皺眉,氣勢威嚴。

“是寧大小姐的朋友,名喚樓江山。”

寧輕陌握緊在身後的手一下就捏緊了,她方纔一直掛在臉上的笑也在這一刻龜裂了。

好,很好。

她也總算想明白前因後果了。

樓江山,你個大傻缺。

玄華仙尊看向寧輕陌,又看看一直沒敢說好不容易纔說出名字的百花仙子,跟着就瞭然了。

“仙子,這事事關重要,老身一定會稟告天帝的,還希望仙子到時候不要畏懼,什麼都要說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他說着就看着寧輕陌道:“你也別在這了,隨我去見天帝,好好說清楚吧。”

寧輕陌翹起嘴角,頷首道:“的確應該說清楚,仙子也一起吧。”

百花仙子楞了一下:“現在?”

“沒錯,現在。”寧輕陌說着就拉起了百花仙子,將她拖了出去,沒讓她再回到那牀榻上一下。

“仙子,剛纔撒謊了。”

“對呀,仙子不是說愛那個叫樓江山的男子的麼?”

“就是呀,那仙子剛纔爲什麼說是摟江山玷辱了她呢?”

“不知道,人類的心思好難猜噢。”

寧輕陌聽着這些目睹了一切的花兒們所說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的隱晦了。

百花仙子自己都不會知道,出賣了她的會什麼。

明皇宮。

分明是黑夜,此刻卻是一片燈火輝煌,天帝有些睡眼惺忪,可在聽到玄華仙尊的聲聲指控後,睡意全無。

他一聲令下,就命天兵將樓江山抓了過來。

樓江山彼時還在芙蓉院中剛準備喘口氣,跟着就被天兵抓了過來。

他整個人都莫名其妙的,被天兵用力的扔在了地上,他跪着,一眼就看見了邊上的百花仙子,還想着過去詢問一番。

“絲凝,你哭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百花仙子膽怯的沒看樓江山,連忙往邊上爬了幾步。

樓江山伸出去的手就僵硬在了那,他呆呆的看着百花仙子,又看了周圍所有的人,最後眼神心虛的落在了寧輕陌毫無情緒的臉上,默默的垂了下去。

“大膽樓江山,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玷污天宮仙子,這是違反天規的,你可知道?”

天帝一拍龍案,大怒。

樓江山掀起眉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狐疑道:“我玷污天宮的仙子?天帝,這怎麼可能呢?”

“你還狡辯,人家都告到朕這裡來了,你嫌不嫌丟人?”天帝指着百花仙子,大聲呵斥道:“樓江山,朕念你與寧輕陌相識一場,在雪山也算與她有功,遂將你與亦家兄弟請到天宮來做客,但不想你的賊手竟然伸到了天宮的仙子身上來了,你簡直膽大包天。”

樓江山瞠目結舌,連忙揮手道:“我和絲凝是真愛呀,我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的,怎麼會是我強迫她的呢?絲凝,絲凝,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跟天帝說清楚呀。”樓江山衝着百花仙子就是急切的喊叫,焦急的手忙腳亂的。

“你一個從關內修煉回來的高手,我只是一個弱小的仙子,你要我,我哪裡掙脫的了,公子,絲凝就算是個小仙子,但也是個清白的姑娘,你說玷污就玷污了去,讓絲凝以後可怎麼活呀……”

百花仙子歇斯底里,說着就趴在地上一陣痛哭。

樓江山傻了。

徹底的傻了。

------題外話------

今天來姨媽,疼的死去活來,求安慰,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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