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文笙被救
周繁木沒有隱瞞,把他父親也在會所的事說了。
曲堯澤聽後,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是周繁木的父親,他怎麼評價都不對,但他一顆心都向着周繁木,得知周父對周繁木的添堵,他心裡也是難受的。
他緊緊抓着周繁木的手,眼神複雜。
周繁木在門口看到曲堯澤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憤怒和難堪都已經平靜下來,此時望見對方擔憂的表情,他心裡只覺得溫暖,笑着揉揉愛人的臉,道:“父親可能是沒法面對事實,只能將怒氣轉移到我身上。我雖然難受,但父親一向對蔣梅很好,他現在這個反應我多少能預料到,所以也不覺得如何傷心。更何況還有你在我身邊,比起他們,你的想法纔是最重要的。”
他望着曲堯澤,輕聲詢問:“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嗎?”
曲堯澤蹭了蹭他的掌心:“會的。”
周繁木即刻笑起來,親親他的臉。
曲堯澤頓了片刻,道“這件事,要不要和爺爺說一聲?”
被自己的父親誤會,並且顯然對方還有責怪之意,即使周繁木不介意,曲堯澤也還是替周繁木感到委屈。如果周老爺子出面和周父談談,可能周父的憤怒會少一些。而老爺子知道周繁木的秘密,也知道梁木成和蔣梅廣西,讓老爺子去跟周父解釋,周父應該能聽得進去。
周繁木笑着搖頭:“我沒打算主動告訴爺爺,不過爺爺遲早會知道的。”他牽着曲堯澤坐進沙發裡,低頭查看他的腿,轉了話題道,“腿站久了是不是還會痛?醫生等會就過來了,你要把這些感受都跟醫生說說。”
曲堯澤看着他濃黑的頭髮,微微一笑:“好。”
不一會,家庭醫生果然來了。曲堯澤堅持做復健,其實腿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爲了謹慎起見,醫生還是叮囑他,這半年都不要做劇烈運動。
周繁木知道曲堯澤的傷不會再復發,自然很高興,之前跟他父親的那些不愉快完全被他拋到了腦後。等醫生走後,他抱着曲堯澤轉了一圈,大笑道:“寶貝,你的腿終於沒事了。”
曲堯澤繞着他脖子,無奈地搖搖頭:“本來就只是摔了一下,沒什麼大礙,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周繁木聞言勾脣一笑,直接抱着他上了樓。
大約是習慣了被他抱上抱下,曲堯澤,倒也
兩人在書房裡相偎而坐,曲堯澤安靜地看書,周繁木則處理公司的事。後來周繁木弄完事情,看了看時間,快到晚餐時候,他爲了慶祝曲堯澤的腿傷痊癒,便提議道:“阿堯,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曲堯澤沒意見,他們在一起後,聚少離多,很少有機會去外面吃頓飯,這也算是兩人的約會。曲堯澤起身去衣帽間幫周繁木找衣服,周繁木則讓王叔打電話訂了位置。
兩人開車去附近的餐廳,但半路上週繁木卻接到老宅的電話,說是周老爺子讓他回去一趟。
周繁木嘆口氣,歉意地吻了下曲堯澤的脣:“抱歉,寶貝,看來只能下次了。”
曲堯澤抿了抿脣角:“沒事,爺爺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找你,我們快去吧。”
他猜想大概是老爺子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喊周繁木回去問話。就是不知道老爺子和周父談過話了沒有,周父如果在家裡,到時候周繁木和周父碰上,父子兩會不會互相生氣。
兩人進屋時,果然周父也在。看到兩人進來,周父的目光在周繁木身上停留了幾秒,而後臉色複雜地別開了視線。
周繁木神情倒還自若,喊了聲爺爺和父親,牽着曲堯澤走過去。
老爺子打量他一番,道:“你們回別墅後,家裡就冷清了,今天剛好都沒事,就喊你們過來吃飯。”
周繁木笑着上前扶住他:“爺爺您要是想我和阿堯了,就給我們電話,我們一定隨叫隨到。”
“臭小子,你每天都在忙,我可不指望你。”老爺子笑罵了一句,偏頭看向曲堯澤,“讓阿堯來陪我就行。”
曲堯澤扶住他另一隻胳膊,點頭笑道:“好的,爺爺。”
三人有說有笑,反倒將周父晾在那裡。周父表情古怪,卻不像之前在會所裡那樣猙獰。他們在餐桌前依次坐下,周繁木和周父都沒搭理對方,而曲堯澤又是少言寡語的,老爺子有心調節氣氛,無奈周家祖訓裡有一條食不言寢不語,所以最後桌面上一片沉寂。
吃過飯,老爺子讓傭人端來茶水漱口,終於開口道:“等會你們輪流陪我下棋,輸了的明天早上到後院裡跑一圈。”
周繁木和曲堯澤面面相覷。
老爺子睨他們:“怎麼,怕了?”
周繁木勾起嘴角:“就按爺爺說的辦。”
管家親自擺好了棋盤,一家人在客廳裡對弈。知道老爺子在刻意找話題,周繁木也沒做得太過分,老爺子跟他說話,他都很配合,只是不理他父親而已。
老爺子見狀,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了口氣。
他將白棋落在棋格上,端起茶杯,慢悠悠道:“父子兩哪有隔夜仇的,有什麼誤會就攤開來說,別弄得像仇敵一樣。”
周繁木只當聽不出他爺爺話裡的意思,非常順從道:“爺爺說的是。”
但他不接老爺子的話頭,讓老爺子根本沒法繼續往下說。
老爺子看了看他,神色也跟周父一般,變得複雜又奇怪。老爺子知道今天的事,的確是周父做得不對,讓周繁木受了委屈,再加上前世周繁木受了很多苦,現在周繁木這個態度,老爺子是能理解的。
他心裡都有數,所以即便周繁木此刻這種態度,他也沒法對周繁木生氣,只得狠狠瞪周父一眼:“如果不是繁木,這個家早就是別人的了,就算繁木態度上有些失禮,但你是做父親的,難道就不能先低一回頭?”
事實上,剛剛一頓飯周父吃得食不知味,下棋也沒什麼心思。聽了老爺子的話,他長嘆口氣,道:“是我錯怪了他。”
聽得出他語氣已經軟化,算是道歉的意思。
周繁木靜默片刻,淡淡道:“我對父親也有不敬之處,父親不怪我就好。”
可是他板着一張臉,說得也很生硬,一眼就能看出他並沒有真的原諒周父。
曲堯澤皺了皺眉,卻沒說話。作爲晚輩和周繁木的愛人,他本就不好插嘴。而且私心裡,他是替周繁木抱屈的,所以他也不想勸着周繁木對周父恭恭敬敬。
老爺子擰眉,望了周繁木片刻,然後嘆息一聲,對周繁木道:“你跟我去書房。”
周繁木拍拍衣袖,還捏了捏曲堯澤的手,示意他別擔心,這才起身跟在老爺子身後。
老爺子無非是告訴周繁木,他已經把梁木成和蔣梅的關係講給周父聽。面對如鐵的證據,周父當時就跌坐在椅子上,半晌都說不出話。在這件事上,老爺子其實也不怎麼滿意周父,但周繁木和周父畢竟是兩父子,他便想說服周繁木,讓周繁木別跟周父計較。
周繁木早就猜到他爺爺肯定早把證據丟給他父親看了,他沉默許久,笑了起來:“爺爺,我只是心裡難受。”
他笑得很勉強,臉上的表情也透着難過和哀傷,裝出一副非常傷心的樣子。
老爺子想到他前世所受的苦,立刻就變了臉色,罵道:“都怪你老子,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找上一個毒婦,還引狼入室,被別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還害得你……”
他沒有說下去,雙手已經氣得直抖。
周繁木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他其實不怎麼在意他父親的想法,只是想到他父親對蔣梅的偏袒,才故意給他父親臉色看。但現在他爺爺因爲替他打抱不平而如此氣憤,若是氣壞了身體可不好了。他忙安撫道:“爺爺您別生氣,我其實就是有點想不通父親爲什麼會懷疑我,現在既然誤會解除了,我也不會真的去怪父親。”
他笑了笑,道,“而且父親對我還是很好的。”
老爺子這才平復了情緒,看他好半天,最後拍了拍他肩膀,道:“我知道你最懂事。”
周繁木勾起嘴角:“嗯,所以爺爺您不用擔心。”
老爺子看着他,目光格外慈祥:“你也放心,你父親這邊,我會找人看着的。”
既然老爺子能搞定周父,那周繁木更沒有顧忌了。反正他父親也不敢明目張膽找他要人,週迴和蔣梅這兩個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交出去的。
接下來幾天,周繁木便安心地處理梁木成的事。
在對付梁木成之前,他把向九榮的堂弟向九茗給放了,直接派人送去向家府邸。
當然,他也不是白送的。
向九茗的肩膀被打了一槍,腿也摔斷了,跟曲堯澤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曲堯澤聽到後,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既覺得甜蜜,又有些好笑。他望着正給他按揉腿部的男人,眼裡不覺泛出笑意來。雖然知道他的腿傷已痊癒,可男人還是不放心,只要有時間,便會給他按揉經脈。
這個男人,一直在用他的行動,證明他對自己的感情。
而周繁木捕捉到曲堯澤脣角的笑意,動作一滯,隨即像發狂一般,將他撲倒在沙發上,狠狠咬他的嘴:“寶貝,在笑什麼,還笑得這麼勾人,嗯?”
正在兩人鬧騰着,王叔轉了個電話進來。
接聽時,周繁木全程都嚴肅了臉,掛斷後,他轉向曲堯澤,道:“樑文笙被梁木成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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