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也找找人,咱們雙管齊下,別讓晨晨在裡邊待太久……”
鍾偉威這話倒也不完全錯,雖然當時還有小鄧高兵以及孔意都被鍾際傷到了,但治一治都差不多恢復了,所以關鍵在於脊椎被弄斷的郝主任。
前面說了,鍾際被捕屬於誤抓,然後郝主任出現在審訊室屬於違規,這兩點雖然不能令傷人的鐘際被直接釋放,但在法官面前是可以做爲加分點。
加什麼分?同情分。
再加上,際欣茹察覺到郝主任屁股底下不乾淨,而這種事一旦查實,那他哪怕目前是重傷之身,也會被一擼到底,並且到時候身份之尷尬,比普通民衆還不如,那麼這就會是一個失(印象)分項。
本來按照目前郝主任的傷情來看,鍾際夠得上“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這一條,也就是說,可以“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不過上述的加分減分條件一旦達成,那麼,最多判個十年有期。
更重要的是,誤抓導致案件形成了因果關係,再加上某些外力因素,比如際欣茹的施壓,合議庭未必不會做出緩刑的判決,緩一兩年再有期徒刑。
至於說緩刑兩年後,呵呵,鍾際會不會坐牢就不一定了。
不過,此案的關鍵還在於際欣茹的身份,如果她咬死了誤抓這一條,各方面還真得給鍾際些同情分。
打定主意的鐘偉威倆口子行動相當迅速,主管人事工作的際欣茹開始聯絡她的故舊門生,而鍾偉威經商多年,在生意場上自有人脈,而且那種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就會毫不猶豫幫忙的人脈也有那麼五六條,眼下自己的獨生子出了事,老鍾自然不會吝惜這樣的人脈,他一口氣就打了三個電話出去。
榕城,某五星級酒店。
楊棠和段亦斌聯袂出現在大堂時,譚宇辰舒芫廖嫿都正坐在旁邊的沙發那兒聊天。
看到楊棠,譚宇辰立馬招呼道:“姐夫!”
楊棠領着段亦斌到了幾人身邊坐下,然後互相引薦了一下。
聽到段亦斌算是楊棠的契細佬(義弟),本來不感冒的幾人都紛紛朝段亦斌頷首示意,算是認識了。
“今天劇組沒什麼事吧廖姐?”楊棠隨口問了一句。
沒等廖嫿作答,舒芫已搶先道:“最近幾天我都在片場,總算弄懂了他們在拍什麼,差點沒笑死我!”說着,她又一個人像發神經似的咯咯咯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楊棠倒是能理解舒芫在笑什麼,可段亦斌不知道啊,他剛跟舒芫認識,這會兒正眼神詫異地瞅着舒芫,還以爲她神經有毛病。
笑過一陣的舒芫很快也發現了這點,當即道:“喂喂,小段,你看我什麼眼神啊?”
段亦斌答非所問道:“芫姐是吧?小段怪難聽的,叫我斌子吧!”
舒芫卻不想放過他:“斌子就斌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楊棠見狀,幫忙答道:“斌子沒看過劇本,也沒去片場耍過,所以肯定把你當思覺失調了。”
“思覺失調?”舒芫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思覺失調”的意思,不禁叱罵道:“你才神經病咧,你們全家……”
楊棠當即擡手捂住了她的嘴,用另一隻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鋒利地斜睨着舒芫,警告道:“你罵我可以,千萬別捎上我全家喔!”
感覺到楊棠眼神中兇戾殺意的舒芫頓時不敢亂說話了。
這時,譚宇辰插嘴道:“姐夫,我姐之前還從羊城來過電話,她說她想跟老爸多待幾天,所以想等你們劇組拍完了,回京的時候通知她一聲,到時候她來匯合,跟你一塊回去。”
“好啊,正好明天我有事要外出一段時間,還得麻煩你跟芫姐看護好劇組!”楊棠道。
“這個沒問題……不過姐夫,你要去哪兒啊?”譚宇辰關心道。
“去濠江!”
“去濠江干嘛?”舒芫奇道,“去賭錢?沒聽說你是賭棍啊!”
楊棠瞪了舒芫一眼,道:“芫姐,你不吐槽難道會死啊?”
舒芫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螓首:“可濠江那個地方除了能賭錢,還有什麼玩樂嗎?旅遊,購物?去東京去巴黎,不都可以嗎?”
楊棠一聽,不樂意了:“照你的說法,旅遊購物什麼的,國內一線城市都可以,何必去國外,至於賭錢嘛,哪個城市沒有私莊,不一樣賭?”
“就是啊,那你去濠江干什麼?”繞了一圈,舒芫的問題又兜了回來,而且更顯犀利了。
旁聽的譚宇辰和廖嫿終於憋不住,開始笑着在沙發上打跌。
楊棠卻好整以暇道:“總之我有我的事,比你成天不務正業的好。”
舒芫聞言叫了起來:“我哪有不務正業啦?”
楊棠依舊不鹹不淡道:“像你這麼大歲數的女人,正業是生猴子,你有生麼?呃不對,你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吧?”
舒芫如遭雷殛,旋即用莫名的目光瞅着楊棠,道:“老實告我,是不是我家有什麼人給你遞話了?”
“你家給我遞話?什麼意思?”楊棠愕道。
“那你管我生不生猴子?”舒芫瞪眼道。
楊棠見狀,反而把手一攤:“這不就結了。”
“什麼意思?”
“那你管我去不去濠江!”
舒芫:“……”
第二天一早,與譚宇辰他們吃過早飯,楊棠便帶着段亦斌去了濠江。
目送楊段二人離去的背影,舒芫仍有些不忿昨晚上楊棠的態度,對譚宇辰道:“辰少不跟去濠江看看?”
譚宇辰斜了她一眼:“師父要是有事,自然會招呼我,你想去你去啊!”
“我……”舒芫又無言以對了。
由於直飛濠江的航班較少,楊棠和段亦斌是先飛抵香江再過海的,到地方時已經快下午一點。三個提前到的T1000E早就按楊棠的指揮,提前弄了輛不起眼的二手面包車,同時在當地銀行新開了上百個賬戶。
車雖然只有一輛,但T1000E隨時能分流身上的一部份液態金屬對車體進行僞裝以及套車牌,所以極難讓人看出破綻。
由於濠江這個地方賭業興盛,所以旅館酒店遍地開花不說,賭廳也遍地開花,就連T1000E幫忙訂的一家四星級酒店裡,也有小型賭廳存在。
酒店套房內,楊棠段亦斌跟變成兩男一女三個鬼佬面孔的T1000E見了面。
其實跟日月星辰、梅蘭竹菊一樣,還有許多類似的四字,如東南西北,金銀銅鐵……所以今次,楊棠給段亦斌介紹三人時,指着倆男鬼佬道:“這是阿忠,這是阿孝!”又指着女的道:“這是阿節。”
忠孝節義嘛,仨人佔了頭三個字。最關鍵的是,爲了不引起旁人注意,三名T1000E變化的身形臉型那都是最大衆化的鬼佬形象,極爲普通,與帥哥美女毫不沾邊。
“對了斌子,你這銀行卡里有兩百萬吧?”楊棠掏出段亦斌之前給的銀行卡問。
“有富餘…”
“那好阿節,你馬上去銀行,從這張卡上轉兩百萬出來。對了,這是我的卡,我這卡也轉一百萬出來,弄好了就聯繫紅紅。”楊棠吩咐道。
“是。”阿節當即從他手上接過兩張卡離開了房間。
楊棠轉頭又問道:“阿忠阿孝,具體的細節紅紅已經跟你們講過了吧?”
倆鬼佬紛紛點頭。
“那就好,等下你們就行動吧,三個人輪着來,一個下注、一個傳音,一個開車在賭場外接應,有沒有問題?”
阿忠阿孝齊齊搖頭。
“那好,忙去吧!”
阿忠阿孝隨即也離開了房間。
這時,段亦斌道:“老楊,我看這家酒店就有賭廳,咱們怎麼不……”
楊棠打斷他話道:“不止這家有賭場,濠江這邊幾乎家家酒店都有賭.場,但都是小賭檔。”
“哦!”段亦斌恍然,“那阿孝他們會去哪間娛樂場?”
“最大的,或者比較大的,比如葡京,金沙,永利這些……如果有機會,他們還會進貴賓廳摟錢。”
“那咱們跟去瞧瞧?”段亦斌不太放心道。
“當然要跟去,但阿孝他們都是易容高手,會喬裝打扮,到時候人一多,我們不一定能發現他們。”楊棠聳肩道,“還有就是,發現了更糟,指不定那個攝像頭就把我們的表情給拍下來了。”
“那要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去。”段亦斌略顯失望道。
“去,還是要去的,不過他們辦他們的事,我們玩我們的就是了。”楊棠道。
段亦斌聽了,直言不諱道:“可我現在這心七上八下,怕沒心情玩。”
“安啦,我會坑你嘛?走走走,咱們這就去樓下玩玩。”說着,楊棠生拉硬拽把段亦斌弄下了樓。
等要進賭廳時,段亦斌還想用言語抵抗:“別、別忙啊老楊,咱還沒兌換籌碼呢!”
楊棠翻白眼道:“之前在香江搭船的時候,我不是取了港幣,讓你兜了十萬嗎?在濠江這裡所有的賭檔港幣都可以直接上臺的,反倒是澳幣、華幣、刷卡都得去賬房抵換籌碼。”
段亦斌聞言詫異道:“這麼怪?本地的澳幣不能直上賭檯麼?”
“不能,反正規矩就這樣,管它呢!”
實際上,除了港幣上臺這種規矩之外,賭場的籌碼還分爲現金碼和泥碼兩種。現金碼可以直接兌換現金,泥碼必須通過洗碼人才能兌現。
由於有港幣現金,進了酒店賭廳的楊棠跟段亦斌很快就玩上了。別看賭檔的規矩多多,玩法也多多,乍一看眼花繚亂,令人暈頭轉向,但只要能夠贏錢,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夠很快上手。其實,這就跟打算番麻將一樣,初時不太會,但只要連着打幾天,又贏了大錢的人,很快就會記住什麼牌幾番、什麼牌大幾十番,而且絕對不會記錯。
段亦斌的確不怎麼會玩,所以進賭廳後,他只在賭骰和百家樂的臺前轉悠,連二十一點的臺都不去。不過他是看幾把才下一把注,加上心不在焉,十萬塊很快輸了三萬多出去。
楊棠同樣懷揣十萬港幣,卻在帶着段亦斌玩了三把後就坐在了二十一點的臺前,底牌有得分才按着限紅下把大的,沒得分就故意輸把小的,同樣短短時間,就進賬了二十幾萬。
又玩了幾把,殺了一把底牌對A,再分了兩個A的大牌,楊棠的現金碼頓時暴增到近七十萬(每把下注八萬,四份賠三十二萬,加上他手裡邊還有些現金),此時段亦斌找了過來,他拍着楊棠肩膀道:“老楊,你看那邊那女的,她好像挺有錢吶!”
楊棠隨手在新一把二十一點的底牌上下了五萬塊,然後順着段亦斌指點的方向看過去,很快就發現了一女的,打扮得並不花枝招展,反而有點邋遢的感覺:“哦~~那是洗碼的。”
“洗馬?!洗什麼馬?這沒馬啊!”段亦斌詫異道。
“不是騎的那個馬,是籌碼,這就是所謂中介,叫做洗碼人。”楊棠隨口解釋着,然後蓋了牌,輕易輸掉五萬。
然後,他沒再理會段亦斌,接着又連輸幾把,期間贏了把小的,大致送出去二十來萬,留了四十萬出頭在手裡,便起身打算換臺。
這時,段亦斌又湊了過來,對楊棠道:“老楊,我發現這洗碼人手裡的錢進出挺大的啊,就我瞧這會兒,就差不多有一百幾十萬了。”
“廢話,這還是小賭廳,要是換了葡京那種大場,洗碼人一晚上能經手幾千萬的泥碼!”楊棠道。
“泥碼?!”段亦斌又遇到不懂的詞兒了。
“喏,我剛纔用港幣下的注,現在我手上這些是現金碼,直接就可以拿去換錢。”楊棠解釋道,“但是泥碼不同,雖然也在賭廳裡流通,但要兌現的話,必須通過這些洗碼人。”
“那這些洗碼人怎麼賺錢啊?”段亦斌問。
“他們抽傭,行情價是一個點,就是百分之一。”
段亦斌眼睛倏然亮了起來:“那豈不是說,一晚上經手幾千萬泥碼的話,就能抽幾十萬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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