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也就是楊大哥寫歌那會兒,這不對啊……”
“怎麼不對啦,由於近些年冗餘歌曲越來越多,這收錄平臺的檢索是越來越慢,所以你現在錄入歌曲上去,匹配和核對是否有重複歌曲的時間越來越長,不是你想註冊就能馬上註冊好的。”周妍霜替楊棠辯白道。
姜至貞聞言一怔,嘟囔道:“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聽說發行總局方面打算分流,開新的數據庫,老的就只供查詢和續費,不再接受註冊。”
“既然你都聽說這一茬了,還懷疑什麼啊?”周妍霜有點搞不懂姜至貞究竟在糾結什麼。
“可還是有點不對啊妍霜姐……”
“哪兒不對了?”
“就是不對嘛!”姜至貞不依不饒道,“你聽我給你分析,就算《如果雲知道》是在楊大哥當我們面兒寫歌之前提前輸入收錄平臺的,然後在等待檢索,楊大哥寫完歌給你,同時,檢索成功,也就把歌錄入平臺了……”
“這一切順理成章嘛,有什麼問題啊?”周妍霜聳肩道。
“太有問題啦妍霜姐,你想想,在給你寫歌之前,楊大哥是不是先欣賞了一下嗓音?”
“對啊!”
“這就是問題之所在,他怎麼就知道《如果雲知道》這首歌適合你唱呢?”姜至貞微蹙峨眉道,“楊大哥在你亮嗓前,就把《如果雲知道》輸入收錄平臺,等待檢索通過,接着在你亮嗓後,就默寫了這歌給你?你不覺得這很蹊蹺麼?”
周妍霜的臉上卻毫無驚訝之色:“照你的推論,的確有問題,不過有一點我們無法證實,所以你的推理未必成立……”
“哪一點?”
“那就是收錄平臺上這個收錄時間點,我在隔壁究竟是亮嗓前還是亮嗓後,根本無法確定,所以你的推理未必成立。”周妍霜侃侃而談道。
姜至貞聞言苦笑起來:“妍霜姐,你還是沒捋清這裡邊的邏輯順序……好吧,就算這個收錄時間在你亮嗓後,可當着我倆的面兒,楊大哥什麼時候碰過電腦了?他哪有時間把歌曲放上網?”
對喔!
周妍霜聽得一怔,整個人有點懵圈,半晌才道:“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姜至貞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楊大哥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事瞞着我們!”
周妍霜忍不住翻白眼道:“他有隱私不告訴你,那是他的權益,你跟我討論半天,就爲了討論這個?”
“我這不是好奇嘛!”
“我還好累呢,先睡了,你慢慢好奇……”
幸好這不是什麼太大的破綻,楊棠也並不知道兩女對他的小小懷疑,睡前他又從記憶庫裡照搬了一首《獨角戲》,同時在收錄平臺上註冊妥當後才躺上.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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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第一縷陽光照耀到牀前時,楊棠準時醒來,跳下牀就地打了兩趟麒麟蔽日拳,這才轉去衛生間洗漱。
出來之後,找到手機,給毛律師(詳見065)打了個電話。
“喂,老毛,上午過來一趟,有事找你,地址是沃爾道夫酒店……”
由於毛律師已在東三環的商務中心那邊租了個寫字間充作毛氏律師事務所的根據地,所以倒也不用從申海飛過來那麼麻煩,所以在楊棠吃完早餐不久,他人就到了。
把毛律師迎進套間,俱都坐下後,楊棠開門見山道:“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想開辦一家經營範圍儘可能寬泛的公司,要怎麼弄?”
毛律師愣了一下:“老闆,您所謂的寬泛,指的是……”
“比如我既想批發茶葉蛋,又想買賣高精密機牀,甚至能接受僱傭,充當他人保鏢,又或者在某件大事上充當中間掮客……怎麼樣?我說的這些你能明白吧?”
毛律師卻有點哭笑不得:“老闆,您說的我大致聽明白了,可謂無所不包,但沒有哪種公司一註冊就能經營得這麼廣的。”
“真沒有?”
“沒有。”毛律師搖頭,跟着難得幽默了一句,“除非您開家‘xx無限公司’,這樣就能完全蓋過那些個有限公司了。”
這下子輪到楊棠無力吐槽了。
好在毛律師轉而又正經道:“老闆,如果您真想經營多種範圍的生意,那不如先註冊一個三層架構的控股集團公司。當然,由於沒有上市,這個控股集團自然屬於您私人全權所有。”
“三層架構?怎麼一個三層架構?”楊棠突然來了興趣。
“很簡單,最上層是一家控股公司,由您全權操控;中間是一家集團公司,然後在這家集團公司下面註冊掛靠各類全資子公司,比如賣機牀的,賣茶葉蛋的,甚至是中介公司,保全公司,等等等等…”
聽完毛律師這番話,楊棠茅塞頓開,有種立馬就想註冊公司的衝動。
“不過老闆,我得提醒您,這樣的三層公司架構,如果您不是想親力親爲的話,那麼在中間的集團公司這一層就必須找到一位您完全信得過的ceo來幫你搞定絕大部分瑣事!”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缺信得過的人是吧?”事情兜來兜去,歸根到底還是沒人。
“嗯,但這只是一方面……”毛律師繼續跟楊棠細說,“另外就是這樣架構的公司註冊資金不得少於一億(華幣),當然,這筆錢可以找那些大公司挪借,反正最多審覈一禮拜就會歸還到原有的賬戶上,這就是俗稱的‘過橋’!”
楊棠不置可否道:“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還有其它難點沒有?”
“放心吧老闆,其它的事兒我都可以擺平!”毛律師拍胸脯保證。
“真能擺平纔好!”楊棠激了他一句,隨即轉換話題道:“今天叫你來的第二個問題,就是我寫了幾首歌,打算指定給某人演唱、灌唱片,所以需要你幫忙出具一份聲明,免得到時候有人跳出來搶歌什麼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毛律師當即站了起來:“這簡單,具體是誰,還有歌曲名錄……”
“不急不急。”楊棠安撫他坐下,“那倆丫頭還沒起呢,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這家酒店的西餐還算不錯!”
毛律師連忙答應下來。
中午,在楊棠的引薦下,姜週二女和毛律師認識了。四人在餐桌上邊吃邊聊,氣氛和諧,很快就笑到了一塊兒!
飯後,楊棠先是把第二首歌曲《獨角戲》給了周妍霜,隨後他說剩下兩首歌也有了眉目,遂把四首歌的名稱都給了毛律師。毛律師隨即起草了一篇獨家聲明,一式三份,毛氏律師樓保有一份,周妍霜自留一份,剩下那份則連同四首歌曲一起送回百世影音公司審查。
下午兩點,毛律師告辭離開。
楊棠本想讓姜週二女做自己的事去,可當她倆聽說楊棠打算繼續窩在酒店裡寫剩下那兩首歌時,姜至貞就怎也不肯走了。
沒辦法,周妍霜只好陪她一起。
不過當楊棠在一小時內連續拷貝出《約定(周惠)》以及《愛情轉移(陳奕迅)》兩首歌、企圖打完收工時,姜至貞終於耐不住了:“楊大哥——”
“怎麼了?”
“你都爲妍霜姐寫四首歌了,那給我這邊……一首也沒有麼?”姜至貞吞吞吐吐道。
楊棠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惡搞道:“呵呵,你想要歌你早說啊,你不說你想要,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雖然你很有誠意的望着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啊,不可能你說你想要我不給你,你說你不想要我偏要給你,咱們要講道理嘛!你真的想要嗎?那我就給你寫一首吧!”
“什麼啊?”姜至貞和周妍霜已然徹底懵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俱都一副無力吐槽要死不活的模樣。
“有了小貞兒,這首歌比較適合你,不過中間有幾個人名需要略改一下……”說着,楊棠已經開始在便箋上寫寫畫畫,跟之前幾首歌一樣,先是簡譜,再是歌詞,沒用到十分鐘一首新歌就出爐了,“喏,拿去,暫時就這一首了!”
姜至貞劈手奪過便籤,認真地瀏覽起來。周妍霜也湊在她身邊看。
“九九乘法整個複雜,戀愛的公式有夠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幸福要歐趴……”
哼唱到一半,姜至貞倏然問:“楊大哥,歌詞裡邊這‘麻瓜’是什麼意思啊?”
楊棠愣了一下,勉強解釋道:“你沒看後面有魔法(此世有魔法師傳說,卻沒有哈利波特)一說嗎?麻瓜指的就是沒有巫師血統也不會施魔法的人。”
“巫師?”
“就是魔法師……當然,你也可以把麻瓜理解成沒特殊能力也沒有一技之長的人,像這類平凡的人想要吸引異性,還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姜至貞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周妍霜卻若有所思道:“也對喔……事實上男女之間談戀愛隨時都在揚長避短誒!”
“很不錯的理解,戀愛就是在揚長避短!”楊棠讚了一句,旋即吐槽道:“直到婚後,男女雙方一切缺點都暴露出來,想不吵架都不行!”
姜至貞愕然。
周妍霜無語至極。
這時候,楊棠的手機響了,原來是陶妤妃打來讓他返校參加班會的。其實如果是別人打來的,楊棠理都不會理,但陶班親自督促,他只能與姜週二女告辭,駕車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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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大東門外。
一黑一白,兩輛高檔房車正停在街對面。
黑色頭車內此刻靜謐異常,在座的幾個人都看着靠左窗座位上正假寐的青年。
又等了幾分鐘,見假寐青年仍未動靜,後座一寸頭青年終於忍不住從身上摸出個金屬酒壺,正打算喝一口,卻聽挨坐在假寐青年旁邊的雞窩黃毛頭叱道:“猛子!”
寸頭青年頓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收起了酒壺。
這時,雞窩黃毛頭對假寐青年道:“勁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行了,等你們認準了人,我去教訓教訓就是了!”假寐青年終於開口了,“小康,你確定那傢伙有槍?”
雞窩黃毛頭拼命點頭。
“真槍假槍?”
聽到假寐青年這個問題,雞窩黃毛頭頓時傻了眼。
“莫非你不確定?”
“我不敢確定。”雞窩黃毛頭一臉惶恐道,“主要是我當時都快嚇得尿褲子了,勁哥!”
“行,我知道了。”
也就在此時,猛子指着車窗外,叫了起來:“康少,快看,就是那輛車!”
雞窩黃毛頭湊到窗邊一瞧,正好看到楊棠開着齊柏林,停在東門橫杆前刷卡:“勁哥,就是那傢伙!”
假寐青年霍然睜眼,刨開雞窩黃毛頭,當先拉開車門:“我們下去。”
同一時間,東門值班室門口有雞窩黃毛頭的兩個小弟守在那兒,他們遠遠瞧見假寐青年和雞窩黃毛頭下了車,還指了指齊柏林,立馬知道要找的正主兒就在眼前,於是兩人搶進值班室去,驟然掏出刀子頂在倆值班保衛的頸側,令他們沒法起杆放行。
而白車上也有幾個雞窩黃毛頭的小弟,他們見雞窩黃毛頭下了車,當即都拎着裹着報紙的鋼管還有西瓜刀,紛紛下了車。
敵意彌散。
【野獸感知】,正在等着放行的楊棠怎會感覺不到?但他卻毫不慌張,顯然沒把周遭的那一點點煞氣放在眼裡。
這時,假寐青年一馬當先,來到了齊柏林駕駛位的車窗旁,很是大力的拍了幾下玻璃。
楊棠隔着玻璃已然看清來人的樣貌,當即嘴角噙着冷笑,降下了車窗,與對方來了個當面鑼對面鼓:“怎麼羅勁,你找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面孔,假寐青年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楊、楊哥?!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楊棠邪笑道。
“啪!”假寐青年當即自扇了一耳光,“楊哥,我該死,我……”
“行了行了,少裝可憐,我有急事,讓他們把橫杆弄起來。”楊棠懶得看假寐青年身後已呆若木雞的雞窩黃毛頭一衆。
假寐青年聞言,回身就給了傻愣着的雞窩黃毛頭一記大耳巴子,高聲叱道:“還不趕緊升橫杆,讓楊哥過去!”
雞窩黃毛頭不知所措:“這、這這……勁哥,啪!”話還沒說全乎,他臉上就又捱了一巴掌。
只聽假寐青年義正言辭道:“別叫我‘哥’,我有名字,叫羅勁!”
搞了半天,雞窩黃毛頭他們所倚仗的赫然是在楊棠眼裡什麼都不是的“預備錦衣”羅勁,這位曾經屁顛屁顛給楊棠當過幾回掮客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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