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冷風蕭蕭。此刻正值深秋時刻,枯黃地落葉,隨風而蕩。午夜時分,讓人感受着一種淒涼地氣息,淡散如水。
冷冰寒從山口凌綺家裡匆匆出來,前面一片黑暗,淡淡的星光被大樹遮掩,街道上只有偶爾馳過的汽車車燈劃破冬夜的寂靜,也將滿地的斑駁陸離的怪影照得一片光明。
四周看了一下,或許是由於高級社區的緣故,沒有一輛路過的出租車。這個時候冷冰寒纔不禁有些後悔了,由於今天去看山口凌綺的演唱會,就放了王全中和所有保鏢的假,沒讓他們跟來,可現在卻讓似乎已經習慣了車接車送的他突然間感覺到有些不適應,彷彿很是彆扭似的。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冷冰寒不禁搖搖頭,看來自己也已經墮落腐化,沉迷於享樂之中了。不過轉念一想,人活一世,不就希望能夠活得精彩,活得舒適嗎?也就豁然了。
好在冷冰寒方向感不錯,知道從這裡右拐穿過一條小巷,就能到大街上,那裡車來車往的,比較好打車。
小巷裡見不到一個人影。街邊的房屋,都緊閉着大門,沒有絲毫的光亮透出,屋子裡的居民似乎早已經睡下,幾盞老舊鏽蝕的路燈,在街邊立着,射出昏黃的燈光,照亮着附近一小塊區域。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月亮,只有冰冷的夜風,輕嘯着捲起幾張發黃的紙片,在這昏暗死寂的巷子裡橫衝直撞,陪伴着冷冰寒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巷子裡輕輕飄蕩,顯得異常死寂和響亮。
冷冰寒突然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就在此時,突然間前後圍過來幾個面貌兇惡的大漢,其中一個掛着冷笑對他說道:“你就是飛遠銀行的冷冰寒吧?最好跟我們走一趟,兄弟們只求財,要不然兄弟們可就得罪了。你身嬌體貴的,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嘿嘿,兄弟們可就吃罪不起了……”
“怎麼?綁票嗎?”冷冰寒冷笑道。
那名大漢陰森地笑道:“別說得那麼難聽嘛,只是我們老大想請你去做客而已。你們有錢人,也不在乎那點小錢。就當是可憐兄弟們了,這樣你破財免災,我們也好交代,大家不傷和氣……”
“嗯,說得似乎很在理!”冷冰寒手託着下巴沉吟片刻後微微點頭道。
“看看,看來你很有識趣嘛,那走吧,兄弟們也不難爲你!”幾人很開心地笑着道,笑聲中充滿了某種意味。
“走?到哪裡去?除了回家我哪兒都不想去!”冷冰寒淡淡說道。
那大漢有些愕然地盯着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冷冷道:“自然是乖乖跟我們走了,莫非你還想讓我們動強不成?”
“動強?怎麼動?”冷冰寒有些不以爲然地問道。
“你想找死?”大漢盯着他冷冷地說道,夜色中,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如同是一匹餓狼……
“是你們自己在找死!”冷冰寒輕輕嘆息:“什麼人不好綁架?爲什麼你們愚蠢得偏偏要綁架我?”
這一句話說完,他的神態完全改變了,身軀筆直挺立,兩眼也改變了,變得充滿殺氣,這種改變是可怕地,起碼讓對方心中不禁突然升起一絲恐懼。
“綁上他!”大漢心悸之餘,下達了指令。
兩條漢子一左一右衝上,手中拿着一條長繩子,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他牢牢綁住,免得節外生枝!
繩子到了冷冰寒的肩頭。他沒有動,可兩隻手到了他地肩頭,他突然動了,兩手一翻,陡然抓住兩隻大手,突然一揚,呼呼兩聲,兩條人影陡然飛起,徑直向小巷旁邊的牆壁砸去,慘叫聲只響了一半就嘎然而止了,因爲他們已經昏死了過去,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大漢的心跳了,狂跳!差點就跳出了胸腔。
幾個漢子拔出手中雪亮的匕首就朝他刺去,雖然接到的指令是要帶回活的冷冰寒,可此時他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見冷冰寒身形一晃,突然飛起,在空中出腳,一腳之下,又是一個人影飛起。手猛地一回,一柄刺向他的匕首握在他的手心,而匕首的主人則是重蹈了剛纔幾個同伴的覆轍,重重撞在牆上又掉在地上,一動不動。此時冷冰寒才“唰”的一聲穩穩站定,冷冷地看着他們,頭髮在夜風的吹拂下高高飛起。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此時大漢身邊只剩下三個人了,四個人臉色全都變得慘白!
冷冰寒的手指輕輕在鋒利的匕首刃上摩挲一陣,仔細打量這這把匕首,突然又將匕首前伸,指向大漢的鼻尖,嘲諷道:“嘿嘿,你們來綁架我,還問我是什麼人?還真是有些滑稽呀!”
“你真是飛遠國際銀行全球高級執行副總裁冷冰寒?”大漢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聲音甚至都因爲震撼驚愕而乾澀發顫。
“當然,如假包換!”
大漢差點沒暈過去,能夠綁架飛遠國際銀行全球高級執行副總裁這樣高級的富豪,估計許多人都會覺得是幸運兒,似乎意味着數不盡的錢財。但今天,大漢才知道他們有多麼不幸,也許比全世界任何人都不幸!綁架本以爲會綁得格外圓滿,但現在他們才知道,他們綁架是多大的笑話!
一個漢子轉身就欲逃跑,剛纔冷冰寒的身手早已嚇破了他的膽子。
冷冰寒冷哼一聲,一溜寒光出手,頓時就如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哧”的一聲插在他的後心,他“呃”了一聲,停住了奔跑的步伐,伸出手想去抓那柄匕首,可怎麼也夠不着,一臉痛苦之色緩緩倒地。
其餘三人一聲尖叫,雖然這柄匕首沒有插到身上,但這突然一擊還是讓他們全身不禁渾然發抖。風淡淡地吹,像是在吹着衰喪的曲子,只讓他們的心若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一般。
“丁當”兩聲,匕首掉地,三人同時撲地跪倒,連呼“大俠饒命,求大俠開恩!”膝蓋處的疼痛相比較精神上的痛苦基本不值一提。
“誰叫你們來的?”說話的時候,冷冰寒慢慢走到他們三人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
話音剛落,三人全都跳起,手中雪亮的匕首同一時間刺向張揚,也許下跪本就是他們的策略。目地就是突擊!
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尺,誰也想不到,那凌厲的攻擊就突如其來了,冷冰寒甚至都能看見他們眼中那得意和肆無忌憚的獰笑。
可突然之間,他們攻擊的對象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瞬間消失了,所有處心居慮的攻擊竟然全部落空,那種充滿了失敗和失落的感覺,重重擊打在他們的心裡,實在難受。
三人愕然對視了一眼,都似乎沒有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就在你的背後………”冷冰寒略帶揶揄地淡然笑道。
這聲音一出,三人是大驚失色,人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只覺得後背一緊,身子騰空,眼看那堵厚實的牆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禁心膽俱裂……
冷冰寒看了一眼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幾個人,又轉過身說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在那黑暗之中,隱藏着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嘎嘎!沒想到寒少還是一個高手,真是失敬!”那閃滅不定的燈火下,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但任何人似乎都能夠從其中感覺到一絲令人心寒的銳氣。
緊接着,一個瘦小的黑袍人從陰暗中走了出來,出現在冷冰寒面前,帶帽的斗篷將他的全身遮得嚴嚴實實,臉上還有一塊黑色的布,除了那雙閃動着精光的眼睛,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但那瘦弱的身軀卻如崇山峻嶺一般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勢,只不過,這完全是一種死亡的氣機。
天與地、人與自然似乎全都要在這股死亡的氣勢中毀滅。
冷冰寒的心不禁微微一顫,他從來都沒有這一刻如此深切地品味到死亡,那是一種實在而遙遠的感覺,可是他清楚地感受到死亡腳步的逼近,這一切,只來自面前這個黑袍人!
死亡的氣息,濃如酒,冷冰寒深深觸動了一下鼻息,似乎是在嗅這濃濃的死亡之氣,不香、不臭,這是一種不能用語言來闡述的氣息,只是一種精神上的感覺。從精神上死去,最先死的人,是這個黑袍人。他沒有一絲生氣,因爲他已將自己的精神靈魂全都毀滅,只有以自身的死亡爲代價,才能夠驅動這毀滅一切的力量。
冷冰寒輕輕一笑,沒想到在日本還能碰到這樣的人,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寒少,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我們並不想傷害你!要知道,你那對付普通人的技擊功夫對我們沒有半點作用!”那黑袍人冷冷說道。
“呵呵,我倒想要見識見識!”
黑袍人似乎也預料到冷冰寒會這麼說,冷哼一聲道:“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手輕輕一揮。
一種冷冷劍鋒的氣息,在耳邊呼嘯而來,一柄長刀,閃亮泛着幽冷的光芒,就如在空氣裡驀然融合,劈向冷冰寒。
冷冰寒身形一側,這劍氣散發,落在了地面上,響起了“哧哧”的聲音,幾塊地磚已經被切成了兩半,而刀依然閃閃發亮,散發冷芒。此時冷冰寒纔看清,對付是一個手持倭刀的忍者,和影視作品裡的打扮是大同小異,正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
忍者的出現頓時讓冷冰寒來了興致,以前這個角色只在書本或者影視中見過,還真沒實際接觸過,他們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冷冰寒仔細打量着他,就如同在審視一件心愛的玩具一般。
他隨即身形一晃,飛身而起,一腳向這名忍者踢去。
這名忍者看到冷冰寒的動作不禁臉色大變,因爲他這一腿竟然帶着破空的撕裂聲,哪裡是普通的技擊能夠達到的?他頓時收起輕視之心,手中的倭刀劃出了個刀訣,嘴裡爆喝一聲,人已經飛身而起,長刀在地下一點,如一個捲風圈,向着冷冰寒襲來。
不得不說,這個忍者這一刀很是凌厲,要是砍在人身上,可不是一個刀口的問題,而是整個人都將被那凌厲的勁氣化得四分五裂。
只見冷冰寒不慌不忙,一隻手一揮,一道勁氣變成了一線虛痕,但是痕到之處,如空氣被劃開,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防域力量,刀光一閃,卻只聽“啪啪”作響,卻再也進不了分毫,而一隻手從中而出,看似輕輕的伸手,握住了那柄刀。
“當”的一聲,那精鐵練制的青鋒刀,竟在被那隻手,握住折成了兩斷。
忍者大駭之下,心知不妙,飛身後退,但是那斷刀卻如影隨形,根本就沒有給他再逃的機會,從額頭爲起點,斜劈而下,穿過胸膛,刺入他的腹部。
血如注,噴涌而出,手中握着的半截刀柄還沒有放下,他已經不支而跪下,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自己腹部的那截斷刃,裡面充滿了不敢相信的眼神。片刻後眼神黯淡下去,自大高傲地頭顱,重重的落下,撲到在地,揚起一陣塵埃。
冷冰寒的雷霆手段,只是兩個回合,就已經把這個忍者斬殺,快得讓一旁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看着他死去,才傳來他們的驚叫聲。
冷冰寒不屑地看了一眼忍者的屍體,不由有些失望,這些個傳說中的忍者,視乎也不堪一擊嘛!
冷冰寒輕輕拍了一下手,正準備起步向那黑袍人逼去。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那些人吃了豹子膽,敢來綁架自己。
步子剛邁出去,突然眼前一片銀色的光芒帶着厲烈無倫的勁氣,激射飛衝,直奔冷冰寒而來,將他渾身上下全都罩了進去,瑰麗耀目的光華,似要把漆黑的天空照耀得仿如白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