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不僅僅是李儒的目光注視在呂布的身上,就連賈詡的目光也是放在了呂布的身上。看着面前的這兩個謀臣,呂布輕笑一聲,“這天底下無不可用之人!更何況文優?縱然文優名聲差,還能差過布嗎?”
呂布的回答,倒是令李儒賈詡兩人極爲意外。但兩人被呂布那表露出來的胸襟給震住了,天底下無不可用之人!這天下何人不可爲我所用?
“從今以後,天下再無李儒!”
李儒忽然出口道,正視呂布,“主公欲要屹立在這諸侯之林,名聲極爲重要,切不可因爲李儒一人而損壞。”
李儒這舉動,讓呂布不得不感嘆,果然乃是願意能夠爲了主公揹負罪名的人啊。
在李儒一旁,賈詡也是開口了,“漢室未衰,主公欲要在亂世中活下來,便相信文優之言吧。主公如今乃是國之重臣,又是誅殺牛輔,在天下士子與黎庶眼中,主公早非昔日之呂奉先。”
“那就委屈文優了。”
呂布盯着李儒。
他知道,他這一開口,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李儒都只可能是一道影子!而如同董卓軍中那樣成爲第一智囊,任何事情都由其決定倒是不可能了。
“爲主公分憂,本便是我等家臣的本份。”
李儒精神煥發,自董卓死後,這是他第一次又感覺到了信仰的存在!在呂布的身上,他看到了許多昔日董卓的影子,但與董卓又不同的是,他從董卓的身上看到的只是絕望。可在呂布身上,看到的卻是希望!
。。。。。。。。
呂布入長安的事情,自然是逃脫不了王允的眼線的。在得知呂布迴歸長安後,王允就感覺事情有一絲不對勁。等到呂布半路遇襲的消息傳遍長安時,王允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了,將府宅中諸多名貴的物品都是怒摔在了地上,“李偉恭,蠢夫!”
承明殿,乃是未央宮中皇帝的寢殿,可此時在承明殿中,除了皇帝劉協之外,還有王允李肅兩人在一旁。兩人互相對視着,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溫侯拜見!”
早有宦官高聲道。
“快宣!”
劉協拜拜手,屁股在椅子上都坐不住了,若不是旁邊有王允李肅兩人在,劉協都忍不住親自去迎接呂布了。
“臣呂布拜見陛下!”
不久,呂布便是走入殿內,高聲道。
“快起!溫侯此戰平定牛輔叛逆,實乃是國之重臣!”
劉協道。
在一旁的王允也是誇讚道,“溫侯此次大敗牛輔,威名震懾司隸,在這司隸,提其溫侯之名,夜可止小兒啼哭!叛賊聽聞溫侯之名,只會聞風逃竄!”
“哼!”
見呂布同時被劉協與王允誇讚,李肅冷着臉。心中咒罵着呂布爲什麼沒有死在這戰亂之中,爲什麼沒有死在刺客的襲擊下?那牛輔也是蠢夫,早知道牛輔這麼不堪一擊,他李肅就率軍平叛去了。現在倒好,呂布非但得了名,更是收降了那西涼軍精銳,勢力更加龐大。
“陛下,臣此次平定牛輔,多賴將士們的奮勇。可如今大軍平定叛逆,大軍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獎賞,這到底是因爲什麼?”
呂布沒有理會劉協與王允的誇讚。
事實上,今天他來的目的,就只是爲了一件事的,那便是來“興師問罪”。如今正是得理不饒人之時,呂布可不會再因爲聽幾句好話,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呂奉先,你在陝縣擊敗牛輔之後,未經朝廷允許,私自招降西涼叛軍,此事陛下與司徒尚且未曾向你問罪,你還敢來質問陛下爲何不曾犒賞大軍?”
李肅冷聲道。
“竟是這種原因麼?”
呂布冷笑道。
劉協面露尷尬之色,並不能回答。關於獎賞大軍的事情,乃是王允負責的,但他也是應允的。一者,呂布勢力如今確實龐大,二者,朝廷如今也沒有多少錢,哪會分出來去犒賞呂布的麾下?
“溫侯,你在陝縣招降一事,確實過於魯莽。朝廷曾有嚴令,不納降軍!溫侯如此做,豈不是未將朝廷放在眼中?”
“好,大軍未曾犒賞也就算了。我呂布也不想說什麼,可有人慾要殺我,我呂布也不是待宰之牛羊!”
呂布將目光放在了王允的身上,那九尺的身軀微微上前一步,那從屍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煞氣,令王允臉色微微蒼白,在左右的幾名衛士立刻警惕的盯着呂布。呂布之兇威,早就傳遍的天下,呂布若是想要突然爆發,怒而殺人,王允這樣的文人,能被呂布單手給輕輕鬆鬆的捏死。
“王子師!我從陝縣迴歸長安,只有你才知曉。如今我在半路上遇到襲擊,你還有何話說?”
呂布怒喝一聲。
猶如九天之雷霆,將整個天地都是震徹住了。
王允看着發怒的呂布,在得知呂布遇襲歸來時,他早就明白以呂布那性格,事情不會輕易的結束。可王允也想不到,呂布竟然會當着劉協的面質問他!呂布,這是真蠢還是另有圖謀?
“溫侯,這整個長安,最不想讓你有什麼意外的,便是老夫了。溫侯遇襲老夫也是極爲擔憂,可是此事絕非老夫所爲!”
王允正氣凜然道。
那嚴肅的臉加上飄揚的白鬍子,以及多年身居高位的氣勢確實是讓常人有幾分相信了。只不過他面對的乃是呂布,“不是你,還會是何人?王子師,你若是不與我一個交待,莫怪我呂布無情!”
“你.......”
王允被呂布的無禮也是氣住了,可是呂布如今佔據正理,此刻也不得不妥協,“其實知曉溫侯迴歸長安的,並非老夫一人。”
說話,王允將目光放在了李肅的身上。
如今,乃是要穩住呂布!
李肅,便是成爲一顆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