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彤快哭了,南樑國若是出一個墨香書軒的軒主,還有誰會不長眼來大舉進犯?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這文一鳴能在二十五歲之前,將書法達到如此境地。要說詩詞的造詣恐怕就是有天賦,也沒時間發展吧。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時,雯婕忍不住了。早在她聽到文一鳴醉吟《將進酒》時,她就驚爲天人。若非郡主和李正的原因,她直接就令其入圍了。
“師叔!其實我和東宮師弟能記得此人,正是因爲他在詩詞上有着與書法同等的造詣。”
“你說什麼?”幾名女人在這一晚幾乎將這一輩子所有的驚訝都用盡了。
“與書法同等造詣的詩詞天賦?這...怎麼可能?”
玉藤香震驚到了極點,她發覺腦部有些充血。
艾溪不敢相信的看着雯婕,從玉藤香對‘難得糊塗’四字讚不絕口的評價就知道,詩詞達到同等地步的造詣,那將引起整個墨香書軒的震動。
雯婕點點頭,忙從懷中摸出一張摺疊得整齊的雪白宣紙遞給玉藤香,“師叔,這是東宮師弟憑記憶默寫下的那篇詩詞。”
“好!你們很不錯!”玉藤香激動的接過宣紙,迫不及待打開唸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玉藤香久久難以平息心中的激盪,整篇詩詞猶如黃河之水,氣勢磅礴,情緒急促,充分的體現了此人狂放不羈追求個人自由生活‘野性’。通篇中,多次運用巨大的數量詞,‘三百杯’、‘千金散盡’、‘斗酒十千’、‘萬古愁’,使得其詩豪放大氣到了極點。
“將進酒,好一首將進酒。”玉藤香激動得渾身顫抖,使得她樸素的衣衫都微微波動。
艾溪喃喃道:“文一鳴,一鳴驚人!這名號我反而覺得不夠響亮了。”
文香彤早就忘記了差點將此人抹於初試的尷尬,這文一鳴到底是誰?是誰家的子弟?
“雯婕聽令!”玉藤香取出一塊墨綠玉佩,連同兩份作品一起交給雯婕,此時的她精神抖擻,哪裡有熬夜的半點疲憊。
“弟子在!”
“我以長老閣監聽的身份,命你即刻返回宗門,將這兩份作品親自呈交給東方軒主,不得有誤!”玉藤香不理衆人驚異,繼續道:“艾溪,我命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文一鳴的所有詳細信息。”
“香彤妹子,抽調你的資源盡力配合艾溪。”玉藤香一口氣說完,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艾溪和雯婕不懂‘難得糊塗’四字所潛藏的境界,卻知道《將進酒》已入神作之列;就是在放在墨香書軒的萬卷藏書裡,也能列爲傳世經典之作。能創出如此神作的文一鳴,對墨香書軒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兩人躬身退去,留下文香彤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驚喜來得太突然,來得有如暴風驟雨,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輕輕的攬過文香彤的肩膀,玉藤香道:“香彤,如今你得償所願了。南樑國出了這樣一個鬼才,振興在即啊。怎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文香彤苦笑一聲,“我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藤香姐,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這文一鳴怕是被我生生的埋沒了。唉!”
玉藤香訝異的看了一眼文香彤,轉瞬明白過來,失笑道:“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明珠不可能永遠蒙塵。我倒是慶幸自己養成了做事謹慎的習慣,後怕啊!一個逆天鬼才差點與我墨香書軒插肩而過。”
接着微仰着頭,透過窗戶看向無盡的夜色,眯虛着的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道:“我墨香書軒將再開盛世...”
明陽城這一夜有着太多的人無法入眠。
首當其衝的便是明陽王府和城主府,派出的人馬通宵達旦的在明陽城內調查一個叫文一鳴的人。
凌晨,杳音臺閣的詩筆會在黃雲和東宮傑的主持下繼續進行着。
而六層的房裡,玉藤香正在那張長長的條桌前不停的走來走去。文香彤的眼睛被晃都有些花了,而自己的手緊緊的互握在一起。
就在剛纔,玉藤香派出的弟子彙報,李正在宣佈初試入圍的名單時,文一鳴並未前來領取進入二層的號牌。
玉藤香低着頭負手於後,緊了緊袖袍,心裡有些不安穩的感覺。就在此時艾溪推門走了進來,紅撲撲的面孔上顯得風塵僕僕。
“有消息了?”玉藤香騰的一步跨出,站在艾溪面前。
艾溪搖了搖頭,而後又點頭道:“弟子一夜未眠,已經知道文一鳴的下落了。”
玉藤香一喜,還沒出聲便聽到艾溪繼續道:“不過他已不在明陽城了。聽他同道的師兄說,是前往寒雪城了。”
“哦?他師兄?”玉藤香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問道:“他已經加入門派了?”
艾溪點頭道:“文一鳴是雙城派的掌教舒劍鋒的弟子,三個月前剛剛加入雙城。據說是接了門派的懸賞任務,下山歷練。”
“雙城派?”玉藤香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緩緩的走了幾步,道:“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一點不漏。”
艾溪就那麼站在原地,將所有知道的消息詳細道出。
玉藤香聽得很仔細,中途甚至打斷了艾溪的講述,詢問了幾個不解的地方。聽完後負手仰頭在房中踱着步子,半晌後道:“艾溪,詩筆會交給池長老負責了。你馬上安排兩撥人馬,分別前往璞漢城和寒雪城,有任何關於文一鳴的消息立即彙報。”
待艾溪出了房門,玉藤香對文香彤道:“香彤,你幫我備禮,和我一同前往雙城拜訪舒掌門。”
“啊?”文香彤想不到玉藤香比自己還着急,不過轉念一想卻是喜之不甚。
當她聽到艾溪說文一鳴已經加入了雙城派,心裡涼了半截。此時,看玉藤香的樣子,是準備拜山洽談此事了。
......
僅僅半天,一個叫文一鳴的名字便傳遍了明陽城的每個角落。
無他,經過一夜的折騰,一傳百,百傳十;誰都知道墨香書軒的人在找一個叫文一鳴的青年,至於事情原委則不得而知!但流散的傳言卻說法不一。
“聽說沒?有個叫文一鳴的青年才藝驚人,身受墨香書軒帶隊長老的看重,據說準備收他當請傳弟子?”
“誰不知道,不過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據說是他起了個很騷包的名字,叫什麼一鳴驚人。因此激怒了墨香書軒的天才弟子,知道麼?”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聽說這人很狂妄。當着杳音臺閣掌櫃李正大人狂笑飲酒,大放厥詞。你們知道吧?杳音臺閣背後可站的明陽王府的郡主,郡主和那帶隊的長老可是閨蜜,墨香書軒怎能不替郡主出氣。”
“我看不像,昨天我可是在杳音臺閣的現場,文一鳴一篇《將進酒》震驚全場,在場的初試者誰不識貨,哼!有內情!”
“哦?這樣啊...”
......
丹安翔和沈悠悠走在街道上,心情有些複雜。
他們很清楚,這些人都是胡亂猜測。其實,丹安翔也不知道墨香書軒到底找文一鳴做什麼。他只是被艾溪親口詢問過一些文一鳴的情況,不過看艾溪的態度,不像是這些人所說的那樣。
丹安翔準備馬上出城,趕往寒雪城。這件事在其中是個變數,無論如何也要在此事水落石出前找到文一鳴。
自從和文一鳴分開後,丹安翔的心便平靜下來。經過仔細推敲回想,他隱隱覺得自己被文一鳴戲耍了。因爲文一鳴當時提及手札密集的話有太多漏洞,而且文一鳴一看便是個奸猾之輩。只是自己當時被所謂的秘籍矇蔽了理智,加之也的確被那廝氣得冷靜不下來。
丹安翔越想,臉色越難看,你大爺大大的壞啊。
真是這樣,這臉可丟大了。正宗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