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兵士面無表情的將郝遠從囚籠中帶出,捆綁在不遠的鐵樁上,而後遠遠的離開了。
“郝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對了,不知這次盲僧會否從天而降,再來救你們雙城於水火啊?”斐九陽說完哈哈大笑,如今盲僧就是文一鳴的消息在南部已經傳開,他們自然知曉。
郝遠的獨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看了看鄧傲薇等人,閉目道:“動手吧,紅毛狗,你這輩子也就這點能耐了。”
......
魔巖城一處豪華居所中,童強被鎖在一間密室中相當無奈,隔着觀察窗看向門外的少女,他生不出憤怒,也道不出祈求,這種煎熬還是生平首次。
“秋玥,還當我是你哥,就放我出去!”童強儘量在控制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他自從被兩名兵士帶入魔巖城,就沒想過會活下去,穀雨的慘死他們親眼目睹,等待他們的將是同一個下場,通緝文一鳴的告示被夜舞霜揭發,讓他們身陷絕境,他沒有恨過,反而時而在擔心兒時的兄弟是否還活着。
他不知道該恨誰,真有所恨,也是斐九陽和夜舞霜;當然,更恨的是自己修爲低下。
雖然在曾天佑前輩帶來的各種資源下,所有人的修爲都飛速提升,但他依然是武師一層,在前來西域的隊伍中仍然是修爲墊底的存在。不過,這已經讓他很滿足了,如果沒有文一鳴帶回的靈晶藥劑和高階功法武技,他還停留在武士初期,想到這些,他就越加的擔心文一鳴。
當在魔巖城的一處居所中見到童秋玥時,童強差點以爲自己臨死產生了幻覺。
兩年多不見,他險些認不出自己的妹妹,以他自己的詞彙只知道女大十八變,不過變化的不僅僅是傾城容貌。
當然,這不是他最爲吃驚的,最吃驚的是童秋玥的修爲,兩年多時間竟然從一個普通人成長到了武師五層,這讓他頭腦有些短路。
他是知道妹妹被青雲堡的一位道姑帶走,雖然青雲堡在南部是頂級宗門,但要將一個普通人培養到武師,每個十年八載根本辦不到。他已經非是當年一無所知的菜鳥,這些修煉常識他很清楚。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才知道妹妹的變化不僅於此,連帶性格也比以前冷漠多了,不再如童山村一般整日裡黏着他,彷彿倆人之間只有無法改變的血緣,而感情卻疏遠了一樣,這令他心裡空蕩蕩的,極其的不好受。
他之所以被關在了密室,乃是自己幾次想要出城營救楊天昊等人,童秋玥以防萬一便出此下策。這雖然讓他惱怒不已,心裡卻好過多了,至少證明妹妹還關心着自己。
半個月下來,自己獨自安然在此,每日吃喝不愁,除了自由,什麼都不缺,他感覺心裡憋得慌,他寧願與師兄弟同生共死,也不要如此苟活。
此刻,面對幾日不見的妹妹,童強在做最後的努力。
童秋玥微皺眉頭,“哥,沒人能救得了他們,除非文一鳴來自投羅網,做交換!”
童強感覺眼前的親人無比的陌生,不滿道:“文一鳴?你叫他文一鳴?秋玥,這兩年你回家看過爹孃嗎?我感覺快不認識你了。”
童秋玥嘆了口氣,搖頭淡淡道:“你覺得我變了?哥,文一鳴有今天全是他自己造成,還連累了所有與他相關的人。等這事過了,我派人送你回南部,接爹孃去青雲堡。”
童強愣了一愣,心裡彷彿失去了一種心愛之物般失落無比,就那麼盯着面無表情的童秋玥,良久才道:“什麼時候你會變得不再叫我哥,直呼其名?”
見童秋玥漠然不語,他鬆開了抓住鐵門的雙手,緩緩後退,最終轉過身,道:“秋玥,你沒變,是時間在變。記住,一鳴是我兄弟,你走吧!”
......
墨子幽依然戴着他那張半面的面具,站在地底密室中,取出一張通緝告示放在桌上,擡頭朝桌後的老者道:“我可以答應你去見天主,但也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老者看了看通緝告示,點頭道:“天主原話,只要你迴天刺,所在區域的天刺勢力由你調動,包括我所處的北疆分部。”
墨子幽沒有理會老者言語中的文字遊戲,直言道:“我需要此人的行蹤,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能在此事上插手,只限於打探消息。”
“文一鳴?呵呵!”老者笑道:“這不是你最後一次任務的目標麼?”
見墨子幽冷冷的凝視着自己不語,老者擺手道:“放心吧,很快就有消息。”
墨子幽點點頭,待老者離開後,取出一片竹葉,回想起那老者的話,陷入了沉思。
......
北疆的西北渡口邊岸線上,幾個月前那釣魚的中年農夫照舊叉腿坐在地上,手裡捏着釣竿靜靜的注視着水面。
抵達北疆渡口的鎖天號好似引起了水面的動盪,驚擾了魚兒,他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忽然,他擡頭看向渡口通道,一名身材修長的金髮青年東張西望的踏上了渡口,愣愣的站了好一會兒,望了這邊一眼快步的走了過來。
金髮青年朝着農夫一抱拳,無名指上的寬大指環很是顯眼,未說話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細密的白齒。
不過下一秒便僵住了笑容,因爲他還未說話,那中年農夫頭也不擡的穿着魚餌,淡淡道:“不知道,走開!”
“呃...呵呵!”金髮青年笑笑也未生氣,蹲了下來,明知故問道:“大哥,釣魚啊!”
在他看來,這名農夫也就大武生修爲,和他的修爲不相上下,稱其爲大哥很正常。
中年農夫甩手將魚鉤投入水中,扭頭之間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冷笑道:“通靈烏,再不走開,老子把你打回原形。”
金髮青年渾身寒毛猛的炸開,一股涼氣直竄尾椎,迫使他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如見鬼魅的騰身後退,直到那中年農夫回頭注視水面,他才轉身一溜煙跑開。
離開北疆渡口,他的心跳仍舊沒有恢復到常態,望向後方早已消失的西北海域,餘悸猶存。
金髮青年正是機緣巧合食用了化形草化爲人形的老烏,自從掉進那神秘的水潭,獲得了一個叫巫神的傳承,他覺醒了高等通靈烏的傳承,以巨量的傳承資源配合着修煉巫神訣,修爲一日千里。
身懷大量的靈晶資源,他將空間戒指當成了吊墜掛起,還是喜歡曾經的空間腳環,這是第五秋婼所送,代表着一份感情。
“這農夫什麼存在,竟然知道俺老烏的前身?不到戰神後期是不可能看出的啊?尼瑪北疆太恐怖了。”老烏磨了磨牙,暗道,老文的通緝告示都張貼到了北疆渡口,看來他是在亡命天涯啊。
得,以我老烏兩百年的閱歷加上得天獨厚的偵查,還是不要入城混團隊,單幹,單幹。
想着,他的身影偏離了石礫鋪砌的官道,消失在一片荒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