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意放緩速度下,文一鳴足足用了兩刻鐘的時間纔將毒紋石的分解完成,因爲毒紋石分解的毒質紋路越到後面將會越吃力。
所以一般分解出八十條毒質紋路,都未必敢入藥煉製,因爲後面分解的毒質紋路很有可能因爲餘力不足,而導致毒素未完全分解掉。
不過文一鳴在兩刻鐘內分解了八十六條毒質紋路,在專注融入材料的入微感知下,他估計自己能達到分解出九十七條的極限。成功分解九十七條毒質紋路,文一鳴很滿意這個成績,不過他沒有這麼做。
因爲想要判斷毒紋石到底被分解了多少條毒質紋路很簡單,只需要查看被分解後的毒紋石就一目瞭然,很容易被發現,而這一點肯定會被排名的評判注意到。
被成功分解掉的毒質紋路會微微裂開,證明毒性已被分解掉,而未被分解的毒質紋路將會消失,證明毒性已經溶入到了可用藥性中。
所以,只需要查看被分解過的毒紋石,上面有多少裂紋,就代表了成功分解出多少毒質紋路。
文一鳴自然對此瞭然於胸,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繼續分解,直接開始提純無生葉。
文一鳴自以爲天衣無縫的低調,卻逃不過評判席上的幾位老古董。
要知道,用餘光關注他的幾人除了越七妹外,盡皆是宗師級的煉金術士,尤其是四星宗師的凌堯河,眼光那是何其的老到毒辣。
姜炫看着文一鳴開始提純無生葉,哼哼的傳音,“厲害厲害,這無恥的低調小子,我服了。”
樓梵無奈的捏了捏眉心,“這小子到底是在裝低調還是在裝逼,毒紋石分解越往後,速度將會越慢,他倒好,一口氣分解完畢,那神色明顯還有餘力。”
嫣碧寒也是失笑着傳音,“這小子既然敢保存實力,證明他相信自己能不被淘汰,今晚再找這小子算賬。”
凌堯河嗯了一聲,傳音道:“七妹,到時候你以百歲王的事爲藉口,就說公會要他去一趟。”
越七妹點了點頭,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找到動力一般,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在鍊金術上與她抗衡,甚至很多老牌的鍊金師在她面前也提不起自信,這讓她近幾年來鍊金術的進展緩慢了許多。
對於無生葉提純,文一鳴依然用了兩刻鐘時間,在保持了九十點純度的時候,他便停止了。
他相信即便是十大選手也最多能提純到九十點,這個純度已經很高了,而古墓卿則不是他要考慮的,他只需要自己保留在前二十名即可。
兩種最難搞定的材料解決掉,文一鳴開始着手一樣一樣的分解提純另外五種材料。
時間還剩半個時辰,他根本不敢正常施展,這和答卷不一樣,一旦提煉完畢,就會被發現。
所以,文一鳴開始在幾位老古董面前裝模作樣的表演了起來,那慢吞吞的動作,時而故意忙亂一下手腳,導致手訣和手法有時候刻意的不契合。
五種簡單的材料,在他自編自導自演之下,又用去了兩刻鐘時間。
這讓評判席上幾位老古董忍得相當難受,看着文一鳴將分解提純完畢的材料裝入晶罇開始提煉,那嫺熟的手訣配合着刻意彆扭的肢體動作,四個高層怎麼看都覺得文一鳴像極了偷雞摸狗之輩,那一頭雪發下的面容,彷彿隱藏着無限的猥瑣。
嫣碧寒險些讓臉上的寒霜裝不下去,而耳邊還連連的聽着樓梵在不滿的傳音。
“格老子,裝,繼續裝!分解毒紋石也沒見這兔崽子如此費力,看看看,還裝!還故意打慢手訣,無恥啊!”
姜炫有些看不下去了,捏了下眉心,傳音道:“老凌,這小子是想在最後一局爆發奪冠麼?否則他何必來參賽,如果一直這樣低調下去,有什麼企圖?”
凌堯河沉默了良久後,“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誰不想一舉成名而受到世人矚目,即便是這個原因也很正常。不過,我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功利之心,我也看不懂。”
時間,過得很快。
古墓卿是第一個提煉完畢的,接着是凌青萍和樓蘭,而後陸陸續續的都開始結束了提煉。
而文一鳴則是等到有近二十個參賽者提煉完畢後,這才收火開罇,將藥液精華用賽場提供的水晶瓶裝起,然後按下了綠燈。
隨着鐘聲拉響,賽區中竟然還有十來名沒有提煉完畢,垂頭喪氣的和提煉失敗的參賽者一起走出了賽區,而這時十幾名公會成員進入了賽區,將鍊金臺上的精華和被分解的毒紋石一一帶回了評判席。
評判席後的一衆長老開始忙碌起來,依次檢測着精華濃度,並作好詳細的記錄。
凌堯河等人並未急着去看文一鳴提煉的精華,而是自然的閒聊了起來。
賽區的參賽者到此時,已經不足六十名,幾天的比賽下來都相互熟絡,在這個空閒時間也紛紛的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
“唉!懸了,沒想到會有毒紋石和無生葉,這次估計進不了前二十了。”
“你目標至少在前二十,老子估計連前五十都進不了,這提煉題目太憋屈了。”
“誰說不是,毒紋石我剛剛達到分解出八十條,估計沒戲了。”
“不知道凌師姐她們分解出多少?希望不要再讓古墓卿那孫子搶了第一。”
“但願吧,古墓卿連佔榜首兩場,若再進一場,鍊金公會這士氣怕是提不起來了。”
“估計凌師姐她們抗衡不了了,你看古墓卿那貨,鼻孔都快朝天了,丫的,真想抽他。”
“希望能出現奇蹟,來匹神駿的黑馬,把這丫的踩死。”
“......”
文一鳴自然也被千薰陽和莫之庸拉入到聊天中。
“莫兄,文兄!毒紋石你們分解出多少,我以前練習過數十次,這次分解出八十七條,太難了。”千薰陽探頭向莫之庸問道。
莫之庸搖頭一笑,“小僧才分解出八十五條,慚愧!”
文一鳴見千薰陽看向自己,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還真不知道,不敢分心啊,只顧着分解去了,希望不會被淘汰。”
千薰陽擺手道:“不會,文兄上一場已經進入前十了,這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文一鳴呵呵笑道:“我就是瞎貓遇到死耗子,巧合,純屬巧合,哈哈!”
莫之庸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太謙虛了。”
“哪裡哪裡!”文一鳴臉不紅心不跳。
千薰陽拍了一把文一鳴的肩膀,“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深藏不露啊!”
“不敢不敢!”文一鳴氣息穩定。
......
評判席幾位雖在偶爾閒談,卻習慣性的一直暗中留意着文一鳴。
此刻見那廝的作態,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自比賽開始,文一鳴的一舉一動無不在幾位的密切關注中,他們都很清楚,不出意外,這一場的真正鰲頭依然是那還在裝低調的可氣之徒。
眼見那廝一句句‘不敢不敢’‘哪裡哪裡’的語言,配合着低調的作態,幾人不禁齊齊的低聲毀謗。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