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嫺仿似又重新回到那一幕一樣,笑道:“我問那姑娘,你覺得我們家一鳴怎麼樣?”
“她怎麼說?”這廝其實還是滿期待的,撓着消瘦的猴腮笑嘻嘻的問道。
江嫺道:“她說你是有擔當的好人,就是滿口油嘴滑舌,愛佔人便宜。你小子對人家做了什麼?娘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始亂終棄,娘饒不了你。”
“咳咳...”文一鳴徹底沒了脾氣,悶頭倒置起手上的活兒。他估計童山兩人也快回來了,便到廚房去炒了幾個小菜。
當童強帶着童山夫婦回來時,看見文一鳴滿頭的白髮和瘦得不像話的面孔,也是驚得不輕。
五人圍在一桌,這一頓倒是吃得格外的熱鬧。
其間,江嫺和陳香兩人喝着文一鳴特製的水果糖水,笑意盈盈的看着兩小一老推杯換盞的你來我往。
“我說一鳴啊,怎麼憶藍那姑娘沒在啊?我看這丫頭對你是不懷好意啊,哈哈...”童山藉着七分酒勁,話開始多了起來。
童強哈哈大笑,不過怎麼看都和爽朗沾不上邊,倒是賊入骨髓了。
“咳咳...童大叔,不說這些,早着呢!”文一鳴嗆得不行。
陳香白了一眼童山,“看你說的什麼詞兒,什麼叫不懷好意?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童山嘿嘿一笑,“我要能吐出象牙,會去開鐵匠鋪嗎?”
接着扭頭對文一鳴道:“一鳴,你和強子親如兄弟,我和你伯母也把你當半個兒子看。呃...”
童山打了個酒嗝,繼續道:“所謂那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非秋玥那丫頭去了金湘,哪輪得到你挑三嫌四,你非叫我岳父不可,哈哈...咱們親上加親...呃...”
童強咦了一聲,滿臉酒氣的盯着童山,道:“爹,這個可以有...啊喲...”
陳香臉一紅,先是一巴掌拍在童強後腦勺,一把扶起童山,“看你這酒後失德的樣子,強子,還不扶你爹去休息。”
說完和滿臉不情願的童強,攙扶起兀自嚷嚷不停的童山出了客廳,臨走時陳香還不忘朝江嫺母子歉意的笑笑。留下江嫺掩嘴好笑,而文一鳴則是尷尬得不行。
暗道,童大叔也真是夠猛的,三杯酒下肚什麼話都敢說,生猛得一塌糊塗,不是一般人根本扛不住啊!
不過,看着母親開心的樣子,文一鳴心裡覺得這種日子真的挺溫馨,如果這不是武力至上的世界,他倒是很願意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收拾好碗筷,一切清理完畢,文一鳴來到江嫺房間,拿出五百枚金幣交給江嫺,道:“娘,以後您就安安心心的享清福,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操勞了。等過段時間,孩兒忙空了就娶幾個媳婦回來伺候你老人家。”
江嫺擡手戳了戳文一鳴額頭,笑道:“果然是油嘴滑舌,還娶幾個,娘不要那麼多媳婦兒,就舒憶藍那姑娘,娘忒中意。”
文一鳴無語,母親怎麼就認定那舒小妞了?
待江嫺將一小口袋金幣鎖在櫃子裡,文一鳴閒聊了幾句,便準備回石屋,他準備明天再問有關於十五年前的事情。
“一鳴,你等等。”江嫺叫住文一鳴後,神情有些爭扎,沉吟片刻後,從牀下小櫃裡取出一個金黃的包裹,遞向文一鳴,道:“這個包裹我保管了十五年,是時候給你了。”
“這是什麼?”文一鳴接過包裹,問道。
江嫺坐在牀邊,好一會兒才道:“這是一位對我們母子有救命之恩的老人交給我的......,說如果你加入了雙城派圍城,待你到武士期以後便將此包裹交給你。娘也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文一鳴聽着江嫺緩緩的一邊回憶,一邊將那老人的遺言說了出來。儘管江嫺講得很簡單,但是他已知道,這包裹就是那夢境中的老人留下的東西。
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文一鳴暗道,自己不僅加入了雙城,還進入了圍城,如今也已進入武士期。
見江嫺也頗爲好奇的將目光落了過來,文一鳴拆開綢緞,
裡面是個書本一樣的盒子,盒子輕易便打了開來,裡面躺着一本厚厚的陳舊筆記,旁邊還有一截捲起的絲帛。
文一鳴翻開筆記,開篇一句話便將文一鳴驚得不輕。
‘吾以司徒千刃之線索,獲得羅剎血,然神志從此不清,幸有無我心法支持,方保時而清醒。然次次醒來均不知前日之事,唯有以此筆記在清醒之時,喚醒記憶。’
-------樑炙
看到此處,文一鳴啪的合上了筆記,心裡巨震。暗道,果然是樑炙,原來在夢境中他神志恍惚是被那羅剎血所致。
這也說明,他的夢境屬實,這太不可思議了,文一鳴覺得他找不到一點牽強的解釋。
見文一鳴若有所思,江嫺道:“一鳴,娘沒什麼見識,只知道你是我孩子,希望你在做任何決定前都能想一想娘...”
“娘,孩兒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還等着娘幫我帶小孩呢!放心吧。”文一鳴安慰道,接着問道:“娘,能仔細和我說說那位老人嗎?”
江嫺嗯了一聲,在回憶中將一切緩緩道來,文一鳴聽得很仔細,除了後來樑炙死去被埋在跳澗崖的事不清楚,基本上和夢境中發生的相差無幾。
“當時娘在那上面栽了一顆小松樹,現在應該很大了吧。”江嫺說完,看向文一鳴道:“你有空就陪娘去一趟跳澗崖,娘想去祭拜下恩人。”
文一鳴點點頭道:“我會去的,娘!不過跳澗崖離此地幾百里路程,是明陽城最邊緣處,靠近了書雲國;一來路途遙遠,二來書雲邊境混亂,太過危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半晌後,江嫺也知道一同前去會讓文一鳴頗多牽掛,便點頭答應。
“娘,我想問您個事。”文一鳴思索片刻,覺得應該瞭解下自己的身世。
見江嫺點頭,便拿出那塊血書布片和刻有詩句的銅片,遞給江嫺,道:“娘,你認得這些麼?”
江嫺接過銅片翻轉看了下,搖搖頭放在牀頭,接着拿起血書布片,方一展開,便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一鳴,這...是、你...他的字跡,娘認得...”
文一鳴將江嫺扶着坐下,緩緩度了兩道柔和的真氣到江嫺體內,待其稍微平靜下來後,便將中途救下房熙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而後道:“娘,雖然我已經答應房熙,將此血書送到北疆曾天佑手裡,不過我還是想請示下娘,這人值得我幫他一把嗎?”
文一鳴自然不會改變當初的計劃,不過他想通過江嫺,好好了解一番明陽王文子瑜,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江嫺低頭看着手裡的血書,滿眼淚水,哽咽道:“一鳴,娘知道你恨他,不過他真的是個好人,他有苦衷。你相信娘...他、他現在有危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