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霎那,文一鳴以爲是錯覺,整個海域被生生劈開,他的身形直線下降,似乎低頭便能看到海底。
斧影消失的同時,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將他胳膊抓住,帶其騰空而起。
數千米之外,佘惜榕口吐鮮血,提着昏迷不醒的舒劍鋒朝西域極速逃遁。
“怒斧前輩!”
文一鳴死裡逃生,首次沒感到心有餘悸後怕,而是被其剛纔那番攻勢給震住了。
怒斧白了一眼文一鳴,不滿道:“聽說如今你是祖安守護神了,與我等齊名,不必前輩相稱!”
文一鳴閉目不語,他沒注意怒斧的話,再次沉浸在怒斧剛纔的攻勢之中。
他是知道怒斧本身是沒有兵刃的,嚴格的說怒斧自身就趨近於神器,他自身便是利斧,所展現的便是以身爲器施展最真實的攻擊。
“呼——!”
文一鳴吐着口中的灼熱水汽,依然處在震驚中。
差距,這就是差距啊!
一斧劈開鎖天海域,讓所過之處的海水真正的沸騰,這是何等的霸道。
不可否認,文一鳴在這一刻對怒斧的仰慕直線飆升。
同時,他也生出無數明悟,若非是真元和精神力全無,身具傷勢還處於海面上,他真想馬上盤坐下來感悟一番。
而此刻,黃頡倒是滿面驚容,寫滿了後怕的神情,朝怒斧道:“剛纔好險,到現在我都還沒明白......”
怒斧大手一擺,在同是守護戰神的黃頡面前依然不怒自威,看了一眼低垂眼簾的文一鳴,沉聲道:“是傳說中的自我世界,的確是好險!”
不等下頜險些脫臼的黃頡驚訝,快速朝文一鳴問道:“人魔是怎麼回事?”
文一鳴回過神,忙道:“魔族的魔主,相當於我在祖安氏族的身份,不過他還能讓魔族進化出比魔王更高階的存在,也就是魔尊,以我的觀察,他還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成爲真正的人魔,到那時,他所過之處便是魔化之地,連樹木雜草都不會倖免。”
“奶奶個熊!”
怒斧吸了吸鼻子,大爆粗口,望向遠處,放開文一鳴,道:“趁他病要他命,必須除去!”
見黃頡欲要同往,連忙道:“老黃,去神印流總部,敖問天快不行了,務必讓他等到我回來。”
“什麼???”
黃頡和文一鳴彷彿真元全滿,一下子跳了起來。
幾百年沒消息,忽然出現,居然就要不行了,這算什麼?
此時,怒斧已經跨步遠行,傳來無比沉凝的聲音:“上次去南部就沒能找得着,原來他在那什麼所謂的寒石洞之中,遠古寒石因分裂多年而面臨涅化成沙,他不知是如何得到那是遠古寒石的消息,竟以自身修爲護住其不涅化,唉...還是八韃那小子揹他出來的,其餘事問那隻通靈烏吧,他更清楚。”
文一鳴和黃頡半晌無言,這都叫什麼事兒?
“走吧!”
黃頡托起文一鳴胳膊朝西域渡口飛行而去,上岸時老烏才匆匆趕來,氣喘吁吁中夾帶着放鬆的驚喜,道:“沒事就好,累死我了......什麼?傲天戰神,哦哦哦,是這樣的...”
沒讓老烏喘口氣,文一鳴和黃頡幾句問出了關鍵所在,而後讓文一鳴趕去南部協助壓制魔化。
海面上,文一鳴已經聯繫過阿蒙,魔化的區域雖然沒見縮小,但也被他們暫時遏制住,只等雷鳴軍一到,便能大規模壓制,最終消除。
這一場魔化的隕落武修成千上萬,普通人更不用說,可惜南部一盤散沙,創藝閣的蒙無悔同樣無法呼籲武修界共同抗魔,身爲南部第一宗門的雙城派羣龍無首,如今正處於爭權奪位之中,文一鳴被氣笑了。
他忙得差點交上性命,拯救的卻是這樣一羣人,連司徒千刃的遺骸都沒來及放到萬劍峰,不得不說祖安氏族不想出世是情有可原的。
任誰在這個角度,都會感到心寒。
文一鳴上了海岸,召出嘯月神舟,自然是黃頡全力超控朝光暗城飛去。
文一鳴現在頭緒有些亂,怒斧去追殺舒劍鋒能否成功這他不願去想,如果怒斧都失手了,換誰去都沒用,多想無益,平添煩惱。
其次,遠古寒石竟然是真的分裂了,根據老烏獲知的信息,已經是分裂了好幾百年,而敖問天爲了不讓那塊遠古寒石最終涅化,竟然以守護戰神之身也落得即將隕落的下場。
四大區域,少了兩個守護戰神。
魔族除開未知的魔王,眼下舒劍鋒、佘惜榕、龍震孤,這三個人全部屬於魔族,還是絕對的魔王階。
既然龍震孤都出來了,龍修竹自然也傳承聖魔套裝完畢,不用說這傢伙也被魔化了,按照司徒千刃的提醒,龍修竹的未來恐怕是除開舒劍鋒之外最強的存在。
如果怒斧沒成功截殺舒劍鋒,等到魔族領地死怨之氣滋潤足夠,破開封印時,加上其中的魔王,天賜大陸拿什麼去抗衡?
文一鳴就那麼躺在甲板上,任疾勁的氣流颳得臉頰生痛,他很清楚未來的形勢,一點都不看好人類,魔族不用進化出當年魔王崗玄一樣的高手,僅是從頂級高手的數量便遠超人類。
別的不說,再看看人類如今各自爲政的局面,在明明得知了末世降臨的信息依然不知團結,拿什麼去戰?
西域和北疆尚且同心,東森有祖老坐鎮,據說暫時在朝好的趨勢發展,已經控制住宗門外遷的勢頭。
南部就讓他太失望了,多年以前其他域的武修就不斷前去支援,直到今日爆發魔化,無數外域武修增援之下,本土勢力居然無動於衷,文一鳴忍不住在心頭哀嘆:救之何用?
思緒越來越亂,沒有一絲真元和精神力的文一鳴竟覺內息有些混亂,乾脆進入船艙,關閉六識沉沉睡去。
醒來之時他發現還在嘯月神舟的船艙之中,開啓專注光環一感知,竟是停在了光暗之城上空自動懸浮着,下方過往武修無不仰頭露出羨慕之色。
嘯月神舟上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觀其鍊金袍服是屬於神印流的弟子。
他走出船艙時,那女子面現激動的上前施禮,語氣頗爲興奮,道:“文...文師!”
見文一鳴和藹點頭,輕鬆了許多,連忙道:“黃頡前輩在神昭塔中。”
文一鳴微微頜首,降落嘯月神舟,收起轉身欲走時忽問道:“我睡多久了?”
“半月!”
“哦!”
文一鳴微微驚了下,竟然沉睡了半月,不知如今形勢又有何變化。
當然,他最關心的是舒劍鋒是否被怒斧成功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