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月在古木上居住,首次隨伽隆下樹,一眼望去,全是一片古木的樹幹在下方支撐,彷如無數巨大柱子撐起了一片木屋高樓,蔚爲雄壯。
穿過這片森林村莊,眼前光線逐漸明亮起來,走在了一條足以容納百騎駿馬奔馳的大道上,腳下方方正正的巨石砌成的路面很有安全感。
兩側是比森林村莊的古木還要高大的參天大樹,其上枝椏好似自然,又似人爲,長成了城牆一般的形狀,黃元木依照巨型的枝椏輪廓修建,成了兩條古道城牆。
其上有着祖安部落的古老旗幟,還有不少身穿皮甲的壯漢,均是手提鏈子刀,絞纏在胳膊之上,顯得十分的彪悍。
寬敞的大道延伸數百米,衆人隨伽隆來到一棟有數十株古木撐起的房屋前。
房屋同樣是黃元木所建,被綠油油的蔓藤纏繞包裹着,很難看到黃元木的木質色澤。
其上棲居着很多類似松鼠、喜鵲、鸚鵡之類的飛禽走獸,衆人臉色變得頗爲古怪,這和彪悍的祖安氏族簡直完全不吻合,還以爲到了傳說中的精靈之地。
一路踏着盤藤纏繞的木質樓梯,進入仿似古堡一般的房屋中,有伽隆的領路,一路上所謂的部落勇士只是向衆人投去不加掩飾的敵意,並未加以阻攔。
“教官!”
前方,和琺瑪一道的阿蒙走了出來,一併隨大家跟在伽隆身後。
文一鳴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隨着伽隆側身讓開後,他看到了前方席地而坐的魁梧老者。
滿頭銀髮紮成無數小辮子披在身後,濃密的鬍鬚同樣紮成了辮子,濃眉大眼,左眼側面一片圖騰似的刺青。
老者眼神灼灼的掃視着衆人,仿似利刃在寒風中刮過,又似一道灼熱的火線掃過了一圈。
超級戰神!
文一鳴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他知道眼前這老者便是酋長,泰一說過酋長臉上的刺青圖樣。
這哪裡是半步,是正宗的超級戰神,以他神諭雙瞳的眼光,估計突破了幾十年,剛剛穩固不久。
但一想到對方是祖安狂人,便感到恐怖,不是心靈上的懼怕,而是對難以料及的實力的震撼。
他已經見過巔峰戰神的祖安狂人是何等的彪悍,那超級期的祖安狂人又是怎樣的戰力?
他估計,這酋長若是開啓終極狂化,四大守護神中恐怕唯有怒斧能夠抗衡。
爲此,他心裡閃過疑問,以祖安氏族如此實力,爲何會被外界人類逼迫得不敢出世,這根本說不過去啊!
“天行者,是否在疑惑,祖安部落如此實力,爲何被你們人類逼迫至此地步?”
老者忽然淡淡出聲,嗓音略微沙啞,沒有多少感情。
文一鳴眉頭一挑未答話,暗道竟能一眼看出自己心中所想,連忙在第五秋婼的劍膽琴心中穩住了心神。
文一鳴如今恢復的真元和精神力不多,兩成不到而已,這時開啓專注光環,感知了一圈這間頗爲寬大的木質房屋,除了他和龍魂之外,上首是酋長老者,另外便是左側的拉姆多和琺瑪。
緊挨着拉姆多的是一位三十來歲樣子的男子,全身栗子肉凸起,將皮甲都撐出了線條,十分恐怖。
其下坐的是伽隆,低垂着眼臉,看來在部落中身份地位不低。
泰一說過,在阿曼尼荒崖生活的祖安氏族,其年齡平均顯低,實際骨齡要大的多。
眼前的那名栗子肉男子便是如此,武聖八層的實力,比看年紀不大,實則已經六百歲好遠,若非他神諭雙瞳,簡直難以相信。
伽隆同樣如此,武聖九層,中年樣貌,已是千歲之齡。
此刻,阿蒙上前了兩步,同文一鳴並肩而立,右手撫胸,朝上首老者行禮道:“酋長......”
“阿蒙!”老者濃眉微挑,不怒自威,將阿蒙的話語打斷,而後看向文一鳴道:“我讓阿蒙出席,只是想告訴他,不會欺負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雖非我們部落的朋友,但是暫時不是敵人。”
老者拿起一柄粗狂的餐刀立在桌面上,晃動着隨時都會倒下,淡淡道:“你們現在就像這餐刀一樣,隨時都可能成爲朋友,也有可能成爲敵人,決定因素在於,你們是否能讓神廟恢復。”
“對了,我的名字叫贊恩!”老者又道:“泰一族長可能告訴你了,阿曼尼荒崖因爲風神蕉和多種奇物,此地族人的壽命遠遠高出外界人類,老夫如今三千七百歲,纔不過修煉到戰神九層。”
“我族戰力彪悍,越級跨階實爲家常便飯,隨便一名普通族人,即便是田間農夫,也比外界的天才強大。”
贊恩神色傲然,忽而轉爲低落,道:“只是我們修煉不易,外界人類修煉至武聖,稍有天賦者百年可達,天賦異稟者幾十年即可,而我們。”
贊恩擡手指了指下方一身栗子肉的男子,道:“這是部族之中第一勇士,也是他們一輩之中的頂尖人物,修煉到此用了六百年!”
“他叫伽德里,就眼下修爲,如果能接受神廟傳承,成爲祖安狂人,抗衡普通的戰神一層不在話下。”
贊恩突然自嘲一笑:“但是,部族又有多少如此勇士去消耗,就算我們能以一當十、當百,也敵不過外界人類。老夫可與守護戰神匹敵,卻也難以以一敵四。”
末了,又淡淡一笑:“其實,他們不必如此,我們祖安氏族本就不喜紛爭,更願意守在家園,只可惜你們外界人類以己度人,到了今天,實爲咎由自取!”
“你信不信!”贊恩忽然站了起來,指着文一鳴正色道:“我聽泰一說過咆哮島和天災,你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不過,你的天災如果這次是抵禦魔族入侵的首功,用不了百年,必將被你所拯救的人類滅亡,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信!”文一鳴答道。
繼而道:“所以你們祖安部落是否出世,我並不看重,大陸真要被魔族入侵,天災全是我的兄弟朋友,曾爲了我的妻兒浴血奮戰,天災沒有義務爲了整個大陸去拼命,誰也沒有這個權利來命令,包括我。”
看了看阿蒙,鄭重道:“我來此,更多的是因爲有這位兄弟。”
接着看向贊恩,正色道:“酋長,你現在對我們的態度,同樣是以己度人。”
“哦?”
贊恩本要坐下的動作停止了,冷冷的看着文一鳴,眼神微微散逸出令人恐慌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