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聽着李晶晶鄙夷又篤定的話,突然有些想笑,就像舒靜說得那樣,她們好歹也是兩三年的室友。
她們竟然還會這麼惡毒且幼稚地想她。
“我沒那個閒心,但你們隨便你們怎麼想?”
“呵……”李晶晶嘲笑一聲,看向一旁,“看來我們一直都小瞧你了,哪有你會做人呀?
扮豬吃老虎,借宿管的名義警告我們,然後又想裝好人……你等着吧,總有一天,大家會看清你僞善的面孔!”
司予聽着她的話,想笑,卻又覺得莫名其妙:
“其實有一點,我很困惑……你們爲什麼總是對我抱有敵意?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做錯什麼了嗎?
這是她多年來,一直想問的事,想那些所謂同學,想問那些所謂老師,甚至想問所謂那些陌生人……
她自認爲從未傷害過任何人,甚至,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不斷討好別人的存在……
可她永遠像是做錯什麼事,會受到那些四面八方的謾罵、嘲諷……
李晶晶擡頭狠狠瞪着她,隨即又傲慢地輕笑:
“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明明胖得像頭豬,憑什麼得到別人的喜歡?不過是會僞裝罷了……”
她講得理所當然,眼底滿是不屑。
司予聽着她的回答,下意識是難以置信,隨即又忍不住鼻頭一酸——
大家都喜歡她嗎?
是的,她並不否認,這個世界還是留存有善意的……
但她一直小心翼翼,並是不奢求所有人都喜歡她,只是僅僅希望能和大家一樣。
其實,她都知道,她每次做好吃的,都會和身邊同學分享,平日裡,能幫的,也儘量幫……
所以表面上,大家對她的態度都比較友好,但私底下,他們對她的嘲笑,其實她都知道。
好像,無論她怎麼努力,也僅僅只是做到表面和平。
她只是想和大家一樣,沒有偏見和歧視。
她只是胖,但並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
……
司予剛進JM的時候,雖然也還算開朗,但大家都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地敞開自己,努力地和大家處好關係。
時時刻刻,小心翼翼。
直到,慢慢地和大家混熟,她才漸漸展露開朗的笑臉。
但這兩天,她好像又沉寂下來。
像是一隻好不容易探出腦袋的小烏龜,突然受到驚嚇,現在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禮貌又疏離,還有點故意躲着大家的意思,尤其是對週近嶼。
這一點可是連大咧咧的顧植軒都看出來了:
“周哥,會不會是,前幾天的活動上,你問的問題有點過,司予生氣了,所以纔不肯說話呀?”
週近嶼剛把視線從某個人的身上移回來,看向手機,聽到顧植軒的話,突然動作一頓。
就當顧植軒以爲週近嶼不會回答他的時候,週近嶼卻緩緩擡起頭,微微眯眼地看向他,眸光冷沉而深邃。
顧植軒莫名覺得背後一涼——這眼神怎麼透着一股殺意?
他縮回脖子:
“……我就是隨便猜測一下,就是感覺司予最近和我們疏遠了,前幾天活動上,我答應送她的東西,她也不要……
我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哪裡生氣了嘛,你說她又不缺錢,萬一一衝動,就不來了呢?
到時候可就沒有人給我們做好吃的了,我可是想象不到,還有誰能比司予做飯更好吃……”他說着,滿臉沮喪。
一旁的徐耀義,猛地一拍他腦袋:
“就知道吃!”他本來是隨意地靠牆坐下,說完,利落地站起身來。
顧植軒吃痛地捂着腦袋:
“……你敢說,你就捨得司予?”眼看着徐耀義沒有回答,還轉身離開,他疑問道,“喂,你幹嘛去?”
徐耀義揹着身,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然後,大家眼看着徐耀義往客廳走去,那是除了廚房以外,司予最常待的地方。
顧植軒猛地瞪大眼睛,隨即勾起一抹壞笑——他感覺自己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連徐耀義都去找司予了,周哥你怎麼不去,以前不是對司予的事最上心嗎?”
週近嶼聞言,微微蹙起眉頭,看向徐耀義離開的方向,靜靜地盯了一會兒,拿起手旁的水,喝了一大口,一粒水珠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顎、喉結滑落。
好半晌才狀似隨意地開口道:“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像我這麼帥,肯定會讓她男朋友吃醋。”
顧植軒猛地瞪大眼睛,渾身一個激靈——
這還是他周哥嗎?誇自己帥嗎?
還是一副這麼嚴肅的樣子!
這麼大的反差,弄得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我覺得司予的男朋友也不差,對吧。我還看到有網友認出那個宋珧是慶大有名的法律系才子。
以後可是大律師呢!”
楚逸忍不住輕笑:
“顧植軒,我怎麼覺得你說這話的時候,還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那當然了!反正我是把司予當成我的好朋友,她有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我不該替她高興?”顧植軒理所當然道。
陳彥森一臉清冷,也是其中最平靜的:
“我覺得,不用這麼早下定論……司予說過,那個宋珧不是她男朋友。”
週近嶼立馬擡頭看向陳彥森。
陳彥森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看到週近嶼沉靜如水的眸眼間閃過一絲欣喜。
顧植軒立馬反駁:“你沒聽宋珧說——他說暫時還不是情侶。
什麼是‘暫時’?那不就妥妥地說明,不管司予對宋珧的態度怎麼樣,宋珧絕對是喜歡司予的。
他們倆又是高中同學,宋珧又這麼優秀……那剩下的事情,不是順理成章嗎?”顧植軒說着,神情激動,像是巴不得親自上去撮合司予和宋珧。
週近嶼看向顧植軒,眉眼間滿是不耐: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練舞不累?”
顧植軒一聽他這麼問,就知道自己危險了,連忙用手遮住嘴,往後一退:
“不不不,累了,累了,我這不是擔心司予要離開嗎?既然周哥不想去,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