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國早早來到了南山別墅。
鄭暉收拾妥當下樓,見自家老爸黑着一張老臉瞪着面前的餐盤,心裡七上八下,暗暗想着該怎麼讓鄭衛國消氣。
南宮晏子步了自己的後塵,因爲飆車而身受重傷,這個消息,肯定在昨天事發不久之後就傳播開來了。
鄭衛國一早來到這裡,沒有直接去自己房裡揪人,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爸,早上好。這麼早就來了。”鄭暉裝作淡定,討好的笑着,對鄭衛國打招呼。
鄭衛國擡頭,面無表情,“早,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到日上三竿,這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鄭暉知道鄭衛國這是在說反話,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鄭衛國沒有因爲南宮晏子之事而生氣!
以鄭衛國的性格,若是對自己兒子的某些作爲不滿意,比如鄭暉在外面闖了簍子需要他出面擦屁股的,面對鄭暉,直接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哪裡會這麼溫柔,會和鄭暉討論起牀早晚的問題。
“嘿嘿,我是你兒子,應該向你學習。一起一定早起,對身體有好處不是?”
鄭暉在鄭衛國對面坐下來,抓起面前的一杯牛奶,一口氣喝了下去。
“小子,你就沒有什麼要給我交代的?”
鄭衛國吃了兩口面前的法式麪包,慢條斯理道。
兒子自從腦袋受傷昏迷醒來之後就變了一個樣,以前對自己這個老子,沒惹禍的時候,那是避之不及;惹了禍,蔫頭耷腦裝作一副可憐相。
像今天這樣,父子兩個說了幾句不鹹不淡沒營養的話,然後坐下來一起共進早餐,氣氛輕鬆,相處和諧,這種情況爲數不多。
鄭衛國本想裝模作樣的訓斥鄭暉幾句,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聽聽兒子怎麼交代昨天的事。
“南宮晏子那混賬玩意兒死了沒?”
鄭暉嘟囔不清,含糊說道,嘴裡剛喂進去大半根烤腸。
鄭衛國放下手中的刀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再說一遍?!”
“老爹,你就別裝了。你是想我重複問一遍他死了沒,還是想讓我在罵他一句混賬玩意兒?省省吧,你今天過來,肯定不是興師問罪。到底啥事,直接說吧。”
鄭暉打了個哈哈,滿不在乎道。
鄭衛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伺立在一旁的馮阿姨偷偷看了幾眼,暗暗爲鄭暉擔心。
“少爺也太大膽了,竟然敢這麼對老爺說話……”
鄭暉擡頭,目光清明,眼神堅定,沒有絲毫懼色地看着鄭衛國。
“哦?你倒是給我一個不興師問罪的理由!能打動我,不僅不找你麻煩,而且還給你小子一點好處!要是不能讓我滿意,嘿嘿,皮肉之苦你是少不了的!”
鄭暉終於怕了,推開面前的餐盤,正經起來。
在自家老子面前,鄭暉可以不羈,卻不能不尊重。鄭衛國話說道這個份上,要是繼續和他打啞謎,繞過來繞過去的,吃虧的還是自己。
鄭衛國是淮水市,乃至全國都比較出名的富商,外人不知道,鄭衛國拳腳功夫其實不錯,特別是在對付鄭暉的時候,發揮更是超常。
說出去或許別人不信,鄭暉這麼大年紀了,在
飆車出事之前,還經常被鄭衛國體罰,捱打是常有的事。
鄭暉現在身具念力,真動起手來,鄭衛國是打不過他。
問題是,鄭暉真的敢對自家老子出手嗎?別說動手,捱打的時候,連還手都不敢。
百般道理,孝道爲先。鄭暉融合了真正的‘鄭暉’的記憶,前世是孤兒的他已經認定,面前這個面冷心熱的傢伙,以後就是自己的親老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南宮晏子之前下套對我動手,差點把我玩死!這次我也坑了他一次,我做的並不過分;退一步講,我這是反擊,外面不管怎麼說,於情於理,我都在理;最後一點,我就不信,我出事之後,你就沒有給我找回這個場子出出氣的想法,老爸,咱們鄭家,老子厲害兒子不孬,有仇報仇,你說對不對?”
鄭暉這番話說的層次分明,最後還小小奉承了鄭衛國一把。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讓南宮家小子栽了的。聽說你用一輛科邁羅完勝了他的蘭博基尼?在最後時刻,南宮晏子的車忽然失控?”
“嘿嘿,這是我的秘密。好歹給我留點私人空間吧。從今往後,我可以說,不管面對何種情況,我都有自保的本錢和能耐。以後,只有我鄭暉禍害別人的份,再也不會讓別人把我的腦袋破一個窟窿的可能!”
鄭衛國點點頭,臉上有欣慰之色。他看了一眼鄭暉頭上戴着的棒球帽,眼中有隱晦的心疼之色閃現,於是不再多問。
“沒留下什麼尾巴吧?”
鄭衛國不放心,問道。
若是此時被人抓住把柄,鄭家不好交代。
如鄭家和南宮家這樣的大家族,商場爭鬥和私底下小輩之間的爭鬥,最要面子。
比如上次,鄭暉被南宮晏子一方的人慫恿去飆車,腦袋破了一個大洞,差點醒不過來。
即便如此,鄭衛國抓不住把柄,只好把仇怨埋在心裡,明面上,對南宮家族不了了之。
鄭暉和南宮晏子的這一次賽車,南宮晏子的車突然失控,肯定是鄭暉做了手腳,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猜出來。
證據,沒有證據!只要是沒有證據,南宮晏子哪怕是死了,都是白死!南宮家族想要爲南宮晏子報仇,明面上都不能!
鄭家和南宮家等大家族所處的圈子決定了他們特殊的爲人處事之道。
“放心,南宮家就算請到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也查不出什麼來。”
鄭暉自信滿滿,運用原力,再加上高科技的遙控,南宮晏子只能認栽。
鄭衛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前的兒子,經過上一次差點身死的教訓,宛若變了一個人,成熟不少,更讓他放心不少。
但是,某些惡習卻依舊保留了下來,讓鄭衛國頭疼不已。
“你老實告訴我,我給你找的那個保鏢,你對人家做什麼了?”
鄭衛國壓低聲音,問道。
馮阿姨昨晚就打電話告知了鄭衛國鄭暉捆住蕭媛一事,鄭衛國當時正忙,而且出於某種不可說的打算,直到今天早上到來,一直沒有試着去阻止那些可能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
從這一點看,鄭衛國是樂意鄭暉對蕭媛做些什麼的。
鄭暉並不知
道鄭衛國的這點小心思,瞅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是那麼飢不擇食的人嘛?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可否認,蕭大美女的確讓我動心。可她是你給我請來的保鏢,我必須尊重她,就像尊重你一樣。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來!”
鄭暉隱隱覺得蛋疼,真的很疼……
蕭媛脫困之後直接賞了他一腳,這一腳來的太過意外,鄭暉躲閃還是慢了一些,某個敏感位置受到不輕不重的創傷。
鄭衛國看着鄭暉的眼神無比古怪,這小子的話顛三倒四,到底什麼個意思?
“蕭媛來歷不凡,我也是花了很大代價和人情才請到她做你保鏢,不要讓人家對你厭惡。若有機會,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鄭衛國囑咐道。
鄭暉連忙點頭。
“蕭媛人呢?”
鄭衛國問道。
“額……大概昨晚沒睡好,還在補覺?馮阿姨,待會你送一份早餐到蕭大美女的屋裡。”
蕭媛貼身保護鄭暉的緣故,所住房間處於鄭暉臥室隔壁。
馮阿姨點頭稱是,收拾餐桌,又吩咐廚房,準備給蕭媛重新準備早餐。
鄭衛國深深看了鄭暉一眼,蕭媛昨晚在這個混賬小子的屋裡整整一夜,剛剛纔出來。然而這個事實,他現在並不點破。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去公司上班,慢慢熟悉生意上的事情,將來也好接我的班。”
這是鄭衛國今天前來最想說的一件事。
鄭家家大業大,二十年時間,聚集了龐大的財富。鄭衛國只有鄭暉這一個兒子,偌大家產,鄭衛國希望鄭暉能早點接班,早點成才,不繼續紈絝下去。
鄭暉連忙搖頭,“老爸你正值壯年,哪怕再過幾十年也是老當益壯。這擔子你先擔着。兒子我還要多學學,多歷練。我可不想像你一樣,每天忙着各種應酬,不煩死也要累死……”
鄭衛國氣不打一處來,“你每天出去惹是生非就不累了?混賬小子,你想多學多歷練是吧,明天開始起……”
“老爸!我還有一個理由!”
鄭暉連忙打斷鄭衛國的話,義正詞嚴,聲音極大地說道。
“我還沒有成家,先成家後立業,老媽也支持我!”
鄭衛國一愣,然後若有所思點頭。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霍家和咱們鄭家關係不一般,可謂是世交。前些年我和霍家那老夥計定下了親事。婷婷那姑娘現在也成年了,你們的婚約,也該履行了。小子,這幾天我就聯繫燕京那邊,你的婚事,的確該提上日程!這些日子少惹是非,收點心。一些風言風語霍家聽到了,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鄭衛國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嘮叨的人,在鄭暉面前,難得慈父,就像今天這樣,說起來沒完沒了。
霍婷婷?鄭暉知道有這號人,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從來沒見過,所以並非很在意。
好不容易把鄭衛國哄得開心滿意,送走了這位難纏的父親大人,鄭暉親自把早餐給蕭媛送上去,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馮阿姨再次送上去,門很快就打開了。
人是鐵飯是鋼,蕭媛生氣,卻沒有繼續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