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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擺弄着髮夾朝着院裡走,腦袋裡還得合計回去怎麼和那瘋子說?
想想還有點膽顫,按照那夥計的屬性來講……
整不明白我就是猩猩他弟,狒狒!
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脣,早上的痛感一想到還滋滋兒的,肖鑫啊,顧全大局,才能保住自己啊。
“哎,小心!”
我愣了下,差點撞上正從家屬樓裡出來的林主任,“林主任……”
林主任看我還有些失笑,:“小金啊,想什麼呢,嘴裡還嘟嘟囔囔的。”
“沒。”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林主任這是下班了啊。”
“嗯。還有點事兒得去趟辦公室,哎,這不是……”
說話間林主任就看到了我手裡握着的髮夾,這顏色也的確顯眼,:“這是……”
“髮夾啊。”
我笑着展開手掌。“有機玻璃髮夾,林主任也想送嫂子一個?”
“不是!”
林主任盯着我的髮夾看了好一會兒,嘴角幕地一咧,“這是不是小霍送你的!”
我嗯了一聲,沒太懂他意思,“是霍毅送我的……”
“嗨,還真讓他做出來了啊!”
懵!
我直看着林主任,“什麼做出來了。”
“就這髮夾啊!”
林主任指了指,臉上認真,眼底卻帶着絲好笑的意味。“我家那位,就是你嫂子弟弟,我小舅子,他就在城東的第四有機玻璃製品廠做廠長,上月末啊。身體出了點小毛病,胃裡長了點東西,良性的,給他做手術的就是小霍,我小舅子啊,就想謝謝小霍,廠裡外銷的工藝品還有這髮夾,說讓小霍挑挑,這東西不都是你們女同志喜歡的麼……”
我嗯了一聲,聽的認真,沒太接茬兒。
林主任說的倒是興致勃勃,“最後你猜怎麼着,小霍居然說要是真想感謝他,就讓他去廠房,他自己要做一個,獨一無二的,我小舅子就答應了,配色,用料,都是他自己來的。還不用機器冷壓成型,說是壓出來那個太千篇一律,非要手工雕刻……”
我怔怔的張嘴,“林主任,霍毅那麼忙。是什麼時間段去的啊。”
“晚上吧,他白班下來沒手術應該就過去了,繪圖,調色,別說這東西還挺麻煩的呢,怎麼,這段時間,他都是準時準點回家的?”
我搖搖頭,木木的,“沒有,都是九點多……”
回來還忙得要死。
“對嘛!”
林主任點頭,“那就說明他去廠房了啊,這一禮拜插空就去忙活這個,我小舅子都知道,細心着呢!這圖啊,是畫來畫去,怎麼着自己都不滿意,哈哈,我都想象不出來啊……”
一個禮拜?
這就說明,打從溫遠這事兒從醫院漏了開始他就忙活上這個髮夾了?
醫院——
哦。那天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和他距離近了,還拜大哥了麼。
沒在吭聲。
我以爲,他回來晚,就是工作忙。
“別說,小霍這拿手術刀的手就是不一樣,真巧啊。”
林主任說的興起,拿過我的髮夾還仔細的打量,“蝴蝶跟真的一樣啊,你看這鏤空雕刻的。蝴蝶像要飛似得,翅膀還好幾層,嘿,他怎麼做到的,小金啊,你們這小兩口啊,恩愛啊,現在是全院的楷模,你就是進步的典型啊。”
我這是直冒冷汗啊!
可別誇我了,這東西霍毅給我後哥們都沒正眼瞧過。差點反手就送人了!
“挺好!小金啊,要珍藏啊,這可是小霍的一片心,不容易!我真是想不到!”
林主任說了半天就要把髮夾還我,我沒忙着接,指着那些看不懂的字母問他,“林主任,這字母您認識嗎?”
“有字母?”
林主任順着我的指尖這才注意到翅膀下的小字,哎呦一聲,“真有。夠隱秘的,小霍還刻字了啊,這邊是……鑫?什麼意思,小金,怎麼是鑫呢?”
我呵呵笑笑。“林主任,我不是叫金多瑜嗎,多金,小名,就叫鑫。”
瞎話順口來!
林主任哦了一聲笑着搖頭,“有意思,這邊是……”
“對,就是那邊,字母,是什麼意思。”
我這個祈禱啊。您一定要懂啊!
“這是……”
刻的太小,林主任眯着眼仔細的看,“這應該是西里爾……哦,俄文……”
我連連點頭,“對對對……”
很期待的看着林主任嘴裡啼哩吐嚕的發音。心一抽一抽,這領導就是不一樣,裡裡外外一把抓,有才啊!
“林主任,這是……”
林主任唸完。笑的滿眼內涵的把髮夾遞給我,“小金啊,小霍對你啊,真是一片真心,我是看着他工作的。太過拼命,總怕別人說他是首長的兒子被人詬病,遇事啊,永遠是衝在最前頭,爲人冷淡,用專業說話,作風強硬,沒想到啊,他也有這一面……”
哪一面啊!
我眼巴巴的看着林主任,咱就說重點唄,這時候就別給我開會了!
“年輕人,還是懂浪漫的啊!”
林主任說的自己都像是年輕了幾歲,“不過小金,你也的確……”
“林主任……”
我都要哭了,這要是不打斷他我要麼他都得和我白活一個多點,“那個,字母,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林主任輕輕的笑,身體微微前傾,滿眼感觸,:“我的心。”
“啊?”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小霍的心啦!”
說完,林主任就扔下在原地呆滯的我朝着院子裡走去,走出老遠還感嘆了一聲,“年輕人啊,果然是上午八九點鐘的太陽,朝氣蓬勃啊!”
我懵懵的……
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動,一遍一遍的看着翅膀上的小字,我的心?
so,我大清早還賤賤的弄個心是撞槍口上了?
拍了拍自己得額頭,欠兒啊!
沒看髮夾就算了,你整什麼傻白甜,還好意思舔臉說一顆紅心送給我的大哥!
你大哥爲你做了個髮夾,你幹啥了!你看都沒看,人能不生氣嗎,點燈熬油的爲你費這麼大勁兒!
我悶悶的罵着自己上樓,就說大早上他那眼神怎麼在我臉上轉幾圈就不樂意了,我不戴沒事兒,高低得問問人家這字母啥意思吧,問都沒問人家能猜不出你是沒在意麼,能不生氣麼!
臭不要臉的還借人家相機,啊?鑽錢眼裡了!禮輕情意重你知不知道,勞動價值你懂不懂,創意用時還有手工成本呢,這都是無價的!
就合計這金勞了,出息!
“你錯沒錯?嗯!”
我自說自話,神經病一樣的回到房門口,“要從靈魂深處懺悔,知不知道,上哪找這好大哥去!”
大力的清了下嗓子,開門——
“大哥!!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