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疼不疼了,嗯?”
我對坐在霍毅對面,手臂伸着,抿着脣憋笑搖頭,“不疼了……”
霍毅?着臉,垂眸壓着氣手上繼續幫我包紮,“肖鑫同志,你還能笑出來?”
“……”
我嘴裡仍是發出細碎的笑音,“大哥,你這勁兒也太大了……”
太m了!
咋整!!
實在是憋不住啊!
眼神輕輕一轉,落到那報廢后的牀護欄上……
蒼天作證!
半小時前它還好好的,是霍毅伸手特意支起防止給我擠下牀的!
但!
半小時後。它就這麼‘英勇’了!
連句遺言都沒來不及說啊!
抿了抿脣角,我想着剛剛那場景,還真是歷歷在目,風雲突變。刻骨銘心哪!
……
玩火啊!!
我他媽跟狂犬病發作似得撲上去咬霍毅的脖子!
這傢伙更和馬受驚了一樣要恁死我,打仗似得!
這個兇悍啊!
眼底的血都要呲出來了!
折騰的這病c是‘庫嗵庫嗵!!’
要不是c底有鋼骨分分鐘要塌!
護士沒來看咋回事兒都得是這病房隔音好!
樓下的保不齊都得以爲是地震了!!
強震!
我真就一門心思朝他脖子窩裡拱,咬!
老哥就一門心思要朝我臉上使勁兒!!
啃!
吃人似得!!
打的那叫一不可開交,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生靈塗炭!
巴山夜雨漲秋池啊!
哥們一看不好!
實力太過懸殊,要守不住了!
“大哥!!”
我仰頭就在熱烘烘的空氣中叫喚了一嗓子,呼哧帶喘的啊!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軍優待俘虜!肖鑫舉白旗投降啦!!!”
趕緊裝癟犢子吧!!
“殺無赦!”
霍毅沉吼一記握着我腰就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動作太大!
太急!
太彪悍!
肩膀撞到牀欄。只聽到‘嘎巴’!一記爆裂脆響!!
病牀差點沒散架了!
我嚇得誒!!
腦袋都是空白的,任誰忽然翻轉都得蒙圈!!
身體被霍毅護着,方位轉變間胳膊倏地一甩……
小臂內部瞬時一刺!
ωωω⊕Tтká n⊕¢O
割到銳處!
我當即‘媽呀!’一聲破音兒!
“大哥!我負傷啦!!”
……
‘啪嗒~’
燈光大亮!
霍毅緊張的就給我扶起來,“我看看……”
我還懵着。嘴角一咧一咧,“疼哪,嘶嘶~疼死了!”
病號服這個不整啊!
肩膀頭子都出來了!
胸口呼哧着!
就和剛跑完五千米似得!
折騰的呦!
小臂內側是真疼,病號服的袖子剛挽起來,紅潤的血就順着皮膚蜿蜒流淌而下——
指長的口子,並不深,卻是生生被那護欄給刮開的!
而那欄杆……
卻是被霍毅的肩膀給生生撞廢的!
服了!
“大哥,出血了……”
我當時傻的啊,定定的看着小臂內側的傷口,“這算是你的責任不……”
“嗯,怪我。”
霍毅啥脾氣沒有,“沒事,不會留疤。”
他很迅速的就從牀頭櫃裡找出藥棉,擦乾血後就坐我對面幫我給傷口消毒,氣還還在高速上走呢,老哥真是自己生調啊!
急剎車!
輪胎擦的地面都冒火星子了!
“肖鑫。會有一點點蟄,馬上就好,馬上……”
“噝~~”
我嘴角一抽,擡手就給了他一杵子。“就怪你!在上面好好的!你非得給翻下來!我都說投降了!舉白旗了!你還……”
說說我就停住了,又仔細的看了看內殘破的牀欄杆——
他肩膀頭得多大的勁兒,能給鋁合金牀護欄給弄撅劈彎了!
媽媽啊……
“大哥,你肩膀沒事兒吧……”
我話鋒一轉,又看向他的肩頭,肌肉得多硬啊,最起碼外表上看,貌似,也就青了點兒,破點小薄皮兒……
“沒事。”
霍毅沉聲,手還給我處理着小臂內側傷口,腮幫子明顯緊繃,背心露出的皮膚還是微紅,脖根兒處還有我咬出的痕跡,最重要的,是他胸口。起伏的啊,邊給我擦藥邊調節着自己的呼吸,“下回就在上面,不動。”
“……”
我沒答話,挑眼兒看他,莫名,就想笑了!
同類麼!
我太理解大哥此刻的感受了!
熊熊烈火之時,一觸即發之際!
欄杆卻意外撞廢了!
其鬱悶程度不亞於迎頭狂澆了一盆冰水!
就像是我曾經看藝術片火熱之時有人突然闖進打擾。那心情,真是抓狂的……
瓦瓦涼!
不憋屈才怪!
我自己呢!
低頭看了看自己差不多全開的病號服,趁他還在給我包紮,單手迅速的整理繫好,不自然的清了幾記嗓子,唏噓啊!
萬幸唄!
萬幸這病牀小不抗折騰啊!
一點點……
真就只差一點點了!
玩真的!
是要讓我死啊!
……
“還笑。”
霍毅收好剩下的紗布藥棉,看向我的眼底仍有濃重的腥點,:“傷口真不疼了?”
“不疼了。”
我搖頭。抿脣看着他,“大哥,剛纔,要是欄杆沒壞,你真的能……哎~”
身體一晃!
霍毅長臂一伸就把我撈倒懷裡,呼吸輕輕沉沉,“老子差點委屈了你。”
“……”
我沒答話,隨着他調整了下姿勢。霍毅倚着牀頭,我則靠着他的胸口,病牀依舊很擠,我大半身子。都壓着他,扯了扯嘴角,沒有發出聲音。
委屈?
何來委屈啊!
要真的是金多瑜,我想,是順理成章的事……
夫妻啊!!
只是。
肖鑫接受不了。
連霍毅的吻,肖鑫都在躲!
他咬!他能進攻!作!鬧!玩兒!
怕的,卻是張嘴!
從不!
病房靜了——
空氣潮潮的,餘溫尚未褪去~
倆人都很安靜。沉?,緩……
誰能想到……
大半夜的!
在病房裡,倆鬼剛剛折騰了一通!
貌似打了場大仗!
男鬼撩閒,女鬼中招!
兩軍對壘。旗鼓不當!
酣站正濃時一人慌亂求饒,被拒,以爲必死,卻有意外而出。草草結尾!
一人略有自責,驚覺過分,許還懷揣遺憾!
另一人呢?
滿腹心事,慶幸之餘。慚愧不已。
……
“大哥……”
許久。
我才輕聲喚他,“我想和你說件事兒。”
音兒小小,這角度很舒服,枕着他仍炙熱熱的胸口,暖爐一樣,如此堅實,讓人踏實,安心,甚至於,迷戀。
“嗯?”
霍毅也是沉音兒迴應,手上拽過被子,蓋到我和他的身上,“說。”
我動了一下,擡臉直直的看向他,“大哥,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我好像又變成最初的樣子了,有些膽小,有些怕生,也很怕你,到那時,你多拿出些耐心好不好,要很溫柔,對我比現在還好,可不可以?”